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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泽灏眯眼，好一会儿才认出这人是谁。
“原来你躲这里去了。”霍泽灏翻了个白眼，说道：“这不是为爱堕魔的瑞雪仙君长生乐吗，这么久没见，我连你的霜雪都认不出来了。”
“陈年旧事，莫要打趣。我入了魔，容貌大变也是正常。”长生乐讪讪笑道：“霜雪也随了主人，变化很大。”
霍泽灏看了看霜雪，原本银白色的佩剑环着几圈黑晕，剑眼则变成了黑红色。
霜华霜雪本是双子剑，银白色剑身碧蓝色剑眼，当年除了两人之外几乎没人分得清霜华霜雪。
而如今长生乐堕魔，倒是让人分清了霜华霜雪。
“你也配用霜雪。”霍泽灏剑指长生乐，冷漠地说道：“当年你为了魔女背叛仙门，因为魔女战死，你便化作黑雪，亲手淹没一整座城池，从此由瑞雪仙君成为洪雪魔君。你这副德行，哪里对得起仙门教导，哪里配得上执剑霜雪。”
霍泽灏的话如刀一样刺进长生乐的心头，长生乐眼中闪过冷意，黑雪降落，与极北之地的白雪混为一体。
瞬间，黑雪化作飞刃，霍泽灏侧身一挡，黑雪划破霍泽灏的脸庞，留下一道血痕。
霜华刺进长生乐的身体，长生乐却化作一团黑雪，消散在原地。
霍泽灏转身，四周漫天黑雪。
这便是天灾的继承人吗？霍泽灏暗想。
魔界四害，代表天灾的震洪、代表罪恶的永恶、代表人祸的瘟疫以及代表丑陋的怖神，曾是太公平分三界的重大阻碍。如今，四恶虽已尽数伏法伏诛，但他们的信徒仍有不少在逃亡之中，长生乐便是其中之一，在猎魔榜单里赏金排名第五，毒巫毒蝎排位第十和第九。
“一切万物，皆化为洪雪。”长生乐念咒道。
“万念俱净。”霍泽灏的那只金瞳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两场风暴碰撞在一起，黑雪与白雪交混攻击，两人在风眼中相立，衣衫与发丝在暴风雪中挥舞。
阴霾的天空突然照出一缕阳光，风暴瞬间被这缕金光包裹住。
“砰——”长生乐飞了出去，撞到一处山岩才停下。
“噗——”长生乐重伤吐血，从山岩上掉了下来。
再抬头，霜华已抵住自己的脖子。
“永恶王死前，对我弟弟做了什么？”霍泽灏没有给长生乐喘息的机会，霜华剑闪着寒光，长生乐的脖子流出了血。
“你还真是厉害，我的魔丹竟然直接被你击碎，修为全废。那我说出来，我就能活命吗？”长生乐冷笑道：“这应该不是你的作风吧。”
“能。”霍泽灏手里的霜华又离长生乐的命脉近了一步，承诺道。
长生乐先是一惊，随后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终于有打破规矩的时候了。”长生乐冷笑着继续说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一切都不可扭转。”
霍泽灏皱眉。
“你弟弟本应该是死胎，永恶王死前诅咒北冥王室即将降生的王子，同他一样，与世间罪恶同生，以行尽世间罪恶为乐，他的一切力量，皆来源自罪恶。”
“什么？”
“你可知，永恶王为何诅咒之力最强。”长生乐狂笑道：“因为世人不喜欢看到周围之人过得比自己好，所以总喜欢在心中诅咒他人。诅咒，是世人自认为罪恶感最轻的恶，所以世人常常诅咒，永恶王的诅咒之力也最为充沛。永恶王由世间罪恶中诞生，力量也来自于世间罪恶。你弟弟不仅因此继承了永恶王的所有力量，还拥有着不死之身。”
“你不会以为，你能感化你弟弟吧。”长生乐嘲笑道：“不可能的。没有灵魂的胎体，怎会有有七情六欲。若他有挂念之人，你们应该担心的，是所挂念的人。”
“因为，被罪恶缠上，基本不得好死。”
霍泽灏几乎是瞬间想到了霍姝。
“对了，听说你妹妹五公主，也有了血骨。估计是因为血骨魔王吧。”
“我妹妹的血骨，是她自己修炼成功的，与血骨魔王无关。”
“是吗？那就奇怪了。我还以为，她是因为血骨魔王才活下来的。”
“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觉得，永恶王诅咒过的胎儿，会把母胎营养留给其他胎儿吗？”
霍泽灏脸色大变，骤然想起自己闭关第一年在自己的精神之海里碰到的小女孩。
在这之前，霍泽灏一直以为，这个与自己幼时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是自己的心魔，是自己内心的软弱化身而来。
未曾想，这竟是还在娘胎的霍姝，利用血脉，向自己求救！
幸好当年兄妹齐心，挺过了危险，霍泽灏最终也没有杀死她，否则，这世间，再无霍姝。
长生乐以为霍泽灏是因为判断错误而呆滞，继续嘲笑道：“泽灏仙尊在蓬莱，可是有着圣人之称。我现在只是想想都十分激动。”
“泽灏仙尊还有得选。现在永恶王的诅咒并未觉醒，你若是立刻斩杀，你守护的人间还有救。”
“圣人的弟弟妹妹，一个源自永恶王的诅咒，一个继承了血骨魔王的血骨。圣人霍泽灏，是选择这世间，还是血亲呢？”
霍泽灏听得烦了，冷冷说道：“你怕是逃亡太久信息闭塞。你口中的圣人，早就还俗娶妻了。”
“没能喝上你的喜酒，还真是遗憾。”
“我不是什么圣人，我有凡心。所以，我选择，两个都要。”霍泽灏话音刚落，霜华便闪烁着剑芒。
挥剑落下，长生乐眼中便失去了光晕。
“洪雪魔君长生乐，已被斩杀。”霍泽灏抬头对天传音说道。
金瞳转变回黑瞳时，霍泽灏对着长生乐的尸体说道：“霍赆是我弟弟，我不会残害血亲。我会让我自己，成为霍赆的牵挂之人之一，指引他走向正道。”
“对我来说，让永恶王的诅咒心系天下，可比我弟弟是永恶王这件事，刺激多了。”
说罢，霍泽灏拿起霜雪与霜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