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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相的生辰是是十一月十七,如今是十一月初,满打满算还有十天的时间,因这回是整寿,徐家打算大办一场,宴请的宾客也很多,袁氏贺氏两个儿媳忙得团团转,就连徐氏,也临时被拉过去打点琐事了,家里上下除了是客人的冯氏和三个姑娘,连荣氏也要忙着给徐相预备过寿时的穿的衣裳。
最后还是荣氏提议说几个姑娘年纪大了,也要学着料理家事,这回就叫她们跟着历练历练,袁氏和贺氏自然没什么意见,宋祺也是客,原也不需要跟着忙,但荣氏发了话也叫跟着,宋祺只好一同跟着学管家。荣氏的偏爱宋祺心里明白,可到底这里是徐家,宋祺只是白担个名儿,跟着徐晴徐霜两个人跑腿罢了。
分派给三个姑娘的活计也不重,只看着外头送来的寿礼一一核对了登帐入库。这活简单却需要细心,几个姑娘做正合适,因此三人只是呆在库房外头的小花厅,凡是送来的寿礼都是抬到这,三个人对着礼单核对了,登记入册锁到库里。
寿辰之前送礼的多是不能亲自赶过来的,有些是确实赶不回来,有些是找个托词,这关系的亲疏也不一样,送的礼也大多是按例送来的一些寿桃寿面等。
在这方面宋祺自然不如徐晴,徐晴在容貌方面比不过宋祺,自然想在其他方面压过宋祺一头,见宋祺一问三不知,只是听着她处理事情,心中大为得意,越发的卖力,想要办的漂漂亮亮的。
徐霜呢,依旧是个锯嘴的葫芦,不问便不开口,只是在发现问题时才细声细语的提出自己的意见,当然了,怎么处置还是要徐晴拿主意。
徐霜看着这单子上写的寿礼,是翡翠屏风一架,白玉灯一对,上好的珍珠一百颗,这寿礼是重了,徐霜再一看送礼的人的官职,只是个正四品的知府。
徐霜拿给徐晴看:“大姐姐,你瞧这礼单子有些奇怪。”徐晴接过来一瞧,笑道:“哪里是奇怪,肯定是想求人办事,所以送了重礼,叫我们知道他的名儿,日后来府上求人也好有个名头。咱们若是收了这礼,将来他来求,咱们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徐霜笑道:“这人也会赶巧,若是个粗心的,胡乱一起收了他岂不是亏大了。”徐晴笑道:“重点不是咱们记不记得他的名儿,而是咱们收了他的礼,吃人嘴软,拿人手软,这样的事多着呢,有些人想求人办事,就专门打听哪家人有喜事,借着名儿去送礼。”
徐霜道:“那这礼是收不收呢?”徐晴也有些犹豫,若是收了,将来万一惹来麻烦,得不偿失,若是不收,大喜的日子,人家送礼你还不收这又有损名声。
徐晴看了看一直只听不说的宋祺,道:“表妹有什么法子。”宋祺笑道:“这我可是一窍不通,这些日子若不是看两位姐姐处理,我还不知道收礼还有这么多讲究呢,问我的话可是把我难住了,还是姐姐们做决定吧。”徐晴更是得意,道:“既这样,就先放着,等晚上去问问祖父就是了。”
赵景深跟徐相不是太熟悉,见了面也是各自问好罢了,今日亲自来送寿礼,却是有些不妥,楼霜看着自家主子满脸的纠结,心想这送寿礼是假,想佳人是真的,便道:“主子,要不然奴才去吧,还能托人,说不定能见到宋姑娘,您要是去了肯定是相爷接待您,一群人围着哪儿也去不了。”
赵景深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身为皇子,走早哪都是众星捧月的,可是他不亲自看一眼,总觉得心里没着落,楼霜道:“您要是真想去,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怕有些风险。”赵景深眼前一亮:“你说。”
徐家,宋祺看着礼单子惊讶道:“连三皇子也派人送了寿礼呢。”徐霜也有些惊讶:“是吗?听说三皇子在外拜师学艺,很少回京,难道三皇子回来了?”
徐晴道:“这倒是没听到风声,说不定是贵妃娘娘派人送来的,众皇子都送了礼,三皇子不送也不好。”宋祺道:“贵妃娘娘是谁?”徐晴道:“贵妃娘娘便是三皇子的生母高贵妃了,高贵妃是皇上最喜爱的妃子,三皇子也是皇上最喜欢的儿子,只是三皇子一直在外学艺,所以很少有人见过。”
宋祺道:“既是皇子,身份尊贵,怎么会在外学艺?怎么不把师父请到宫里去。”徐晴忍不住笑道:“表妹说的好天真,你知道三皇子的师傅是谁吗?只怕是请不动的。”
徐霜笑道:“难怪表妹不知道,其实京城知道的人也很少,三皇子的师傅是一位世外高人,听说文才武略,占星算卜无一不精,当年也是偶遇了三皇子说是有缘才带了去收为弟子。”
宋祺笑道:“真是一桩奇事。”正说着有丫头来报:“姑娘,三皇子派来的送寿礼的小厮说要来请安。”徐晴也觉得奇怪:“这可是没有的事,好好地叫个小厮来请安,你去叫外院的管事来,赏几两银子好好地大发了就是。”
那丫头去了,不一会又回来道:“那小厮说三皇子给相爷拜寿,自从在栖霞山一别就没见过了,所以今儿才特意过来请安问好。”徐晴道:“祖父什么时候去过栖霞山?别是你听错了。”
徐霜也道:“听说三皇子学艺的地方是烟霞山,怎么会是栖霞山呢。”这么一说,那丫头也怀疑自己听错了,仔细一回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徐晴便叫她下去了,全然没当回事,可宋祺却是心里一跳。
栖霞山一别,难道是赵景深和楼霜?可怎么会跟三皇子扯上关系?宋祺忽然想起来国姓为赵,三皇子自然姓赵,又说是外出游学,难道赵景深就是三皇子?故意提起栖霞山难道是想叫她知道?
宋祺心里砰砰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徐霜见她面色有异,道:“表妹怎么了?”宋祺只得撒谎:“我看了许久的礼单,只觉得眼花。”
徐晴道:“这也难怪,要不然表妹先歇歇,这有我和二妹就行了。”宋祺点点头,道:“那我先出去转转,一会再回来。”
带着半莲出了花厅,半莲也是一脸的疑惑,悄悄道:“姑娘,别是楼霜吧。”宋祺低声道:“你去打听打听,那个要请安的小厮回去了没有,去问问是不是。”
半莲应着去了,没一会便回来了,笑道:“果真是楼霜,楼霜说叫姑娘去徐府的后门去,说有人想见您。”宋祺越发的肯定了赵景深便是三皇子,可这私下见面的事宋祺确实害怕,而且若是真的上门问好,应该去见徐氏或者宋老爷才对,这么悄悄地说见她是什么意思,宋祺有些犹豫,道:“这不好吧,我还是不去了。”
半莲道:“楼霜说他们家公子家教严,今儿是说了去送寿礼才出来一趟,还借了三皇子的名头才传进去那么一句话,本来是想直接上门拜访,又怕徐家正忙,给夫人添乱,所以才悄悄说要见姑娘,我也觉得有些不妥,要不姑娘就别去了,我去回一声。”
宋祺忙拉住,道:“你说借了三皇子的名头。”半莲笑道:“可不是吗,楼霜咬牙切齿的说塞了十两银子呢,心疼的什么似的。”宋祺顿时松了口气,笑道:“那就无妨了,我去见见就是了。”
宋祺说要回去歇歇,一路去了后门,幸而如今府里上下一片忙乱,也没人注意,后门外停着一辆马车,楼霜正在车前候着,见半莲探出了头赶忙把马车赶到后门口,宋祺迅速的上了马车,楼霜又将马车驶回了原来的地方,离后门不远处。
宋祺刚才紧张地心砰砰跳,松了口气却看见对面坐着一脸笑意的赵景深,不禁也跟着笑了:“我一猜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