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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数钱数到手发软?哈哈哈哈,笑死小爷了!”常礼瞧见似是而非的贺词,不禁一阵狂笑:“这是小爷见过最最有趣的贺词了,瞧这写的,即白又俗,还不工整,谁想的这词儿?简直好玩!”
谪仙赵四脸上也忍不住笑意荡漾,眼里的兴趣更浓了:“怎么不工整?这不每句都是‘有一种’打头吗?念着挺顺口。”
之修也瞧见了,忍不住噗嗤一声,心头了然了,说道:“肯定是那丫头无疑了,也只有她才那么稀奇古怪!”
常礼听见他又提及那丫头,心头越发耐不住好奇,问道:“之修快说说,是哪家的丫头那么好玩?小爷我倒想见识见识。”
之修暗暗撇嘴,道:“你们也瞧见啦,抚莱阁,就是那当家!连先生都对她推崇的很。”
“先生?”谢二有些惊讶,须臾又道:“莫不这姑娘有什么特别之处?”
“哼~”,之修有些不情不愿道:“厨艺还行吧,总之是对了先生的胃口……还有王爷。”
“王爷?皇叔祖?”连三皇子都有些诧异了:“哪家丫头那么厉害?李介修,你明明知道,还想隐瞒!”
“阿煜怎么说话呢?”门口传来一声颇有威严的问话。
众人齐齐回头一看,原来是福王爷,已经站到了雅间门口,身后还跟着太监陈宝。三皇子心头一凛,急忙上前就要行礼,其他几位也紧随其后。
福王爷摆摆手,道:“罢了,这不是朝堂,无需多礼,便宜行事就好。”
众人听罢遂起身,但还是简礼从流,福王爷不再置喙,挥手打发了便直接坐了上座,过后,众人方又重新落座。
三皇子头皮发麻,垂眸想了想,惶恐道:“不知皇叔祖已到此,阿煜未能随侍前后,此乃不孝,还请皇叔祖责罚。”
“哼哼!”福王爷听罢哼笑一声,心道你这小子惯会说话,就跟你那舅舅一样。他心里这样想着,可面上确是滴水不漏:“责罚倒不必了,只是……”他随手揭开桌上的茶碗盖刮了刮,又状似无意道:“三皇子的差事可是办妥了?”
朱简煜一听他上句,心头稍稍松口气,但随之脸上又一僵,赧色渐渐爬上俊颜:“呃……,回皇叔祖,事情已办妥,正待回京……复旨。”这三皇子奉了旨来江南办差,差事办完自然要赶紧回京复旨,怎能还逗留着不回?他抬眼瞄瞄福王爷,心里有些沮丧,本来还想着玩几天再回的。
福王爷心里好笑,这道行忒浅了点,轻飘飘的就被别人瞧破了,感情是个窝里横?
常礼一见气氛没对,想为三皇子解围,连忙起身行礼……
……
“洪武二年,先祖皇帝曾诏谕中书省,曰:‘朕惟治国以教化为先,教化以学校为本。京师虽有太学,而天下学校未兴。宜令郡县皆立学校,延师儒,授生徒,讲论圣道,使人日渐月化,以复先王之旧……盖无地而不设之学,无人而不纳之教。庠声序音,重规叠矩,无间于下邑荒徼,山陬海涯。此明代学校之盛,唐、宋以来所不及也。’故江南官办与私学盛行,当以教化民众为途径,严厉规条督课之……”
接连两天,沈大师带着几位学生,聚在抚莱阁“听海”茶室,由沈大师“亲为之授”,作为论辩前的突击提升。邬阑也做了两天“旁听生”,听了大师授课,她也感触颇多。
这个时代已然不是她能了解的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此时的教育已从精英走向庶民,文化思想多元发展,商品经济的繁荣也使社会阶级发生了某些变化,那是否可以说,这一切预示了一种可能性?
邬阑,作为一个“先知”,她可以敏锐地捕捉到一些变化,就像能提前感知地震一样。但对她一个穿越者来说,先知可并不意味着可以走在时代前面,相反,还会带来未知的风险,所以对她来说,的确得好好思考一下未来。
如今抚莱阁已经相当出名,不仅仅是因为美食出名,还有邬阑自创的那“有一种”的另类贺词,在它一举成名后,倒成了众人模仿的对象。凡是文人学子,那怕稍有些才的,都要以“有一种”开头来一波遣词造句,没曾想这“有一种”体居然还风靡起来。
小樱阿囧也是,除了对邬阑崇拜之外,天天最热衷的就是说“有一种”,有时得了佳句,还互相交流一番,然后又哈哈一笑,跟一对傻子一样。邬阑把一切看在眼里,简直又好气又好笑,她哪想到还有这种效果?
这期间,王老爷遣陈管家来下了一单,点心订单,而且是很大一单。要抚莱阁出过的所有点心式样,一共一千八百个,装成三百盒,每盒六种。还要样式精美的匣子装,而且要精美的令人怦然心动。
陈宝提完所有要求,身子微恭,便笑眯眯地看着邬阑,等她反应。邬阑瞅着他,默然无语,两只眼睛眨了又眨,转了又转。陈宝暗笑,这丫头估摸着心里正盘算呢。
邬阑心里哪是盘算,那是吐槽!逗我玩呐?每一种样式?有那么多时间吗?还要怦然心动?你当是情人节礼物啊!
好半晌,她才重新开口道:“两点,我只提两点。”
陈宝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第一嘛,每一种样式不太可能,七八种倒是可以,主要是没那么多时间;第二嘛,需要人手,光我这几个人,肯定来不及;还有食材,一下可筹不到那么多,恐怕得您陈管家想想办法。”
“行,就按姑娘你的意思来。”陈宝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
邬阑挑挑眉,心道莫不有备而来?但转念一想,反正对抚莱阁也是好事。
“至于这价钱嘛……”
陈宝不等她说完,袖子一挥,就甩出一锭金子,咚地砸在桌上,瞧得邬阑眼睛都直了,嘴里冲口而出道:“呦呵,豪横啊!”
“豪横?”陈管家不太明白,但依然笑眯眯地:“呵呵~,这只是定金,做的好还有赏。”
邬阑拿起金子掂了掂,够,足够了!然后这才略带了真心的笑容,道:“陈管家放心,一定保质保量完成!”
陈管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姑娘办事,主子他很放心!”其实陈宝他心里也有盘算,这不一直还惦记着那设计草稿吗,想来这事之后,应该比较好办了。
冬月十九这一天,虽然天气较冷,可挡不住人们盼望的热情。此时的六合,说人山人海一点都不夸张,本来也快过年了,这街市繁华,买卖就更加兴旺。无论是小贩、茶肆酒楼、还是河房青楼,生意那叫一个火爆。
其实六合还不算最热闹的,那贡院和教坊所在的秦淮河才是热闹的中心。十里秦淮思鼎盛,六朝金粉历沧桑;文人荟萃笙歌醉,商贾流连财富藏;船橹声中溶岁月,流光溢彩更辉煌。恐怕此时天上的繁星都不如秦淮河里的船灯亮。
而与热闹格格不入的,只有那抚莱阁,为啥?因为忙着做点心。陈管家动作很快,和邬阑谈妥之后很快就送来了食材,还外带几个熟练帮手。所以很快就开始了制作,邬阑选了几样造型漂亮的梅花、莲花、牡丹来做花瓣饼,面皮和馅料都是配比好的,只需放入模子里压成型即可。还做了一种樱饼,本来樱饼是春天吃的,但这里只取了一个形,用糯米做的Q弹白嫩的外皮抱上豆馅,上面再用一些干樱花做点缀,即小巧又清爽,看着很可爱。
还有一种果冻似的羊羹,用葛粉做的面皮晶莹剔透,内里是各种馅料,整个点心犹如梦幻一般的造型,让人一看就能怦然心动。其余的就是烤制的点心,也不复杂,但首选还是造型好看的。
包装盒子肯定得邬阑亲自设计,怎么才能让人一见就喜欢?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用纸盒造型,选了一种较硬的白色桑皮纸,先画了图样,再按图样裁剪成需要的六角形状,不用粘合,只需按着裁剪形状折叠就成。然后邬阑拿了图样交给席婶,去找人先批量生产一批。
席婶办事利落,倒也没浪费什么时间就做好了成品,是六瓣花形的六角盒,盒身还简单勾勒了一些图案,而里面空间正好可以放下六枚点心,可拿可提,相当精致精巧。
看看这些精致的点心盒子,众人眼里满满都是佩服。那五人本就是王府的厨子,虽说是被派来,心里多少还是存了偷学的念头。邬阑也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让人看,偶尔还会指点一二。其实这几人早就心服口服了,真心佩服,所以做事也特别用心,这一批王府定的点心,别看量大,但实际制作并不麻烦,又加上那几人真心做事,所以很快就搞成了。
邬阑见大功告成,而且成品质量完全超乎想象,所以心里一高兴,又传授了许多点心技艺,那可都是现代制作糕点的方法。五人得此机遇,简直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高兴坏了,就差磕头拜师了!
陈管家很快派人拉走了那批点心,还有那五个厨子也一并走了,走时竟然有些依依不舍,邬阑笑笑说:“总是有机会的。”一个无心之举,没想到竟成就了一段传奇,当然那是后话。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邬阑终于松了一口气,小樱也学邬阑的样,大大吐出一口气,问道:“姑娘,明儿咱们可以去灵岩寺了吧?”
邬阑语气轻快道:“嗯,但估计人会很多,说不定还会交通堵塞。”
小樱迷惑不解:“姑娘,啥叫交通堵塞啊?”
“交通堵塞……就是上山的路被马车堵住了,结果谁都过不去。”
“那该怎么办呀?”小樱皱眉。
邬阑嘿嘿一笑:“飞过去喽~”
第二天一大早,抚莱阁歇业,邬阑带着全体人员直奔灵岩山去,趁清早人少,邬阑一行步行登山,倒是没遇着多少人。清晨的灵岩山,气温很低,哈气成霜,即便这样,她们个个都还累的气喘吁吁,头冒热汗。经过几个月的加强锻炼外加饮食调理,邬阑如今的身体早已不复当初。身体健康了,自然各方面都有所改善,不仅个头长了些,身体的发育也渐渐显出线条。
爬到了半山,灵岩寺已隐隐有了样子,再穿过一大片竹林,寺门便豁然眼前。此时晨曦初现,巍峨的寺门在金色晨曦的沐浴下,显得庄严肃穆。今日论辩的主会场就设在这一大片竹林中,有道是数里入江路,千峰趋寺门,此中堪自适,钟馨尽朝昏。
席婶来了兴致讲起了禅寺的典故,众人倒是听的津津有味,仿佛那爬山的辛苦劳累也随着灵岩寺的传说,消散殆尽。
“话说灵岩山之巅曾建有一座七级浮屠塔,皆因这座七级浮屠,六合才鲜有科举人才,后来有懂风水的人说,那是因为灵岩山顶无锐峰,后来啊,才在山顶建了文峰塔。”
“所以六合书院才建在此,皆因这座文峰塔?”邬阑想了想,又道:“自从有了文峰塔,这里就人才辈出,享誉天下?”
“呵呵~,姑娘说的没错!”
说话间众人已走到竹林里,此处有一诺大的平地,作四方形。正前方已搭起一座高台,高台之上建四方亭,四面敞亮;高台之下,三面皆是观阁,作二层;而平地中心的观台阁正对高台之上的四方亭,视野最佳。诺大的平地四周竹林围绕,风过处,竹声万壑,倒是别有一番雅致。想来在如此佳境之中,无论台上台下之人,皆能从容不迫,泰然处之。
邬阑环顾四周,一应景色尽落眼底,此处应是临时搭建,但衬着山寺的恢弘,也颇显气势。邬阑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一想到此次盛会的规模和影响,倒也释然。
“姑娘,咱们的位子在那里。”席婶提醒道,又指了指远处一个方位。
陈管家特意为邬阑一行人安排了一个角落位置,虽然已靠近外围,可视线还是不错。众人刚刚安顿好,便有小沙弥提壶进来掺茶倒水。
她们一行人自爬上山到现在,已过一个多时辰,盛典还未开始。趁空档,邬阑便四处走走,遥望远处的观台阁,那楼上楼下早已人头攒动,看来今天来的达官贵人不少。再望更远处的四方亭,此时还空无一人,想必过不了多久便是那“刀光剑影,杀人无形”之地。
所谓武人战场厮杀,文士厅堂激辩,皆是拼个你死我活,一决胜负。所以这一场盛典,邬阑还是满怀期待。
高台之后便是山门,门楼气势恢宏,四周古树参天,皆沐浴在阳光之下,寺开三门,仿佛告之世人,那就是解脱之门。
邬阑看那金光沐浴下的神圣禅寺,若有所思:“这灵岩禅寺香火很旺?”
“自然是旺,这禅寺恐怕有五百年了,曾经还是皇家寺院呢。那寺里有一尊三面观音堪称一绝,凡是求子,求祛病消灾的,都要拜一拜,据说灵验的很。”
……
再回到帐内,时间又过去不少,邬阑呷了一口茶,又吃了几块点心,有点百无聊赖。
席婶见状问道:“姑娘等烦了吧?”
邬阑轻叹一声:“早知道就不用那么积极了。”
席婶抿嘴一笑:“应该快了,今儿福亲王要来,估计都在等他呢。”
此时的观台阁上一阵骚动,一个头戴翼善冠的身影出现在二楼,前面侍卫开路,两旁太监随侍,一路龙行虎步,须臾便来到中间,此人视瞻不凡,众人望之无不噤声。
这位便是姗姗来迟的福亲爷。
这时,禅寺传来阵阵悠远的钟声,令今日到场之人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