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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近月时间的奔波,几人终是到了距京城可谓十万八千里远的江南小城祁郯城附近,一路上每日寅时启程,戌时停歇。
若是运气好些遇上客栈或者人家即可暂得一落脚之处,也可解决吃住问题。若是运气差些,便要在城郊野外搭起篝火休憩,以野菜为生。
几人活像是逃难之人,风尘仆仆便不必再多说了,虽说两世都从未这样奔波过,但这点小小的苦难帝晏旒还是能受下的,再加上每日季岚千奇百怪而又含有深意的曲子以及与京城截然不同的路途风景,山清水秀的景色也算作是这枯燥赶路途中的乐趣了。
唯一令她苦不堪言的便是每日雷打不动的素菜了,帝晏旒生性喜食荤食,但不论是在野外亦或是客栈中,一叶方丈从未给过她机会食用荤食,每一次季岚笑得一脸得色的炫耀自己口中的肉时,帝晏旒都不禁恨得牙痒痒。
她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每当鼓起勇气面对永远笑得那般高深莫测的一叶方丈时,好不容易说出的“一叶大师,我能否……”还未说完便会被一叶方丈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的咽回未说完的话。
出发的前几天帝晏旒还会试着去询问一叶方丈不允自己食荤的缘由,时不时趁着一叶方丈不注意的时候买来一点荤食准备偷嘴,再后来便只有心抱着痛楚抑制住对荤食的食欲。不是她不想吃,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何每次就要到嘴的吃食都会被隐形的力道收去,以被发送给季岚为结局?!
想她帝晏旒不论前世今生再怎么落魄消怠的时候,也不会被勒令禁止吃肉啊!
季岚在一旁继续着她得意洋洋的微笑,看着车内帝晏旒颇为郁闷的面色就不由得开怀,现在的帝晏旒才算是有了那么些“人气”。那副不远不近的冷漠在奔波的路程中都已被磨得差不多了,虽说仍不似五岁孩童一般玩耍,起码,她开始慢慢释放独属于她的性格了,而非于宫中那般。说得好听一些是沉默稳重,粗俗一些便是死气沉沉。
“绿意姐姐,现刻已至何处了?”帝晏旒毫不客气的对季岚那副模样嗤之以鼻的翻出一个白眼,心下亦有几分感叹,这一路上季岚的各种逗弄她不是不明白季岚的小目的,每次总在她欲要生气的时候恰到好处的收场,在多次被她调侃后,她的心性亦是开朗了不少。
离开那个地方,却是无了束缚,无了那般小心翼翼的行事,不必再忧心行差踏错,不必再苦苦思虑后路,不必再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埋陷与那般痛彻的仇恨与患得患失中。
但是,她仍然一点也找不到那真切的喜悦,暖到心底的触动。如此的缘由帝晏旒亦是清楚地明白,一切只因,她不在罢了。她不在,绿荫红袖,日光月华,都少了那一分朦胧而令人心动的光彩,少了所有由心而发的触动,一切不过转瞬即逝的景物而已。
“你稍等片刻,我去问问路人。”绿意坐在距车门最近的地方,因为她实是不习惯坐马车,颠簸的头晕目眩,若不是时常出车厢透透气,这一路不知要吐多少次。也好在帝晏旒时常找寻各种藉口令她出外做些轻松的小事,明白这个看起来已比在宫中轻松开朗不知多少倍的小主子那一点任谁都能看出的小心思,也不戳破,干脆下车去找路人询问尚需多久方可抵至祁郯城,有许多感激之情,是不需说出口的。
赶车的车夫是一个年过不惑的中年男人,看起来便知是一个忠厚老实的平民老百姓,他也不知这马车中所坐的人是什么身份,只是隐隐觉得来头不小,那个五岁的小男孩眉目精致,通身气势哪里是普通家的小孩子会有的,却也没有细思,毕竟可以赚些银两回家让孩子能去书堂才是他要关心的。
“小娘子,随哥哥回去如何?”
外面突然传来男人的嬉笑声,帝晏旒眉头微皱,看了眼对面闭目养神的一叶大师,只是问道:“何事?”
车夫在外面结结巴巴的说道:“遇……遇上山匪了!小绿姑娘被贼人抓住了!”
被山匪抓住了?帝晏旒眉头紧皱,探出身子看着车厢外的情况,只见数名彪形大汉围着马车呈圆弧形,却也空隙颇多利于逃遁,排布如此松散,想来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只是……帝晏旒又看了一眼仍然是一脸沉静的一叶大师以及兴奋中跃跃欲试的季岚,心叹一声,虽说季岚看起来没有谱,但在某些方面帝晏旒也不得不称赞一声,比如和任何一个人都能很快称兄道弟?她现在总是不能让季岚去和一群山匪侃侃而谈吧!
那边的山匪已然看到了帝晏旒探出的半边身子,纷纷大喊起来:“把美人和钱都给爷爷留下,你们就可以滚了!”
季岚嘟囔一声,丝毫没有面对山匪而己方只有一个看似高深莫测的大师和一个五岁幼童,最多再算上一个车夫很危险的自觉性,声音足以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到:“标准台词不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吗?”
帝晏旒上一瞬还在隐隐忧心绿意的安危,下一秒便被季岚的大大咧咧所折服。
那山匪果然被季岚这很是清晰的几句话激怒,一个看起来似乎是山匪头头的刀疤男大喝一声:“小贼何人!给爷爷报上名来!”旁边一个小罗罗听到季岚说的话,面有所思,片刻后惊人的一声大喊道:“老大!这小子说得对啊!多适合咱们劫道的!”
季岚还未回答,这边帝晏旒与车夫便先笑开了,那刀疤男怒气冲天的对着小罗罗就是一巴掌,直扇的他在原地转了一圈随即才倒在了地上,面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了起来。他啐了一口骂道:“给老子闭嘴!”
季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才捂着肚子从马车上蹦下来,痞里痞气的笑道:“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季岚季大爷是也!”
帝晏旒在一旁配合的笑了两声,既然一叶方丈能拒绝父皇所派侍卫,那定是有几许把握的,而现刻仍无任何表示,帝晏旒也无了多少担心。这笑声更让那刀疤男觉得失了面子。他瞠目怒瞪,脸上青筋暴起显得狰狞可怖,他左手捏着的大砍刀扬了扬,挥的虎虎生风:“老子不砍了你真是对不起老子这把刀!”
季岚一副胆怯的模样向后连连退了好几步,左手捂上右胸腔的位置,眉毛皱成了一团,脸上痛苦之色不像是作伪,声音断断续续而又虚弱:“我好怕,小心肝抽疼……”
刀疤男笑容狂傲的对着他的一众手下道:“看看这小子被爷爷吓成什么样了,哈哈!”
一时“老大好厉害”的声音萦绕在几人耳边,绿意看着捂着右胸口的季岚,不由得笑出了声,此时帝晏旒也很配合的轻咳一声,装作与季岚小声说话的模样,实际上足以令在场众人都能听清楚:“季兄弟,心脏在左侧。”
季岚若有所思的怔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一声又恢复那副模样,将手捂在了左边:“好疼啊……对面的山匪兄弟你真棒!”
静寂片刻后是那刀疤男愈发难看的脸色,他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的小子!”不再多说扬起手中不知是不是用来杀猪的大砍刀向帝晏旒一众冲了过来。眼见便要砍上帝晏旒的面门时,一阵风轻飘飘的拂过,那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大师从车厢中走出来轻轻落地,看似不大的力道却将刀疤男逼退了数步,险些没站稳坐倒在地上。
帝晏旒惊起一身冷汗,面上却无多少异样,仍是笑容满面温文儒雅,虽说这个词语用在一个五岁男孩身上很不合适,但在被击退的刀疤男看来就是如此,试问有几人能大刀挥至面前而面不改色?他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被帝晏旒眼中波澜不起的眼神看的心惊!
“阿弥陀佛,望施主放下屠刀。”一叶方丈依旧和蔼可亲的笑着看着对方一众山匪,正好站在帝晏旒的面前,倒是季岚怔了半晌几步跑到帝晏旒旁边左右打量一番,压低声音吼道:“你丫不要命了!”
帝晏旒弯了弯有些僵硬的嘴角,她知道季岚是关心她,所以也不计较季岚口中不甚恭敬的称呼,她也习惯了季岚从不将自己视作主子的言行,毕竟承诺的她想要的平等,还是不会食言而肥的。语气夹杂有一丝安慰的说道:“无碍。”
能隔空将自己偷藏许久的荤食取走并精准的扔到季岚手中的一叶方丈,她偏不信对方会置之不理。
这句话才将季岚真正激怒了,一脸怒其不争的又吼道:“你作死啊!连自己都不珍惜的人怎么能奢求她珍惜别人!我眼睛瞎了相信你!”还未待帝晏旒反应过来便跳上了马车坐进车厢。
帝晏旒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这才去看眼前的状况,只见倒了一地的山匪个个抱着腿哭号,而一叶方丈却是似乎站在原地未动,仍是那般风淡云轻之感:“施主快些离开吧,望从今以后洗心革面,我佛慈悲。”
一众山匪忍着腿上的疼痛还要连连跪拜然后逃遁的无影无踪,帝晏旒恍惚看到一叶方丈意味不明的笑着看了自己一眼也回到了车厢中,绿意亦是毫发无伤的回到了车厢中,帝晏旒愣神许久,才在心中感叹了一声,依着季岚所说的奇怪的话:“这厮也是个大腹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