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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
夏婉之正出神,突然被踢了一下椅子,她收回思绪,神情坦然的顺着夏碧微微扬眉的方向,连忙起身“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夏婕妤是不是不舒服,本宫都唤了好几声了。”皇后有些不悦的出声。
夏婉之知道,她一直出神引起了她们的注意,连皇后跟她说话都没听见,听她这样一说,她顺势顺着台阶道“多些娘娘关心,嫔妾实不敢隐瞒,嫔妾突感头晕,想先行告退!”
“夏婕妤这推脱之词可不好,皇后娘娘正说着好奇夏婕妤准备了什么好节目,夏婕妤这会儿说身子不适,倒是让人觉得好笑了!”说话的是何昭容,冷嘲热讽的,就想看她出丑。
夏婉之这才知道,原来皇后是想看她表演,可她并未准备,并且也不准备表演,只是背何昭容这样一说,她现在可是骑虎难下了,她要是离开是不给皇后面子,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可她又没准备,入不了她们的眼肯定是给她们看笑话了,她们倒是高兴了。
无数看好戏的目光盯着你,让人毛骨茸然。
夏婉之正想着如何推脱过去,一道声音突然打破了何昭容精心准备的一切“既然夏婕妤身子不适就就先退下吧!”
齐烨说得神情淡淡,其他人倒是很意外,却也不好说什么,夏婉之不好反驳,看了看皇后。
皇后自然不会拂了齐烨的面子,道“皇上说得对,既然夏婕妤身子不适就回去歇着吧,让御医也瞧瞧吧!”
“谢皇上,皇后娘娘恩典!”夏婉之微微行礼,心中忐忑,她倒是没想到他会出声,就像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吻了自己。
要知道,以前她跟着他六七年,诞下三皇子,直到她被林惠害死,都不曾得一个吻。
她不知道齐烨在别的女人床上是什么样子,只是在她的床上,即使肌肤相亲,他却从来没亲吻过她。
而方才,他却在樱花树下,就那么猝不及防,让人不敢置信的吻了自己。
虽然只是贴了一下,和她已经觉得难以置信了,以前她一直奢求,希望他能在宠爱她一些,能够亲亲她。
没想到到死都没能如愿,今日却毫无预兆的...
夏婉之微微摇头,觉得自己越想越乱了,她不该被人打破冷静的,乱了阵脚就乱了心,她不愿意。
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她默默的回了喜来殿,换了一身衣服,头上的发簪也拔了几支,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刚洗了脸,夏花进来说是御医来给她把脉。
知道是皇后在齐烨面前做贤惠,她也不好拒绝,让夏碧请了御医进来,并不是一直给她把脉的那个御医,她的身子自己清楚,瞧着不是那个御医便知道皇后有心试探了。
让人准备了屏风,带着夏碧进了屏风,让竹青在外面瞧着,趁人不备,她取下镯子戴在夏碧手上,让夏碧伸出手代替她把脉,反正这个御医又不是一直给她看病的林御医,就算换了一只手这个刘御医也不会知道。
她记得这个刘御医可是皇后御用的,居然给她一个小小的婕妤看病,看来皇后还真是多疑,不过是齐烨说了一句话,她就开始试探了。
刘御医把脉后说她气血不足,需要好生调养一下。其他的只要多注意休息静养就行了,当然,刘御医还把出现在的“夏婕妤”身子并无大碍,可以侍寝。
“有劳刘御医了,竹青,送送刘御医!”隔着屏风吩咐,竹青点点头亲自送刘御医出去,她和夏碧换了手镯。
整理衣服时她说“上次林惠不是送了不是得了阿胶吗?你拿去炖着吃了。”
“娘娘,那么贵重的东西...”夏碧受宠若惊,她说“奴婢是粗人,根本不碍事,倒是娘娘得多补补,养好身子才好。”
“吃之前先让夏彤瞧瞧,别吃坏了肚子!”夏婉之自顾的吩咐,夏碧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中感动得很,那么贵重的阿胶就给她吃,可不是很看重她。
“是!多谢娘娘厚爱!”夏碧感动行礼。
不多久竹青回来,夏婉之并未说什么,靠着软榻看书出神,其他人在一旁候着并未打扰。
刘御医给夏婉之把脉后一五一十的说给皇后听。
“你是说她的身体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皇后微微皱眉。
她的身体调养好了,岂不是可以挂牌子了?今日皇上出声,她可是觉得不寻常,却又不知道哪儿不寻常。
看来果然是皇宫的水养人,三个月才能侍寝的人,进宫才几日就身体安康了。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本宫这三个月内都不想夏婕妤侍寝,你看着办吧!”她可是听说了,夏婕妤和皇上在樱花园遇见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后来的宴会夏婕妤一直出神发呆,神情不对。
她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皇后相信自己的直觉,那就是暂时不能让那个夏婕妤接近皇上。
皇后吩咐的事情,刘御医自然不敢疏忽,当晚出宫后就拉着林御医去酒楼喝酒,言语间说是谈论道夏婕妤。
林御医明白他的意思,心思百转,心中有数。
当晚齐烨去了郑俢媛的屋子里,王婕妤知道后气得脸都绿了,咬牙切齿道“德妃是故意的,瞧着我穿得比她好看,怕抢了她的风头,这才用下三滥的手段。”
“娘娘,小心隔墙有耳!”竹梅姑姑一听她开口,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无人才道“娘娘就算知道怎么回事烂在肚子里都不要说出去,此时的娘娘若想出头,还得仰仗德妃,娘娘暂且忍耐一下吧!”
“忍耐?”王婕妤一脸怒容,伸出包扎着厚厚的纱布的手道“你看看我的手,我的腿,都成了什么模样,若是留下疤痕,我也就不活了!”
王婕妤忍不住委屈落泪,同时进宫,别人都再次得宠了,她还未承宠,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出生以来,我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德妃,我更你势不...”话音未落就被竹梅姑姑捂着嘴巴,她委屈的直落泪,一把扑在她怀里,道“姑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竹梅也不知道该如何,她不过是个下人,又能做什么。只能抚着她的背,好言好语的安慰。
辗转反侧半天,夏婉之还是睡不着,掀开床幔起身,外间点着蜡烛,微微有些光亮,夏荷在一旁已经熟睡,她不准备打扰人,喝了一口水,拉开门出去。在她常坐的廊凳上坐下,望着皎洁的月光,她再次出神了。
不知道看了多久,她觉得有些困了才回去休息,她知道,让她难眠的罪魁祸首此时正躺在郑俢媛的床上颠鸾倒凤。
早上去给德妃请安时,王婕妤说是不舒服在屋里养着,德妃假装好意的让人去看看,这才带着夏婉之去凤仪宫给皇后请安。
昨晚齐烨睡在郑俢媛的屋子里,早上请安时她穿了一身喜庆的宫装襦裙,谢才人夸了一句好看,郑俢媛得意的说是皇上赏赐的。
她没发现,她说这话时,淑妃眼中的不屑,其他未受宠的美人才人们羡慕的目光。
皇后,德妃面无表情,仿佛没听见。
何昭容笑着道“确实不错,如果颜色再鲜艳一些,这身宫装可就不是郑俢媛穿的了。”她的意思很明显,是她挑剩的。
郑俢媛一听,脸色变了变,有些不悦的笑了笑坐着不吭声,心里却想着这身衣裙回去后就换下来,以免被人笑话了去,迟早她要超过何昭容,让她穿自己挑剩下的衣裙。
一群女人坐在一起,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言语明嘲暗讽,暗里勾心斗角,一不小心就能落套。
夏婉之并不出声,尽量让自己不被注意。
只是事与愿违,皇后点了她的名字“夏婕妤身子可好了些?”
“托娘娘的福,嫔妾已经好些了,多谢皇后娘娘记挂!”夏婉之低眉顺眼的回答,其他人转移目光望着她,对于她这个生病的人来说,她们根本还未把她放在眼里当做第一敌人看待,因此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不再注意她。
倒是皇后似乎饶有兴趣,打量了她两眼才收回目光“那就好,既然身子不适,就好生将养着吧。”
“是。多谢娘娘关心!”
皇后老生常谈的叮嘱了几句,便让人都退安了。
夏婉之准备回去,走了没几步被林惠叫住,她耐着性子周旋“见过充容娘娘!”
林惠心里有些高兴,连忙扶着她起身,道“我们之间何必客气?”对她的寒暄话,夏婉之假装没看见,林惠道“难得出来,一起走走吧!”
“恐怕不行。”夏婉之推脱道“等会有御医请脉,走不开,不如改日吧!”
“也好!”林惠并未强求,说是等她身子好了再去御花园走走。
林御医如往常一般给她请脉,只是今日费的时间长一些,似乎有些疑惑,又似乎松了口气。
夏婉之一直盯着他的神情,直到林御医说是并无大碍,需要继续休养喝药之外,并无其他的交代。
人一走,夏婉之让夏花出去打听一下林御医昨日做了什么。
德妃请安回德喜宫去看了看王婕妤,王婕妤躺在床上休息,听说她来了恨不得扑上去,最后还是老实起身行礼。
德妃扶着她起身,瞧着手背手腕上缠着纱布,一脸不忍的模样看得人心生怨恨,她却继续演戏,拿出一个小瓷盒出来,道“这是让人准备好的,在凤记买的祛疤的药,你每日抹一些对伤口好。”
王婕妤神情冷淡的点点头,竹梅接过去,她说“让德妃费心了。”
“说来说去都是本妃没j□j好,让王婕妤委屈了,这段时间王婕妤就好好养着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德妃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她一走,王婕妤抢过竹梅手中的瓷盒正要摔了,竹梅连忙制止“娘娘就算是生气也不能摔了这东西,这可是祛疤的。”
凤记的东西都不错,不管是胭脂水粉香露头油,还是这祛疤,祛斑的,都是有口皆碑的。
“娘娘生气归生气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子,这祛疤的就留下吧,娘娘若是记恨,不如等飞上枝头了,日后再好好的清算。”
王婕妤抿了抿嘴,举着的手收回来,脱力般的坐在椅子上,发誓般道“以后一定让她好看,别以为假惺惺就能欺骗了我。”
“郑俢媛今早的补汤里也加了东西,夏彤说是和林充容的一样。”快午膳时,竹青在外面布菜,夏婉之在里间的软榻上坐着绣花。
“知道是谁吗?”夏婉之低声问了一句。
夏碧摇摇头“奴婢不知。”
“没事,下次再盯着点。”她也知道一时之间找到人那才让人意外,敢在补汤里放东西,可不是她们这些刚进宫的人敢做的。
夏碧没发现,想来那人隐藏隐秘,有的是机会,她也不怕找不出人。
下午她睡了一会儿,起身梳洗时,夏碧道“昨晚林御医似乎和刘御医一起在酒楼用饭的。”
“嗯!知道了!”果然皇后就是多疑,昨日齐烨不过是无缘无故的说了一句话,看似维护了她,皇后就开始盘根问底,先是让刘御医来请脉,后来又把林御医叫去,想来是出了什么鬼主意。
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相信皇后还能三头六臂不可,她倒是要瞧瞧皇后想玩什么花招。
昨日被把脉的是夏碧,她身子安康,刘御医把脉肯定知道,那么,刘御医把林御医叫去,肯定是受了皇后旨意。
难怪今日林御医一脸疑惑不解的模样。
夏婉之让夏碧把她和的汤药拿去给夏彤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好在夏彤并未发现,用银针试了无毒,说是和以往的汤药一样,并无什么变化,喝了反而对她的身体有益。
她也就暂时松了口气,看来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了,有个竹青盯着,她不小心不行。
晚上她睡下后,入夜了,竹青裹着披风去了凤仪宫,被夏婉之几日的吃穿住行说了一边,确定没什么异样,皇后才让她离开,不过还是叮嘱她多加留意。
竹青从凤仪宫出来,几时回到她的房间,第二日夏婉之起身就知道,也知道昨晚竹青又去皇后那报告她的行踪了。
好在她并未作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倒也不用在意她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