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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顾栓娃琦儿三人既已上了岸,捞鱼也接近尾声,林鱼便牵着秀儿,携着杏子及灵儿也往回走。
一路问着秀儿这几年过的可好?秀儿如今已有九岁,虽被林鱼牵着手,不过还是拘谨,便一问一答,告知林鱼远房叔父婶子是个心善的,对她还算好,平日里并未苛刻饮食,也积极为她找大夫抓药治病,这才好了起来...
杏子灵儿回了花厅,林鱼让秀儿跟着她们,自己则径直去了灶房,见张氏及其他粗使媳妇子已抬了热水到彦顾三人房里,便与陆大娘吩咐,让她熬些滋补祛湿的汤水出来,等彦顾栓娃琦儿沐浴完后,好喝了保暖。
最后才转身回花厅。
杏子和灵儿正做着针线,秀儿则矗立一旁,隐隐听到杏子让秀儿坐下来,不用在一旁伺候,可秀儿却是低眉顺眼的小声回话说,娘说的她是来伺候三位姑娘的,不能同起同坐。
杏子和灵儿闻言都让她不用听她娘的话,也无须将自己当做下人....秀儿却是连连摇头,道是不合规矩....
见三人你推我却,林鱼走了进去,并未与杏子灵儿劝着秀儿坐下,只当作没听见几人的言谈,笑意吟吟的让秀儿去灶房帮帮陆大娘。
秀儿如释重负,连忙道了声是,急忙就出去了。
林鱼往杏子与灵儿旁边一坐,见杏子绣着一方娟帕,灵儿则打着络子,她便捻了一块打好的络子拿来把玩,细细的看了一下后也有了兴趣,让灵儿教教她。
灵儿挑了彩线出来。手把手的教林鱼,两人正教学的起劲,就听杏子在一旁问了话:“小鱼姐,秀儿挺乖巧的,你刚才咋不让她坐,要叫她去灶房帮忙呢....”
语气并不是质问,只是透着浓浓的好奇。
林鱼等了半响才听杏子问出了心中的话。不禁笑道:“怎么。秀儿不能去灶房帮忙呀?”
“不是,我只是觉着好奇,你平日里常说人人平等。可刚才你明明听到我们在劝秀儿坐,却不帮我们,反而让她去灶房帮忙,所以。我有些想不明白....”杏子停了手里的针线,满是疑问的看向林鱼。
“傻丫头。我是说过人人平等这些话,我也并没有看轻秀儿,也没有看轻咱们这院里请来的所有人,只是杏子。人的尊严不是靠别人给的,得自个儿争取,也得看清自己的位置。你知道你们刚才劝了秀儿那么久,她为何一直拒绝吗?”
说到这儿。林鱼的手停了下,看向杏子,见她摇摇头,便又接着编制手里的彩线:“那是因为秀儿聪明,她知道她如今站的是什么位置,虽说我们可以不当她是下人,但她心里却并不为所动,反而克制自己不让自己逾矩,所以啊,不管是她,还是我们,都得如她一样,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才不至于出错,继而害了自己.....”
“小鱼姐,你不会是吓唬我吧?让秀儿坐一下,怎么可能会让她出错,又害了自己?”杏子质疑的笑道。
“...杏子,我知道你不信,但是今儿说到这儿了,小鱼姐索性就让你们明白...”见杏子不信,林鱼笑着摇摇头,将手里的彩线放了下来,语重心长的对杏子和灵儿道:“如今咱们虽是不愁吃穿了,日子过的也比一般市井人家来的好,但是比之大户人家却是差了去.....你们不知道,这世间形形色色之人皆有,切不可因别人面上有善意就因此信了进去,也幸而咱们是生在小门小户,要是生在高门大户里,如我们这般心性,不定一不留神就会被人陷害,失了性命也不见的是个难事....”
见杏子与灵儿听的睁大了双眼,她便又接着道:“高门大户里的仆人可是颇多,每个主子身边不定就得有好些一二三等的丫鬟小厮,有些主子看下人不顺眼,不定就会使计装作待你好的不分尊卑,让你失了心态自以为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最后得罪贵人,继而连命都保不住.....”
“...可是我们又不是那样心如毒蝎的人,也并不是想陷害秀儿.....”杏子急急的辩解道。
“...我当然知道你们是好心,只是虽说咱们家并不显赫,但是如今怎么着也会遇到些达官贵人,秀儿既然跟在了我们身边,说不定哪日也有可能与他们碰面,万一她在咱们面前自由惯了,因此得罪了人,到那时,咱们又救不下她来,可不就是害了她....”
林鱼说的话其实说的有些过于严重,虽说她假设的这个可能很渺小,但是又觉着在其位谋其职,她们可以不当秀儿或是这家里的长工们不是下人,但是规矩他们还是应该遵守的,久而久之,这样的话他们才不会让主家觉得失了体统,不再对他们信任,也是让他们保全自己,可以在此长长久久的待下去....
杏子还在懵懵懂懂的,彦顾栓娃和琦儿就已洗好了澡,清清爽爽的来花厅了。
栓娃和琦儿都用干净的布帕包了头,唯独彦顾却是手捏干帕,垂着湿哒哒的头发就进了来。
“....你....”见彦顾如此,林鱼正要呵斥他为何不像栓娃和琦儿一样将头发先包起来,这样头发上的水就不会浸湿衣服了。
谁知她刚说了个你字,彦顾就老远将干帕递了过来,边走边道:“..你什么....给我弄头发....”
林鱼见他一副咬定自己会帮他绞头**的模样,不仅怒从中来,想拒绝,却又怕他因头发浸湿了夹袄因而生了风寒,便恨恨的接过布帕,再狠狠的将他推转了过去,让他背对自己。
彦顾一个踉跄差点绊倒,气急败坏的转过头吼道:“你推我干嘛....”
林鱼未理他,用脚勾过了一张春凳,命令道:“坐下!再废话就自个儿弄....”
“...你!”换做彦顾恨恨的盯向林鱼,最终却又屈服在了她的淫威之下,乖乖的坐到了凳上。
两人恶言相向,看起来彦顾个头高,但却是败下阵来,引的一旁的几人都是闷笑出声。
林鱼也是笑了起来,唯独彦顾却是横眉怒眼的挨个扫了栓娃、琦儿、杏子和灵儿一眼。几人迫于压力,只得埋了头不再看他,却并未停止笑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