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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绿间经过街角的花店时都会停下脚步,在马路对面安静的看上一会儿才离开。
三年如此,从未动摇过,就如同每天早上要打开电视收看早上好占卜一般。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养成这种习惯。也许是离家太近的缘故,又也许是应为每次去医院的时候都要路过的缘故,但其实,他所需要的仅仅是给自己找一个借口罢了……
“……今天的巨蟹做运势不错哦,虽然不是第一,但各方面都很平均呢。幸运物也是非常美丽的东西哟,那就是矢车菊。巨蟹们快去花店买一束握在手上吧。”
站在镜子前整理衣衫的绿间愣了一下,心中猛然升起一种诡异的感觉来。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只是似乎有些想笑。
将领带系好,穿上西服拿上了文件包,绿间换鞋走出了家门。
大学毕业来已经过去三年多了,可以说每一个人都有了自己新的生活。奇迹的光环渐渐被常规的社会洪流所掩埋,并不是所有人都选择了职业篮球的道路。黄濑继续当他的模特。赤司则正在挑战将棋九段位和王位头衔。紫原居然跑去学了食品专业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他到并不是很清楚。而火神和青峰还有灰崎三个人都选择了职业球手的道路,似乎都在美国,但都在不同的队伍中。
“抱歉打扰一下。”推开花店的玻璃门,小小的风铃响起了悠扬的清脆鸣叫,提醒着店家有客人的光顾。
店面的风格很简单,也很清新。所有的花都很整齐的摆放在架子上,看起来让人很舒服,但并不是以所谓的科目或者是类别,更多的是像店主个人的兴趣罢了。
“啊,抱歉,马上就来。”听到门铃响起,店主的声音从柜台后面响起,接着应该是连接着仓库的门打开,然而首先冲出来的则是一个小小的身影,欢快的冲向了绿间,围着他的腿绕了起来。
“二号,不可以对客人无礼。抱歉,它平时还是很乖的……呃……绿……间君?”
绿间有些不知道该将眼睛往哪儿摆,只最后闭上了眼睛,推了推眼镜,咳了一下说道:“没想到你居然在这儿,黑子。”
黑子微微弯起了嘴角,看着面前的人轻轻的说道:“看来我没有认错。好久不见,绿间君。”
绿间发觉自己的手心出了些汗,即便是当初上场比赛的时候都没有过如此的紧张,但仅仅是说了两句话而已,他竟是觉得嗓子发干起来。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绿间君?”黑子平静的说着,似乎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般,然而若是仔细去看他的双眼,便会发现那双淡蓝色的瞳孔有些微微的扩散了。
绿间说服了自己要冷静下来,又一次推了推眼镜,才开口说道:“请给我矢车菊,这是今天的幸运物。”
黑子了然的转过了身,想了想,走向左边的花架,熟练的将放在花瓶中的矢车菊拿了出来,用手指摸索了下花瓣后,挑出了两支来,接着走到柜台前,摸索过一排包装带,抽出一条绿色的飘带将花的杆子系上。然而在那起剪刀的时候,却不小心被剪刀的尖端给扎了了一下,立刻就渗出了细小的血珠。
黑子淡定的将被戳破的手指放进了嘴里,然而却被绿间迅速的将手抓了过去,用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的创可贴贴上。
黑子有些呆呆的看着绿间细致的动作,忽的发觉绿间的手上还有着白色。
“绿间君还是缠着绷带呢。”不知怎么的,就说了出来。
绿间的手顿了一下,却依旧是握着黑子的手指。已经没有了被篮球磨出来的手茧,也许是因为经常摆弄花的缘故,手现在摸起来非常的细腻。然而却布满了伤口。并不大,都是很细小的口子,然而却异常的多
“绿间君?”黑子见绿间似乎在发愣便轻声唤道,“我要剪花了。”
绿间这才慌忙放开了黑子的手,立刻开口说道:“刚才只是稍微想了些事情而已。”
黑子没有在意绿间说的话,只是又拿起剪刀来,将花枝的下端过长的部分剪掉。
“好了。”
除了一开始见到绿间时露出的淡淡笑容,黑子依旧是和以前一样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面无表情。
绿间接过矢车菊,看着那细长的花瓣,有些皱眉。他并不喜欢这种花,总感觉花瓣太细太碎层层叠叠的,看着叫人心慌。
“其实,绿间君和矢车菊很配呢。”将剪刀收好,黑子感觉到二号在自己脚边蹭来蹭去,便弯下腰,摸索着将二号抱了起来,走到窗前的圆桌前坐下,同时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一本书。
绿间见黑子还在看书,只头脑一热,就将黑子手中的书夺了下来,沉声说道:“不要再看了。本来眼睛就不好了,再看书还想继续恶化下去么?!”
黑子怔了一下,呆滞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愣了许久才有些无力的说道:“嗯……不能在看书了……呢……”
如果是以前的话,黑子一定会抬头看着他,接着丝毫不让步的说“不要”。
可是现在,黑子妥协了……
“习惯了,总是拿着书,下意识的就想看……果然……这样下去会很困扰呢……”黑子垂着眼帘似乎是在看着怀中的二号,但那双眸却丝毫没有焦距可言。
绿间几乎是夺门而出,听着身后风铃响动的声音,紧皱着眉头,快步向前走去。
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明明是有些担心黑子,可话到嘴边全完全变了味。绿间觉得自己这三年来的守护都在这一句话之中毁于一旦。
“今天绿间医生的心情好像很差的样子呢……”护士A小声的说道。
“是啊……不过居然带着花,是要送人的么?”护士B看了眼那开的正好的矢车菊。
“送人怎么可能就送两朵啊。”护士A笑道。
“有时间闲聊还不如去巡诊!”绿间推了推眼镜,冷冷的看了眼一旁聊天的两个小护士,神色不善。吓得小护士连忙道歉离开。
看了眼躺在手边的矢车菊,绿间愣了一会儿,没什么意识的在谷歌中输入了矢车菊三个字,按下了回车。
“其实,绿间君和矢车菊很配呢。”
脑海中回想起黑子的话,绿间看着页面上的介绍,目光停留在那一行花语的介绍上。
纤细、优雅、热爱与忠诚以及思念。
这和他像么?
绿间皱起了眉头,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形容他性格的花吧。
“绿间医生,从德国来的眼科专家已经到了,现在要开始会议么?”一个下属的医生在门口敲了敲门问道。
“知道了,在LT4厅吧,你先带他们过去。”
绿间立刻关掉了网页,将早就准备好的资料拿了起来。起身将矢车菊握在手中,绿间没有任何犹豫的走了出去。
如果这次的会谈成功的话,说不定还有希望。
“哦,绿间医生,您发表的那篇关于眼积液压迫视神经导致慢性失明的论文让我们非常不错啊!”见到绿间来到后,德国的专家用非常生疏的日语别扭的打着招呼。
应该是非常欣赏吧……绿间心里补充了一下,立刻伸出手,用非常熟练的德语说道:“Sehr freut sich,Sie zu sehen, Herr Ai Gele。(非常高兴见到你,艾格勒先生。)”
被叫做艾格勒的老者先是一愣,接着笑着握住了绿间的手,愉快的开始用德文进行交流起来。
“这种病例即便是在世界范围内也很少见。从颅腔倒流进眼部的积液缓慢的增加着压迫视神经。这儿,这儿,这些地方的视神经已经断裂。虽然经由药物的控制将积液的渗透速度降到最慢,但依旧会有完全失明的危险。”绿间将放大过后的图片用幻灯放了出来,指着两处明显可以看到透明的地方说道。
德国专家点了点头,在本子上写下了些什么,想了想说道:“这手术最难的地方就是开颅腔和修复视神经。出水点在交感神经下面,想要避开交感神经将出水点堵住这是一个难题,另外一个难题就是你所提出的修复视神经的提案。虽然说从理论上可行,现在也有了纳米级的手术刀,但这种精细的操作倒地有没有人能胜任才是需要思考的。如果有任何的差错,很可能就直接将整个视神经都切断。就我个人的意见是只补上出水点,视神经就算了。看这个患者现在的状况,并不是完全失去了视力,而且还有一定的生活自理能力,所以,我不建议去做修复视神经的手术。”
如果不做这个手术,我叫你们来做什么!绿间在心里吼道,他现在连书都没有办法看了!难道要他去阅读盲文?还是去听有声读物?仅仅是几率的问题,只要不是零,就要去尝试!
一想到当初在比赛后诊断出不过是脑震荡而并没有去太过在意,从而导致黑子的病严重到不得不一直服用药物来减缓失明的速度,绿间就自责的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送给黑子。
如果当初他再细心一些,再严谨一些,一定会将那个小小的出水点从复杂的交感神经下找出来的,这样的话,从一开始就只需要修补出水点,就不会造成现在这种状况了。
“如果我坚持要经行视神经修复呢?”绿间并没有退让,而是非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专家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艾格勒想了想,突然摸着下巴上绒绒的胡子笑着说道:“没想到绿间医生会喜欢矢车菊呢。矢车菊可是德国的国花啊。”
绿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了个“嗯”。
“在德国,如果喜欢的人送给你矢车菊的话就是希望你幸福呢……”艾格勒感叹着说道:“当初我做第一个大型手术也和现在你的情况差不多,不过做的是内角型青光眼。现在看起来很简单,但在当是可是十分的困难的,再加上那个病人就是我的未婚妻,所以即便是所有人都反对,她坚持着要做我便下定决心给她做了。还记得当时她说‘如果不能看清你的脸,失明和现在这样又有什么区别’。哈哈,我老婆不错吧。”艾格勒医生有些自娱自乐的笑了起来。
绿间站在幕布前只是静静的听着艾格勒的话,并没有表态。虽然他对艾格勒说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又或者说他为什么要被迫听一个老头的恋爱史,但现在的情况是有求于人,不能够随性妄为。
“所以,如果你坚持要做的话,我有两个条件。”终于,艾格勒说到了重点上。
“洗耳恭听。”绿间推了推眼镜,立刻认真起来。
“第一,这个手术必须要你亲自去做。”艾格勒医生盯着绿间的双眼说道。
“没问题。”不如说,他绝对会自己亲自操作,交给别人,他还不放心。
“第二,我想要那个患者到我面前来说,他愿意将这个手术交给你来做。”艾格勒医生将第二个要求提了出来。
绿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到家里的。脑袋中空空的什么都无法思考。艾格勒的意思是要让黑子在不知道是谁做手术的情况下主动说出来希望将手术交给他来做。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不如说,到现在黑子都不知道是他一直在为他诊病。因为每次黑子来到医院的时候,他都是吩咐手下去按照步骤去检查的,同时在一旁的观察室看着。
其实他有些不敢见黑子,由于当初刚毕业时的自大而给他带了了如此重的伤害,绿间觉得自己真的是非常没用。
叹了口气,坐在了沙发里,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对黑子说出口去手术还不能让他知道是自己主刀的事情,绿间越发的觉得那个艾格勒就像是在刁难他一样。
“可恶的家伙……”绿间将眼镜摘下,扶着额头斜靠在沙发的扶手上。
但无论如何该说的还是要说,这一点,从最初开始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即便是被黑子冷眼相待,即便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黑子,他也不会放弃让黑子回复视力。
掏出了手机,看着快捷键一号上的号码,绿间冲着屏幕发呆了许久,最后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您好,这里是黑子。”
对面传来了黑子轻柔的声音。
“上午的事,抱歉……”绿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啊,绿间君么。我并没有生气。”黑子平静的说道。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有什么事么?”大概是觉得沉默的时间太久了,黑子终于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打个电话而已……”
“……绿间君虽然很聪明,但有的时候会做一些无聊的事情呢。”黑子淡定的说道。
“喂!”绿间被黑子的话弄得有些尴尬。
然而接下去,又是一阵沉默。
“……抱歉,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要挂电话了。”黑子说着便要将电话挂掉。
“等一下!”绿间立刻叫了起来,听见黑子又将电话放到耳边才松了口气,接着犹豫着开口说道:“最近……眼睛怎么样了?”
“还能看见。”黑子的回答很简洁,却让绿间一阵揪心的疼。还能看见,那就是说快要看不见了……
“我是说如果,仅仅是一个假设而已。如果有机会让你恢复视力,不过手术的成功率只有不到百分之一,你愿意去做么?”
终于将话问出了口,绿间反而觉得心跳比没有说出口时更快了。虽然他觉得自己能预见到黑子会拒绝,可是,内心中中有一些小小的希望。
电话一端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长的绿间都以为自己是不是耳朵听不见声音了。
就在他将要忍不住开口的时候,黑子轻轻的说道:“愿意。”
“真的?我劝你要考虑清楚。这个手术真的非常危险,而且导致失明的机会远远高于成功的机会。一旦失明,你就连一点东西都看不见了。”
“愿意。”黑子这一次没有再犹豫,而是很肯定的回答道:“只要机会不是零,不,就算机会是零,我也想要试试看。如果放弃的话,不是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么。”黑子的声音很平静,绿间觉得自己仿佛能看到黑子一如往常那坚定的眼神。
果然,他还是无法琢磨透黑子的心思。
明明看起来那么弱小,却每一次都能给他难以置信的震撼。
“看来是我多心了……”绿间叹了口气,些许放心下来,“你没有失去信心。不,应该说并没有改变。”
“……绿间君,果然你还是会说一些奇怪的话。”
“明天是你复查的日子吧。”
“……绿间君为什么会知道?”
“……”绿间语塞,好一会儿才说道:“偶然看见你去医院罢了。”
“……绿间君……你是跟踪我了么?”
“谁跟踪了?!不对,我为什么要跟踪你?我完全没有跟踪过你。不要想多了,黑子。”绿间几乎是慌乱的开始语无伦次了。
“哦……”
“就,就这样,再见。”绿间慌忙将电话挂掉,做了个深呼吸,坐在沙发中沉默了许久许久,接着猛的站了起来,走到浴室打开水龙头开始浇自己的头。
太过兴奋,兴奋到头脑有些开始混乱。黑子愿意接受手术,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够了。他一定不会再犯一次错误,只要能再一次看到他用有着光芒的表情看着自己,即便是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都无所谓。
只要能见他再一次开心起来,就够了。
然而第二天,当绿间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来,还有一个挑战。
如果黑子不选择他怎么办?不对,是根本不会选择他吧!黑子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这里上班啊!
“绿间医生,患者已经来了……”手下询问着站在门口问道,不知道绿间会有什么样的说法。
“知道了,带他去艾格勒医生那儿吧……我在门外等着。”绿间握紧了幸运物‘最重要的人的照片’,将照片揣进口袋中,忐忑的走到了艾格勒的门口。
只听里面传来了艾格勒的声音。
“你希望谁来给你做这次手术呢?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么?”
绿间闭上了眼睛,靠着墙,静静的等待着结果。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绿间医生为我做这次手术。”黑子的回答很平静。
“我没有给你看负责手术的人员名单,你就能确定么?”艾格勒又一次问道。
“是的,我希望绿间医生为我做这次手术。”黑子第二次说道。
“呵呵呵,绿间医生,进来吧,你也听到了。”艾格勒摸着他绒绒的胡子笑这对门外躲起来的绿间说道。
过了一会儿,绿间才走了进来,只是一如往常一样镇静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工作的?”
“因为那个给我看病的医生说是你吩咐的。”黑子淡定的回答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
绿间推了下眼镜,只说了句“请稍等”就走了出去,随后听到走廊传来一阵惨叫,再接着绿间又一次淡定的走了进来。
“艾格勒医生,我们可以讨论一下什么时候开始手术了么?”
三天后,黑子躺在了手术台上。
绿间将幸运物一同消过毒后带入了手术室,摆在门边。
深吸一口气,绿间将超高倍放大镜戴在了眼睛上。
三年来的努力和学习,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他一定能做到。
进行了将近十个小时的手术,当绿间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时候,长长出了一口气。手术顺利的就像是奇迹一般,即便是艾格勒在下来之后都啧啧称赞。
视神经缝合的非常顺利,如果调理得当的话,不出一个月就能将纱布拆掉了。
三个月后。
手术后一个月,黑子就已经从医院转移到了绿间的家中。虽然黑子一直坚持着要回到自己家中,但绿间以‘我是医生,必须听我的’为由,拒绝了黑子的要求。
“稍微闭一下眼睛再睁开。我拆纱布了。”绿间轻轻的说道。
明明连手术都不曾手都过,现在不过是将纱布拆掉,他却手抖的厉害。
“没事的。”黑子突然将手轻轻的覆盖在绿间的手上,带着他的手一起,将纱布拆掉。
看着黑子露出的眼睛,绿间觉得自己的心快跳出了嗓子眼。
然而黑子并没有马上就睁开,反而是很平静的说道:“谢谢你,绿间君。”
“呃。”绿间一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突如而来道谢。
“虽然绿间君不怎么会说话,有时候也是会惹人生气。明明很聪明却常常做一些傻事。即便是到现在都从来没有将该说的话说出口。但是,我觉得这样的绿间君很可爱。所以……”
突然将绿间的领带拉住,将他的头拉下来,黑子凭着感觉便吻上了绿间的唇。
清风从窗外吹进屋中,扬起了洁白的床帘,不小心碰到了放在黑子床头柜前花瓶中的白色风信子上。一朵洁白的花瓣飘落而下,静静的躺在了地上。
早已经大脑一片空白却欢喜的恨不得能去跑两圈的绿间现在却只是呆呆的看着黑子缓缓睁开的眼睛。
闪烁着明亮光芒的双眸将自己的面容清晰的映照在瞳仁之上,虽然还是依旧的平静如水,却也充满了淡淡的喜悦。
“好久不见,绿间君。”
看着黑子温柔的笑脸,绿间忽然尴尬的将头转到了一边,推了推眼镜,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这三个月,绿间君每天都会送白色的风信子来,不是么?我能闻到花香。”
白色的风信子,
不敢表露的爱。
“只是碰巧买到的,觉得很漂亮罢了……”绿间将头扭得更开了。
“嗯,只是碰巧的。”
“真的只是碰巧而已!”绿间强调。
“既然这样,方才的行为非常抱歉,请绿间君忘了吧。”黑子眨了眨眼睛,看着绿间立刻变色的脸,觉得非常有意思。
“不行!”绿间吼了回去。
“但是绿间君不是没有那种意思么?”黑子面无表情的说着。
“就算没有也不行!”绿间冷下了脸,盯着黑子严肃的说道,“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不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但是这样我会很困扰的,绿间君。”黑子微微侧过了头,“那么,我会当做没有发生过的。这样就可以了。”
“不行!这更不可以!”绿间突然将黑子给压在了床上,但依旧是小心的用手托住了黑子的头。
“绿间君?”黑子睁着眼睛看着绿间,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虽然并不想现在就这样,可是这是你诱惑我这样做的。作为一个正常人,忍受**会对身体不好。所以,这是你的错。”绿间盯着黑子的眼睛,反而在这种时候冷静了下来。
“呃?”黑子看着绿间有些不对劲的眼神,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不妙,“绿间君,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那就困扰一辈子。”毫不犹豫的攫取了渴望了许久的双唇,绿间却发现黑子还睁着眼睛,“在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这是常识。”
“但是我想多看看绿间君。”
黑子的一记全垒打将绿间的心打得彻底飘忽了起来。
“本来只是想惩罚你一下就算了,但你既然如此的盛情,我也就不推辞了。”绿间叹了口气,将眼镜摘下,同时将手伸进了黑子的衣服中。
“绿间君,我才刚摘了纱布。”黑子再迟钝也感觉到危险了。
“需要刺激泪腺流出眼泪来证明手术后没有破坏到泪腺功能。”绿间从容的回答着,同时将自己的衣服也脱掉。
“可是……唔。”黑子还想说什么,却被绿间冷静的堵住了嘴。
仅仅是将黑子的身子轻轻的抚摸了一遍,绿间就彻底的掌握住了黑子的敏感点,这算是学医的好处了吧。
(此处为超少量但还是会被和谐的肉...)
将口中的液体咽下,绿间直起了身子。
虽然很想慢慢的享受他的身体,但现在黑子的身子确实不适合上来就做这么激烈的运动。
看着已经体力不支倒在床上微微喘气的黑子,绿间叹了口气,下床转身走进了厨房,将冰块拿了出来,接着倒进了水池中,随后放水,将头埋了进去。
需要冷静下来,不然他真的会忍不住现在就要了黑子。
“绿间君……不做么?”然而黑子却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床,走到了浴室,靠在门边微微的喘着气,脸上依旧带着潮红,却十分平静的看着绿间。
绿间用毛巾将头发擦干,走到了黑子的身旁,伸手抚上了他的唇,随后弯腰在他的眼睛上印下一吻。
“我等得起。”
没有什么誓言,没有什么蜜语,仅仅是四个字,便将所有的意味都包含在了其中,永永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