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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的故事讲完了,直到最后一刻,我才从这谜一般的故事中解脱出来。对比梦境与现实的差别,我似乎察觉到主角那隐晦而诡异的心理状态,越是深入思考越让我感到一阵寒意。等我决心摆脱深究这故事中隐藏的内涵,将注意力收回到车厢中时,中年已经不见了。
我转身看去,车座上探出一个个漆黑的脑袋,却不知道哪个是属于中年的。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我并没有去寻找中年,我知道他不会有兴趣为我解答。似乎所有人在讲完故事之后,都会对周围的一切失去兴趣。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也许,这是关于列车真相的一条重要线索。
“所以说,那是一场梦啊。”一个青年站起身来,感慨道。
“所以说,你才反应过来?”售票员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
青年笑了笑,“他应该庆幸,如果一切发生在现实之中,只会让人更加恐惧。”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售票员语气似笑非笑。
青年耸了耸肩,“我只是这样感觉的,不对,似乎是故事给我的感觉。我想到了!”
我看向青年,青年也看向我,说道:“但愿我的故事,会让你想起什么。”
这话让我感到好奇,趁着他还没开始讲故事,我连忙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很明显吗。”青年笑了,指着车厢说道:“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你必须想到故事!”
我看了过去,果然大部分已经入木雕一般沉默地坐着,所剩下的连我在内不过三两个人。
“否则……”售票员嘿嘿笑着,听起来十分邪恶。
“进入正题吧!”青年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故事叫作——《恐怖录像》。”
“人生就像一本缺了很多页的书。说它是一本书 实在有点勉强,但它毕竟是一本书。”——芥川龙之介。
最后的时刻,吕双双想起这句话,喃喃自语道:“那我究竟算不算是一本书呢?又或者,我只是缺失的那一页,游离在整本书之外。只有你,是唯一的读者……卫阳。”
黑暗降临,吕双双不知道是天黑了,还是自己阖上了双眼。
那是,永恒的黑。
深夜两点。
星空,校园,池塘。
夜风轻抚,映着明月的水面荡起层层涟漪,水声轻柔。一旁树丛摇曳,从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不时伴有奇怪的嬉笑声。
“钱包、手机……还不错,你小子收获不少啊!”一个人小声笑道。
另一个人听着心中得意,嘴上却说道:“你的呢?费那么大的劲爬上男生宿舍,搞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没?”
“你看看这个!”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借着星光,另一人仔细看着,忽然惊叫起来,“哦!是这个!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要五六千块钱呢,这下咱们发了!”
“没志气!这才多少钱!”那人笑骂道,“以后跟着哥好好干,这种东西有的是!”
“啧啧,好东西呀!”另一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说道:“要不,出手之前,咱们先玩玩?”
那人存心炫耀,虽然不舍但还是递了过去,警告道:“你可别玩儿坏了!”
“放心!”另一人满不在乎地接过,在手上摆弄起来,自言自语道:“我记得……开始……没错,是按这个键!”
一点红光亮起,另一人欣喜叫道:“打开了!”
“谁在那儿!”一束电筒光扫过树林,传来保安的喊声。
“不好!有人来了!”那人惊叫着起身就跑。
另一人也慌了神,紧跟着跑了起来。
树丛抖动,急促的脚步声随之响起。保安连忙将电筒照了过去,看到两个身穿黑衣的人影正向围墙跑了过去。
“难道这就是最近出没学校的那两个小偷?”保安立刻反应过来,抬脚便追了过去,口中还大喊着:“别跑!”
校园三里外的大街上,两人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一个身形瘦长的青年一屁股坐在路灯下,边喘边说道:“那保安神经病吧!都出学校了还tm地追!”
另一个矮子靠在墙上,不时还往回看着,惊慌地说道:“建哥,你说他不会再追过来了吧?”
“瞧你那怂样!以后还怎么跟我混!”那个叫“建哥”的骂了一句,自己却也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才说道:“要追早就追过来了!你怕个屁!”
“那就好!”矮子拍拍胸脯,总算喘匀了气。
“小宋你还不知道吧!我建哥人送外号‘飞毛腿’,哪会这么轻易被追到!”建哥从路灯下站起,吹起牛来。
“是是是!”小宋随口附和,喃喃道:“只要没被抓到,您说什么都行!”
建哥对这个答复不太满意,不过却不影响他脱险的喜悦,再想起今天的收获,他心情彻底变好了。
“快把东西都拿出来,出手后哥带你快活一把!”建哥兴奋地说道。
“好嘞!”小宋开始从口袋里掏东西,便拿便道:“手机、钱包……没了。”
“没了?”建哥察觉到不对,问道:“我的那东西呢?”
“啊?”小宋愣住,结结巴巴说道:“你……你没拿?我以为你会拿,就没管……”
“我TM给你了,你不管谁管!”建哥气得一脚踹在小宋肚子上,后者痛叫一声摔倒在地。
小宋忍着痛向建哥讨饶,“对……对不起建哥,我……我现在就去拿回来!”
“算了!”建哥想起那紧追不舍的保安,心有余悸地说道:“反正拿地方偏僻,也没人会注意到,我们白天把东西拿回来就是了。”
“是,是!”小宋连声应和,心里倒是松了一大口气。
校园池边树林,只听一个保安在远处骂着:“跑得真TM快,差点就能抓住了。”
说话声去得远了,渐渐就剩下树叶的沙沙声响。在树下的阴暗角落,一点红光还在一下一下地闪着。
清晨,校园从沉寂中苏醒过来 。宿舍门刚刚打开,就看到有几名学生从中走出。此时正是初冬,北方早晨的温度已经达到零下。用卫阳的话来说,一定要小心这段日子早起的人,因为这帮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带着惊人的毅力和决心,学生们早起的目的也各不相同,大多数是为了晨练,锻炼身体,尤其是体育专业的学生。而还有不少播音系或音乐系的学生也早早出门,为的是在学校找一处安静的角落练习发生。
就这样,充满的活力的学生们散布到学校各处,唤醒了新一天的勃勃生机。
池边小树林中,祝谦和同学郑元清一起在一处树林下站定。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祝谦感觉脑子清醒不少,正要开始一天的练习。
这时,他听郑元清在旁惊叫道,“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