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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台下方最佳视野处摆着一张桌子,俩位道长提着毛笔做着等记。睍莼璩晓
长宽约莫八尺的方台上已经跳上了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男子动作敏捷,四肢很长,在台上轻点的双脚十分轻盈。
台下握着八号木牌的人蠢蠢欲动,但没有一个人跳上去,都在打量着台上的男子,希望从男子的动作中能看出些蛛丝马迹,自己的胜算有多少。
“二百零八号田荷花。”优柔的声音在这喧闹的沙场上如同一片馥郁的绿洲,田荷花将手中的木牌子放在桌子上,而后单脚一蹬,跳上了半人高的方台。
“一百三十号秋生对二百零八号田荷花。”其中一个道长提笔在纸上写下名字,另一个道长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木槌吆喝道。
台上的俩人分别站立在方台的对角处,朝着对方抱拳示意。
听到田荷花这个名字,方台下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田荷花?是那个地字丁班的符徒吗?”
“应该是,长得还挺清秀的,看上去不骄不躁,我还以为会是一个很狂妄的人。”
“你们说她第一场就会不会被刷下来。”
“快看,快看,要开始了。”
道长将握在手中的木槌敲打了身边挂在木架上的铜锣一下,声响拖曳着微颤的尾音慢慢消散,似水波纹细密的荡漾开。
伴随着铜锣铿锵有力的响声,道长喊道:“开始!”
秋生身形几个虚晃后便靠近了田荷花身边,捏在手中的符箓激射而出,“定!”
田荷花立即将身子后仰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黄色的符箓贴着光洁的额头擦过。
符箓擦身而过一击不中后竟是自动的回旋着朝田荷花追来。
好符箓,田荷花不禁在心里暗赞一声,定身符中混入了追踪令的咒文。
“破!”一声轻喝,田荷花自袖口中飞出一道符纸,朝着旋转在半空中的符纸贴去。
顿时俩道符纸相撞在一起,轰的一下燃烧起火焰,绽放出绚丽的色彩。
“好!”人群中爆发出掌声,被这一系列只在倏然间发生的惊险又刺激的动作感染着,只觉热血沸腾,也想好好上去打一架。
许多人的脸上都带着震惊,因为他们都看到了自田荷花袖口中飞出的符箓直接贴向了另一张符纸,田荷花并没有念任何咒语,这是只有符师级别才可以做到的。
不管他们觉得如何的不可思议,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发生的,不管他们揉了几次眼睛,方台上陡然绽放的火焰告诉他们自己没有眼花。
“这真的是地字丁班的符徒吗?”每个人的脑袋中都浮现出这个问题。
这要他们怎么还有脸活?被他们嘲笑不耻不屑为伍的地字丁班符徒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符师。
从入院到现在才过了不到四个月的时间,田荷花该不会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连跳几个阶级,从符徒成为符师吧?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真想自戳双目,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三级跳这人该有多天才,连被称为百年难遇天才的大师兄都无法与之媲美,简直就是千年难遇。
若是田荷花知晓他们现在的想法,她定会说一句她也想成为他们所想的千年难遇的天才,她入学时本就已经达到了符师初级,现如今经过这一段时日的刻苦努力升为了符师高级,对于突破符皇阶级进入了瓶颈期。
级别越高,突破的困难性也越大。
不过即使如此,几个月内从符师初级升为符师高级,别人需要修炼几年甚至是需要契机才能突破,这已算是势如破竹的速度。
秋生面色微有变化,但也不见慌乱,只是对于一个符徒也能够躲开他的符箓感到惊讶,他本以为一招就可以定胜负。
看着眼前迸发的火焰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黄红色的火焰如同蘑菇云一样扩散开,而后又轰然消散化成烟雾升起,翻滚的热浪让方台周围的人往后倒退了几步。
瞥见秋生嘴角的笑意,田荷花心中警铃大响,葱白的双手微动着纤细的手指在身前向俩边划开,如同魔术师变幻着花样的手势拉开双手。
优美的指尖似乎跳动着蛊惑的音符。
顿时一排符纸凭空出现在身前,符纸上的咒文闪烁着光芒,围绕在田荷花的周身。
就在田荷花身前排出符纸的瞬间,原本那张被她用火符击中燃烧的符纸安然无恙的分裂出几张符箓朝着田荷花冲来。
如同埋伏起来的敌人伺机而动,让敌人措手不及。
秋生的符箓似是离弦的利箭飞快的射出,围绕在田荷花周身的符纸将之一一挡下,狂风大作,吹来的风仿佛凛冽的刀子,秋生袭来的符箓被撕裂成碎片混杂着田荷花完整的但已失了法力的符纸,一起从半空中纷纷洒洒的落下。
“这个叫秋生的实力不错,竟然将定身符水符分裂符和追踪令混合在一起,环环相扣,每一种符咒的效用都配合的天衣无缝。”一笙双手抱胸看着方台上的对决不由的出声赞叹道。
而方台下刚入院的新生都被这不断峰回路转的对试弄得目瞪口呆,原来符纸还可以这么用的,他们现在连自己画出有法力的符箓都不行,现在见到一张符纸可以使出这么多种咒法,顿时觉得这就是差距啊。
“刚刚若不是小花花提前布置好风符,此刻就被打个措手不及了。”慕轩赞同的点着头,谁能想到被火焰湮没的符箓还会突然分裂成几道激射而出。
看着满地的碎屑,秋生这才正眼打量着田荷花,身形纤细高挑,单看五官并不精致漂亮,但是拼在一起却显得清雅隽逸。
俩人都立在方台上一动不动,刮来的风卷起台上凌乱的碎屑,悠悠的打着转,站在台下的人也都屏息等着任何一方的出手。
田荷花甚至是负手而立,清秀的脸上风轻云淡,一派气定神闲,但是隐藏在袖口下的素手已经绷紧。
就在大家等的不耐烦几乎要骂爹骂娘时,似乎有些沉不住气的秋生活动了下手腕。
刚刚的符箓被田荷花一一破解,可以看出田荷花对于符箓的造诣也不浅,所以此刻他要改变攻略,除了符咒方面,他的近身攻击也不错,无论是动作还是反应力都是极其迅敏的。
秋生整个人弹跳而起,身形在台面上掠过几道残影,直朝田荷花的面门而攻。
田荷花双手交叠挡在眼前,身上的法力从四肢百骸汇聚到手中,秋生的拳头砸在她的掌心上,俩人一触即分。
秋生的身子向后倒退了俩步,鞋底在台面上划过一道痕迹,而后立即不停顿的围绕田荷花旋转起来。
多个秋生环绕在距离田荷花三尺处的距离,让人辨认不清孰真孰假,当眼光捕捉到其中一个时,他的身形立即消失在眼前。
秋生那长长的手臂在此刻也起到了作用,抬臂间成爪的五指便可以扣向田荷花。
身形不断闪动的田荷花好几次差点被秋生抓出,那带着劲风的手掌险险的擦肩而过。
就在众人专注着方台上的状况时,一样不明物体飞上了高台,定睛一看,那不是挂在木架子上的铜锣吗。
田荷花接住了迎面飞来的铜锣,见雪儿正蹲在一笙的头顶上挥舞着小爪子,兴奋的吱吱叫唤着,不禁勾唇笑着转动起手上几斤重的铜锣。
秋生趁田荷花不备时再一次伸出手臂,结果五指在铜锣光滑的表情划过,发出尖锐的声音。
“当”的一声力响贯彻耳膜,吓了众人一跳,只见秋生被铜锣重重的拍飞。
田荷花掂着手上的铜锣,虽然使用起来没有平铁锅方便,但效果着实不错,对付起秋生比当初对付雪儿要容易一点,毕竟体型对比摆在那里。
雪儿拍着肉乎乎的前掌在一笙的身上上蹿下跳,高兴的晃动着毛茸茸的尾巴。
直到一笙不满它软软的脚掌在他身上到处重重的乱踩,蓬松柔软的尾巴在眼前乱晃,雪儿才安分的蹲在一笙的肩头。
捂着流血的鼻子,秋生指着田荷花道:“你使诈,怎么可以用铜锣?”
“怎么不可以?这道具是随便使用的,只要不是舞刀弄枪伤及人性命都行。”田荷花抡起铜锣朝着秋生追去,直往他身上招呼。
秋生在方台上四处抱头逃窜,好几次都摇摇欲坠差点掉下方台。
众人被台上的情景惊掉了下巴,见俩人你追我逃,一个举着铜锣气势汹汹,另一个左躲右闪灵活的和在树林中穿梭的猴子一样,不由的哄笑起来。
秋生抱着头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田荷花拍扁了脑袋,连身上的符纸都来不及掏,压根就找不到喘息的机会。
“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听到那时不时响起的铜锣声,让人跟着小心肝一颤一颤的,俩位道长忙不迭的出声提醒道,这场景比那电闪雷鸣还要疯狂吓人。
“娘子打相公咯!”有好事者起哄道,这不跟隔壁的二丫子拿着扫帚追着打狗蛋一个模样,那叫一个精彩。
方台下一呼百应,口哨声此起彼伏。
“你下去吧你。”田荷花抬腿一脚将秋生踹了下去。
秋生趴在方台的边缘,蜷着双腿,提着身子,鞋底几乎离地了,第一次埋怨自己的双腿怎么长这么长。
看秋生生命力极其顽强的将四肢紧紧扒在方台上,田荷花蹲下身子,将铜锣竖立着砸在台面上,一只手臂闲适的搭在上方。
只差一点点距离,自己的手就被砸中了,秋生心有余悸的看着眼前的铜锣,若是手指被砸中指骨绝对会被砸碎。
“双手不想要了是吧?”纤细的手指敲击着铜锣的表面,田荷花盯着秋生紧紧抠在台面上的双手冷笑着。
在田荷花威胁十足的目光下,秋生一根根的翘起自己的手指,慢慢的松开手掌。
蓦地从秋生的衣襟中钻出一串符纸,这些符纸一张粘着一张,配上上方繁复的图腾,诡异的如同透着寒意的游蛇一般。
“小心!”人群中不少人被这突生的场景吓得脱口而出提醒道。
感受到迎面扑来的危险,在田荷花手腕微动的瞬间早已等候多时的束灵索立即从碧绿的玉镯中射出缠绕住符纸。
“绝地反击,是吗?”拉长的尾音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田荷花眼神一凛,提起了铜锣。
秋生马上十分直觉的松了手,挂在方台边缘的身子终于掉进了沙场中,就好像是一滴挂在银丝上的水珠不敢重负之下无奈不甘的滑落。
“二百零八号田荷花胜,下一场。”捂着木槌的道长习惯性的朝旁边敲打了一下,而后眼角抽了抽,从下台的田荷花手中接过铜锣。
这一场比试可谓是一波三折,跌岩起伏,最后秋生的那一击让许多人还惊魂未定,而且还让人哭笑不得,比其他方台的比试有意思多了。
八号的方台下方早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很多人都闻风而来。
雪儿邀功似的朝田荷花眨了眨眼睛,左右扭动着越来越肥的身子。
田荷花无视之,出这馊主意让她都快成笑柄了。
一句夸奖都没有听到,雪儿不依了,拱着前肢抖动着,吸着红润小巧如樱桃一般的鼻子。
“雪儿,你该减肥了。”田荷花弹了弹雪儿微凉的鼻子说道,天天跟着一笙到处没有节制的吃香的喝辣的,真的是胖的和个球一样了。
可爱是可爱,好像加菲猫,但一想到看雪儿走路和只企鹅一样,步履蹒跚着左右摇晃身子,轻轻戳一下就倒地不起,再戳一下就咕噜咕噜的向前滚着圆圆的身子,田荷花便忍俊不禁。
被戳到痛楚了,小家伙生气的将脑袋一偏,扬着下巴,不理田荷花,似乎是等着别人的道歉,水灵灵的眼睛却转动着时不时的瞥向田荷花。
“第二场去几号方台?”一笙拍了拍雪儿的脑袋问道,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装也不装的像一点。
“十号吧。”田荷花向离的最近的十号方台走去。
结果一群意犹未尽的人浩浩荡荡的跟在田荷花的身后走向十号方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