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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冰帝学园出来以后,李染陌并没有跟忍足侑士去看电影。
“小陌,抱歉,下次……我们下次有机会再一起看!”急急忙忙接了一个电话,从忍足侑士焦虑的神情看,并不是可以推脱的事情。
“没关系,你先忙你的好了。”李染陌轻叹一声,笑着摇了摇头道。
因为忍足侑士突然有事,所以尽管感到很抱歉,李染陌还是只能一个人抱着魔可拿在大街上走。然后,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侑子的“魔法商店”门前。
不是巧合,而是……必然吗?李染陌望着庭院阶前的小女孩,唇边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么魔可拿,我们进去吧。”
李染陌怀里的魔可拿扭动了一下,没有吱声。
在两个小女孩的带领下,李染陌熟门熟路地来到侑子门前,然后拉开门一眼看到了正吞云吐雾的和服美女,好吧,或许不能称之为人类才对。
“侑子小姐,早。”轻笑着行了一礼,望着侑子丝毫不为所动的姿态,李染陌抱着怀里的魔可拿,唇边笑意似乎蓦然加深,“我这次来的目的想必您知道吧。”
“呼……”侑子缓缓吐出一口白烟,她眼含笑意地回望着李染陌,歪着脑袋的姿态异常优美,充满魅力令人心旌摇曳,“那么,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我只会回答一个问题,所以……”意味深长地凝望李染陌一眼,壹原侑子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
“自然,一个问题,不会多,更不会少。”李染陌仰面迎上侑子满含深意的双眸,轻轻颔首嗓音柔和委婉地道,“我想知道我大姐李馨然的下落,要到何处才能找到她,我母亲……很担心她。”手指轻轻抚摸着魔可拿,李染陌的目光晦暗不明。
“哦?我以为你会问你那个式神的事。毕竟,那个式神对你的意义不一般不是吗?”李家主母专门为继承人李染陌准备的式神,可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平常物,更何况,那还是来到日本以后召唤的,真真正正属于李染陌的第一个高级式神。唇角微微上勾,壹原侑子一副饶有兴味的神情望着李染陌。她会……怎么做呢?
“玄……吗?”李染陌双瞳深如暗海,她低头看看怀里的魔可拿,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我想,我不需要了。”
正舒服的享受抚摸的魔可拿一下子僵硬了,一双大大的眼睛吃惊地望着李染陌,然后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它迅速把头低了下去。但是只那一眼,李染陌已然证明了自己心中的猜测。玄,已经知道你在哪里了。
眸光暗沉地盯着魔可拿,许久,李染陌微微抬起头,含笑凝望着侑子,“侑子小姐……”说话说半句,剩下的……不需要多言,侑子也已经明白。
“呼……”轻轻吐出一口白烟,壹原侑子笑着摇了摇头,望着李染陌吐出一个名字,“日暮神社,去那里,你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d要是知道她说出了实情,肯定会不高兴的,但答应别人的就一定要做到。原以为小姑娘会问自己式神的下落的,因为李家大小姐并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只身处于几百年前的战国时代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只是没想到……观察力过关,很细心呢。
“那么,我可以带我家出走多日的式神离开了吗?侑子小姐。”深深凝望着壹原侑子,李染陌的表现恭然有礼,眼神却是寸步不让,满满全是坚定和执着。玄是她亲自召唤出来的,虽然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但毕竟是回应了她召唤的第一人,她在乎玄,她从来不会否认这一点。只是……
望着震惊地望着自己的魔可拿,慢慢在自己面前恢复原来的样貌,李染陌眼底划过纷繁复杂的情绪,掀起唇角轻柔宁和地笑道,“玄,我们回家吧。”有时候感情是要用语言表达出来的,玄和她不同,她的性格决定她不可能直白的把心事说出来,所以时间一久觉察到自己态度不冷不热的玄,便误以为她其实并不在乎这个式神,于是乎……竟然使性子离开了自己,好在,意外遇到了魔女侑子,并且在魔法商店住了下来。
“回头,代我向你母亲问好。”壹原侑子姿态妖娆地拿着烟斗,眼底蕴含着满满的笑意,招招手目送李染陌携着玄离开。李家于人间界的代言人,在人情世故方面还有得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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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陌,你是什么时候……”神色复杂地凝视着李染陌,看起来比从前成熟许多的玄,此刻的心情十分纠葛难辨。主人是他真正承认的第一个主人,那个时候一眼便看到了一袭白衣,跪坐在魔法战边神态虔诚的少女,他回应了少女的召唤,并且成为了她的式神。他以为自己对于主人很重要,并且一再的强调这一点,可是李染陌的态度让他一再寒心。或许……有没有他,对于李染陌的差别并不大吧。凭李染陌真正的本事,不管是噩色古屋的诅咒,还是不久前的笔仙事件,都可以很轻易的解决。
之所以没有那么做,他也是知道理由的。“历练”,李家人每到这个年龄都会经历的历练。不能动用家族的力量,不能抬出家族的名号,只是凭着自己一身所学,甚至还无法动用家里的道具符咒。
这样种种的规定和桎梏,即使李染陌实力强大,也不得不有诸多顾忌。那些只有李家才有的秘法都不能用,就连一张张薄薄的符咒都拿不走。刚来到日本住进魔都的李染陌,在看到噩色古屋的第一眼就明白了这里有着强劲的诅咒,但是苦于身边没有道具和净化恶灵的媒介,只凭自己一身充沛纯净的灵力,如果释放出来最多只能成为妖怪的肥料。
“唔……”李染陌停顿了一下,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面上却不带一丝笑意,看起来和往常的她不太一样,“我也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你知道的,我跟你讲过,在离开家之前我的能力被封印了百分之七十,就连咒怨那样的东西都要大费周章来解决,所以,只凭那样的能力就想看透你的变幻之术,着实是有些困难的。不过在后来,我看到你反常的举动就明白了。”
“玄,我记得你的每一个小细节。”扭过头,李染陌目光沉敛地望着玄,那仿佛认真凝视专注审量一般的目光,不禁让玄步伐一滞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因为你是玄,跟我共同生活过半个多月的玄,所以我怎么可能连你的小习惯小动作都不明白!你是个擅长撒谎和伪装的人,首先,你看到我的眼神和态度太过古怪,虽然每次你都掩饰得很好,及时用其他事情转移了我的注意力,但我还是很敏感地察觉到了。玄,你永远不要低估我的判断力,不过……你这次,做得还算好。”想必在魔法商店跟侑子相处的几日,侑子那位她最崇拜最向往的异次元魔女,教会了他不少应该知道的事情。
伸出手摸了摸玄的耳朵,李染陌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看到李染陌许久未见的真心笑容,玄说不出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仿佛多日以来压抑着的委屈到达顶端,猛然上前一步用力拥住李染陌,玄湿润而微凉的眼泪便滑进她的脖子里,“陌陌,呜呜……不要抛弃我,这次我错了,呜呜,你千万不要抛弃我……”
他的能力很鸡肋,要吸取主人的灵力来化为自己的能力,然后对恶灵怨气进行个别净化,偶尔也能施展一些低级的结界,但那只是极偶尔的情况。
其实从一开始回应陌陌的召唤,他就一直处于忐忑不安的状态。按理说一个术士能有一位高级式神就不错了,但像陌陌这样出身世家从小浸润道家术法的人,要灵力有灵力,要媒介有媒介,现在只是暂时的因为能力受到限制只能召唤出他这个等级的式神,万一等日后哪天恢复了原有的水准,难保她不会跑去再召唤一个高级式神。到时候,呜呜,他不就成了过街人人喊打的兔子了?(那是老鼠,谢谢)
“玄,或许是我表达感情的方式有些问题,所以才让你产生先前那么大的误解。现在,我只说一次,可能也只会说这么一次,所以你听好了!我……不会抛弃你!!”
目光沉敛地盯视着玄,李染陌的眼神极其认真,那仿佛全世界只注视着他一个人的眼光,让玄不禁呼吸一窒步伐也停了下来,忍不住脱口而出:“陌陌……”
“玄,你是我很重要的家人,朋友,但是在那之前,你还是我李染陌第一个召唤出来的式神。玄,我很重视你,以后也会重视你,这无关你的能力问题,而是……”沉默了一下,李染陌轻咳了一声,说道,“即使以后我可能会有其他的式神,也永远无法改变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玄,你虽然任性又小孩子气,但贵在性格单纯本性不坏,而且你的能力还是很有用的,像这次解决冰帝学园的事件,要不是你跟当地的浮游灵进行沟通,我想这次的事件也不会那么顺利解决。所以,我想,以后我要请你多多指教了。”轻笑着朝玄伸出一只手,李染陌的眼神无比柔和,那温柔娴静幽雅美好的姿态,忍不住让路过的行人看出了神。
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对着空气说话,果然……那里有问题吧。眼神异样地望着李染陌,路人纷纷加快了步伐。
“陌陌……”玄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望着李染陌,许久,抽噎了一下,一把扑到了李染陌怀里,呜呜咽咽地说着,“对不起,陌陌,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虽然陌陌你性格不好,有严重的起床气,甚至连饭也不会做,但你还是……我承认的主人第一人啊!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当日她一眼就攫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然后不顾一切冲破束缚成为了她的式神。和陌陌订立契约以后,他有欢欣过,有雀跃过,但后来全都变为了满满的失落,因为陌陌那太过冷淡的态度。
虽然陌陌在外人面前都是面带笑容,但他感觉得出她的笑容并非出自真心。他想看到陌陌真心的笑容,所以总是费尽心思想黏着她,可是却没想到……竟然让陌陌觉得厌烦,甚至不惜动用符咒定住他大半天。
不过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有些人是把那些话放在心底的,可能那些话他们一辈子都不会说,但那不代表他们就不重视你,相反……可能这样的感情才更弥足珍贵吧。
“陌陌,我果然最喜欢你了——!!!”抽噎着大喊了一声,玄用力抱紧了李染陌的腰,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全抹在了她身上。
玄,你死定了,这是我刚定做的一套超贵的锦绣旗袍啊啊啊!!!少女的身体突然僵硬了,就那样维持着一个很可笑的姿势,在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人行道上,和兔子式神玄拥抱着站了很久。
或许,这样也很美好说不定,有人陪着……吗?无意中看到这一幕的麻仓叶,情不自禁勾了勾唇角,听着耳边“主公,主公”的聒噪声音,忽然觉得有这么一个人跟着自己,或许也不是一件很让人讨厌的事。
命运,在人毫无预料的情况下,已经开始产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