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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情感,真相往往被遮蔽。
因为在乎,善意往往被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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颊边的胎记越发的热了起来,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的无色维持着用手指尖点着脸的动作,翘起嘴角冲一边的猫咪老师绽开了一个讽刺的笑容道,
“嘿,猫咪,你其实一直都在责怪和记恨着我母亲和那个夏目玲子对你做的一切是吗?”
“嗤,不记恨……难道还要感激?我没有在逃脱牢笼后,第一时间把你和玲子的孙子杀死,就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好吗……”
闻言的猫咪老师眯着眼睛哼了哼气,凉凉地龇牙威胁道,
“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你……现在你也要快告诉我,戊子到底有没有在你身上做过什么类似符咒的记号,或者是留了什么留有字迹的符纸和书卷给你?”
“没有,什么都没有。”
手上的动作停下,无色瘫着脸,尽量将自己脑子里繁杂的思路理清,平静着声音回道,
“我印象里的最后一年里,我母亲病重的连话都不能说。她每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一直哭,一直哭,既不和我说话,也不治疗……她恐惧把病传染给我,又不忍心看着我陪她一起死在这间屋子里,最后就在她反锁的卧室近乎自虐般的死去了……”
“我不相信!夏目贵志的友人帐里没有我的名字……你这里又找不到诅咒的符咒记号,这怎么可能!你那狡猾的母亲究竟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被无色的态度彻底激怒,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的猫咪老师跳跃到无色的面前,恶狠狠地道,
“你不要以为妖怪都是善良平和的……事实上,不少妖怪的主食就是人类的皮肉……”
……
“那阁下为什么不去找那个夏目玲子问问看?照理说,她也应该在这件事中充当一个很关键的角色不是吗?你这样来骚扰一个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又能从中得到什么?这是一个自称长辈的所为吗?”
不赞同地皱眉看向猫咪老师,坐在无色身旁保持着端正坐姿的夜刀神狗朗在一旁猛地开口道,
“虽然和他的结交并不长,但我至少愿意相信他是一个诚实不乐意欺骗别人的人……他既然可以去帮助路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就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陷入绝境……若是阁下真的要以这样可笑的理由去伤害他,我的剑也会作为杀人的利器,绝不留情……”
黑发青年的声音低沉柔和,像是昏暗晦涩的月光一般天生就带着几分别样的深情,当他开口时,其中的认真意味就变得格外的显眼。
“小黑……”
惊讶于这个之前还指责自己种种毛病的男人居然会这么为自己说话,无色挑挑眉,望着男人瓷白的耳垂染上些许绯色,他释然地笑了笑,将自己心头的些许暖意压下,直视着眼前这个虽然暂时屈居于一个萎顿躯壳下,事实上实力深不可测的大妖怪,缓缓开口道,
“斑……虽然并不知道我母亲到底给你下了怎样的诅咒,解除的方法又是什么……但听了你刚刚的叙述,我却可以猜到我母亲和夏目玲子的某些用意了……你真的不想知道……为什么多年前她们要对你做了哪些行为吗?”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小鬼?”
猫咪老师转了转自己褐色的眼珠,怀疑地看向无色。
“呵……我只是忽然想通了一些事……”
说着,无色忽然矮下身扶住茶几,像一只黑色的猫一样灵活地凑近茶几上满目敌意的猫咪老师,压低声音对上它近在咫尺的眸子道,
“为什么在你口中那么厉害的两个人要在其中一人弥留之际,忽然一起对你做出了近乎背叛的举动呢……你活了那么漫长岁月,还不懂吗?夏目玲子和我母亲如果真的想伤害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偏偏还要用那么复杂的方法将你关押了短短十几年呢?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我……不知道……”
猫咪老师的呼吸一滞,忽然觉得自己的长久以来的所有愤怒和疑惑都卡在了某个微妙的地方,即将被无色无情地戳破。
……
“笨蛋……她们也许是在保护你……保护她们唯一的朋友……”
无色叹息了一声,将手掌覆上猫咪老师绒绒的头顶,翡翠色的眼睛浮现出了些许悲伤。
“任何一个对他人怀着杀意的人都不可能保留自己敌人的性命……除非她还不忍……我母亲和夏目玲子除却禁锢了你的自由和躯壳外,其实并没有对你做很多过分的举动……这听起来不是很奇怪吗?事实上……我的母亲当时死的很痛苦……而且非常蹊跷……你仔细想一想,夏目玲子去世的时候,是不是也很忽然……忽然生病,忽然死去,像是失去生命力的花朵一样的迅速地枯萎老去……”
“……”
猫咪老师无言以对,无色的话显然带给了它过大的冲击,让它的整个思路都变的模糊不清起来。
……
玲子的死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它完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时候她已经很年迈了……
白发苍苍……连声音都带着疲惫……
当时的它还只是个刚从妖界脱离出来的,接触人类不过十余年的年轻妖怪,自然是无法分辨人类的衰老和寿数究竟是怎样的……
所以玲子那时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死去……戊子也是一样?
不记得玲子死去时的样子,也无法想象她们那时候所遭遇的痛苦,心头莫名地酸涩着,好半响,猫咪老师才张着眼睛望向着无色,喃喃道,
“我只记得玲子那时候脸上长了一块很大的赤色斑纹……很难看,几乎蔓延了她整张脸,可是我感受不到那块痕迹上任何妖力……”
“是不是很像这个?”
无色用白皙的指尖将颊边的黑色发丝挑开,露出被头发遮住了,像是盘根错节的树藤一般缠绕在霜白的脸颊上形成成团状的赤色胎记,笑了笑道,
“如果你要找的是这个的话,我倒是可以告诉你……这个东西就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印记……她在死去时,曾经整张脸都爬满了这样颜色的纹路……镇上的医生判断她得了严重的皮肤传染病……根本无法根治……不久后,她便在痛苦中死去了……如果玲子像你所说的那样,也是这样子的话……我只能说,若是你心心念念要寻找的就是这个丑陋的东西的话……那么你就尽管来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