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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要将手伸回去的那一刻,君尘萧急忙左手扣住她的手腕,右手伸出小指勾住了她的玉指:“拉钩,不准反悔。”
这一瞬间,君尘剑的脸色瞬间阴沉不堪,忍不住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幼稚。”
站在一旁的齐正看着此番景象,心底满腹疑云的同时更是有些担惊受怕,这段时间的君尘剑当真是太不一样了,仿若换了个人似的。
可是促使他变化如此大的是什么?难道是眼前的这两个人?还是因为看着他们关系如此亲昵,他吃味了?可是仔细一想,当初桑云卿是跟他关系最亲近,是他自己疏远的不是吗?还是因为君尘萧和桑云卿亲近所以他不高兴了?觉得君尘萧和他对着干崾?
正当他满腹疑云之际,君尘萧和桑云卿笑容满面地朝府门口走过来,当他们看见铁青着脸的君尘剑之际,都愣在原地。
“大哥?”两人异口同声,对于君尘剑的出现有些史料未及,他究竟是一直站在此处,还是也刚好比他们先回来?
桑云卿看了看一旁的齐正,只见他立刻低垂了头,显然是怕惹祸上身。
“这又是去哪儿了?”君尘剑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躏。
君尘萧刚要开口,桑云卿抢先一步道:“就和三哥出去随便逛逛。”
“随便逛逛?”君尘剑眯眸凝着她,方才他明明听到了她说什么风景秀丽鸟语花香,两人还勾手指保密,这是当他是瞎子聋子吗?
桑云卿见他不信,撇了撇嘴上前道:“我们去哪儿是我们的自由,大哥用这种语气问话是在审犯人吗?若是真要审问,也该先把我再押入刑部大牢再说。”
话音落,她亦是沉着脸走了进去,不再跟他多说半句。
看着她与自己擦肩而过,君尘剑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转眸看向君尘萧,却见他耸了耸肩道:“大哥,我府上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替我向娘亲问声安。”
最后,君尘萧也离开了,倒是将君尘剑留在府门口,显得似乎有些凄凉。
当然,这是一旁齐正的感觉。
周福一听君尘剑回来了,立刻来到府门口相迎,可是他尚未开口,君尘剑就问道:“五小姐和三公子是几时出去的?”
周福闻言倒是有些懵了,看了看一旁的齐正,见他做出了一个怪表情,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便回道:“五小姐一早就出去了,至于三公子……奴才倒是不曾瞧见,今日也没见三公子来府上。”
君尘剑抿唇思忖,难不成是半路巧遇?而后却是心底冷哼一声,哪有这么巧。
而后的几天,桑云卿一直会欢喜地出府,尽兴地回府,有时候君尘萧会将她送到府门口,而后自己回去,有时候则是干脆将她送到西苑,两人话别了许久才分开,这使得老夫人开始很不痛快。
当然,不但是老夫人,就连君义都将此番景象看在眼里,他原本以为两人只是偶尔出去散心,可是来来回回次数多了,他不得不留了个心。
一日,君义来到西苑,桑云卿正要出门,看见君义突然前来,倒是有些惊讶,平日里就算有事要找她,他都是让周福前来请她过去,君义是极少来西苑的。
“爹?”桑云卿带着疑惑低唤了一声。
君义点了点头,而后问道:“你又要出门?”
桑云卿一听到“又”字,不由得脸色一红,神色略显尴尬,却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是要去办事还是和老三约好了?”君义明知故问。
桑云卿被问得有些尴尬,轻咬薄唇并未回答。
君义看着她低头无措的模样,还有脸上泛起的红晕,便心知肚明,不由得拧眉轻叹:“你随我来。”
桑云卿跟随着君义来到后花园,一路上两人均是无言,直到君义停住脚步,桑云卿才在两步之遥停住,只见君义转身看向桑云卿道:“云卿,我并不是反对你和几位兄长关系亲近,兄妹之间有这般情谊做父母的本是开心的,可是你别忘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并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
桑云卿不知道为何今日的君义说话这般无情,心底有些不痛快,但是毕竟是她的养父,对她有养育之恩,她也不敢说话不敬,所以只得缓声道:“爹放心,该做的事女儿不会懈怠。”
君义仍是紧蹙着眉心看着她,似乎有些不信:“兵部尚书和丞相是世交,我们没办法改变什么,可是御林军统领慕容英处你是否与之有了交情?”
桑云卿直言道:“慕容英为人正直,对皇上忠诚不二,想要让他谋反并非易事,而且皇上对慕容英有恩……”
“事在人为。”君义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当初让你女扮男装就是为了今日,如今皇上还封你为一品带刀侍卫,你能自由出入皇宫,而且公主又信任你,你行事更加便利了不是吗?若是不能从慕容英身上下手,就从公主身上……”
桑云卿脸色微变:“女儿不想利用公主的信任。”
“行大事者不拘小节。”
君义对于桑云卿第一次违抗他的命令很是不满。
桑云卿却坚持道:“女儿会为大哥的成功铺路,但是绝对不会利用他人对女儿的信任。”
君义还想说什么,但是见她如此固执,便也没有再多言,只是道:“只要你有把握就好。”
桑云卿点了点头,低眸思忖该如何应对之际,却突然想到了一个一直想问君义的话,见君义一脸慈祥却怀揣着担忧神色地看着她,她几度张嘴,终是问道:“爹,若是女儿在为大哥铺路的过程中不幸丧命了,爹会痛心吗?”
君义错愕地凝着她,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问这个问题,究竟是她长大成人了,还是她的心变了?
桑云卿看着君义良久,知道自己问了一个不应该问的话,因为君义无论回答什么,都不会是好答案。若是他说会痛心,那为何让她一个弱女子从小习武只为了给君尘剑铺成功之路?若是他说不会痛心,那他又该是多么绝情?
以前的她只知道为了报答君义的养育之恩,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她和云贞,虽然在大将军府过得不好,可好歹衣食无忧,所以她从来不会违抗父命,可是现在,君尘萧对她的情让她明白了什么才是真。
君尘萧担心她没有吃饱穿暖,担心她过得不好,担心她生活得不快乐,他会对她有各种担心,恨不得天天能见到她安然无恙笑容满面,这样他才会心安。若是哪天她的脸上少了笑容,他就会一直担心这担心那,第二天一定会看见他精神萎靡不正,因为他会为她担忧得整宿未睡。
桑云卿一想起君尘萧,心底满是暖意,此生有这么一个爱她的男子,她于愿足矣。
“你喜欢上你三哥了?”君义微拧了眉心,指尖缓缓收紧。
桑云卿看着君义反问:“难道女儿除了执行爹给的任务,不能有选择自己所爱之人的权利吗?爹真的是心疼女儿的吗?”
君义神色一僵,须臾,他尴尬地扯了扯唇角:“傻丫头,爹当然是心疼你的,只是你也知道,如今君氏一族被太子和王爷还有丞相府都欺压着,若是再不反击,不知道哪一天会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而后就株连九族了,身边这么多例子,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桑云卿暗暗吐了一口气,她并非不清楚眼前的局势,可是为何一定要牺牲她?正如君尘萧所言,她是个弱女子,有什么事情都该男人扛着,为何她要为了君氏付出一切,甚至自己的性命,而且还不能让君尘剑知道都是她在帮他?
她不知道君义究竟是怎么想的,她也知道,此时此刻就算她问,他也不会说,她忽然觉得自己并非如他所言如外人所看到的那般是他的爱女,而只是一颗棋子。
“云卿,你也别多想,爹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你也知道你几个哥哥的性子,而且以他们的身份也不便出面做那些事,若是再找旁人,爹也信不过,所以只能委屈你了。爹心里也是愧疚万分,可是为了君氏一族,哎……”君义说着说着长叹了一口气,似乎让她做这些事情是他万分不得已之所为。
桑云卿突然觉得心里没有以前那般心疼了,只是淡淡地开口道:“等大哥成就大业,女儿就功成身退,还请爹成全。”
“成全?”君义错愕地抬眸,思虑顷刻,面露紧张之色,“你想要……”
“女儿想嫁给三哥,不想再参与俗世纷争。”桑云卿的语气十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