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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打紧。只要他还是张小蓝……”刘正园话音刚落。张小蓝就进來了。他磨了磨牙齿。回头冲郝英俊吼道：“你今天就是撑死也要吃完。”
“别傻了。哥怎么会干那种蠢事。”郝英俊吊儿郎当的靠坐在刘正园身上。轻笑道：“哥就是想每道菜都试上一筷子。”
“浪费可耻。”
“那你去撑吧……”
“……”
郝英俊点菜果然凶猛。张小蓝着那剩下的半桌子菜。愤怒并且执着的跟自己的胃过不去。他一筷子接一筷子的把菜塞进嘴里。完全不听旁人的劝告。
“小蓝儿。别吃了。哥下次再也不在你跟前浪费了……”郝英俊被刘正园捏了一把。勉强服了个软。
张小蓝却不买账了。他咽下一块牛肉。心痛道：“可是。这一次就浪费了啊。”
“……”程景天知道张小蓝是个死脑筋的人。他抢过张小蓝的筷子扔到桌子上。商量道：“打包回去吧。”
“可是你又不喜欢吃剩饭剩菜。你不是说着都烦吗。”
“让郝英俊带回去吃。”
“……”
郝英俊以为程景天是开玩笑的。沒想到他还真让服务生來打了个包。并且强制性的塞到了自己手里。“真是太欺负人了。”郝英俊骂骂咧咧的提着好几个塑料袋子出了门。张小蓝屁颠屁颠的忍着痛追在后边安慰道：“英俊。挺好吃的。别浪费了。节约是个好习惯……”
“你给哥闭嘴。”
“本來就是。”
“闭嘴。”
“……”
眼见那两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刘正园慢走一步。对程景天说：“英俊带回去也是会扔掉的。”
程景天点了点头。叹息道：“我知道。扔了就扔了吧。你们扔比我扔要容易……”
其实。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哪里会那么天衣无缝的契合。有些时候也只好打打擦边球罢。这不能说是一种刻意的经营。如果硬要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大概就是自然而然的为爱妥协吧。
当然。完全的妥协是不可能的。因为每个人都有那么点无法改变的脾气秉性。所以。当程景天的购车欲撞上张小蓝的节省欲时。一场单方面的叽歪轰炸是不可避免的。
那天。程景天无意中上一款宾利的跑车。本來打算直接付款的。一想起家里那位天天要坐副驾驶的人。就拐了个弯。问问张小蓝的意见。
沒想到。张小蓝一听说程景天又要买新车。激动的手一抖。咖啡洒出來了。他用纸巾擦了擦手。好声好气的说道：“你开的那台不是挺好的吗。再说了。你有好几台都沒怎么开过……这是社会主义国家。不是资本主义国家。咱不能太铺张浪费了。”
“可是我喜欢啊。我想买。”程景天对车有一种热情。如果上了不买回來。总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他把图片翻出來。递给张小蓝道：“这车很有性格。”
“车能有什么性格啊。难道还会撒娇发脾气……”张小蓝把那几张图仔仔细细的了两遍。咬咬牙问道：“大概多少钱。”
“也就四五百万吧。钱不用考虑。你觉得怎么样。”
“我……我觉得我快贫血了。”张小蓝把程景天按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劝道：“别买这么贵的成吗。如果犀利金刚不是咱家身价最高的。它会生气的。”
“……”程景天无奈的听着张小蓝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终于扛不住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开口道：“我先走了。”
“哦。那你先去忙吧。我晚上早点回家做饭。有你最喜欢吃的菜……”张小蓝把程景天送到门口。又有些忐忑的问道：“你不会背着我偷偷把车开回來吧。”
“不用背着。我光明正大的开回來。”
“你……奢侈。”张小蓝“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从国家现在的经济发展谈到国际经济危机。牟足了劲要帮程景天洗洗脑。
不料。程景天听了二十几分钟就摆摆手。走了。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张小蓝泄气似的瘫坐在椅子上。给程景天发了条短信：“景天。你真的很喜欢那车。非买不可。”
“想买台车还分什么真喜欢假喜欢。”程景天到张小蓝的短信时。随口嘀咕了一句。也沒打算回复他。张小蓝这人太认死理了。他觉得奢侈的事。干了就是罪过。他觉得沒必要的东西。买了就会心疼。
程景天自打从张小蓝办公室出來。就一直寻思着想个什么办法才能既买到车。又不让张小蓝知道。难不成还真要偷偷摸摸的开。程景天皱了皱眉。把郝英俊招了进來。
而张小蓝呐。左等右等沒等到程景天的短信。他打起精神修改了几道程序后。忍不住又发了一条短信：“景天。你生我气了。”
……沒有回应……
“生气沒生气给个痛快话。”
……沒有回应……
“换台便宜点的好吗。”
……沒有回应……
“有个叫保时捷的也挺好的。上去跟你的宾利很像。也是黄色的。不然买那个。”
……沒有回应……
“真不理我了。”
……仍旧石沉大海……
张小蓝气得从座位上窜起來。打开窗户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最后问道：“程景天。你晚上还回不回來吃饭睡觉了。明天还载不载我上班下班了。请及时回复。”
也许是后面五个字起了一定的作用。张小蓝的手机终于震动了。“回來。载。”
“那到底是生气还是沒生气啊。”张小蓝以前总是提醒自己不要为了芝麻丢掉西瓜。可是他现在正干着那么一件扔西瓜的蠢事。
“我好不容易跟景天在一起了。我现在这样图个什么。他想买车就买吧。我拦个什么劲。可是景天花钱太大手大脚了……这样不好。”张小蓝节省了十几年。张凤淑给他灌输的“勤俭节约。艰苦朴素”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
张小蓝或许可以忍受买几件价格昂贵的衣服不皱一下眉头。却不能着程景天随随便便的养一堆豪车。前者还可以用价格代表质量來安慰自己。后者只能是**裸的浪费。
可是。景天喜欢啊。那有什么办法。张小蓝至今还记得自己离开a市前与程景天见的最后一面时他说的话。他说他不会沒有钱。不会穿便宜的衣服开普通的车……这就是程景天啊。即使把他带进了小吃街。他也会拉肚子的人……
张小蓝一下子半通了。他拿起手机赶紧跟郝英俊打了个电话：“喂。英俊。是我……”
“我知道是你。不是有來电显示吗。我这里显示的是张**丝。”郝英俊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问道：“找哥有什么事吗。”
“哎……有事。”张小蓝组织了一下语言。旁敲侧击道：“英俊。你花钱也大手大脚噢。”
“是啊。旧票子不出去。新票子进不來。”
“……”还有这一说。张小蓝调整了一下心态。继续问道：“英俊。如果你很喜欢一件……奢侈品。但是包子不让你买。你会生气吗。”
奢侈品。不让买。郝英俊回想起程景天刚才吩咐自己的事情。眼珠子一转。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亏得程景天神神秘秘的。原來就是这事。郝英俊清了清嗓子。推波助澜道：“不让买就是不爱我。有什么比我更重要啊。那就让他跟钱过一辈子算了。”
“不对。不让买怎么就是不爱了。英俊你无理取闹。”
“哥就爱无理取闹。你管的着吗。”
“你……”张小蓝说不过郝英俊。他恹恹的挂了电话。又给包子打了过去。“喂。包子。是我……好像有时差。打扰你一会儿……”
“恩。说吧。”
“那个。要是英俊已经有好几台车了。可是他又要买新车。你会拦着他吗。”
“不会。”
“为什么。”
“他本來就是个败家子。”刘正园回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和郝英俊正式在一起的时候。他兴冲冲的拖着自己办了一张卡。说是要每月往里面存钱养家……刘正园上查了下卡里的金额。疑惑道：“他要买车了。”难道当个秘有那么多闲钱。
“沒有……”张小蓝吞吞吐吐的扯了些别的话題。情绪有些低落。
“我太差劲了。我总是扫他的兴。”张小蓝了时间。风风火火的提前很久下班了。
晚上。程景天一回家。就感觉到家里的气氛格外的……热情。桌子上有很多个盖着盖子的菜。而张小蓝还在厨房里忙活。
这太不正常了。程景天放下公文包。走到张小蓝旁边说道：“沒买就沒买。你不用太内疚。”
“我才不内疚。你出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别跟这站着熏一身油烟味。”
“可是你做这么多吃不完啊。你不是不喜欢浪费。”
“不算太浪费。每个菜的分量很少。顶用费点油、水。”
“……”
等盖子揭开的时候。程景天终于见识到“不浪费”的真谛了。每盘菜确实都挺袖珍的。以前张小蓝做饭。每顿都是三菜一汤。不知道今天怎么开窍了。程景天觉得肯定还是车的关系。他装模作样的跟张小蓝聊了几句后。又说道：“明天别炒这么多品种了。麻烦。”
张小蓝的筷子顿了顿。他夹起一块烤肠。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想每顿饭多吃几个菜。在外面吃饭的时候你也喜欢多点。”
“张小蓝……”
“我怕你吃腻了我做的饭。就总会想着要去外面吃。”
“……”早知道一台车能引出这么多事。程景天当初就不应该拐那个弯。他了张小蓝一眼。叹气道：“别胡思乱想。我不喜欢那台车了。”
“怎么能不喜欢了呢。”张小蓝明白程景天这是在安慰自己。他迅速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递给程景天道：“有时间去开回來吧……”
“你哪里來的这么多钱。”程景天盯着那张**了一会。说道：“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