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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鹓鶵还未出生之际,是有善恶双身可以选择的。
月里是为善念,月蚀则是她的恶念所幻化。
后来好在老鹓鶵选择了善念,并且将内心中的恶念压制,最后将其封印在轩辕丘下万年。
谁知月蚀万年后横空出世,还成了蓬莱弟子侍芽,受教于嵤颀门下,这便变得有些有些棘手了。
这厢蓬莱仙岛上,那仙斗大会上以一己之力击退月里天尊的侍芽非但没有受到奖赏还被关进了柴房受罚。
侍芽瑟缩在墙角,浑身发热,眼皮也越来越沉,口中不断念叨着:“师尊……师尊……让我面见师尊好不好……”
柴房里进来几个捡柴的蓬莱弟子,边干活边说风凉话。
“行了,别念叨了,你自己在师尊心里几斤几两你不知道吗?可真是可怜。”
“就是,你怎么就不会好好想想,你为什么之前会受宠,还不是因为你长得与月里天尊有那么七八分相似,不然那些好事能轮得到你?不过好在师尊迷途归返,看清了你这个狼崽子的本质,所以,你也该醒醒了,哈哈哈。”
侍芽袖口里的手缓缓攥紧,再抬起的双眸中已经蓄满泪水。
师尊,师尊当真是如此想的吗,原来我从头到尾都只是别人的替代品吗……
嵤颀本来是想好好打坐,门口却总有弟子来通报,惹的嵤颀内心烦,乱缓缓睁开眼睛:“是谁啊?”
“是我!”一道男声传来,声如洪钟,掷地有声。
嵤颀下意识站起身:“斑奕上神?”
“是本仙君不错,不过嵤颀上神为何不敢面见本仙君?!”
嵤颀嗤笑一声:“倒不是不敢,只是不想罢了,您这次前来的目的就算不说,我也猜得出是为了仙斗大会上的事吧?”
“你那孽徒伤了我儿媳!把她交出来,我要亲自严惩她!”
嵤颀眉头一紧,眼神狠厉:“那狼崽子再不是,也是我蓬莱弟子,哪有丢给外人的道理。”
“你放……你住口!早就听闻你们二人关系非比寻常,原来已经是到底这种地步!真是不知廉耻!”
“斑奕上神,我敬重您但不代表您可以随便污蔑我。”
“有本事你就来啊,去斗仙台上,我们好好比试比试。”
嵤颀懒得再与斑奕废话,叫来夏五竹秋准备把这个老顽固赶出蓬莱。
却不成想二人直接双双跪倒在地道:“师尊,是徒弟们办事不牢,侍芽师妹她,她不见了!”
“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
嵤颀说完率先出了殿内,任由斑奕上神气急败坏的摔砸东西。
十日间嵤颀派出门下大部分弟子全力寻找侍芽,可惜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的小狼崽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人跟在他的身后不厌其烦的甜甜的叫着他师尊了。
更没有人再全心全意的相信他,就算将他推上斗仙台也不曾疑惑自己的决定。
嵤颀其实他都想好了,传给他独门心法并且试炼成功后就放他归山,自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既可以不再让侍芽默默的被自己当做不公平的替代品,自己也可以彻底摆脱这种奇怪到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心境。
可如今侍芽真的不见了,自己却是第一个不太适应了,他到底是怎么了……
斑般这几日都衣不解带的侍候在月里身侧,喂药换衣也都是亲力亲为不假旁人之手。
“斑般,承认吧,你喜欢我。”
正在准备给月里盛药的斑般手一抖,药碗都差点撒了出去。
“说什么胡话,好好吃药,这样病根才能彻底去除。”
“药有什么用处,本仙君万年来都未曾吃过什么药,不过有一个办法倒是可以根治。”
“什么法子?需要什么?只要你说来,我都去给你找。”
月里挑眉轻笑,凑近斑般耳边说道:“自然是……双修啊。”
斑般浑身一震,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成了熟透的虾子。
“咳咳咳,你,你别闹了……”
月里不悦,拍开斑般递过来喂药的手:“我才没有闹,我在一本上古奇书中见到过,只是还未曾试过,若果你不愿意,那我也只能去找旁人……”
“不要!那,那就与我来吧!”
月里噗嗤笑出声:“你这是……答应了?”
斑般艰难的点点头,脑袋都快扎到地缝儿里去。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提及昨晚的事情,斑般整个人都不好了,全程胆战心惊闭着眼睛不敢看,哪里还有什么双修体验感可言。
虽是以耍流氓为前提,但是这上古奇书中流传下来的双修也的确管用,身体恢复的月里第二日就起了个大早御剑遛弯儿去了。
行至半路耳边忽听闻江沅的声音,于是直接下界凡间,寻着江沅孱弱的气息来到了那座小屋门前。
月里瞧着这样破败不堪的小木门,再忆起上一世公主府漆红色的大门,月里心中一时忍不住有些百感交集。
她轻轻推开了房门,房门吱呀一声似乎也是吵醒了房中人。
“是,是谁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侧倚在床榻上的老妇人瞧见月里,颤巍巍的便要从床上坐起身,却被月里重新扶回原位并排坐下。
眼前的老妇人虽然已年过五十,但眉眼间依旧可以看得出她年轻时的风姿绰约。
月里揽过对方的肩头,半搂在怀里:“江沅,许多年不见,你的……你的夫君他对你好吗?”
“他呀,他对我很好的,他是虽是个土匪头子,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是他有什么好东西都记着我,也从来不使唤我做什么粗使活计,嫁给他许多年也无所出,可他依旧认真待我,当年决定嫁给他,实则也是我的幸事……”
“可惜后来官府剿匪,他的势力在这一片很大,自然是被穷追不舍的对象,官府以万两黄金悬赏他的人头,他为了不牵连于我,给我了带上许多值钱的首饰,连夜把我送出了山寨。”
“我拿着那些首饰,勉强度日活了下来,可他却没挺过官府的追击,惨死在那些人的刀下,尸身被挂在城门前整整三日,我连为他收拾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知道你并非普凡人,不然你怎能平白知道我的名字,怎能几十年容颜不老,还能以翎羽传话。”
“于是我便想舍下老脸求求你,能不能让我下辈子继续遇到那个土匪头子啊,让我好好偿还他……”
月里抱着江沅手渐渐收紧:“好,我答应你。”
江沅这才终于发自内心的有了笑意,身体渐渐失去力气,倒在月里怀里气若游丝。
“这么多年,我还未曾问过姑娘姓名?”
“月里,明月出南禺,长风几万里,这便是我的名字。”
“好,我记住了。”
最后话音落下,江沅也跟着咽下最后一口气,然后面容平静的身陨在月里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