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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得到点什么,你总得付出!当众人羡慕我成为一个巫师时,谁又知道,我为之付出了永远不愿回忆的代价。(〔 ——摘自诗人梵阿古所撰写的《伟大的魔法导师爱德华.斯蒂费尔德回忆录》。
撒摩尔镇,波尔王国西北部的一个小镇。小镇南部不远处是圣格拉底河,天晴的时候,透过远处终年不散的雾气,能隐隐约约看到这条河的源地——多罗多斯山脉。
据说这条河孕育了波尔的文明,大6最早的人类遗迹出现在圣格拉底河畔,而且历史上有名的几位艺术家的出生地都在这条河附近,河流蜿蜒曲折,贯穿了大半波尔,最终汇聚在东部的连弥斯湖。
小镇的北部是连绵的群山,山脚下有个湖,当地人称之为莱沙湖,在湖的正中心有个小岛。大约一百四十多年前,生命女神最虔诚的信徒来到这里,在岛上建造了侍奉的神殿。这个岛并没有名字,但信徒们都愿意将这个圣地称为生命之岛。每年朝圣日,都会有许多的信徒来岛上祈祷。
就像诗人们说的——即将失去的,永远都是令人怀念的美好!因此,不管他是个贵族,还是商人,甚至只是平民,如果在年老时还有那么一点积蓄,也许就会搬到这个小镇,在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日子里感受女神的恩泽。
镇子上还有个智慧之神的教堂,是在生命女神信徒到来之后搬到镇子上的。孩子们在小的时候都要在智慧之神的教堂里度过,学习一些文字,一些礼仪,当然,不可避免的会念颂大量的祷文。这是创办教堂神甫的一点私心,他希望这些孩子在幼小时受到熏陶,长大后一部分可以成为智慧之神的信徒。
弗勒克斯?斯蒂费尔德是个神职人员。年轻时他曾像大多数波尔年轻人一样狂热的追求艺术,他的性格趋向于沉稳肃穆,因此,在文字和诗歌方面他并没有什么造诣。在建筑方面他做了大量的研究,不同的建筑他总能从中引申出一段历史,因为,建筑的变更往往也就意味着历史的变更。他是个博学者,这没人可以否认。镇子上的贵族在装修房子和花园时都会请他来指点一下。
弗勒克斯唯一的儿子叫**德华,七岁时,他哭闹着被弗勒克斯提到了教堂里,和大多数孩子一起学习。
当他九岁时,镇子上欢庆一年一度的胜利日,雇来了一个马戏团。栅栏外围趴的最近的就是爱德华与他的几个伙伴,栅栏里一名驯兽师带着一只温顺的白老虎在里边转圈,当时他暂时的梦想是长大以后也能得到一只同样的老虎,骑着它周游整个大6。
爱德华十一岁的一个春天,大批生命女神的信徒来到撒摩尔镇,几天后就是朝圣日。伴随着这些信徒来的还有个年轻而英俊的吟游诗人,在镇子的一个广场上,他充满激情的吟唱着一些大6上流传很广的传奇故事。他的身边围着一些少女,每当一个勇士屠龙的故事结束后,都会迎来少女们热烈的欢呼声。这些故事的结尾无一例外都是:被拯救的公主与这个年轻而英俊的勇士相爱了。爱德华远远的看到了在人群中面孔潮红的维沙利亚,他充满酸味的想:也许以后我该成为一个流浪的吟游诗人。
在他十三岁的时候,一个冬天的夜晚,万籁俱静,除了冷风偶尔卷着雪花打在窗户上扑簌簌的响声,这是一个最适合睡觉的天气,一场意外却生了。鲁德?范尼斯伯爵家的马棚起火,火焰映红了半边天,镇子上的人都冲过去帮忙救火,其中也包括跟随在父亲身后看热闹的爱德华。
靠近马棚的木栅栏先燃烧了起来,顺着墙边枯萎的腾蔓,一直蔓延到庄园的门口,门前有一块嵌在墙里的银牌子,上边刻着庄园主人的名字,此刻牌子被烧的变成了暗红色,雪花飘在上边“兹”的一声就化为了雾气。
众人手忙脚乱的救火,但仍是遏止不住火势,大火几乎要烧到鲁德伯爵的房子。附近镇民家里的储水已经用光了,而不远处的圣格拉底河却冰冻了半米,白天的时候爱德华还和几个伙伴一起在上边滑冰。
就在大家无计可施的时候,一阵风吹过,透过那弥散的雪,透过那火光无法照耀的黑暗,远处一个全身裹着破旧斗篷的老者缓缓行来,在众人的视线尽头停下了脚步。
大家隐约看到,老者把手上的木杖插在地上,喃喃的念颂出一段玄奥的咒语,那咒语就像灵魂的喘息,透过风,透过雪,传进众人耳朵里,只是大家全都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风突然仿佛**纵了一样,无论是地上的积雪还是天上正在飘落的雪,都被这风卷在里边落向火焰燃烧着的地方。
大火迅的被扑灭了。
镇子上的人还没从这突然的变化中惊醒过来,老者已经拉了拉被风卷起来的帽子,将脸埋在阴影里,转身离开了。
“天那,他是个巫师!”一个人叫喊到,众人吵嚷了开来,爱德华呆呆的看着巫师消失的道路,仍不相信自己竟能亲眼看到这传说中的人物。
在以后的几天里,鲁德?范尼斯伯爵为此特意举办了一场宴会,如同众人猜想的那样,宴会并没有邀请到那个神秘的巫师。但鲁德?范尼斯伯爵宣称,在他年轻时,在他曾是一个勇敢的骑士时,曾在一个亲王的宴会上有幸结识了一位亲王邀请到的巫师,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个巫师肯定与那夜到来的巫师认识,并且透过某种神秘的预知力量得知了鲁德?范尼斯伯爵的危机,从而赶来拯救。
众人恰如其分的表达了一些艳羡之意,虽然最终鲁德?范尼斯伯爵连那个自己结识的巫师的名字都没有说出来。
这件事过去很久以后,镇子上到处还有人在讨论着,酒吧里每天都会有人向外来人炫耀着自己曾亲眼见过一个真正的巫师。
虽然在儿时的时候,爱德华已经听到过许多关于巫师的传说,但这已经不足够满足他突然膨胀的好奇心,大多数闲暇的时候,他都待在酒吧里,听那些大人们口中关于巫师或真或假的故事。
他甚至忍不住从母亲那里骗了一些钱,去买了一本巫师的传记书。
据说神魔大战之后,远古人类遗失了诸神的文明,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许多人都在世界各地寻找着,巫师的传说最早就起源于这些寻找者。
爱德华手里挥舞着《我与巫师同居的那段日子》这本书,向伙伴们讲述着巫师的神奇,那激动的声音颇有些像吟游诗人特有的腔调,那描述越来越夸张,最后的形容中,那个巫师似乎已经能轻易的毁灭一个国家。
这些只是铺垫,最后爱德华用小半个镇子都能听到声音喊到:“那夜,就在那夜,一个真正的巫师就在我的面前!”
伙伴们早已知道了这件事,除了在心里暗暗后悔,也厌倦了爱德华的炫耀,流着鼻涕的卡撒斯撇着嘴说:“得了吧,爱德华,您可真是个笨蛋,如果当时我不是在家睡觉的话,我一定会恳求那个老巫师成为他的学徒,你浪费了一个一生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机会!”
爱德华短暂的欢快马上变成了后悔,就像卡撒斯说的,自己当时错过了一次重要的机会。
现在爱德华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巫师,一个神秘的巫师,一个强大的巫师,一个比真正的贵族还受尊敬的巫师,一个流浪在这个大6上的巫师。
想想巫师当天显露出的那种神奇力量,不用说得到这样的力量,只是追求这种力量的过程就已经使爱德华兴奋不已了。
高山属于勇敢,天空属于飞翔,年轻的心总是涌动着冲动的血液。或许,爱德华的一生已经与流浪和冒险分不开。
某一天下午,结束了在教堂的学习之后,爱德华回到了家里,在晚饭前他还要进行另外一个学习。他的父亲弗勒克斯在空闲时总会教他一些历史、建筑以及古文字方面的内容。对这学习,爱德华倒不是太抵触,因为当他学了与大家不一样的东西后,他就有了向大家炫耀的资本。
吃过晚饭后,爱德华又偷偷的离开了家,晚上他与伙伴们有活动。
北部的建筑大多都注意防寒,在一个狭窄而阴暗的巷子里,爱德华与几个小伙伴躲在深嵌在墙里的窗棂里。早上的时候他们从镇子上唯一的铁匠托德大叔那里偷到一些炭灰,晚上的时候他们便开始了孩子的恶作剧,他们用破旧的布块包裹着碳灰,每当有行人经过时,便将炭灰抛洒而出。
不得不说当天爱德华的运气不好,托德大叔醉醺醺的从酒吧门口出来后,经过这里,爱德华几个人根本就没看出是谁,就扔出了碳灰。本来在他清醒的时候最多一笑置之,托德大叔可是个和善的人。
醉酒之后的托德大叔气愤的大叫着追逐几个孩子,那响亮的声音几乎半个镇子都能听见。事情的结果可想而知,爱德华狠狠的被父亲训斥了一顿,他父亲对他的严厉在整个镇子上都是很有名的。
镇子上智慧之神的教堂旁边有个古老的塔楼,塔楼存在的年代很久远,虽然历经岁月和风雨的侵袭,仍然完好。
在这里有个故事,撒加而?莫德克里克,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像鸟一样热爱自由,人们都是这样形容他的,因为当时他总吵着要去冒险、流浪。
某一日,他失踪了。镇子上的人过了好久才觉。
这又一次的失踪却经历了五十多年,直到认识他的人几乎都被死神召唤回去,他回来了。
人们在讲述这个故事时总是用悲伤的语调。当他回来后,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只是孤独的住进了塔楼。
认识他的人都去过那座塔楼里探望过他,但当时他已经明显的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他总是自言自语,不理会任何人。
直到他孤独的死去,众人是这样猜测的,因为许多年后塔楼里没了他的踪迹。
但以后一些人上到塔楼顶层后,他们说,在那里会听到细微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撒加而生前的自言自语声。
只有孩子对这才会特别的恐惧。
善良的人说:“那是撒加而灵魂的叙述,他在叙说着生前没有机会像大家所要讲的!”
刻薄的人说:“看吧,这就是流浪的下场,他的灵魂都得不到安息。”
这话都是讲给孩子听的,包含着劝慰和警告。
塔楼一直废弃,直到教堂建起。
每当教堂里的孩子有过错时,都会被神甫送进塔楼里悔过。不管神甫们到底是不是要孩子们在这静谧的环境中思考自己的过错,还是单单的想用恐惧做为惩罚,总之,孩子们都讨厌这个地方。
比他们先进去过的孩子总是用异样的表情和声音告诉他们,自己曾经在里边亲眼见过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这次事件的策划人爱德华受到的惩罚更重。伙伴们在塔楼里呆过一天后,剩下的两天爱德华要独自在塔楼里度过。
这塔楼他不是第一次来,几年前他记得在塔楼里那恐惧几乎将他吓哭。
坚强与此时的爱德华沾不上边,每当父亲的呵斥声响起来,他的眼泪就夺框而出。
塔楼的每层只有一个窗户,里边光线十分昏暗,第二天,他缩在塔楼第一层楼梯旁边的一个角落里,眼光一直停留在面前的一盏油灯上。跳动的暗淡的灯光映出他苍白的脸色。身边的一丝风,一点响动都令他心惊胆战。他小声咒骂着自己的胆小,咒骂的声音最终变成了一篇祷文。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想到这里他端着油灯站了起来,顺着楼梯向上一层一层的爬上去。他想证明自己他根本就不惧怕这个地方。
楼梯上厚厚的灰尘在他走过之后荡了起来,在他向后看时,黑暗加上那些弥散的灰尘,身后的道路变的模糊,仿佛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道路。他使劲抓了抓自己的头,又继续的向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