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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千千是被一个疯子拉扯大的,一个疯子带大的能长成什么样?那孩子大一点之后天天跟孟夫人待在家里,门都不让她出,等我们看见她出来的时候她也跟个疯子差不多。”
“浑身脏臭,脸上比乞丐还脏亲爹都认不出来,孟千千不太会说话,出来之后就跟她娘一样常日坐在村口,谁都不想去讨那晦气,个个都离她远远的。”
“有一天那傻子跑到了村长门口发疯大哭大闹,我们还以为她发疯了,孟千千死活拉着村长往她家走,有几个胆大的就跟了过去。”媒婆姐咽了咽口水,眼神有点惊恐,那几个胆子大的人里肯定也有她,“孟夫人就在房间里睡着,我开始还以为她病了,谁知道一走近一股腐臭味,脸都已经有点变形了。”
媒婆姐应该是想起了当时看见的画面,又恶心又恐惧,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外走,“我们当时都吓惨了,出来之后都不敢再进去,孟千千又什么都不懂,我们就寻思着先把人葬了,那人都成这样了也没几个人敢去,都怕染上些什么脏东西,后来实在没办法,只好连人带床挪到院子里烧了,那丫头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吓着了连哭都没有哭过。”
“孟夫人死了,孟千千又什么都不会,连米给到她手上都不会怎么煮,村长只好让她在村子里谁家有饭就去吃点,吃完再叫她干点活之类的,孟千千就是傻了点,胆小的很也没干过什么坏事。”
墨幻雨看了眼那残垣断壁,一个小傻子孤苦伶仃没有生活能力,家里就是再有钱又有什么用,她会用吗?一个傻子守着全村最有钱的屋子,谁来拿走了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墨幻雨不信这些人会那么好心的给孟千千吃的,指不定从孟家拿了多少东西,叫她干点活?孟千千不干完活肯定没饭吃,就是吃的还指不定馊成什么样呢,跟全村人养着一只可有可无的小狗一样。
的亏了孟千千是个不肯洗澡的傻子,要不然肯定会被他们卖了。
“大姐,那孟千千后来怎么样了?”墨幻雨看着媒婆姐问。
媒婆姐道:“后来?后来就长大了呗,十几岁了。”
“孟千千应该是不见了,而且已经不见了很多年,她从小到大都没出过远宁村的地界吧。”墨幻雨淡然的问,“你们是不是把她卖了?”
“没有!”媒婆姐有点激动,“谁会想到去卖一个傻子呀,就她这样克死爹娘的命数,我们就是想卖也没有人敢买啊。”
“那她为什么不见了?”
“她,她是自己走的!”媒婆姐眼神四下飘忽,“她说要去找她娘,第二天就不见了,后面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大姐。”墨幻雨逼近媒婆姐,“一个十几岁都没出过村门的傻子,你跟我说她自己走了,还说她要去找爹娘?”孟千千是亲眼看着她娘在她家院子里火化的。
媒婆姐脸上露出几丝害怕,“你说什么!难道还是我们赶她走的不成!?你这人也真是,说是什么为了朋友来,结果却是问这问那!”
媒婆姐看着墨幻雨逼近的时候,她冷汗都下来了,仿佛站在她眼前的是孟千千,媒婆姐脸色都白了。
“大姐,不好意思”墨幻雨忽然间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孟千千太惨了,所以才激动了点,见谅哈。”
“”伸手不打笑脸人,媒婆姐实在不好再说什么,看了眼泛黄的天空说,“天色不早了,小公子你先回去吧,我带你出去。”
“好。”墨幻雨乖巧的点点头,“我明天一早再过来,大姐我们明天见”
媒婆姐听见她一句明天见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笑僵在脸上,含糊不清的点点头。
桥头的马正跟几只狗互相大眼瞪小眼,四五条狗凶神恶煞的瞪着马,时不时还吠两声。
马一听见狗吠就抬起前蹄嘶鸣一声,狗先是往后退一段距离,后面又继续围上来,双方都在试探着。
媒婆姐把狗赶走了,跟墨幻雨挥挥手,“小公子今晚好好休息啊。”
“好。”突然间的热情让人感到害怕,墨幻雨手握着缰绳翻身上马的动作行云流水,也笑着跟媒婆姐挥了挥手。
墨幻雨按照原路返回,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了一个晚上,许是前一天太累了第二天起晚了,太阳都升空了她才睡醒,出门的时候眼角瞄到了一个还算熟悉的身影,墨幻雨猛的转身淡定的走着。
“半夏!?”刚刚那一眼看见的应该是半夏,那紫苏会不会也在附近,两姐妹都在,那瑾离会不会也离这不远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找来了,墨幻雨悄悄的牵走自己的马,风雨阁找人也太快了,难道风雨阁的人已经多到能遍地开花的地步,还是说个个都可以过目不忘,看了你一眼你什么样子他也能认出来。
“不是已经让梵染艾转告,不要来找我吗?”梵染艾这人到底有没有帮忙转告啊,看着半夏进了一家店,墨幻雨低着头快速牵起自己的马,这个点街上的人还不多,只需要慢慢的把马牵过转角就可以了,到了转角之后再骑马出去。
“驾!驾!!”墨幻雨骑上马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镇子,到远宁村的时候还不到一个时辰,村口的农田里跟田埂上已经有稀稀疏疏的人影,赶牛犁地吆喝声此起彼伏,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泥土的味道。
燕子在半空盘旋着,时不时在田里嗟起一颗泥土,然后快速的飞回去筑建自己的小窝。
村口的小河边几个妇女在有说有笑的洗着菜,墨幻雨把马牵到了桥头,村口的两只狗立刻吠了起来,还大有一种冲过来的气势,马在旁边害怕的动了动,手里的缰绳有点拽不住了。
“大姐!”墨幻雨朝着河对面大喊一声。
几个洗菜的人听见声音都抬起了头,看幻雨衣着一看就不是她们村里的人,一个大姐喊道:“你是谁啊!找谁!”
“先帮我赶一下狗!”墨幻雨又大声喊道。
有个年纪稍微大点的大妈,放下了手中的菜上了岸,剩下的几个妇女余光一直留在她身上都在小声讨论着,大妈冲着狗大声训斥了几声,几只狗被大妈训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