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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福来客栈,来……啦
正是初秋,天气时而燥热时而清凉,许是夏天的尾巴调皮了点,不愿这么轻易的离开这片天地,留恋的最后挑拨一下世人的目光,正如李治的心情。
一行人南下已有十数日,脚程时快时慢,大多情况要看李治心情,起先看看路边的风景,还觉得新鲜有趣,走的时辰久了,风景大同小异,心中渐起了腻烦,又不禁懊悔起来,后悔当初自己为啥执意独身南下,不肯带两个媳妇,以至于在这荒郊野外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陪着一干一身臭汗的纯爷们,春情涌动的时候恨不得用五姑娘解决了事,真是难受。
李治是越走越烦,心思便胡思乱想起来,想起自己的风情多变的媳妇,想起自己还未出世的小宝贝,那些或妩媚或清纯或冷艳或知性的可爱俏脸便在脑海里生动起来,与媳妇们相处的欢乐时光比眼下这孤旅不知要强上千万倍。
也很赤子孝心的想起了母亲长孙无垢那张永远慈祥怜爱的脸、还有估计已经投胎的老头子永远犀利的眼神、高高挑起的鹰眉,不久又蹦出了寒山秃驴那张特大号披萨的胖脸,每闪出一张脸便要回想一些与这人的往事,如同电影回放一样,偶尔在裴行俭、拾得小和尚等人奇怪的眼神中,吭哧一笑,自得其乐。
凭着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甚是无聊的路途消磨而过,也许这中间最精彩的事莫过于裴行俭提起那些他在西域的日子,那时李治才会煞有兴趣的趴在稻草堆上,兴致勃勃的听的仔细。
李治就在这心有所思中,连早饭也不曾吃,直至行至日上中天,方拿掉脸上摘来的大树叶,醒过神来,浑身被太阳烤的燥热,人睡了大半天,不困,但还是满身的疲惫,抱着腿在稻草堆上发起了呆,无精打采的。
“陛下,你不开心吗?”归海一刀挥了挥鞭子,抽的不响,怕吵到李治,所幸现在李治总算醒了。
“开心你妹。”李治有气无力的回道,声音很轻,轻的全没点滴杀伤力。
“爷知道一刀没妹妹的。”
盘腿坐在马车上的归海一刀毫不在乎的谄媚笑道,跟在李治身边如此多年,李治撇撇嘴挑挑眉,高兴了生气了也能看出七分,更何况此刻李治那份孤独向日的萧索样儿,像霜打了的茄子,连转个头都晃晃悠悠老半天,上眼皮搭着下眼皮,颓废的毫无气力。
“还有多久到椒陵县城啊。”
“大半天功夫吧,爷刚才在睡觉,因此错过了许多投宿的地方,现在要找一个是有点不容易,不过听路过的人说,从以前的老官道走,再走几个时辰有一间客栈,就不知还开不开了。”
归海一刀呵呵的笑了笑,很可爱的右脸颊闪现一个大酒窝,别有一股大孩子的味道,他很少见到陛下如此萎靡不振的,今个看这样子估计是想诸位娘娘了,归海一刀很会心的表示了解,他也想夫人了,虽然自家夫人不漂亮,甚至还很要强,但是个好女人,持家有道,甚有妇德,在长安名媛贵妇中名声大好,就是凶了点,不过凶点好,归海一刀就喜欢凶点的女人,那样小鸟依人时更是惊艳无比,能让归海一刀欲罢不能的分别快半月了,想媳妇了恐怕不知自己和陛下吧。
裴行俭估计也想了,要不然最近说起西域的事,他那个继妻库狄氏的名字出现的频率可是明显大增。
“唉,一路上咋就没遇到一个尼姑庵呢,难道爷天生和尼姑无缘?”
李治软了骨头的重新倒在草堆上,手背遮住眼睛,被暖烘烘的太阳照的全身没一点力气,眼睛酸涩的想睡,可又睡不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拾得小和尚机灵的翻了个白眼,故意把口头禅年的字正腔圆,深怕某人会自动过滤不想听的话的耳朵听不见。
“阿你一脸的。”李治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想了想,对拾得小和尚道:“小秃驴,你知道吗,爷小时候曾经让一刀抓了一只黄鼠狼,把他和一只鸡关起来,第二天,你猜怎么着?”
拾得面露悲天悯人之色,如同死了自己老娘似得脸色灰暗,低低的唱喏道:“阿弥陀佛,想必那只鸡被黄鼠狼拿去果腹,若不知便罢了,如今听闻此事,小僧今晚当为此鸡超度一夜,原此鸡来生投胎做人,善哉善哉。”
“小秃驴倒是慈悲的一脸温柔,估计上辈子也是个受大房欺负到死的小妾,这辈子投胎做起了和尚,满肚子的怨气全送给佛祖了。不过你这慈悲心是白费了,那鸡没有被吃掉,活的好好的?”李治笑道。
“哦,不想区区黄鼠狼也有慈善之心,能忍住与生俱来的贪欲放过小鸡,佛曰,众生皆有佛性,果然不假,我佛慈悲。”拾得眼睛一亮,大喜,一副对骨头都被微生物分解完毕的释迦摩尼崇拜仰慕的神圣。
“知道后来母鸡怎么样了吗?”
“还请施主告知。”拾得一脸洗耳恭听的欣然,凑近期待着。
“鸡怀孕了。”李治一本正经的肃然道。
拾得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张开嘴停住脚,呆呆的看着驴车超过他,缓缓向前。
归海一刀、裴行俭、金风神一干人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此刻闻言轰然大笑起来,那份独属于男人的荤笑话让一干纯爷们开怀,笑声中那缕淫.荡在朗朗乾坤下可龌龊了。
拾得猛吸口气,重新恢复那副宝相庄严的小高僧端正样,大步向前迈去,大声的念叨:“阿弥陀佛,我佛果真慈悲,能以大造化大法力大智慧让一只狼对一只鸡动情,从而免了杀生大劫,创造了一个新的生命,新的物种,果是有大慈悲,善哉善哉。”
笑声骤然歇了,赶路的继续赶路,赶车的继续赶车,睡不着觉的仍然胡思乱想着,好半天不知谁念叨了一句,一下子说进了所有人心里。
“这孩子有病吧,有病得赶紧去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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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这样的小作弄不过权当旅途中一个小笑话,李治、裴行俭只当作是打发时间了,看了拾得小和尚那副坚定不移的神圣,估计他把这当作是入世超脱的历练,越被李治等人打击越心里乐滋滋,李治要是扇了他左耳光,说不得已经走火入魔的拾得会把右脸凑过去,念一句“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历练啊历练。
“天无绝人之路,苍天大爱,终于见到客栈了。”
走了数个时辰,李治眼睛一亮,站在马车上远远看见前面官道边上有七八间房子,房前引客的幡子,如一只脱光了酥香娇嫩的烤鸭在伸着一只爪子招唤着李治,这让李治一下子来了精神,神采奕奕的跳了跳,抑扬顿挫的叫道:“一刀,速度的快驴加鞭,前面有间客栈。”煞有其事地挥舞手,乱激动,这是李治的老习惯,一到兴头上就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张牙舞爪。
李治话音落点,一直懒散钻在稻草堆里的大狗二狗三狗四妹闻言,齐齐狂吠向天,作银狼啸月状,不等李治反应过来,便化作四条黑影狂猛的似猛虎下山暴风一样卷了出去,露出森冷冷的狗牙和一滴滴黏性极佳拖得极长的口水。
恶狗扑食而去。
“疯狗,一群疯狗,丢尽了老子的脸。”
李治不屑的骂道,舔了舔嘴唇,眼巴巴的踮起脚遥望着那间越来越近的“福来客栈”,他已经能感受到烤鸭在向自己扭屁股,酱鸡在风中凌乱着鸡毛秀大腿。
“驾!”
没二话,归海一刀鞭子抽的乱响,可惜那头老驴还是游游哉哉的蹒跚着,不时的发出一声吭哧的鼻音,怒视着挂在自己前面的晃悠胡萝卜,红着驴眼,不吃到誓不罢休,驴性子大发。
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客栈前,刚刚跳下车,未及李治踏进客店,青衣短打扮的孟山望穿秋水的迎上来,肩披着油污发亮的抹布,满脸堆笑,开口便说:“客官可是来投宿的?到我们‘福来客栈’保证你错不了,本店已有百年之久,干净舒服,饭菜可口价格公道,包您满意,那是远近闻名十里八乡都大赞的,南来北往的客官差不多都住这,不是俺大山吹牛,各位爷只要住上一住,包各位爷满意,怎么样,诸位客官,住下吧?天色也不早了。”
说完这段话,孟山忍不住自得起来,这番话可是上任小二私家秘传,自己只背了百八十遍就说的顺溜之极,这个样子任谁也看不出自己是个僚人,一腔倍地道的吴地方言。
好个口舌麻利的小二,李治等人也看不出啥毛病,当先挑了几个单间厢房住下。
一骨碌的躺在床上,还没喘过一阵气,店伙计孟山殷勤的送来热的汤水,还有毛巾,李治勉强撑起身子洗脸擦脖子掏耳蜗,洗了个干干净净。
“速度的去准备一桌大鱼大肉来,记住要大鱼大肉,啥烤鸭酱鸡红烧肉的,能有多荤就有多荤,爷不差钱。”热水让李治疲劳去了一大半,肚子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鼓鼓响了,李治脸不红心不跳的充大款。
“好咧,等着你咧。”孟山大喜,总算逮到一个肥猪了,可要好好的痛宰一顿。
李治下楼来时,裴行俭、归海一刀、金风神、孟木、裴民、张果老、西门十三已经在一遍拿着筷子,伸展手臂一次次深呼吸摩拳擦掌的在坐着热身运动,严阵以待很久了。
一旁的拾得小和尚手里捧着一个大馒头,面前放着一碗清水,吃一口馒头,喝一口清水,眼神凄凉,但迅即又坚定起来,再看归海一刀等人兴奋的两眼冒光,又凄凉起来,天人交战的无限纠结中。
“掌柜的,好吃好喝的上来啊,爷今天饿的能把你这间客栈都吞掉。”
李治一屁股坐在面朝大门的主位,筷子敲着桌子,引得归海一刀、裴行俭也跟着起哄,乱糟糟的敲筷子,鬼哭狼嚎的让掌柜赶快整治大鱼大肉,要不然就吃了这间客栈,任谁一看都知是群恶客,气焰跋扈。
孟山刚刚给每人上了一杯山茶,呵呵的把自己准备的菜单又报了一遍,甚么烤鸭酱鸡的一样不缺,还有肥牛肉,爆炒羊肉,鲫鱼汤……说的几人肚子不时的就响起“鼓鼓”的响声,还有拾得小和尚无数次阿弥陀佛的叹气声,透着股怨气。
孟山狠狠的报复了这伙敢差遣自己的恶霸,回到后院吩咐大厨开火。
李治重新淡定下来,一边品着苦涩紫红的山茶,一边打量这个客栈旅店的里外。
这所“福来客栈”确有些意外,墙体为石头所砌,水磨光滑,一看便是被雨水打磨了不少年,经久耐用,年头即使没有百年,也有三四十年,是个老店,房门也是耍成了梨黄色的铁门,锈迹斑斑,想必这店在当初被营建时,在坚固结实上颇费了心机。
不过令李治好奇的是,是那头秃头的草狗,那草狗惨不忍睹,跟在高高扬起狗头的四妹身后,十足的狗腿子,每每撑着大狗二狗三狗不注意,便往四妹身上凑,春.情勃发的旁若无人啊,在这青天白日下就你不侬我侬起来,不过很显然,四妹看不上他,不搭理,这草狗还真有性子,死缠着四妹,奇哉的是,大狗二狗三狗却很看好这不起眼的草狗,欣然看这狗调戏自家妹子,狗狗们的世界里,不是李治所能懂,看一眼,李治便果断无视之。
店内摆了五六张方桌,没有上档次的八仙桌,就这方寸间,又有两人从外面来,大声喊了两声小二,没人应答,便自顾自的到了一角拿起桌上的凉茶牛饮起来,看他俩的言谈举止,像是经商之人。
孟山刚刚吩咐完,又听见了叫声,忍不住埋怨了两声,不来就没个人影,一来倒挤在一块儿了,便亲自端着一盘肥鸡和一大盘堆得老高的牛肉进来,也不去理两位自来熟的商客,只对李治这位一看就是个大肥羊的新住店的客官致以殷勤,道:“客官,这是您的菜,剩下的掌勺的正在忙乎,小店粗鄙,若有招待不周,还请多包涵,各位慢用。”
孟山年纪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不高不矮,黑黑的脸蛋圆圆的看着就何其,留着不伦不类的八字胡,笑的时候,牛眼能眯成一条线,挺逗的。他一边和李治搭讪了几句,便去招呼另外两位愤愤不平深感被忽视不公平对待的客人。
说了一阵,那两位客人中的一个胖子突然生气的拍案而起,叫道:”我要猪头肉,讲了半天,你咋就不能理解呢,你这辈子就没吃过猪头肉?”
孟山一脸无辜的看着胖客人,眼神萌的该死,那胖客人气急,愤怒的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对孟山道:“这个,猪头肉,有木有?”
孟山恍然大悟:“哦…”就又呼啸的风风火火闪进后院,一脸欢乐得意。
李治等人笑翻,西门十三起哄的吹着口哨,重复念着“猪头肉”十几遍,说的那胖客人脸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疯狂变脸,最后瞄了瞄徒突然做起健身动作显摆肌肉的归海一刀,脸色猛然平静下来,坐下来,静静的品茶,闭着眼那副享受的样子,两耳不闻。
“这店小二倒挺有趣的,有点小聪明。”裴行俭有点感叹,现在的小二都这么有个性吗,看来自己和中原脱节太多了。
众人又一阵大笑,幸灾乐祸的,不是主场也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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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来客人了?够不够肥啊。”
福来客栈后院,厨房前,一个女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孟山身后,伸了一个撩人的懒腰,曲线毕露,孟山一听声音便知“疯子二姐”大驾光临了。
孟山习惯了,二姐就是这样,静若处子,动若疯兔。
“小奴疯了,突然发疯的叫,然后疯狂的在大路上跑。”
“小山才当了几天的小二也学会骗人啦,小奴可比你聪明,你疯它也不会疯。你个小屁孩子,胆子肥了?”二姐扭住孟山的耳朵,七百二十度惨烈大旋转。
“一条黑不溜秋的小母狗,我看了虽然不漂亮但很灵气,是条好狗,小奴看上他了,就是今天那群客人的。”
“哦,真的又有住店的啦?咱家小奴看到黑瞎子都敢上去龇牙咧嘴,一个小土狗也能让它离那么远癫狂发.情?看了为了小奴的幸福,二姐我得亲自出马了。”疯子二姐兴奋的眼犯春水,搓搓雪白青葱小手,骨头噼里啪啦乱响。
“别,二姐,这帮人看样子不是好相与的,指不定这次你就如汉人常说的,阴沟里翻船,一辈子阴狠毒辣的大名就此扫大街啊,三思而行啊二姐。”孟山好心担忧的劝道,那个领头的年轻人很嚣张很跋扈,很不是个东西,这让他恨不得立马跟他斩鸡头烧黄纸,人生寂寞如大雪崩,知己难求。
“忘了二姐可是僚人里未来最耀眼圣洁高远的神婆了,下个药迷个人那是手到擒来的玩意,呵呵,小弟,打起百倍的精神来,甭管他是啥来头,哪怕他是天皇老子,只要进了咱福来客栈,整的进来,零的出去,要不然让二姐这个僚人第一‘毒手娇娃’情何以堪啊啊啊啊。”
神秘二姐大言不惭的杀气腾腾叫嚣道,语气狂妄,眼神却清冷平静,合着丰硕的身子花枝乱颤,别有一番古怪的风情四散开来,妖精的无法无天。
“是!”
孟山能说啥?敢说半个不字,耳朵七百二十度是轻的,最怕的是二姐不拧,改在自己被子里饭食饮水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放些小作料,那痒得死去活来的滋味,让他对这个无聊到自己弟弟的二姐言听计从,说向东,死都不向西。
“怕啥!以后别说是我辣手娇娃的弟弟,丢人哩!那么多走南闯北的汉人都让二姐骗倒了,怕甚么。”二姐不屑地说。
“真的?”
“比你张两个蛋蛋这个事实还真!”二姐斩钉截铁,那话语让孟山有点耳红,二姐还是那么直爽。
孟山感染到了二姐的自信,腰杆挺了起来习惯地摆出了忠厚善良的笑脸,“二姐可不要害那个领头的少年,小弟蛮喜欢他的,说不定能多个玩伴呢。”
“再说吧,你顶着先,姐到后面妖娆打扮去了,待会让二姐闭月羞花震撼当场吧。”
疯子二姐哈哈的娇笑,孟山估摸着是回去准备迷药了,辣手摧菊花,这是个能把迷药当胭脂水粉擦的妖孽。
难怪大姐拥磊无数,二姐情人无数,却没有一人真的让二姐心甘情愿拜倒胯下,这样的妖精需要天大的道行才能折服。
在感情的道路上还是青葱小豆芽的孟山畅想着,不觉间进了死胡同,越聪明的人犯起感情的糊涂来越笨的像犟驴,不死不回头,爱上也一并恨上了,我不爱你,行;你不爱我,死也不行。
孟山摸了摸靴子里的匕首,听着客厅的笑声,心却意外地平静了下来,管他呢,想那么多干嘛,我又不是深谋远虑的大姐,我只是孟山,担当不起家里顶梁柱的小弟,而已。
堆起笑脸,孟山弯下腰迎了出去:“各位爷,辛苦了,菜马上好了,香的吓死人啊。”孟山到了前厅,一阵招呼吹嘘,这些日子他无聊把店里大大小小的物事都看透个遍,说起来头头是道。
李治招招手指着自己旁边,道:“坐,看你也忙个够呛,坐下来一起吃,相逢就是有缘,小酌几杯。”
“这哪能啊,我二姐不把我皮给揭下来。”孟山呵呵的拒绝了,不过看李治的眼神越加的善了。
轻轻抿了一口杯中酒,李治突然皱紧了眉头,回味了半响,平静的看向孟山,问道:“你这酒,味道很不错,不知是从哪沽来的。”
“哪是沽来的,是我二姐自己酿的,独家配方,过了这店就没这酒了。”孟山说话的更顺溜了,这是真话,不忽悠,确实是他二姐亲手酿的。
“怎么了,爷?”裴行俭不解的问道。
“没甚么,错觉吧,感觉…嗯,味道有点熟悉,似乎曾经在哪儿尝过。”
李治饮尽杯中酒,想不起来了,也许十二年下江南喝过吧,忘了。
若真的忘了,为何又会那么熟悉呢?
估摸了差不多时候,孟山得意的高喝一声:“二姐,快与客官们添些好酒来!”
“来……啦!”
一个娇滴滴媚兮兮的声音应声从里边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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