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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无嗟对他的印象是:一个不通人情世故的理想主义者。
现在看嘛,也不完全是铁憨憨。
凌歧让他坐,他就毫不客气坐了,凌歧挠挠头说:“找你也没什么大事,我也没想到长夜会这么大张旗鼓找你过来。”
“也不算很大张旗鼓,有事你就说。”
“管理局现在怎么样了?”
“除了多了个造神计划,其他没什么变化。”
凌歧一愣,“造神计划?”听起来就很危险。
“简单来说,”丁无嗟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说:“他们试图让群众相信神明复苏,然后推几个他们自己人出来,用神权取代人类政权。”
“他们疯了吗,这怎么可能!那些人又不是傻子!”
“他们是不是傻子你还不知道吗,没什么不可能的,他们能用精神控制操控你们这些特殊能力者几百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丁无嗟嘲讽地说:“我真的很佩服你们这些神眷的牺牲精神,只要能保护好群众,当管理局的一条狗又能怎么样呢,我的牺牲是有意义的。”
“真的有意义吗?”丁无嗟直视凌歧的眼睛认真问道。
凌歧平静回视,自嘲一笑,“没有意义,我们的牺牲毫无意义,最大的作用就是给那帮人做嫁衣。”
没有意义,仅仅四个字,就否定了他前半生的所有,所有奋不顾身,所有拼尽全力。
察觉到他的奇怪状态,丁无嗟慌忙摆手,“我是说牺牲没有意义啊,你救的每一个人都是有意义的,别钻牛角尖啊兄弟。”
“没钻,路子错了,干的什么都没有意义,不管我救不救,他们迟早都是会死的,所以真的没有意义。”
“啧,你该跟严承云聊聊的,怎么这么固执,我再说一遍啊,你救的每一个人都是有意义的,哥们儿你听懂了吗!”
凌歧用看不听话的小孩儿的眼神看丁无嗟,顺从道:“好好,我听懂了。”
丁无嗟:“……………”我觉得你没懂。
“不说这个,”凌歧接着说:“你有什么计划吗,到时候我可以帮你。”
“……联合反叛阵营……和能沟通的怪物……制造一场意外解决叶怀志…和大批上层官员,推举新人……在一片混乱的时候揭露他们暗中做的实验……最后…清剿怪物。
想的时候很顺畅,真正要说出来,却每一个字都说的艰涩无比。
听罢,凌歧只有一个想法,“这得牺牲多少人啊,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们就喜欢那么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呢?”
丁无嗟仰头看天花板,困难却坚定的说:“我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自己,至少,我不想像条狗一样浑浑噩噩过完一辈子,死在战场上让他们卖惨。”
……
走的时候丁无嗟突然想起一个画面——那个时候华龙大厦连烂尾楼都不是,只是一片废墟,在那片废墟中趴着一个高7.28米,宽4.62米的怪物,与它庞大身躯不符的是它有着一张樱桃小口,它小口小口从还活着的“猎物”身上撕下一块又一块肉,快速满足着自己进食的欲望。
它翘的高高的尾巴上,坠着一个血淋淋的挂件,尾巴最尖锐的部分刺穿心脏,凌歧就这样被串在它的尾巴上,它时不时晃动尾巴,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对着所有管理局的员工。
看,你们的天才就是这么没用。
可它的炫耀激不起其他人的一丝愤慨,他们没有去救那个还活着的群众,也不打算抢回同事的尸体,他们只是有条不紊地拍照记录,等待着更多的员工赶来,以绝对的优势逮捕怪物。
那是一个乙级的实体性怪物,局里给它取名叫刺猫,仅此而已。
可这么一个连甲级都没有达到的怪物,不仅吃了29人,重伤七人,还单杀了局里有名的天才。
——
另一边钱汀敲响了严承云的门。
“什么事?”
钱汀把之前措好的词一股脑说了出来:“我想和你说一下你和丁哥的感情问题,丁哥他觉得你对他的感情只是依赖之情,所以他有点焦虑,怕你不喜欢他,虽然我觉得你肯定超爱他,但还是想找你说一下,以免你们产生什么误会!”
说完就想跑,“等等。”严承云叫住她。
他斟酌了一下才说:“不想失去他,想和他一直在一起,算爱吗?”
“算啊。”
“那我超爱他。”严承云垂眸,一时间特别温柔。
钱汀想了想,补充道:“爱情很复杂的,除了这两点可能还要一点生理冲动?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啦。”
“生理冲动是污晦的,不正常的,是合该抹除的。”
“哈?”钱汀掏掏耳朵,不可置信道:“哥你说什么,生理冲动很正常吧,你是活在什么封建时代吗?”
“我父亲教我的。”严承云不解,“有哪里不对吗?”
钱汀小心翼翼问:“您父亲他…信教吗?”
“不信,他坚定拥护管理局的领导,为什么这么问?”
“嗯………”钱汀觉得自己没办法回答这么“成熟”的问题。
她拉着严承云去楼下,给他选了部性教育短片来看,“哥你先看着,我去咨询一下笑笑他们。”
“好。”严承云乖巧点头,坐在沙发上听视频里介绍父亲避如蛇蝎的性。
那些恐怖的,不可描述的,应该抹除的东西,在视频中被定义为每个人都会有的正常现象。
不一会儿闻风而来的岑林率先下楼,用看稀有生物的眼神看严承云。
“你没看过片儿?”
“看过。”不仅看过片儿,还看过现场版,有些怪物很沉迷那档子事。
“那,”岑林蹙眉,很不解地端详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父亲说,世人总是沉溺在这种污秽中,他希望我能独善其身。”
“严兄,冒昧问一下,你结婚是结了个寂寞吗?”
余笑:“你什么时候这么含蓄了?可以直白一点。”
闻言,岑林直白问严承云,“你这是买了个娃娃放家里观赏?”
“什么娃娃?”
余笑捂住钱汀耳朵,岑林向严承云仔细说明了娃娃到底是什么意思。
钱汀:……我听得到,又不是七岁,你们怎么总是把我当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