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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郝老爷拿着两狮子头就要冲上了台,郝大壮一看不对立马遁地。
冲到台上来一看没人,他左一扭头,右一扭头,眼光犀利如探照灯,不放过任何一个小旮旯儿。
台下有观众起了坏心,朝郝老爷努努嘴,又胡乱指了方向,郝老爷会意,立马又“咚咚咚~”的朝那跑去。
不一会,戏台子边上的一旮旯儿里,冒出个头,那正是郝大壮,他先观察一番,发现警报解除,于是又乐呵呵的回到台子上,复又坐下。
柳麻子正吃的欢呢,拿起一串鸡心递给郝大壮:“诺~,这味不错,你尝尝”。
郝大壮接过鸡心,又从盆里捞出几串,撸在一起,张嘴就是一口,待柳麻子眨了两下眼睛,那郝大壮手里就是一把空签签了。
台下人可不干了,有那才恢复过来的,于是就“嗷嗷~”的起哄:“我说二位,感情今儿就是来看您二位吃东西的啊?”
柳麻子起身一拱手道:“承蒙各位抬爱,今儿柳麻子就是让人乐呵乐呵的。瞧那屋外寒风凛冽,在瞧瞧这儿,温暖如春。这人呐,就这一辈子,倒不如听听评书,再吃吃喝喝,这才叫活着!瞧这鲫鱼汤不错,要不给您来碗?”
有那惹事不嫌大的,又跟着起哄:“就给他来一碗呗,喝了好盘狮子头啊!”
那人眼睛一瞪:“你当我是郝老爷啊!”
台下又笑倒一片。
一楼是一片欢乐的海洋,二楼也不遑多让。
先前还一本正经品茗聊天的,现在也是扶倒一片,衣服也散了,帽子也歪了,下巴也脱臼了。更有那伎子,妆也花了,头发也散了,画的红唇也擦花了,倒把同来的年轻公子吓了一大跳。
就在二楼尽头的一个雅间,门外还立着便衣侍卫,这里没人打搅,一切静悄悄,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其实不然,进到门里就知道了。
屋里有三人,沈大儒和一陌生男子,之外还有一白面无须者。沈大先生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位陌生男子,而这位呢,一手扶着窗栏,一手捂着肚子,弯腰低头在狂笑,说是笑,其实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一个笑的形状。
一旁的白面无须者面含担忧:“诶哟~,我的主子诶,您别笑了,再笑岔气儿了,奴婢给您顺顺”,说完就上前抚住陌生男子的背。
男子摇摇头,但依然保持刚才的姿势,只是说不出话来。
白面无须者递来一杯茶:“爷您喝口茶,奴婢再给您顺顺气”。
男子喝了茶方觉缓过劲儿来,长吁一声:“呃……,本王几年没来江宁了,一来竟碰上这等趣事儿!”
白面无须者说道:“是啊,要说那柳麻子也是个怪人,想当初那也是倾动京城,多少人邀请他,他都不去,后来也沉寂了,如今又重操旧业,就觉着
心气儿不一样了”。
“这人一上年纪啊,啥事都看透了……,不过,倒是这段子写得有意思,也不知是谁人执笔?”
“要不奴婢给王爷去扫听扫听?”
“嗯~,本朝先祖皇帝就爱听那陈君佐讲一字笑话,这位,恐怕也不遑多让,是个妙人!”,这位爷缕缕两撇八字胡又道:“看来今晚,本王得盘个狮子头”。
“王爷,您这是盘狮子头啊?还是……狮子头啊?”,沈大儒问道。
“呵呵~,自京城一别,也有小一年没见着先生了吧?这次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也不知有没机会尝尝那大意失金粥”。
沈大儒笑着道:“自然是有机会”。
而此时的抚莱阁厨房里,邬阑三人却忙得脚不粘地。自午时那场评书散了之后,就来了好些食客,都是寻到这里来的。也不用点菜,一进来就大喊一声:“掌柜的,盘个狮子头”!这陆陆续续来的人全要的狮子头,得现做啊。首先肉得现剁,还不能剁得太细,米粒大小最好,再配上荸荠香菇搓成丸子下锅炸。先炸后煮,煮也很讲究,用砂锅文火慢炖,最后收汁,淋明油提亮。出锅后狮子头醇香扑鼻,令人食欲大开,所以一端上桌立马一抢而空。
邬阑料到评书的效果很好,只是没料到有那么好。这食客中有好些书院的学生,其中还包括郝大壮的哥,郝大强。邬阑一瞧他,当时就笑出了猪声,这哥两是双生子,一条流水线出来的,其实也好区别,就是诶呃和叉诶呃的区别。
“难怪你兄弟不愿先给你说呢,是怕挨揍吧?”其中一位学生说道。
“哼!这揍是挨定了,跑不掉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这点子倒是不错的,新颖有趣。”
“我看你兄弟以后得横着走了”。
这位横着走的兄弟,郝大壮,这两天不敢回去。郝老爷成天在街上转悠,就是想逮着他回去扁一顿。他现在也出名了,街上碰着谁都来打招呼:“嘿~,郝老爷,盘着呐?”他闹心,所以也不带狮子头了,改盘鸡心了。
如今六合的大街小巷,风靡三样东西,一是狮子头,不管什么狮子头,二是鸡心,也不管什么鸡心,三呢,当然是“盘它!”
顺带再有,那“逢考必过”神悄悄在学子当中流传开来。有那头脑灵活的,成批成批的生产,不仅有泥塑的,还有瓷的,木头的,竹编的,总之各种材料的都有。借着陆路水路发往各地,尤其京城,谁叫春闱就快到了呢。而邬阑呢,那个后悔啊,捶胸顿足悔不当初,那可是原创设计,怎么就没想到收点版权费呢!
这才真是马失前蹄,大意失荆州!
郝大壮躲的没人影,其实有个人知道,那就是邬阑,他躲到抚莱阁里了。邬阑也没客气,住宿伙食半两银子一天。
“当家的,心可够黑啊!那桃叶渡的河房才八两银子一个月……”
邬阑不说话,鼻子“哼”了一声,冷冷的瞧着他,半晌,他败下阵来。这女人凶残,就瞧她每天甩那手腕粗的大绳子,他就惹不起。
“好吧,我给,给一个月”,郝大壮垂头丧气道。
“要是你能找到一样食材,倒是可以打个九折”,邬阑道。
“嘿~,这你可问对人了,关于吃的,就没有小爷我找不到的东西!”,郝大壮一下来了精神。
“简单,就是辣椒。”
郝大壮一听脸一垮:“我当是啥呢,就那狗椒?那玩意小爷可不爱”。
“蠢!那才是食物的灵魂,快乐的源泉”。
郝大壮疑惑:“那是穷人才吃的玩意儿,有那么好?”
“找来便知!”
郝大壮倒是动作快,第二天就找人弄来了几麻袋,有鲜的,还有晒干的,邬阑望着这些辣椒,仰天长啸!
“哈哈哈~,终于可以吃火锅啦!”,这大冬天不吃火锅,不吃涮锅子,那还是人吗!
这南方人不吃辛辣情有可原,因为一,这里不缺盐;二,南方世家贵族、门阀众多,饮食讲究养生,追求食物本味,所以厌弃辛辣之物。可邬阑不一样啊,她乃三百年后的人类,后世的辣椒早就成为中华饮食文化的符号了。
当天,她让张伯采买好一切食材调料,关键是牛油,牛肉。下午把抚莱阁一关,老娘今儿不做生意了。然后她就钻到厨房里开始炒料。
到了傍晚时分,家家户户开始晚餐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异香。那股异香飘荡在井巷上空久久不散,甚至每个经过的路人都要怂怂鼻子,然后深吸一口,发出一声惊呼:“真香啊~”!
而抚莱阁里面呢?
郝大壮盯着那一盆红彤彤的东西,这口水就不断的分泌,包不住的时候就吸溜一口,然后问道:“这东西就是火锅?”
“答对了!”她又招呼大家坐下:“这里不讲究虚礼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先示范了一下,然后大家就学者她那样自己操作了。郝大壮试了几次,觉摸出兴致来,那动作就麻利多了。
每次涮好了肉夹到嘴里,他都先哆嗦一下,然后才咽下。邬阑瞧他那样,心里就要吐槽,这孩子又犯毛病了。
一顿火锅吃的热火朝天,这锅料,邬阑炒的并不辣,反而是各种调料搭配合理,化解了部分辛香料的刺激,所以这种辣度,大家都能接受。关键是牛油,这火锅就得牛油来做,才香!
“没想道这狗椒还可以这么做”,席婶连连发出惊呼:“之前不知道,以为只能做成烧椒,可是太辛辣了,大人小孩都不吃,后来就不吃了”。
“这做法多着呢,几十上百种都做的出来,还可以和各种食材搭配,比如鱼,那味道真是青青子吟,悠悠我心,每日辗转反侧,无法忘记!”
一番话说得郝大壮心驰神往,眼中泛着美丽的泡泡,他觉着这人生真是美好!人哪,就得这样活。
嬷嬷在一旁又说了:“咱食铺岂不是又添了一种招牌菜?之前有大意失金粥,后来又有西施包子,现在呢?”
邬阑想了想,于是道:“海底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