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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卫南最近的日子过得相当糟心。
自家的姑娘前几天回家后，用异常复杂的眼神看了他许久，那失望将董卫南的心刺穿了无数个洞。
之后，自家姑娘也不出门，也不和他说话。
无论他说什么，董白都只是和他摇摇头，董卫南头发都快愁白了。
“董白啊，你生日就快到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呀。”
“爸，我今年想跟我朋友一起过。”
直到今天，董卫南终于听到了近日来女儿说的第一句话。
董卫南大喜过望，没有在意董白话里的具体内容，只是欣喜的点着头。
“诶，你长这么大是该和朋友们一起过次生日了，爸支持你。”
闻言，董白没有开心，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了这些天困扰她的心事。
“爸，难道有关系就可以肆意的打压新人吗？”
董白开始絮絮叨叨的和董卫南说起了九月的诞生，他们如何努力排练，他们多么有才华云云。
最后，董白期盼的看着董卫南，说道。
“爸，你会为他们主持公道的，对吗？”
董卫南既欣慰又头疼。
他没有强制干涉董白成为九月的经纪人，未免有着想让董白锻炼的意思，不然以她莲花一般的性格与三观，即使有着他的保护，日后一头扎进娱乐圈中，也不免吃亏。
如今认清倒是认清了，不过多少有些片面。
你自己不就是资源的一方吗？
不然是怎么挤掉九月的经纪人的？
至于当时选上九月，有怄气的成分，也有他们自己才华的原因。
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这综艺里的大佬多着呢，能上就已经一种照拂了，至于额外的关照，齐默他们还没这面子，加上董白也不行。
能够坐上这个位置，董卫南公私一向分明，即使宠女成性，他也不会容忍过多的因素干涉节目的运营。
跟了董卫南多年的洪导对于他的脾气相当了解，把齐默当成了来蹭节目的关系户，没有给予额外的照顾。
可事情的发展还是脱离了轨道，谁能想到董白就成了九月的经纪人，即使这样，董卫南也没有干涉节目。
直到今天他听到自家姑娘说出九月的故事，他也不禁好奇。
九月是发生了什么，才让自家姑娘沉默这么多天，董卫南想了想，没有做出承诺。
“爸先去了解一下情况，再看如何处理。”
董白眼里的希望暗了下去。
为了解事情的始末，董卫南用了最简单也最真实的办法，看素材。
素来敢于放权的董卫南亲自出现在了剪辑室，把节目组的小员工们都吓傻了。
董卫南摆了摆手：“继续工作，把第七期的素材调出来给我看看。”
被推出来的小姑娘都快哭了，战战兢兢的放着素材。
“先放九月的素材，这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和我具体说说。”
剪辑室里除了姑娘的讲解声，就只剩下了轻微的键盘敲击声。
……
董卫南一脸沉思，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的工作人员出现了失误，本来退一步就能解释清的事情，陈芸希的出面让事情被放大了，就有了后面一系列的孤立行为。
在广电混了一辈子，对于娱乐圈的那点弯弯扭扭，董卫南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九月这是被陈芸希当枪使了。
可陈芸希图什么呢？
这一点别说董卫南搞不清楚，在圈里简直都快成为一门课题了。
陈芸希是一个任意妄为的人，这是圈里公认的。
你说她不配合把，只要是和通告有关的，她相当好说话，即使加班也毫无怨言，任劳任怨，但是她又会经常搞出一些不涉及你底线的怪异行为。
这种艺人，让卫视又爱又恨。
“台长，九月那首歌也不错。”
董卫南看见站着的洪导，笑了。
“老洪来了，站着干嘛，坐。”
“您都来视察工作了，我总得过来向您汇报工作。”
董卫南接过耳机，笑着指了指洪导。
“你啊你，不说了，先听歌。”
……
摘掉耳机，董卫南一脸的震撼。
这是挖到宝了？
至今董卫南听过齐默三首歌，爱不爱我，无地自容，再加上刚刚的一块红布。
不仅每首歌的风格不一样，连歌曲中的内核主题也不一样。
爱不爱我是爱情，无地自容是愤怒，这首一块红布则满含哲思与殉道意味。
前面两首的内核还能理解，这最后一首，以齐默的阅历是怎么写出这种歌的？
再想起素材里与毛躁的队友不同，他永远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你能见到的最大情绪波动就是笑容，大将之风。
妖孽。
各种素质综合起来，董卫南已经预见了齐默的未来。
他能够走到比陈芸希更高的位置。
怎么说自己女儿现在也是他的经纪人，要不要推一把，把他彻底绑到帝都卫视的战车上来。
可要是这么操作，那就要得罪其他嘉宾了，是否值得呢？
董卫南正衡量着得失，一旁的洪导递过资料。
“台长，这是音乐之声的数据变化，您给审阅审阅。”
细细的翻开了一会，董卫南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大意了啊。
这于公于私都不能再坐视不理了，清了清嗓子。
“开会。”
……
会议上，董卫南将数据变化表格拍在了桌上。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排上，收视率的变化排在了第一位，从首播破2，再到次播破3，今年的年度综艺是没跑了。
不过随后的收视率就耐人寻味了。
一般来说，只要综艺质量够好，在前几期观众还没习惯厌烦节目的内容之前，用户产生的粘性和广告效应会让收视率节节升高。
第三期微降，节目组没有太过在意，毕竟破3这种超神发挥也不能一直维持不是。
几天前的第四期彻底把节目组的众人打醒了。
收视率进一步降低，退到了首播的水平，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观众对节目内容感到厌烦，观众群体在流失，虽然破2的数据依旧漂亮，可上过3后再掉下来，这漂亮的数据就变成了耻辱。
这几天节目策划组忙疯了，不断收集着资料，整天开会如何改进，刚拿出一个具体方案，还没实施，领导就来视察工作了。
策划组长满头大汗的递过策划书：“台长，这是我们做出来的处理方案。”
翻看了两眼，董卫南大失所望，华而不实，将策划案丢到一边。
“说说吧，网上的反响怎么样？”
满屋子的策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开口，最后还是策划组长硬着头皮开口了。
“网上普遍反映两位天王天后给的镜头太多，而且……”
没等到下文，董卫南敲了敲桌子。
“而且什么？”
策划组长咬咬牙：“而且网上普遍反映黑幕严重。”
既然已经开口，策划组长干脆放飞自我：“甚至现在还有场外盘，第一名两位天王天后的赔率都是1赔1左右，除了两位其他的就都是1赔10往上走了。”
董卫南的手停在半空，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有没有办法补救一下？”
策划组长破罐子破摔。
“没有办法，条件不给足人家不愿意来，答应了之后就没发保证节目的公平性，无论怎么操作都是治标不治本。”
董卫南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去怪罪职员，在圈内混了这么多年，对于圈内的情况他太了解了。
人气高的难请到，即使请到了也得挂一堆的要求，人气低的看不上，节目组的员工属于带着镣铐跳舞，没办法。
连地方卫视的龙头都是如此，其他卫视可想而知。
“上网看看网友的评论。”
投影评论上的评论不堪入目。
“我们家麟少的镜头为什么这么少？唱的这么好，怎么名次这么低，呵呵，黑幕卫视。”
“陆淮安是你爹？给这么多镜头。”
“陈芸希就一过气天后，凭什么给这么多镜头？每期都是前二，能再假点吗？”
“黑幕卫视可笑死我了，死个妈先。”
……
董卫南越看越郑重，其他人看的满头大汗。
董卫南不自觉的敲起了桌子，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
董卫南揉着眉头：“可以了。”
问题很严重啊。
一档竞技性的音乐节目充满了黑幕，就失去了竞技的最大魅力。
未知性。
这就是体育为什么如此迷人的地方，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结果。
既然结果都内定了，我看节目干啥，等音源放出来听歌就好了呗。
“节目大改，全程透明。”
董卫南做出决定后，洪导大惊失色。
“台长，之前都和他们公司做好决定了，现在翻脸对咱们台影响不好吧？”
董卫南笑容平和，眼里却满是杀意。
“呵呵，眼光放长远一点，节目大爆，之后够咱们吃几年了，翻脸就翻脸，我惯着他了？”
洪导还是有点犹豫：“可经济公司那边怎么解释？”
洪导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时翻脸影响的是卫视的公信力，之前说好的协议，你说翻脸就翻脸，以后谁还敢来？
形象人设给你弄毁了怎么办？得不偿失。
“就说节目需要整改，想退出不拦着，这收视率，想要来的一线一大把，不差他们那几个。不服？让他们直接来找我董卫南。”
“那对外怎么解释呢？”
董卫南收起了笑容，一脸不满。
“老洪，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你这位子还能不能坐？这种找人背锅的事情还要我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