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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听说那薛家新过门一个小媳妇,长得可美了!”陶家的家奴趋炎附势的凑到花厅里稳稳而坐的陶望三的身边,将他不知从哪得来的小道消息一五一十的透露给了自家的主子。夹答列伤
“哼,我说你小子又是从哪得来的小道消息啊?就薛家的那个矮矬子,也能讨到媳妇,老爷我可不信?!”陶望三嗤之以鼻的冷冷一哼,现在这村子里就他与薛家两户人家了,别说姑娘了,平日里就想见个外人都见不到,何况,真若是来了外人,也不会嫁那薛家的矮矬子啊!
“老爷,这可是小人亲眼所见!”这家奴吐沫星子横飞,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起来:“那日小人我心血来潮,想去看看那薛家的糟老婆子饿死没,结果不巧看见从她家那草棚里走出那么一个女子,个头大概有这么高……”家奴抬起手以自己的个头比划给陶望三看。
“那是女子啊,还是野男人啊?!”光看家奴比划。陶望三可不觉得那么高的个头的能是个女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个野男人。
“是女子没错。老爷,那小娘子确实是足足高出我一头多,一开始我跟老爷您一样,以为那小娘子是那糟老婆子不知从哪领来的野男人,结果那小娘子赶巧了那么一回头,让小人我就给看见了。喝,就是那么一眼,小人我眼睛都直了。那小娘子美的,就好似画中走出的画中仙般。真是美绝了!”家奴说着,好似又想起了那女子的模样。说着说着竟差点淌出口水来。
“依你这么说,那矮矬子还真就娶了一房漂亮媳妇?”陶望三还是不敢相信。就薛强那模样,放到哪家,哪家的闺女愿意嫁他啊,更别说是家奴口中说的那等的美人了。
“当真。老爷,小人亲眼所见,那还能有假?!况且就算借小人一百个胆,小人也不敢诓骗老爷您啊!”家奴马屁精般的连连奉承道。
“他娘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若是真有这样的事,那老爷我还真得去见识见识了!”说着,陶望三便自花厅的太师椅里站了起来,一怔衣襟,大摇大摆地横着就往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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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说来也巧,陶望三等人刚走到离薛家门前不远处,正好就见家奴口中说的那小娘子从窝棚里出来。何止是看直了眼啊,陶望三的心都快让那小娘子勾飞了。陶望三就觉得他的心中就好比长了个小耙子,挠的他抓心挠肝的!
“老爷,小人没说错吧,这小娘子美吧?”家奴满意的看到自家老爷那痴迷的模样,心中也跟着沾沾自喜。若是这差事,他给做好了,那定是又有银子可拿了。
“恩,确实不错,美,真美!”陶望三贪婪的视线收都收不回,就直勾勾地盯着人家薛家的小娘子巴巴地看。他自认见过的美人无数,可惜这么美的美人,真就是第一次见,与这美人一比,那些女人还能算得上美吗?全是一群庸脂俗粉!在陶望三的眼里,画中仙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小娘子,这分明就是天女下凡尘:“可惜,真是可惜!这么美的美人!”陶望三不禁哀叹连连。
“老爷,这美人跟那薛家的矮矬子分明就是暴殄天物。若是老爷真喜欢那小娘子,不如就……”这家奴跟随陶望三多年,哪里不懂陶望三的心思,有时候,只需看陶望三的一个眼神,这家奴就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做什么了!
“哼。”陶望三故作正经的冷冷一哼:“你看老爷我像是那种夺人之妻的恶人吗?”
“不像。”家奴连忙拍马屁道:“只是老爷,这小娘子配那薛家,多半是情不得已,一定是有什么天大的苦衷,若是把您做回好人,将这小娘子带回家,也算是做好事啊,怎么能说是夺人之妻呢?!”
“恩。想不到你小子平日里做事不着调,说的话嘛,还是很有道理的!”陶望三被家奴的一句话捧的那是一个心花怒放。且说这家奴的话也是正巧戳中了陶望三的下怀:“那老爷我就做回好人。救助着有天大苦衷的小娘子一把。”
“正是正是。”家奴冷眼一斜,直接睇眼色给身后的家丁:“没听见咱们老爷的话吗?老爷要你们去搭救那有苦衷的小娘子。还不快去?!”
“是。”家丁们齐声应道,抢人这样的事,他们可不是第一次做了,早就轻车熟路了。
陶家的家丁一拥而上,将薛家的窝棚登时围了个水泄不通。别说人了,就算是只老鼠也别想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过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是我薛家刚刚过门的媳妇,你们不能生抢啊!”薛母哭嚎着试图去拦阻那强取豪夺的众家丁。奈何,她一个孤老太太手无缚鸡之力,被陶家的家丁狠狠一推,竟是一下跌坐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而那被抢的女子呢,则是惊恐的睁大了双眼,不哭也不喊,宛似被吓傻了,想逃更是无处逃,只得任家丁生拉硬拽地拖着走。
“老爷,那小娘子好像是个哑巴啊?!”虽是美中不足,不过却一点也不影响陶望三对美人的喜爱之情。
“无碍。也许,薛家正是掐中了她不能说这一点,所以才强娶她过门的呢!”陶望三大胆的推测道。
“老爷所言极是!小人愚笨了!”那家奴狠狠地掴了自己的脑袋一记,甩开大步便往那拉扯的人堆里钻。
一头扎进去的家奴,只是淡淡地横扫了一眼被推坐在地的薛母,连正眼都不看其一眼的阴仄仄道:“我说姓薛的,你家够有本事的啊,抢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做媳妇,也不掂量掂量你那儿子的长相,就他也配!如今我家陶老爷可看不下去了,要我出手救助这位姑娘脱离苦海。你若是识相点的呢,就别拦着,要么,就小心点你这条贱命!”家奴恶狠狠地胁迫道。
薛母被家奴的话喝的登时白了脸,畏畏缩缩地蜷缩在地,别说反驳了,动都不敢动一下。
“哼。带走!”家奴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招,吆喝着家丁将掠来的姑娘赶紧送回府里。
这样的一幕,可是气煞了藏匿于窝棚后的萧倾雅。要不是事先商量好了,用此记来收拾陶望三,萧倾雅一定第一个冲出去,把那陶望三乱刀砍了。目送着陶家的众人走远了。
萧倾雅迅速从窝棚后奔出来,紧走两步奔到了薛母的身边,小手一挽便将薛母搀扶了起来:“薛大娘,您没事吧?!”萧倾雅边帮妇人掸着沾染在身上的尘土,边对着那众人远去的方向啐道:“呸,什么东西,你最好祈祷有朝一日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一定弄死你!”
“没事。”薛母柔柔一笑,一双老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怯懦懦地询问道:“我刚刚那样行么?我就怕他们看出来,若是因我坏了事,那就糟了!”薛母不会骗人,更不会演戏,当一辈子老实人,受了一辈子的欺负,这是第一次学着反抗,她这心里总觉得像是做了坏事,七上八下的。
“行,当然行,您做的棒极了!他们啊,怕是还以为自己占了莫大的便宜,正暗地里偷笑呢,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萧倾雅得意洋洋地笑道,不过片刻后,又是眉头紧锁:“也不知交代薛大哥,还有侯二哥的事情办妥了没?”
“萧姑娘,你就放心吧。薛强和侯六他们两个一定会将你与官姑娘交代的事情办好的,这两个孩子什么样,我这老婆子心里还是有数的。”薛母拍着胸脯担保道,若是别的,她未必能说的如此肯定,可是对于薛强和侯六,薛母还是十拿九稳的。5
“那就好。真想不到,薛大哥竟有那等的好本事。竟然会制黑火药!”萧倾雅只从书上读到过黑火药,知道黑火药威力甚大,却是从未亲眼见过。如今竟是能遇见会配制黑火药之人,这不是上天有心助她萧晴取胜,又是什么?!
“原来那东西叫黑火药啊?!”薛母尴尬一笑:“我以前就听强儿念叨什么爆杆爆杆的,我就以为是过年放的炮仗呢,哎,结果。萧姑娘,那黑火药很厉害吗?”
“恩,特别厉害。大娘,你的儿子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薛母一听萧倾雅如此夸赞自己的儿子,自是乐的合不拢嘴。只是笑过了,心中的忧虑也就来了:“官姑娘就这样被那陶家的歹人劫了去,那陶家的恶人可多,会不会出事啊?!”薛母哪里想到那么俊俏的公子竟然是个姑娘乔装的,虽是见识过官浅落的功夫,知道官浅落武功好,可是那陶家毕竟人多啊,一拳难敌四手这个道理,她这老妇人还是懂的。
“没事的,薛大娘,您别担心了,只要是她,就一定没事!”听闻萧倾雅的话,薛母不由地狐疑的望向了身畔的小人儿,该说是萧姑娘太过信任官姑娘了吗?可是听着却是不像,萧姑娘这话好像是话里有话,只是这话里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薛母却是猜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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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元帅,帐外有一人自称是捎来了萧姑娘和官姑娘的书信。”守在中军帐外的将士大声同传道。
“哦?!”老元帅眉头倏然高高一挑,自己这侄儿和公主到底耍的什么鬼把戏,派人捎来书信,又是所谓何事,而且还不曾向来人表露身份,公主竟然自称自己是萧姑娘:“让他进来!”
“是。”将士一挑帐帘,自打帐外,让进一名男子来。
老元帅见到这名男子微微一愣,不曾见过,是个非常生疏的面孔。来人一身的粗布粗衣,两手空空,竟连个趁手的兵器都没有随身携带。不,也许是带了。只是在入帐求见前,被勒令暂时卸下了。
来人虽是目视前方,却是不敢直视稳稳而坐于帅位的自己,一双精明的眼睛只敢在四下里滴溜溜地胡乱打量。这显然是个乡野男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老元帅虽是心中有数,却并没有对来人的出身有些许的鄙夷。反倒是十分敬重的道:“这位壮士怎么称呼?”1avM4。
此人既是捎来了公主的书信,该是公主相中的有能力之士了,既是如此,就当礼遇。
“小的,小的姓侯,小的以前做过偷儿,可是元帅您别误会,小的偷虽偷,却不偷穷苦人,小的手脚很干净的,若是能进军营,绝对不会再做那样的事。小的,还劫过萧姑娘和官姑娘,只是,那都是当初做的糊涂事了,萧姑娘和官姑娘已经原谅小的。小的……”侯六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眼前人的礼遇,他真是受宠若惊。嘴巴搂不住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将他做过的事情,也不管是好还是坏,都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侯六的诚恳引得老元帅垂着头暗笑不语。
任军师则是无奈地轻摇了摇头,脸上也是难掩的善意浅笑。公主看上的人,还真是有趣呢。不过,出于好意,任军师还是及时制止了侯六:“侯六,你不是说公主有信要你捎回来吗?还不赶紧呈给元帅?切莫延误了正事。”
“哎!”侯六激动下,竟是没听清楚任军师的话,待到掏出揣于怀中的信时,才恍然大悟:“公主?!萧姑娘?官姑娘?!”原来,他与大哥前几日打劫的两位姑娘里竟有一位是萧晴国的公主?!那他,还将那等忤逆不道的大事说出来,这不是告诉了人家勤等着来砍他的脑袋吗?!
何况,这样的话,萧晴元帅还能心无芥蒂的收下他们吗?!完蛋了,自己这次算是闯了大祸了!脑中幻想着脑袋与脖子分家的侯六,手一松,信飘飘荡荡地落在了地上。
“哎!”任军师再次摇头浅笑,紧走两步,弯腰拾起被侯六丢下的信,迅速地盛送到老元帅的桌案上:“元帅,这是公主的信,请您过目。”再是利落的一旋身,大声地对外面负责把守的兵士传唤道:“去把岳护卫找来。”
“是。”兵士领命应道。
噗通,侯六双膝一软,直跪在地:“元帅,我侯六发誓,我要是知道那是公主,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劫公主啊。我……”
“元帅。任军师。”就在侯六急于辩解之时,岳云大步流星已经步入中军帐内,且是拱手一抱腕的恭敬道:“不知找岳云前来所为何事?”
自从萧晴大败南阳大军,南阳退守平阳城。南阳大军便暂时高挂免战牌,得到了暂且的休养生息。毕竟平阳城并不是轻易可破之城,那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大城,是南阳固若金汤的三座防护壁之一。而跨过平阳城,只需再攻克两座宛似平阳城的城池,便可直抵南阳主城了。所以,南阳暂无动静,萧晴也只得暂且沉寂,静待时机。这是自开战以来,两国所获得的最短暂的和平。
“岳云,他叫侯六,就先交给你了,没问题吧?!”老元帅已将信上的内容悉数读完,便立刻对岳云吩咐道。军师确实高见,好似一早就料到了这信上的内容般,特意指明要岳云前来。
萧倾雅的信上确实有注明,要岳云来负责侯六。
“没问题。”岳云递出视线,将侯六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只看了个大概,岳云便立刻出声道:“你是用刀的里手?”
“我……”侯六正紧张呢,被来人这么一问,顿时傻了眼,不知该答是,还是该答不是。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这颗人头到底还能在脖子上系多久!
“侯六,你放心,元帅不会要了你的脑袋。你可是公主看中的人,元帅欣赏你,提拔你都来不及,怎会要你的命呢!”任军师笑着抬起手,先是挽起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侯六,再是细细的将他现在是情形分析给他听。
“这么说,公主是要我跟着这位大人学本事?!”乍一听到元帅不会要自己的命,侯六的心这才算又回了原位,而听见岳云问他是不是用刀的里手,他更是以为岳云也算是刀法精湛的高手。
“不!”老元帅开口的同时,岳云也出言否定。
不过出于礼让,与职位,岳云便先闭上嘴巴,静待老元帅将未说完的话说完:“公主是要你带岳云去你的家乡。”萧倾雅要侯六捎来的信上写得清清楚楚,要岳云带着少数萧晴将士随侯六一同前往侯六的家乡。只是到底是去哪里做什么,信上却全然没有写明。
“是。”侯六接到命令,便立刻高声应道。
“元帅,岳云这去清点人手,与侯六即刻出发。”说着,岳云拱手抱腕,便要旋身而退。
“且慢。”老元帅大手一立,及时唤住了往出走的岳云:“你是怎知他是用刀的里手的?!”老元帅要问之事,也正是侯六疑惑之事。
岳云唇角轻扬,不好意思的浅浅一笑:“因为岳家与另一世家一样,是以剑法闻名天下。”说完,岳云带着侯六旋身而退。
“这……”老元帅顿时糊涂了。这用剑和用刀是两码事啊,为何岳云明明用剑却可以看出这侯六是用刀的呢?!
“元帅,用剑之人,手触摸剑鞘之时,若是不够熟练,会有拇指擦到剑锋的可能,尤其是初学者,常练习之人,多多少少会留下疤痕,想来岳云该是借由拇指上的疤痕便可看出对方是习刀还是习剑了。”任军师一番辩解,这才致使老元帅茅塞顿开。
“想不到竟还有如此奥妙之处!原来那岳家也不是用刀,而与上……恩,也是用剑啊!”察觉到任军师睿智的目光,老元帅连忙改口道。
“是啊。”任军师微微颔首:“这岳家让我想到了另一个世家,那世家好像是名为……”既是老元帅不愿提,那就由他来提出好了。
只是任军师的话还未说完呢,那一旁静静而立如同木头一般的男人不乐意的开了口:“公主真是偏心,那岳云刀术不精,公主还把那会刀的里手分给他管,这不是诚心要我这会刀的副将脸上无光吗?!”李副将气归气,不过他就是想将那侯六讨来罢了,毕竟人才嘛,谁不喜欢!别看李副将是个粗人,他也是个稀才之人!17281760
“劳烦军师,给李副将说说公主的心意。本帅刚刚忆起还有点事要一并交代岳云去办,就不耽搁你们了。你们聊着,我先出去一趟,去去再来。”说着,老元帅便借着李副将的话茬,脚下抹油,早早开溜。
“呆子。谁让你没事接话的?!”任军师的话都说了一半了,却不巧正被李副将这蛮人给搅了,就那么的生生地放走了老元帅那只老狐狸,任军师的心中那叫一个懊恼啊,就连肠子都快悔青了。又怎能高兴得起来,自是一个劲地数落起李副将的不是来。
“那,我又没说错,公主就是偏心嘛!把那人才分给那姓岳的,还叫他去做大事,而我呢,岂不是又要继续驻守在军营里了!”其实李副将之心,几乎是人尽皆知,自从上官浅落随公主走后,李副将整日里沉默寡语,那心都跟着心仪的女子飞了。
如今这可是与心仪的女子相见的机会,只是奈何公主就是偏偏的不看好他,宁远差那岳云前去,都不愿要他同往。而再说那岳云,李副将觉得这岳云吧,好是好,就是某些地方太过碍眼了。谁让李副将一门心思的认定岳云好似也对上官浅落有好感呢。
“你啊!说你是个蛮人,你还真就是蛮到蠢。”任军师没好气的赏了李副将一眼,不过气归气,恼归恼,任军师哪能真去与李副将这般的蠢笨之人计较啊:“岳护卫对你的官姑娘没那份心,你就大可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真是点拨多少次,这只呆鹅都不开窍,看来一定要等那人的身份在这呆鹅面前当面被拆穿时,这呆鹅才有醒悟的一天了。
“军师怎知?”李副将憨憨地垂下脸去,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哎。早前劝你,你也听不进去。”任军师禁不住地哀声叹气,再次苦口婆心道:“李岩你要是真喜欢‘官姑娘’,就听我一句劝,你与他真是半点都不般配,不如早早放手的好。”言毕,任军师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李副将宽大的肩头,以示安慰般,随即迈步便向外走。
不多时,偌大的中军帐内,倒是仅剩下李副将一人,傻傻的参悟不透任军师话中的含义而呆愣地竖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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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再说那陶望三,抢了薛家新过门的媳妇,心里那叫一个乐,从早到晚,那嘴都闭合不上的。
这天色刚刚擦黑,他就揣着沉甸甸的贼心以及包天的贼胆一溜烟地摸进了暂时住着那抢来的小媳妇的屋子,刚一探头进屋,便是亟不可待的欣喜一声:“小娘子,我陶府可还住的习惯?!”陶望三依旧装出一副之前那般的假仁假义的嘴脸,对着床上面色垂垂侧坐的女子,嘘寒问暖道。
女子依旧是不吭一声,更是连动都没动一下。
“小娘子?!”陶望三拱起色胆,甩开大步就走了上去。倏的与那抢来的女子,面对面而立。
要说这女子还真高,女子坐着,他站着,这女子的头都能刚好到他的肩膀了。陶望三本是不喜欢个头高挑的女子的,他喜欢娇小一些的小鸟依人的女儿家,可是奈何,眼前这美人确实漂亮啊!就光那倾城倾世的姿色,就让陶望三动了心。
“小娘子,我是这府里的老爷,这偌大的府院上上下下全凭我一人说的算。怎么样,老爷我厉害吧?!”但凡是个女子,就没有不爱财的,他陶望三有钱,就算在南阳的境地,连带整个平阳城,提到他陶望三,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所以他便借着自己的财势,向床上静静而坐的女子招摇道。
不出所料,陶望三眼见着那一直不敢正视他的小人,忽的有了动静,身躯先是微微一颤。而那双宛似含满了一汪清泉的桃花眼,也是轻轻地转动,隐隐地颤了颤。
“美啊,真是美极了!”陶望三再次在心中低呼道。这哪里是画中走出的画中仙,分明就是天女下凡。“当然若是小娘子喜欢,不如就暂且住在我这里,啊,是想要住多久都可以呀!”
女子微启的薄唇,轻轻一抖,却是依旧没能出声,而头却仿佛回应了陶望三般的轻轻地点了点。
“你这是应了陶某吗?!”陶望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美人竟是这么轻易的应了自己提出的请求。
女子再是轻轻地一颔首。
“太好了,我这就叫下人为小娘子准备衣食穿戴。小娘子,可有什么喜欢的,需要陶某帮忙备下啊?!”一见美人真的应了自己,陶望三顿时美的尾骨都快冲天了。“啊,对了!”似是想起了什么,陶望三狠狠地一掴脑门:“祥子,祥子。赶紧给老爷我死进来!”
“嗳,来了,老爷。祥子来了!”来人高声应着,推门而入,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帮陶望三抢人的那个狗仗人势的家奴。
爷一里息那。“老爷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带来了没有?!”陶望三边说边睇了一记眼色给那进门的祥子。
祥子一早就按照陶望三的吩咐准备好了,立刻笑盈盈地应道:“老爷交代的,祥子怎敢忘记。”祥子边应边从袖带里取出一只精致的锦盒来。轻轻地一抬手,将那锦盒恭敬地呈到了陶望三的面前。
“还不给小娘子送过去,这可是老爷我的一番心意。”陶望三再次冲着祥子一使眼色。
“嗳!”祥子立刻马屁精似的凑到了床畔的女子身旁,腰向下弯出一个标准的九十度角,以双手将那锦盒呈到了女子的眼前:“姑娘,这可是我家老爷的一番美意啊,姑娘看看可曾喜欢啊?!”
女子缓缓地抬起手,专注地视线停驻在那精致的锦盒上片刻,又倏然一转,宛似疑惑般的望向了陶望三。
陶望三连忙含笑地使劲点了点头:“打开看看,合不合心意?!”
女子竟是破天荒地冲着陶望三掬出柔柔的一记浅笑,宛似在向那慷慨之人表达谢意般,这才伸出白希的手小心翼翼地接下了那精致的锦盒。
别说陶望三了,就连祥子看见女子展露的这一记浅笑,魂都跟着去了七八分。
女子轻轻地翻开盒盖,从锦盒里捏出一对碧翠的玉镯来,想来该是个稀罕物,自是价钱不菲。女子又是欣喜的浅浅一笑。
一对价值连城的玉镯,能博美人两笑,值了,陶望三第一次觉得自己花的这银子,是花对了地方:“咳。”倏的干咳一声,示意那又差点淌口水的祥子,可以识相的滚了,这里已经没他的事了。
“老爷,小人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了!”祥子嘴上虽是这么说,可是心中却不免腹诽不已,这人还是他给弄来的呢,注意也是他给老爷出的,怎么老爷现在就撵人啊,他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捞到呢。
“祥子,今日辛苦你了,你就说是我的话,去账房那支一百两的银子,去吧!”陶望三自是看得出祥子的不满,于是连忙以银子打发道。
“嗳,小人谢过老爷。”一听到有银子可拿,祥子顿时高兴了起来。这心里美了,嘴自然也就甜了不少:“姑娘,我家老爷可是咱们南阳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若是姑娘能跟了我家老爷,那我家老爷定是不会亏待了姑娘……”
女子巴巴盯着玉镯的双眸轻轻地一颤,宛似被祥子的话吓到了般。
“祥子,说什么胡话呢。还不快出去!不要碍着小娘子休息。”陶望三故作严厉地喝斥一声,其实祥子的话却是说出了他的心声,陶望三转头又是含笑地望着那床上的美人:“姑娘别听祥子胡说,他一直都是这样口无遮拦!”
那床上侧坐的女子,缓缓地垂下头去,轻轻地摇了摇,宛似在否定陶望三嘴中的话般,忽的又抬起头,将那镯子轻轻地放回了锦盒里,缓缓地站起身,慢慢地抬起手,遥指了指祥子,又指了指陶望三,然后宛似羞臊般的垂下了头去,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是怎个意思?”陶望三顿时傻了眼,这小娘子当真是个哑巴,不会说话,而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又是什么意思呢?!
“老爷,小娘子的意思,好像是说愿意跟老爷您啊!”别看眼前这女子不会说话,做的动作也是得让人一知半解的猜,不过祥子那眼睛多厉呢,光看女子那含羞默默的模样,就能猜到女子手势所表达的意思了。
“这……”陶望三顿时喜急无语:“可是真的?”
女子羞臊地垂下头去,轻轻地点了点。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娶到如此美貌贤惠的夫人!”眼前的女子美貌是真的,至于贤惠不贤惠,祥子可不知,他就知道自己这么说准是没错,只要捡好听的说,就一准有银子拿。
“哈哈!”陶望三欢天喜地咧嘴而笑:“祥子,再去账房再支五百两,是老爷我高兴赏你的!”
“谢老爷!”祥子心花怒放地一拱手。这小娘子可是他祥子的摇钱树啊,只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帮他敛了五百两的银子啊。
“祥子,你先去领赏吧。顺便,对下人们知会一声,就说老爷我要娶妻了,叫他们赶紧去准备准备,布置布置!哎呀,还要选日子,还要准备彩礼,还要准备酒席……”陶望三兴奋地在规划着,却全然错过了女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之光。
“老爷,依祥子拙见,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把这婚事办了吧。夫人如此贤良淑德,该是不会计较什么酒席啊,排场啊!夫人您看祥子说的对吗?!”祥子一见陶望三着急成婚,便连忙又开口提议道。
“这……”陶望三顿时佯装地面露难色:“没有酒席,又不要排场,这样草草了事怕是会亏待了夫人吧?!”其实陶望三巴不得早早的把这美人娶进门,以免夜长梦多,那薛家再找上门来。
女子含羞默默地再次抬手,指了指祥子,重重地点了点。
“老爷,夫人同意了。”祥子一见女子又点了头,自是心中笑开了花,这女财神,只要一点头,就证明他又有银子可拿了:“老爷,夫人的意思是今日就可以成亲,那祥子这就去唤下人把这喜房布置布置。”祥子倒是非常会来事。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深得陶望三的心意。
“祥子。”就在祥子旋身要出房门时,陶望三紧走了几步赶了上去,压低声音,赞许道:“真有你小子的,就说是老爷我的命令,再叫账房给你拨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祥子伸出五只手指,两眼都瞪的直直。他这一天拿的银子都快赶上别人辛苦一辈子的了。“祥子谢老爷。”祥子连忙点头哈腰的应着谢。
门一关,偌大的屋中就只剩下陶望三还有那床前静静而立的女子了。
“夫人,今ri你跟了我,我定然是不会亏待你的。”沉默多时,陶望三倏然开了口,这女子他是一见倾心,更是打心眼里喜欢。若是可以,他倒是真愿意与这名女子携手与共,共度一生。
既是如此,他陶望三自是没什么可瞒这女子的了。
“夫人,我陶望三别的本事没有,要钱却是有的是。有的人贪图美色,有的人贪图权势,而我陶望三却独独贪财!夫人请看。”说着,陶望三将自己身藏多年的一把金色的钥匙从贴身的衣袋里掏了出来。
这是?女子眉目一立,甚是不解,眼前的男人将这么一把钥匙掏出来给自己,这是要意欲何为啊!
“夫人有所不知,这是我陶望三半生的积蓄。我就将它藏在……”陶望三愈发得意的一笑,迈步走向一个不起眼的破旧小木箱。
见陶望三走去,屋中的女子这才注意到那与屋中各处格格不入的破旧木箱,要说为何格格不入,恐怕就该说它太不起眼,太破旧吧,破旧到,好几处的木头都朽了,而那刷在外面的本来的光鲜木漆,也早就脱落的干干净净了。灰不拉吉的,让人根本不会去用正看它。
莫非这里面内藏玄机?!女子眸光颤动,隐隐晃出的竟是一丝的睿智之光。
“夫人,这是我陶望三的宝贝,外人轻易找不到它,更是不会打它的主意!”说着,陶望三将那不起眼的木箱子稳稳抱进了怀中。迈开大步,走向了屋中的桌案旁,拾起那把金色的钥匙。
轻轻地对着那乌黑的钥匙孔,喀拉拉的一插,一转。
嘎达的一声,那木箱发出清脆的响动,女子不由的在心中轻叹一声:果然是内藏玄机。
木箱里竟是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这一下,探过头去,仔细张望的女子又是楞住了,这陶望三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这是他半辈子的积蓄,他陶家的宝贝,可是里面却是空无一物,宝贝呢?!怎么连个影子都没!
只是待女子仔细的一观瞧,这才发现了箱子里深藏的秘密。原来这陶望三,心计城府竟是如此之深,他竟是将毕生的积蓄全藏在了这里。而就算没有这把钥匙,这陶望三也不用担心他辛苦而来的积蓄会落入他人之手!
“夫人,可曾看出这木箱的珠玑啊?”陶望三得意的对身畔的女子炫耀道。
女子虽是独具慧眼地看出了那木箱的端倪,却是没有彰显,只是假装愕然地轻轻摇了摇头。而唇角却是弯出了一道浅似无的笑靥,心中暗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陶望三啊陶望三,自打你抢了我上官浅落的那一刻开始,你这一生的财路就算是到了头了!”
没错,陶望三抢去的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成女儿模样的上官浅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