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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随之坐在宗门的楼顶上喝酒。
楼下花团锦簇,歌舞升平,脂粉香混着女人的笑声不断在院内缭绕。
“楚小子,你明明已经大仇已报,但老夫看你却并不开心。”
他的四周无人,却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楚随之眯起眼,酒液顺着嘴角流入脖颈,他拎起酒壶晃了晃:
“开心?这世上除了酒之外还有什么能让我开心?”
突然,天空乌云盖顶,苍穹之上似乎被一双巨手撕出一道裂痕,裂痕中电闪雷鸣,格外骇人。
苍老声音又起:“我感受到了能量异动,发生了什么事?”
楚随之的双眸晶亮,他终于来了精神:“管他是什么,待我一看便知!”
说完,他将酒壶收进空间中,飞到裂缝旁边,毫不犹豫一脚踏了进去。
一睁眼,发现自己眼前是一个山洞。
他感受空气中不一样的能量波动,有些奇异:“徐老怪,你能看出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是哪处的隐藏洞府?这世上竟还有我不知道的能量来源?”
铁牌微微发亮,若是内视可见一长眉老者虚幻的身影躺卧其中。
原来那道苍老的声音是这老者发出的:“我猜也许是另一个世界,许是看你小子境界停滞不前,上天送给你的机缘呢?”
楚随之运转了一下玄气,道:“我看未必是机缘,而是磨难。这个世界似乎对我有所排斥,我体内的玄气运转起来格外凝滞。”
“那你可要小心喽,你死不要紧,把我老头子扔在这种鬼地方那可就不好了。”
楚随之一笑,目光流转:“放心吧,我可不会那么容易死。”
他一路走走看看,正研究着石壁上的图画时,一转头,突然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一袭黑衣,古板内敛的少年。
两人面面相觑。
像是在草原上不期而遇的两只雄狮,沉默而戒备地打量着对方。
你看看我的毛发是否鲜亮,他看看他的爪子是否有力,如果不是怕一动起来要厮杀,恨不得把对方的嘴巴掰开,看看牙口是不是一样地锋利。
俗话说得好,优秀的人总是相似的。楚随之在戒备的同时,也在对方的身上察觉到了和他一样的气息,那是属于自强不息、誓要胜天(装b)的气息。
他挑了一下眉梢。
对宁逐来说,也是大为惊异。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威压,与他之前所接触到的大能全然不同,那是一种陌生的力量。
“你是谁?”他皱眉问。
楚随之的侧脸隐藏在黑暗里,嘴角微勾:“小子,要想打听我的来处,你得自报家门。”
宁逐顿了一下,道:“我是北域武道院的弟子宁逐,随师长来此试炼。你是误入此洞府的散修?”
武道?
北域?
那是什么玩意?
宁逐的话虽然楚随之听不大明白,但大抵理解,他顺水推舟:“是。”
宁逐道:“这里是南境和北域指定的试炼场,外来人不可进入。劝你勿要逗留。”
宁逐不是多管闲事的性子,劝了一句转身就走。
楚随之叫住他:“这个洞府叫什么?”
宁逐已经走到门口了。
楚随之哑然失笑,他在自己的世界呼风唤雨,多少人都不敢直视他,如今来到陌生的世界,看见这么不怕他的人,他还有点不适应。
他叹了一声,对着牌子里的老头似真似假地抱怨:“这小子如此嚣张,我当年被退婚之后屠对方满门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
宁逐的脚步一停。
许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许是因为憋闷太多,他忍不住问:“你也被退过婚?”
“也?”楚随之揪出他话中的意味,不怀好意地一笑。
想着不管是什么世界,弄明白之前不能轻易让这小子溜走。
于是狭长的眸子眯成柳叶般的一条线:“怎么,看样子你小子被退过婚?”
徐老怪啧啧了两声。
宁逐抿直了嘴唇不语。
楚随之道:“你这嘴还挺严。你难道不知道打听别人的秘密之前得用自己的秘密来交换这个道理?”
宁逐顿了一下,道:“她是亲自来退婚的。”
沉默片刻,这话就说得顺畅了:“我们两个是指腹为婚,但是我知道她从小就看不上我。因为我没有一点内力。”
“内力?”楚随之不动声色地记下,看来在这个世界,能量就是内力。但是在他的世界,能量就是“玄力”。
宁逐的侧脸隐藏在黑暗里,线条冷硬:“因为没有内力,我从小就受尽白眼。在六岁时更被苍狼叼走,我大难不死,但家里人竟然视我为猛兽。”
楚随之摇了摇头:“老子当年也因为……放荡不羁、不务正业,遭了家里人不少白眼。”
宁逐深吸一口气:“后来,我为了证明自己,擅自参加了家族试炼,没想到却被自己的弟弟暗算,他将我推入千刀万刃的陷阱。
我没有内力护体,一条腿被一片提前抹了剧毒的白刃穿过,在我醒来时,整个洞府只有我一个人。
我在里面待了三天三夜,每一天都把血肉从刀刃上拔出一点点,直到我完全拔出,家族里的人才找到了我。
我虽保住了性命,但右腿被废,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习武。”
看宁逐深沉的样子,楚随之猛地嗤笑出声:“你受了这点苦就受不了了?你可知我当年受了多少罪?当年我的家族怀璧其罪,被人误会藏有已逝大能留下的藏宝玉简,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
他凌厉的眉目冷然:“我当时十六岁,自以为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就天下无敌。妄想复仇,却被那些人挑断了四肢,一刀扎穿了胸膛。
幸好我大难不死,靠着最后一口气爬出了尸体堆,挣扎了一天才被人救下。
你如今父亲仍在,我却是孑然一身。
你以为只有你自己最惨吗?”
莫名地,两只“雄狮”由比谁的皮毛光亮,到开始比惨了。
宁逐一怔,他微微抬眼看楚随之:“身体上的痛苦,我从来都不在乎。我只在意一件事……她厌我无能,嫌我残缺,亲自拿着我送给她的定情信物找上门来,然后说要撕毁婚约,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嫁给我。
我父亲为了家族利益,答应了她的条件,将我二人婚约作废。
我成为了众叛亲离的残疾废物,从那以后,我就立下誓言,总有一天势必要让所有人后悔……”
宁逐的声音低哑了下去,久久地在山洞里回荡着。
楚随之摇了摇头,他向后一倚,眼前也陷入朦胧:“你那个未婚妻还算是温柔,我那一个……”他无奈地拉下松垮的长袍,露出自己的左胸膛:“看见没,这上面的一道伤疤,是她为了维护她的姘头刺的。”
暗淡的月光下,白皙的左胸口有一道红色的伤疤,诡异而又骇人。
宁逐下意识地想到自己脖颈上的伤疤,感叹原来天下的未婚妻一般地黑。
他不由得问:“那你是如何被她退婚的?”
说到这里,楚随之也觉得过去的那点破事没什么可瞒的。
毕竟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他说出来除了这小子知道也无伤大雅。
他“啧”了一声,道:“在我转醒之后,勉强接上了筋脉,却是不良于行。
但即使是一动就钻心地疼,我也挣扎着去我的未婚妻家求救。没成想她看我被灭门无势,自己又成为了一个废人,当场撕毁婚约,还嘲讽我这样的废物要想为家族报酬,干脆自我了断投胎转世。
我气不过与她理论,没想到她派家丁将我打出门。
那一夜,我的血混着雨水几乎染红了她家的台阶。
从那以后,我就发誓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说完,他话锋又一转:“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如今大仇已报,早就不在意了。”
“你如果真不在意,就不会记得这么清楚。”
徐老怪在铁牌里吐槽他。
当然,徐老怪的话宁逐不会听到。
楚随之哑然失笑:“可能吧……”
他吐出一口气。
看向宁逐:“看你小子如今也混得人模狗样,你恐怕是找到了什么逆天改命的诀窍吧。”
宁逐点了一下头,他想起离家出走的第一晚,面色像是霜一样地寒。
其实在离家的那一晚,他回到了小时待过的那座狼山。
大雨几乎将山坡冲垮,他躲在山洞里,幸亏有过路人留下的稻草,否则他此时已经成为洞中的一具枯骨了。
幸好天不绝人路,他发现了一本秘籍,淬筋洗髓,改造筋脉,才成了新的宁逐。
从此以后练武之路一日千里,他如今已经是武道界的翘楚,日后的路更加任重道远。
“重生之路如同炼骨剥皮,即使刀山火海我也甘之如饴。”
楚随之叹道:“这话说得极是。当年我被扫地出门后经历了重重追杀,历经了千辛万苦,才重新建立了宗门。”
也算是峰回路转,谁能想到那些人梦寐以求的大能遗产,竟然藏在他身上这枚不起眼的铁牌里呢?
徐老怪,原名徐承天,当年是跺一跺脚天下都颤一颤的牛哔轰轰的人物,被仇家所杀之后灵魂躲进了铁牌里,兜兜转转地进了楚家。
楚随之离开未婚妻家后,一次意外唤醒了铁牌,也叫醒了徐承天。
他助他成材,他帮他打造身体。
另一种层面上,徐成天已经是他的师父了。
想起以前,徐老怪也不由得长叹一声:“这一路走来实在是艰险,幸好你我安然无恙。”
许是因为相似的经历,许是因为都曾经有那么一个糟心的未婚妻,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突然开始惺惺相惜。
楚随之甚至还笑道:“怎么样,听了我的故事,你还觉得自己惨吗?”
宁逐沉默了一会,问:“那你和她后来又怎样了?”
“后来?”楚随之眯起眼:“后来我发现她的哥哥一直以来在背地里对我下手,她的父亲和我的灭门仇人勾结,于是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些人怎么对的我,我就怎么对的他们,而她……”
楚随之没有多说。
宁逐自然也没有多问,他的眸光波动:“我和她绝对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楚随之哼笑一声:“我开始也没有。直到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一旦女人变了心,事情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
宁逐想起厉鸢旁边的那个师兄,猛地拧紧了眉。
“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楚随之开始给宁逐传授心得:“你现在还拘泥于这些小情小爱,那是你自己的世界太过狭小。等你的力量到达另一个体系,你就会发现这些问题都是狗屁。”
他伸个懒腰站起来:“就比如我,修炼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能引起我情绪波动的事物了。”
宁逐不语。
楚随之孺子可教地拍了拍他的肩:“你小子刚才苦大仇深,原来就是为了这种事情?”
宁逐道:“我道心不稳,刚才我救了她,但她视我为洪水猛兽。我竟然为此产生情绪波动,这样实在不可。”
“你的前未婚妻也在这里?”
宁逐点了一下头。
看他那深沉的模样,楚随之啧了一声:“男子汉大丈夫,若是纠结两难,那就随从本心,收了便是。到时候任她打骂,不还是你的人吗?”
对于女人,楚随之向来是视为身外之物,这世上除了修炼和复仇,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付出所有注意力。
宁逐开始思索。
他楚随之一笑,从铁牌里取出隐踪紫袍,在身上一披:
“只可惜老子对恶毒的女人敬谢不敏,要不然真想看看你这个未婚妻长什么样。
小子,我要出去探索这个世界了,有缘再见!”
瞬间,他就隐了身形。
宁逐上前几步,心中惊异:“这人竟能隐形?难道这世上竟然有让人完全隐匿的功法?”
他心中藏着事,敛着眉走出关卡。
刚一抬头,就看见冯子杰站在对面的石门前,对他阴冷一笑。
冯子杰狠狠一拍机关。
顺天,天摇地动,一声低沉的龙吟从地底传来,宁逐的脚下开始陷裂,一张深渊巨口破土而出冲他咬来……
……
楚随之出了洞口,随意地在洞内转了一圈。
看见了洞内各种机关内的飞禽走兽,他终于确定,这是另一个世界:“看来咱们是真的到了一个新世界,这里的异兽也和咱们那里的不一样。”
徐老怪道:“他们用的是‘内力’,咱们用的是‘玄力’,怎么可能一样。不过嘛……”老头子的声音变得怪气起来:“也不知道这里的姑娘是不是和咱们那儿的一样……”
楚随之道:“女人我见得多了,美的、丑的、温柔的、火辣的,什么样的我没有见过。总不会长着三个鼻子四个眼吧……”
正说着,他听见不远处传来惊叫声,来源正是宁逐所在的机关前。
他隐匿身形回到洞外,看到刚才的石室变得天翻地覆,地上不知洒着谁的血。
一群弟子焦急地等在原地,其中一白衣女子更是急得团团转:
“老师,这里为何塌了一个洞?墙上还有墨鳞枪的划痕,是不是宁逐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师长面沉如水:“看样子是宁逐误触了机关,听说这地下封印了一天阶一品的苍兽,宁逐很可能凶多吉少……”
白衣女子脸色猛然煞白,当场就要跳下去,幸亏被别人拦住。
楚随之瞄了一眼,以他的实力一眼就看出来宁逐没事。
他把注意力放在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身上,思忖难道这就是那小子的恶毒的未婚妻?
“哭得如此心碎,恨不得跳下去殉情,怎么可能是那小子的恶毒未婚妻?恐怕是那小子招来的桃花吧。”
徐老怪猜测。
楚随之摸了一下下巴:“看来这小子的桃花比我差不了多少。”
“她要跳就让她跳,你们拦她做什么?”
突然,一道娇纵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慌乱。
此话一出,众人怒目而视。
楚随之一转头,看见了一个红衣女子背对着他,抱胸而立。
楚随之眯了眯眼:“看来这里的姑娘不仅长得漂亮,个性也各有千秋。”
许是因为红衣姑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旁边一年长女子掐了她一把:“师妹,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火气这么大?你之前退过宁逐的婚,本就理亏,他刚才又救了你。此时对方生死不知,你不跟着想办法又来说浑话,是不是太久没挨揍皮又痒了?”
“退婚?”楚随之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那小子的前未婚妻……许是因为嫉恨,竟然要把那小子的姘头也推下去。这姑娘的心倒是很辣。我倒要看一看这恶毒的女人长什么样儿。”
“你刚才不是说没兴趣吗?”徐老怪吐槽。
“此一时彼一时,这姑娘如此刁蛮,比我那个恶毒婆娘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当然要长长见识。”
说着,他仗着所有人都看不见自己,缓缓走向对方的身后。
那恶毒的姑娘还在狡辩:“师姐,我哪里是在说浑话。我是真的想要成全他们,再不跳下去可就晚喽!”
楚随之和她只有一肘之隔,近到可以嗅到对方身上的香味。
他顿时觉得有些熟悉,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这股味道是从什么人的身上闻到的。
正当他思索时,对方似乎心有所感,突然转过头。
“……”
楚随之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