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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狄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神情痛苦地说道,“可是,烬说过,灰镇居民那么多条性命,远比他一个人要重要!我也想救他,可是灰镇居民怎么办!”
“你和你哥哥都是一个德行!”独眼瞪着狄质问道,“难道你们自己的性命就这么不值一提吗?还是说,只是你怕死而已!”
“生命是渺小的!一个人的生命尤其如此!所以,我为什么要害怕死亡?”狄反问一句,独眼哑口无言。狄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不能为了自己渺小的生命,而放弃那么多的生命。这是烬一直告诉我的话。”
“疯了!你们一家都TM的是疯子!”独眼气极反笑道,“如果你不帮我去救烬,那我就自己去。反正,我烂命一条,不过也是个……‘渺小的生命’而已!”
“等等!”我叫住独眼。
“怎么,你想和我一起去送死吗?”独眼没好气地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向狄询问道,“你知道他们会把烬关在什么地方吗?”
狄想了想,回答道:“他们是不会当众处决烬的,所以,一定是将烬藏在一个最隐蔽的地方。传说祭司有一个秘密仓库,专门存放见不得光的事物,或许烬就在那里。”
“也就说,烬很有可能和那法器放在一起!”我理清了思绪,兴奋地说道:“只要能找到那个地方,我们不但能够挽救灰镇,也能将烬救走!”
“真的有这种可能吗?”狄的眼睛闪出希望的光芒。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试一试。”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也十分忐忑,但我知道,这是我们现在能够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独眼见状大笑,“那我们还等什么!”
狄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原本振奋起来的精神又黯淡下去,他低声说道:“本来,烛嬷嬷可以将我们带过去。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说不定,她已经死了!”
“烛嬷嬷?”我想起来,烬在临别之前,将烛嬷嬷的那片叶子交给了我。
我将叶子拿出,交到了狄的手上。狄惊喜地看着叶子,说道:“没想到,那片叶子竟然在这里!”
“你知道叶子的存在?”我回想起来,与烛嬷嬷见面的那晚,我的确看到狄出现在月光石那里,只是当时灵也在场。我将于烛嬷嬷意外遇见的事告诉了狄,后者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当时我收到烛嬷嬷的信息,让我把月光石下的叶子交给烬。我为了掩人耳目,所以约了灵在那里见面。我本来已经提早出发,没想到灵先我一步到达了那里。我不想让灵知道这些,所以只等那晚过后才再次回到月光石下,结果我并没有找到烛嬷嬷留下的信息。”
狄继续说道:“现在想来,是烛嬷嬷担心我无法如期将叶子交托到烬的手上,所以才会让你去将叶子找出来。只不过当时因为婚礼的事情太过突然,她没来得及将后面的话告诉你,就……”
说道这里,狄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说道:“我明白侍卫为什么会追杀你了!他们当时也在场,看到了你和烛嬷嬷交谈!即便你还不知情,他们也不会放过任何泄漏秘密的可能。按照这个推断,恐怕烛嬷嬷已经……”
“死了。”独眼语气冷漠,对于灰镇中的人,他的心中没有丝毫同情。
狄不满地看着独眼,但对于一个饱受灰镇欺凌的人,他无法说出责备的话。
我看气氛不对,连忙说道:“烬要我将叶子交给你,一定有他的用意。难道说,这里记录了那个秘密仓库的位置?”
狄收回目光,神色恢复如常,说道:“正是这样。除了那被天火焚烧过的焦黑边缘,叶子上那有规律的划痕就是烛嬷嬷留下的暗号,标志着秘密仓库的地点!”
狄捏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现在,我们是时候出发了!”
在狄的带领下,我们绕过灰镇的外围,到达了一棵低矮的树洞外。茂密的草丛刚好能挡住我们的身形,我们藏在草丛中,看着两名侍卫在洞口站着。
“要不要现在就冲上去把他们干掉!”独眼冷冷说道,“我一次只能对付一个,剩下的你们两个人只要牵制住他就好。”
“你是说杀人?”我皱起眉头。
“怎么?怕了?”独眼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
“不!”我直视着他,警告道:“不要鲁莽行事!天知道树洞里面还有多少侍卫,万一打草惊蛇,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独眼撇了撇嘴,似乎对我的话并不认同。
“我们不需要杀人。”狄这时也说道,“根据烛嬷嬷留下的信息,在那树洞之后,有一个可以让我们悄悄潜入的缝隙。”
狄分辨清楚方向,带着我们悄悄绕到树洞左侧,拨开草丛之后,果然显出一个狭小的洞口。独眼不假思索地就要钻进去,却被狄拦住了。
“等等,里面有动静。”狄指着洞口小声说道。
我们侧耳贴近洞口,果然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悠悠走来,他们说话的声音经过洞口的放大变得清晰无比。
“侍卫长真是厉害,居然能把烬抓到,这小子可是失踪了好长时间,我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听说话者的语气,应该是一名巡逻中的侍卫。
另一人说道,“这回烬是真的死定了,能让镇长想要亲手杀死的人可不多。”
“不过是个异类而已,算得上杀人么?”侍卫漫不经心地说道。
另一人笑了,“可惜镇长支开了我们,不然就能看到那精彩的画面了!”
独眼听得怒火中烧,如果不是担心打草惊蛇,他或许早已经冲上去和他们决一死战了。我在一旁劝道,“冷静点,他们这么说,不就证明了烬的确是被关押在这里么。”
独眼如梦初醒,怒火也因此平伏下来,耐心地等着那两人远去。没过多久,脚步声已经听不到了,倒是在外面洞口传来交谈之声。想必是那两个侍卫已经走到洞口,正在和看守的侍卫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