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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见到翠萍的目光,齐默很快就确定了一件事。
她根本就不是想留种,她就是嘴馋,图我的身子。
昨天都说成那样了,齐默也没好意思再去找老头告状,只能默默承受着嫂子的侵犯,在过分的时候打掉她的手,目光灼灼。
“嫂子,我们不能这样。”
然后翠萍就更起劲了。
日子就在平淡无奇,与斗智斗勇间度过。
放假时节,老头的孙子也回来了,如他妈所言,他看着家里的眼神处处都是嫌弃,看着自己的爷爷和妈妈就像再看两个累赘。
唯独在看到齐默时楞了一下,总觉得自己面前这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像某个明星。
这小子回来好处还是很明显的,翠萍老实了很多,不仅没有动手动脚,而且两人相敬如宾。
在主人家寄居,居然会想到相敬如宾这个词,齐默一时无言。
期间,二丫她姐也来了几次,出乎齐默的意料,老头孙子看她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厌恶,避之不及。
这可是你未来的媳妇,你居然不喜欢?
只要你点头,马上就能享受到成人的乐趣了噢。
齐默悄悄观察了几天,大约看出了点苗头,这门所谓的亲事,绝对是老头单方面定下来的。
他孙子看姑娘的眼神像是在看不堪的过去,姑娘家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傻逼,毕竟姑娘家心里装的是齐默……
画风好像有点歪掉了。
不过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这姑娘是牵扯他留在村里的一桩镇宅石狮子,他能有好脸色就怪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老头他孙子一走,齐默就开始遭受嫂子变本加厉的侵犯。
……
日子飞快,远离了尘世的喧嚣,大山的星空下,齐默终于想通了一直梗在心里的某些心结。
九月方面,他的问题就在于,在讲利益的时候讲感情,到了该说感情的时候又讲起了利益。
听上去很绕口,实际就是在刚成立的时候给多了。
他们三人没有任何理由给那么多,特别是于楠和唐飞。
啥贡献没有,喝两顿酒就值20%了?
找不到人,做两首demo出来,放网上招么,总有合的来愿意来。
到了合作时间拉长,几人间熟悉起来,该谈感情的时候又谈不动了。
初始利益给的太多,到了后期没利益可分了。
几人都不值25%,这点几人心里都清楚,可他们心里还是会不舒服,我跟着你这么久,没功劳也有苦劳,还像当初一样,合适么?
就像功高震主的将军,封无可封了该怎么办?
只能毒酒一杯或者解甲归田了。
欲壑难填,给了齐默自己不舒服,不给他们不舒服,散场就是迟早的事情了。
感情方面么,他只能确定一点。
他一定是喜欢董白的。
分开后,你常常想起的那个人,就是住在你心底的人。
如果当初我们能不那么倔强,现在也不那么遗憾。
不时想起,齐默只能苦笑,差一点骗了自己骗了你,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我知道被疼是一种运气,但我无法完全交出自己。
这大概就是齐默的心理写照,如果只是董白,齐默可能已经伸手拥抱,若是有一个被赋予了太多的意义的陈奕,齐默就抓瞎了。
到现在为止,齐默都不能完全确定对陈奕的感觉,你说不喜欢吧,加上前世妻子的感觉,好像又有那么点意思。
你说喜欢吧,又不及董白强烈。
是一种不愿放手的特殊情感,难割舍,又不敢触碰。
齐默偶尔也会在思绪爆发的夜晚拿起手机,下定决心明天就去小卖部充电,给董白去个电话,睡醒又会作罢。
那一段我们曾心贴着心,我想我更有权利关心你。可能你已走进别人风景,多希望也有星光的投影。
那边还有德胜再孜孜不倦的舔着,如今的回头又是不是高攀不起呢?
苦笑过后,齐默觉得自己选择出走的决定非常正确。
人一辈子总要有一次独自上路的旅程。
这碗前世的鸡汤,齐默干了之后只觉得真香。
因为他在田野、月亮与教室中活明白了,他终于知道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个活明白指的是抛开外壳、伪装,拨开心房,你性格的最深处那一栏。
面对一件未知的事情,你会勇敢还是保守,面对陌生人的善意,你会选择接受还是拒绝。
这些都是在你成长中一步一步慢慢构建的,也许你的偏执只是来源于童年时的一次殴打。
它成为了地基,其他经历再在地基上不断加固,直至建成。
它隐藏的是如此之深,可能直到你闭眼,你都不知道原来你内心深处居然有这样的渴望。
齐默也是如此,看似光芒万丈的背后,他的本质就是一个宅男。
更具体的话,就是两个词,敏感脆弱,不愿交际。
他的一辈子都是被计划好的,他看似成功的背后,是如同机械般与社会脱节的无聊苦练。
这才会有吉安芸说他纯情,他看似处于风暴中心,其实还在边缘,从未下场,所以他无法预料中心的诡谲难测。
他还保留着心中的那一份善良与美好。
所以才会在面对九月的三工具人时给出没人20%的分成,本质上他还在渴望友谊,他希望用利益的方式捆绑友谊,来推翻他前世那虚假的交际圈。
然后就玩崩了。
事实证明,成熟和年龄是无关的,他30多年的人生,其实并未将自己活通透。
所以在超阶操作时崩掉了,想明白时已经失去,这些留下的伤疤就成了男人的阅历。
不是成功的关键,却能让自己活个明白。
想明白了的齐默……
没有任何其他动作,仍然在安安静静的教着书,毕竟跑了要打断腿呢,伤不起。
又是一年年关将至,齐默抽着烟,和小卖部的老板唠着嗑。
“这一年要过去了,终于能走了。”
“齐老师你要走了?啥时候?”
“放心,等教满一年再走,不然你们不得打断我的腿?”
“谁要打断你的腿了,哪个孙子,看我不削死他。”
“……”
齐默丢了烟,小心的问道:“田村长没和你们说我的事?”
“说啥了?”
“要是我跑就打断我腿啥的。”
老板连忙摇着手:“哪能啊,现在是法制社会,怎么能使用暴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