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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木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白了还是在为诸葛苍隆开脱,可他说的,句句印在了常方客的心上。常方客曾经说过天山派没落的原因,一是因为掌门不力,二是脱离中原所致,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卓木止的解释,更加压过了这两点。随之想着,常方客已变了脸色,好像是忘了来这里作何。
却听花安欲又说道:“杀了这么多人,仅仅是为了保存天山派的威名,这笔账,不是正常人划得来的。听说家父是死在了太师父的手上,是与不是?”
花安欲突然一言,常方客也提了提精神,只听卓木止回道:“笑话,有谁愿意杀死自己的徒弟呢!”
“诸葛苍隆现在何处?”常方客不顾二人之言,突然问道。
卓木止不禁又淡淡说道:“讲了这么多,看来师叔还是管这闲事,实不相瞒,我也不知他老人家在何处。”
常方客直接回道:“没想到天山派的掌门会沦落成这样,江湖上如此大的浩劫,竟说成是闲事,怪不得诸葛苍隆的义子会说你们是帮凶,真是可悲可叹!”
常方客说着,便见院中来了一人,此人正是前去传唤王元吉的郑昭阳。郑昭阳独自而来,显然是没有请的动王元吉移步,不过也另有一种可能,郑昭阳压根就不愿王元吉跟来。舒莫延跟着郑昭阳而去,此时却不见了踪影,或许也只有他知道,郑昭阳所去为何。
郑昭阳不用通报,直接来到了大堂之内,一进来便拱手对卓木止说道:“禀师父,二师叔尚在闭关,不愿过来,不过二师叔说了,谁要是需要相见,还请到后崖思过洞!”
“好大的架子!”不等卓木止反应,便听常方客直接说道。
常方客在对面说着,卓木止却站了起来,且上前了一步。只听卓木止说道:“怎么,师叔要不要移步前往,我卓某人亲自相陪!”
卓木止都站了起来,口上说着,心里自是希望常方客移步,常方客见得,也跟着站了起来。常方客知道卓木止有些口是心非,可又不知卓木止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便决定一探究竟。待二人先后站起,花安欲也忙站了起来,他还有意让开了一步,让常方客在前。
不料,等花安欲刚刚让步,却听卓木止说道:“欲儿就莫要去了,留在大堂!”
花安欲虽在之前质问卓木止,卓木止却仍旧把他视为晚辈,还口口声声地称他为欲儿。花安欲一听,不明其意,不禁脱口问道:“为何?”
卓木止听他相问,却看向了常方客,常方客见得,便对花安欲说道:“那里是天山派的禁地,以你目前的身份,还不能去往那里,你就留在这里吧!”
常方客说着,卓木止也淡然笑了起来,显然是在告诉花安欲,只有他不知那里的规矩。听常方客也是如此说,花安欲也不再相问,可毕竟唯独留下了自己,脸上仍挂着不甘的表情。只听卓木止对其安慰着说道:“珊儿就在后面,不妨到后面等我们,我们很快便回来!”
花安欲也不回答,却也不示意,卓木止好像还在等着,却见常方客直接在前而去。卓木止见常方客先行,不禁对郑昭阳吩咐道:“昭阳,你也留下,要把你这师弟照顾好了!”
郑昭阳即刻应声回是,卓木止见得,又看了一眼花安欲,随即便疾步走了出去。花安欲的确没有这个资历,天山派的禁地,别说是他,就是一般的天山弟子,也到之不得。被逐出师门的常方客之所以能前往,是因其尚有此等资历,毕竟在当下的天山派而看,常方客还是这里的长辈,卓木止还称呼其师叔。
卓木止有意让郑昭阳留下,说的倒好,让他照顾花安欲,却不知到底安得什么心,至少在花安欲看来,这是专门看管他的。等卓木止也跟着出了大堂,花安欲却又独自坐了回去,郑昭阳见得,不禁说道:“师弟真是好胆识,看来这几天,也没少活动呀!”
这话是在谴责花安欲的所作所为,花安欲知道他毫无善意,也懒得理会于他,只管默默地坐在那里。别说是郑昭阳的话,就是卓木止临走时提到的卓珊,他一时也未做考虑,只是在专心等待常方客的回来,还在或多或少的纳闷,那舒莫延去了哪里。郑昭阳见花安欲不吭声,也自打没趣,坐到了花安欲的外侧,随意地坐着。
常方客与卓木止出了院子,来到了一处走廊,便见得之前退下的那些天山弟子尚聚在那里。众弟子见卓木止亲自带着常方客出来,不禁纷纷让道,未及招呼,便见得二人扬长而去。天山派后崖思过洞位于天山之巅的另一个方向,只见二人过了一道走廊,又来到一处庭院。庭院前后相通,过了庭院又来到一处小道,此小道便直通后崖。
上了小道没走几步,便见得小道两侧堆了许多山石,堆成了两座丘陵之状,常方客不禁问道:“这些山石是从后崖而来,看来这几年,卓大掌门一定没少花了功夫!”
卓木止在前走着,听常方客之言,随意地回道:“师叔说笑了,等到了思过洞,你一看便知!”
卓木止在前继续走着,却不知常方客在感叹之余,早已慢了两步,等卓木止头也不回地说着,常方客也在打量着周围。舒莫延一直未出现,这不仅仅是花安欲疑虑的,常方客也在思索,他这一举,便是希望能看到舒莫延。可是舒莫延并没有被发现,反倒是卓木止越走越快,又甩开了三四步。
舒莫延还真的就在附近,只是他也想知道卓木止到底在玩弄什么,远远地躲在一侧跟着。他站在高山一树梢之上,见卓木止带着常方客越走越远,不禁在心中暗道:“刚才那郑昭阳并不是来的这里,看来一定有诈!”
待二人没了影子,舒莫延也一闪而下,且要看看卓木止究竟要作何。原来舒莫延跟着郑昭阳而去,郑昭阳却不是来到了这里,或许王元吉真的思过洞,但足以肯定一点,郑昭阳先前只是逢场作戏。郑昭阳的所为,多是出自卓木止的指使,卓木止领着常方客而来,多半要向其动手。
依着常方客之前所说,那先前的石块都是出自后崖,显然不会太远,二人未走出几步,便看到了小道的尽头。此处的外貌是天然所成,小道的尽头竟是一处断崖,崖下深不见底,也足见天山派所在的高度。可是一眼望去,这里哪有什么石洞,除了那一处断崖,便是附近的山地,花花草草,也可说是一处普通的山脚。
二人没有丝毫停留,只见他们还真的走向了那一处断崖,舒莫延在远处看着,心中不免大震。卓木止在前,常方客在后,等卓木止停下,常方客也站到了卓木止一侧。二人所站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崖下的云雾,此处无风,却使人有了微许的寒意。
只听卓木止淡淡说道:“是师叔一人下去,还是要我一同前往啊!”
卓木止镇定自若的样子,显然这思过洞在这崖下,而此处又是一道悬崖,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去到那里。常方客却笑了起来,随之笑道:“你能带我来这里,看来你所言不虚,除非你另有话讲!”
常方客的意思,来这后崖竟成了一种试探,如今卓木止真的带他到了这里,他却又不愿前往。卓木止顿时缓和了脸色,有些无奈地说道:“当着后辈的面,我也未直言,求师叔不要再插手此事,我跟家师都暂且不说,还求您看在天山派的大计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卓木止说的后辈,自是指那花安欲,他这样说来,倒是求起了常方客。常方客不觉得占了上风,不禁回道:“怎么,也要让我做这违背良心的事?”
常方客一语拒绝,卓木止却跟着说道:“即便违背了,违背的也是自己的良心,等我们老了,甚至死后,也甘愿受着良心的谴责。可是我们不这样做的话,我们都会死不瞑目,而且到了那一边,也无法向天山派的列祖列宗交代!”
“除了这样做,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难道非要弄出一场天大的浩劫?”常方客又在指责道。
常方客的责问,一时让卓木止愣了下来,卓木止脸上的无奈,渐渐地变成了一股杀气。对于他所做之事,他都跟常方客说的一清二楚,常方客此时又问,让他觉得已无法将其改变。也在此同时,卓木止的右手开始颤抖起来,在最后的一腔苦心之下,他内心已不再淡定。
只听卓木止愣愣地说道:“看来师叔是铁了心,那我只能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了!”
卓木止这是要准备动手,常方客却镇定地回道:“怎么,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杀人灭口又怎么样,反正已有人步了先尘!”卓木止即刻回道。
步了先尘,这是在说已有人效仿了常方客,常方客一想,不禁问道:“你们还杀了谁?无影是不是你们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