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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房子一楼大厅,江城再次看到那副《未来的侄女》,却又有了一番新的感触。这幅画的笔触明显比之前要优雅从容许多,笔法细腻精致,的确如童兴涛所说,这是一副需要绝对安静下来才能完成的作品。
“这才叫画嘛。”江城自言自语着,精神也随着这幅画平伏下来。他想到,如果楚燕真是一名有名气的画家,那她的遗作一定很值钱,比如说眼前的这幅。想到钱,江城有些激动,下意识就向画伸出手去。
“你在干什么?”背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江城一跳,扶住画框的手也被吓得一抖。
江城回头,看到童兴涛走进房间,尴尬地笑着解释道:“我只是想靠近点欣赏这幅画。”
童兴涛表情似乎不太高兴,不过也没责备什么,只是道:“这是太太最心爱的作品,希望您能小心对待。”
“没问题!”江城连声应诺。
“这个……”童兴涛仔细看着画,“画框似乎歪了。”
“我这就扶正。”江城做贼心虚,小心将画框托着画框摆正位置。就在他托起画框的时候,一样东西忽然从画框背面掉落,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这是什么?”童兴涛看着掉落的事物问道。
江城看向地面,那似乎是一个小本子,微风吹进房间,翻动着书页,露出里面的内容。
“这是太太的笔迹!”童兴涛惊讶地捡起本子,小心翻阅着。
一听是楚燕遗物,江城立刻凑了过来,问道,“上面写了什么?”他最期望的看到的当然是保险柜密码。
“名字,很多人的名字,包括楚雪樱小姐!”
翻开笔记本,楚雪樱看到第一页上写着一排名字,自己的名字就在末尾。
“这是什么?”楚雪樱不解地问道。
江城解释道:“是你姑姑的遗物,我在油画背后找到的。”
“油画背后?”楚雪樱更疑惑了,“这个本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油画后面?”
再往后翻去,页面上很多涂改的痕迹,笔迹混乱不堪,恐怕当时楚燕已经精神失常,自己都不知道在写些什么。楚雪樱越往后看,越是觉得头痛,不得已只好返回到第一页去。
江城此时说道:“既然是藏在那幅《未来的侄女》当中,想必其中内容和你有关。你看最下面一行,还写着你的名字呢。”
楚雪樱的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与之前的笔迹相比,“楚雪樱”三个字显得异常工整。可是仔细看去,她发现几乎每个比划都是抖动着的,似乎是姑姑在写自己的名字时,仍在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理智。
楚雪樱努力分辨着字迹,将其他名字轻声念了出来:“韩棠、顾欣怡、刘百川、楚燕、童兴涛、章啸……”
“这其中还有我和太太的名字?”童兴涛大感意外,喃喃道:“这里面总共有七个人,难道其中有什么深意么?”
“也未必有什么深意吧……”江城皱眉说道:“从笔迹上可以看出,楚雪樱的姑姑当时的精神已经很不稳定了,说不定只是随手写下的呢?况且后面内容那么凌乱,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内容……”
“不对!”楚雪樱似乎想起什么,忽然感到脑子里针扎一般的疼痛,她努力不让自己痛叫出声。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我似乎对这些名字有印象,似乎都是……我曾经认识的人!”
“曾经认识的人?难道这些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江城问道。
楚雪樱努力回想,但脑中的剧痛越演越烈,让她不得已停止了思考,只能摇头答道:“我不知道。”
童兴涛说道:“或许只是太太精神错乱后随便写的,当时她的行为已经失控,做出一些怪异举动也不足为奇。”
众人点点头,也不再去深究笔记本中的内容,结束了这次的讨论。
童兴涛转身离开,着手准备晚饭。楚雪樱因为刚才头痛复发,不得不回到卧室继续休息,就剩下无所事事的江城。江城虽然很想尽快打开保险柜,可是没有密码,只能在那里干着急。不过这一着急,他脑子终于开始转动,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
“开锁?”童兴涛正在厨房忙碌着,脸色显得很为难。
“有什么问题吗?”江城忙问道,“我有专门查过,可以使用出厂密码,或者找专业人士,费用也不高……”
“可是……”童兴涛打断滔滔不绝的江城,沉吟片刻,说道:“这恐怕不行。”
“怎么不行!”江城有些生气,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有意在阻拦自己。
童兴涛皱眉说道:“这保险柜是太太专门找人定做的,根本没有出厂密码……而且,在她自杀的前一个月,曾经告诉过我这保险柜里暗藏着机关。”
“机关?”江城问道:“是什么样的机关?”
童兴涛说道:“如果我们使用输入密码以外的手段打开保险柜,就会启动其中的程序,藏在夹层中的强水会第一时间流出,将柜子里的一切全都毁掉!”
“这……”江城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半天才道:“不就是一些遗产么,她至于用上这样的手段吗?”
“你也知道,当时太太已经发病,行事根本不按常理……”
江城又问道:“万一她只是胡说的呢?既然她当时已经神智不清楚,或许只是她臆想出来的而已。”
“就算是那样……”童兴涛盯着江城,问道:“你愿意冒这个险吗?”
江城这次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的确,楚燕当时已经精神极度不稳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干得出来,万一她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一番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这样一来,江城又回到了远点。只有让楚雪樱恢复记忆,最起码是回忆起密码,才是打开保险柜唯一的方法。
走出书房,江城看向走廊尽头的房间,楚雪樱正在卧室里安静地睡着。
晚饭时间。
为了迎接楚雪樱回家,童兴涛特意做了一桌丰盛的晚宴。只可惜在座的都满怀心事,尤其是江城。看上去诱人的晚餐,吃在他的嘴里味如嚼蜡。不过,他仍努力克制着不满,不想在楚雪樱面前损失自己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