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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叮铃铃。”
“叮铃铃。”
风过重门,卷起挂在屋檐下的护花铃,发出泠泠的声音,清脆如跳动的琉璃珠撒在玉盘上。
在昏迷了八天之后,谢子晴就在这样的铃声中睁开了双眼,让光线慢慢的挤入自己的瞳孔。
烛光徐徐的摇动,流苏在眼前稀稀疏疏的落下,有极淡的檀香飘动在鼻尖。
这是哪儿呢?
她的脑袋还是一片空白,混沌的简直是浆糊,她的视线慢慢的下移,全身突然一僵!
一只手,轻轻的搭在自己的腰上,那指骨分明的手指还卷着她的一缕发丝,乌发衬得那只手宛如新玉。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记忆瞬间收归回笼,汹涌的袭来。
战场。尸骨。绝望。紫衣。
她几乎以为是做梦,是濒临死亡的时候所产生的幻想,在所谓的重逢中死去,可是,眼前的这只手,它这般清楚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她温柔的抬起南沉瑾的手,然后,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子。
他在自己的眼前,触手可及。
她的手伸出来,压制不了的微微颤抖起来,在她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中,她的手沿着他的额头徐徐往下。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还有,他的唇。
这两年过去,眼前的男子长得愈发让人难以平视,脸上的每一寸都如明珠映月,无论任何的黑暗都掩盖不了那样的风华。消瘦下去的脸庞如刀削灵玉,唇虽薄,但是那样优雅的唇形,却在一勾之间变成魅惑众生的妖冶之态。
她何德何能,能得他青睐呢?这样的男子,仿佛是梦一般的不真实。
她的目光看向他的紧闭的眼,剔羽一般的睫毛根根可数,然而眼睑之间却是浓浓的青黛之色。
又是许久没有安然入睡?
她心中涌上深深的痛惜。
她的手留恋在他的眉骨间,久久不肯离去,过了片刻,她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开始扒他的衣服,她的手伸入他的衣服内,沿着他如玉的肌肤开始游走,然后,来到胸口,一顿。
这样的,伤疤。
那年因为她而留下的伤疤,那被长孙风刺下去留下的痕迹,如此鲜明的在这里,落在他的身上。
何时开始,哪怕是想到这人会受伤,都会觉得痛?
还有他的手呢?
谢子晴想去看他的手,刚刚想要将自己的手一缩,却不料猛地被按住,紧紧的贴合在他的心口,只感受到他平稳强劲的心跳,通过手心传入。
那熟悉的魅惑的声音就这样带着淡淡笑意的传来:
“怎么?轻薄了我就想逃之夭夭撒手不管?”
谢子晴心一跳,急忙的想要垂下眼,但是却迅速的抬头,对上那双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睛。
烛光透过流苏温暖的泻进来,投入他的眼睛,只看到一双亮的令人心惊的瞳孔,将自己微微苍白的脸映入。
咚咚——咚咚——咚咚——
谢子晴顿时觉得自己完了,被他这样小小的一看,都觉得难以自已,心快的仿佛要跳出来一样。
然而,她却舍不得移开眼,舍不得和这样的目光相错,只想溺毙在这样的目光中,来安慰这两年的无数次虚无的想象。
她张开嘴,想要喊他,但是嘴巴干涩的紧,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时间就这样溜走,在两人的对视间,将这两年来时间的隔阂慢慢的消磨,让曾经那些美好的相处再次毫无间隙的回归。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南沉瑾撑不住动了动自己的喉咙,有些无奈的道:
“子晴,我一直在等你开口。”
谢子晴贪恋的目光顿时收回,心中暗暗鄙视自己竟然被美色迷得晕头转向。她的手一缩,从南沉瑾的手中逃脱,可是刚刚出来,就被他捉住。
他的目光妖魅的向谢子晴看来,她仿佛被震住了一般,眼睁睁的看着他捉住自己的手,然后一边将目光看着她,一边低头,张唇含住她的指尖,然后,微微的一咬,仿佛电流一般滚过,酥麻而微痛。
“轰——”的一下,谢子晴烧着了,只觉得连脸烫起来,她急切的想要转头,去躲避那过于灼热的目光,还有心间瞬间涌上来的说不出的滋味。
可是她刚刚一转头,某人的手就已经贴着上来,挨上她的脸颊将她的脸转向她。
“子晴,你已经躲了我两年,还想躲我吗?”
谢子晴的心痛的一颤,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她想起这两年的白驹过隙,那些他辗转之中的寻找。
她不舍得,是的,到了现在,她不舍得再让他因为自己而有丝毫的悲伤。
她目光如水,细细的观摩眼前的人,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放到他的眉间,终于开口:
“沉瑾。”
沉水之香,瑾瑜之华,惜君如此,唯我沉瑾。
到了现在,她终于可以这样喊他,真切的将他的名字从上腭往下吐出。
南沉瑾的呼吸一顿,突然伸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哑着嗓子喊道:“再喊我。”
他的目光璀璨夺目,寸寸逼来,她温柔的呼喊:“沉瑾。”
只有这两个字罢了,然而就是这两个字,却让那些所有的痛苦和牺牲都变得微不足道,他翻身而过,搂着她的身体压下去,却小心的撑在她上面,害怕压住她的伤口。
呼吸交错。
他的发如水倾泻,将她笼在他的视线里,看着他因为这两个字而在眼底奔腾的情感,仿佛所有的爱意瞬间决堤,泛滥开来。
“沉瑾。”
“沉瑾。”
“沉瑾。”
她一声声喊过,手拉开他松散的衣襟,看着那过了两年依然显得狰狞的伤口,泪水突然间涌了出来。
“沉瑾。”她哽咽的喊他,伸手抚摸过他的伤口,指尖都是颤抖。
南沉瑾一呆,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伸手拉住她的手,像哄小孩子一般的温柔: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明天就好了,乖。”
若真的说伤口,恐怕他这一身上下就没有不受伤的地方,但是之所以留着这个伤疤,也只是为了提醒着自己当年的无能为力,但是现在,他却没有料到竟然惹得她伤心了。
他看着她涌出的泪水,心如刀割,只有低下头去,温柔的用唇含过那一颗颗珠子,在自己的舌尖转过滚烫而咸咸的滋味,最后变成满心的甜蜜和感动。
她这是为他所流的眼泪。
谢子晴被这样的蚀骨温柔弄得毫无招架之力,她颤抖着,伸出手围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凑到他的耳边,低低的道:
“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从两年多前还未离别就开始想你,这两年多以来,虽然我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试着将你暂放一边,但是却在每个忙碌过后的夜晚拿着那泥像摩挲,以此来寄托思念。这两年来,无论任何时候看见“南沉瑾”这三个字中的一个,就痛的无法呼吸。
南沉瑾的身体一僵,然后更深的抱住,仿佛要融入自己的骨血才甘心,他将自己的脑袋埋入她的长发,叹息了一声:
“我也是。”
我也是,甚至,比你所能想象的想念还要想念。
她还他以更紧的相拥。
“叮铃铃——”
小阑干外静无声,几回断肠处,风动护花铃。
——
樊少英蹲在凳子上,将炒豆子一颗颗丢到自己的嘴中,咬得欢的很,不过他一边咬一边看看周岩,再看看周梦怀,然后叹气。
当他叹到第三十七次的时候,门内终于传来了南沉瑾的声音:“将煨在炉子上的粥端上来。”
呼啦一声,樊少英顿时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哇哇喊道:“终于得道升天了!这八天来,她不吃东西还有人参吊着,结果殿下也是死磕着不吃不睡,弄得我们也是茶饭不思的!奶奶的,现在终于好了,老子要去睡大觉去了。周岩,殿下就交给你了。”
周岩的目光扫过被他吃的一干二净的一大碗炒豆子,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樊少英正在丢豆子的动作一顿,尴尬的笑了起来:“哈哈,茶饭不思嘛,这炒豆子不是茶也不是饭,哈哈。我走了我走了。”
说完撒腿开溜。 其实周岩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急忙叫人将煨好的清粥端上来,说是清粥,但是里面的东西可以让整座城的人吃上几天了。
他轻轻的敲了敲门,道:“殿下,东西端上来了。”
“送进来。”
周岩托着清粥,推门而入。
两人坐在桌子旁边,谢子晴披着一件边尾镶着白狐毛的裘衣,映着白如雪的脸,显得剔透如琉璃,柔弱清冷,但偏偏一双眼睛锋利无匹,形成一种很特别的气质,两年多不见,显得更加的美丽。原来看那慕容玉儿还有几分相似的,但是现在一对比,才知道根本不同嘛。
南沉瑾看着周岩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谢子晴,声音优雅而动人:“周岩,很好看?”
“不好……好看,额……”周岩被逼的急了,这说“不好看”是找死,说“好看”也是找死,干脆立马转移注意力,“太子妃,你这昏迷的几日,殿下简直日日夜夜的守在你身边,那些大夫……”
“周岩。”南沉瑾不冷不热的开口,周岩浑身一颤,立马将粥一放,逃了出去。
谢子晴看着他逃之夭夭的样子,嘴角不由一笑,又想起他所说的话,将目光看向南沉瑾,问道:“你怎么会带着那么多的军队?”
按理说,樊少英的军队远在千里之外,而南沉瑾又在回国途中,就算能赶来也不会那么多人。
南沉瑾淡淡的道:“和百里奕借的。”
谢子晴心中一颤:“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南沉瑾拿起清粥,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眉眼一抬,送到她唇边:“吃了我就告诉你。”
谢子晴觉得他仿佛像是照顾小孩一样,完全的不适应,诺诺的道:“我自己来。”
南沉瑾看着她模样,不由一笑,不再强求,将碗放到她手中,看着她一勺一勺的吃下去。
眼底的温暖浮起来又沉下去,这许久的等待,到了此刻突然安定,原来所有的所有,也不及她平平安安坐在自己面前喝粥来的重要。
谢子晴被他瞧得心慌,她吃了大半碗之后,终于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直直的看向他。
“怎么了?”南沉瑾装作不知的挑了挑眉。
谢子晴咬牙,她竟然忘了这人的恶趣味了么?她将剩下的小半碗粥放到桌子上,道:“我吃好了。”
南沉瑾眼角潋滟,端过剩下的粥,微笑道:“不吃了么?”
“不吃了。”谢子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的微笑令她觉得有些诡异。
南沉瑾修长的手指拿去勺子,然后舀了一勺子,带着促狭的笑意,将粥挑入自己的嘴里,舌尖在勺子上慢悠悠的一滚。
“嗯。好香。”
谢子晴的脸红的都快滴血了,猛地站起来,就想往外面走去。
这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忘本色的*,还有一想起在那么多人面前的相吻,她就觉得脑袋疼,恐怕她的女子身份早就传了出去吧,还和某人不顾场合的秀深情,不知道罗恒等人听了会是什么表情。
丢脸丢大发了。
谢子晴开门走出去,刚刚转过内堂,就看见一个青衣文士,带着审视的目光冷冷的看着她。
谢子晴眉目一闪,冷冷的道:“周梦怀周先生?”
周梦怀的目光落到她锋利的眉角,道:“谢小姐好眼力。”
看到周梦怀,谢子晴的心一跳,刚才,南沉瑾根本就是在混淆视听,那些种种,是为了不让自己追问下去,怎样的交易呢?三十万大军,这一个个局,没料到到最后所指竟然是为了南沉瑾。他为了自己,到底交换了什么?
周梦怀冷冷的道:“五座城池,一纸盟约,殿下为了你,竟然这么甘愿丢掉自己逐鹿五国的一半机会。所以,谢小姐,请你,懂得殿下。”
谢子晴脑袋一冲,急忙扶住旁边的栏杆,稳住自己的身子。
她忽而笑了起来,干涩的道:“周先生,在别人看来是否值得并不重要,只要心之所向,便是天下为之轻。”
她说完,转身返回。
南沉瑾看着她突然返回,眼中神色奔腾,已然知道她知道了真相,于是笑道:“这有什么?相信我,我是南沉瑾。”
谢子晴走到他的身边,一时间生出缠绵柔肠来:“我只相信你。”
南沉瑾伸手一揽,将她抱在自己的自己的怀里,叹道:“子晴,我只是害怕你会因为感激而这样,你对我,变化太大了。”
谢子晴涌出一股悲伤,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谢南的?”
南沉瑾将她抱到旁边的凳子上,然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盒子,挑了挑眉,俯身问道:“其实我想问,爸爸是什么意思?”
谢子晴看着盒子,问道:“你遇见了小妹?他现在在哪儿?”
南沉瑾道:“放心,她马上就会来了,我问你,爸爸是什么意思?”
谢子晴端过桌上的茶,犹豫了片刻,道:“就是亲人的意思。”
南沉瑾道:“我从来没听过?”
谢子晴一边吃茶一边道:“这没什么奇怪的啊,除了爸爸还有妈妈。”
“妈妈?”南沉瑾的眉毛一闪,“和爸爸配对?”
谢子晴点头,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干嘛。
南沉瑾将手指放到唇边,若有所思的道:“那么那个小妹就叫我妈妈吧。”
“扑——”的一声,谢子晴的茶水一口喷出,然后猛烈的咳嗽起来。
老天,来一道雷劈了她吧。
——分割线——
在谢子晴昏迷的这么多天内,陈国和平阳国的联军被摧毁,而百里奕也带着自己的军队回国。在这场战争中,最大的得益者自然是雍国。
而谢子晴和南沉瑾都知道,最大的风暴还没有来临,但是对于两人来说,他们所谓的劫数却是不同的。
两人在回到西都的路途中,已经将各自的经历相告,南沉瑾对自己的情况几句话盖过,并不多谈,但是却要谢子晴将她的事事无巨细的说出来,包括那些微末,都被他逼着去细细回想,仿佛她的故事比他更精彩。然而南沉瑾却知道,他不过是想要与她同在罢了,在她的讲诉里与她共悲欢。
当谢子晴谈到南定城的那个*师的时候,南沉瑾道:“你说他很好看?有我好看?”
谢子晴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道:“他以一百个孩子的鲜血来换一年之命,实在是恶心至极。我生平不曾真正厌恶过什么,但是这种人,污秽不堪。”
南沉瑾的眼神一深,道:“这些事不去想便好了,与你无关。”
谢子晴点头,然后道:“我这儿有一件东西,你看看。”
说完从自己的怀中掏出那藏宝图,南沉瑾接过打开,一扫,眼底里闪过复杂的情绪:“我找了许久,竟然在你这儿。”
谢子晴道:“是李季风在临死之前给我的。”
南沉瑾道:“李季风?”
谢子晴垂下自己的眼睛,低声道:“我和李季风原本是旧识,他便是秦炎,我一直在找他,可是他却因为失去了记忆而忘了我,等到他终于恢复记忆的时候,再见却是死别。沉瑾,我就这样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却无能为力。”
南沉瑾默然片刻,道:“你还有我。”
谢子晴抬头,看着他一双眼眸,海一般的将她淹没,她几乎承受不住,自己的脑袋一偏,问道:“这藏宝图真有用?”
“自然。”南沉瑾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妖魅的看向谢子晴,“我们两个一起去玩一趟如何?只有我们两个。”
谢子晴心下一定,突然知道了他的想法,笑了起来:“你走了,这西都的摊子怎么办?”
南沉瑾毫无愧疚之情的道:“不是还有周梦怀吗?”
说完低头,在谢子晴的额头上一啄,眉眼妖娆: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我从见到你的时候就开始想了。”
------题外话------
这章是过渡章节,字数虽然不多,但是无法与后文连在一个章节里,便这样单独列出来。
如果有时间今天会再更一章,这章写的稍显柔且悲,后文便没有了,二人世界,一起去偷宝,其实还蛮不错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