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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疯子回答道,“是时候,让所有人都知道囚牢营地的真相了。”
“囚牢营地?”段飞不解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囚牢营地!”周芝茂的神情依旧疯狂,对段飞嘲笑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正是因为你们的无知,毁掉了营地的未来!”
段飞听得越发莫名,只得看向江城。
江城神情犹豫,他无法确定,当说出这个真相的时候,才从劫难中解脱的营地众人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渐渐的,营地众人都围了过来。经历过这一切之后,他们心中也有着太多的疑问,而江城正是知道这一切答案的人。
面对众人的目光,江城再看向小疯子,后者表情淡然,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最终,江城还是开口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囚牢营地、死魂灵、诅咒、惩罚……这一切,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们没有想到,经历过一场浩劫之后,等待他们的依然是悲惨的命运。
所有人都沉默着,安静而诡异的气氛中,族长周芝茂发出癫狂的笑声,显得十分刺耳,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江城突然发现,自己能够理解众人精神波动中更多的细节。他能够明确地感觉到,众人情绪正在变得消沉、惶恐。这些情绪在死寂中酝酿着,等到爆发出来时,将会变成无法阻止的疯狂。
就像周芝茂那样!
不!群体的疯狂会比个体的疯狂更加可怕!
江城能够预感到疯狂的到来,却无法想象出那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无论会变成什么样,那都是江城不愿看到的结局,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
江城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快了,不知是否是被众人情绪影响,他心中的不安也在变得更加强烈。
“该怎么办?为什么小疯子让我说出这一切的真相?”
在这样思考的同时,江城察觉到问题所在,不由得看向小疯子。后者表情不同于其他人,显得十分冷静,仿佛如机器般没有任何感情。
注意到江城的目光,小疯子回望过来,眼神清澈,没有丝毫困惑。
“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江城几乎可以肯定这一点,于是决定向对方询问。
还没开口,却听其中一个异乡人按捺不住喊了起来,“说谎!周芝茂一定是在说谎!”
说谎?
江城并不认同这个说法。
因为除此之外,江城找不到周芝茂做出这一切的其他动机,而在禁地壁画中看到的内容也和周芝茂所说的吻合。这一点江城能够想明白,却并不代表其他人能够明白。
正当这样想的时候,另一个营地异乡人紧接着说道,“没错!他一定是在说谎!这只是周芝茂为了毁掉营地而编造的谎话!为的就是让我们陷入恐惧绝望之中!他已经沦为与古神信徒为伍,这种堕落狡诈之徒的话怎么能信!”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周芝茂这个骗子!简直十恶不赦!”
说话的人多了起来,说的内容无非就是认定所谓“营地真相”是周芝茂的谎话。
江城恍然明白过来,这个真相实在太过让人绝望,人们根本不愿意思考其中的合理性,宁愿相信这只是周芝茂的谎言!相比真相,他们现在能够接受的,只有谎言!
众人说着说着,已然从之前的沉默变为群情激愤,接着已经有人提议绕过营地司法程序,将周芝茂当场处决。
江城知道,在众人潜意识中迫切地想要消除真相变为现实的可能性,而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消灭代表着所谓“真相”的周芝茂。众人自欺欺人地认为,只要杀死周芝茂,那对方口中的真相就会变成谎言,营地又能回到曾今的平静生活。
恐惧犹如病毒一般,被困在名为真相的盒子之中。一旦这盒子打开,恐惧便会散播出去,让所有人都失去理智,陷入疯狂之中。
江城看到了,所有人脸上的神情,竟和发疯的周芝茂有几分相似。
“杀了他!”
叫喊声此起彼伏,透着让人不安的亢奋。、
周芝茂感受到了众人的杀意,他惊恐地大叫起来,“我没有说谎!不要杀我,我不要变成死魂灵!”
他越是这样说,众人越是愤怒,无形中所有人已经认定周芝茂是在说谎。这样的“狡辩”,动摇着众人匆忙建立的信念,使得人们异常愤怒!
众人越愤怒,周芝茂却越发恐惧,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拼命地解释着,也一步步将他推向死亡之门。
终于,有人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来,大骂着,“该死的老东西!还敢狡辩!”说话间,他扬起手中长刀就要朝周芝茂身上砍去。
周芝茂实力不弱,却因神智失常,根本想不起来反抗,而是连滚带爬地向远方逃去,举止狼狈不堪,完全没有了曾今是族长时的形象。所幸的是,周芝茂虽不会抵抗,身法却还在,竟然灵活地躲过了对方致命的一刀。
见有人带头,且周芝茂又不肯伏法,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纷纷加入到追杀周芝茂的队伍之中。
周芝茂见状更为惊恐,上蹿下跳又哭又闹,偏偏他又身法敏捷,一群人一时间还真抓不住他。
追杀周芝茂的都是营地普通成员,高层们仍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诡异的闹剧,神情都是无比复杂。
江城看周芝茂如此形象,心中不忍,可他作为外人,却也不好插手干预。许丁甲在旁看着也不是滋味,凑到江城身旁,小声道,“场面有些诡异啊,我们该怎么办?”
江城看向段飞。
段飞眉头皱起,双唇紧闭,正陷入苦思。
在这种情况下,任志飞却突然疑惑地说了一句话,“不对呀,按照《预言之书》上说的,拯救营地的应该是江城,怎么会变成段飞扭转了这个局面呢?”
任志飞只是这样小声说着,并没有其他人听到,除了小疯子。
“疑惑么?”小疯子问道。
任志飞问道,“你作为另一个守密人,是不是掌握着我不知道信息?”
小疯子说道,“我所掌握的信息,的确是和你不同,但也仅限于将众人带入禁地墓穴之中。除此之外,我们得到的信息是一样的。”
任志飞一愣,听到黑猫在意识中说道,“这下还不明白么!那些信息就在壁画之中!”
“壁画!”任志飞喃喃道,“最后一幅壁画!那副画里有江城……可是,那代表的含义是……”
“真笨!你还记得壁画中的其他细节么?”黑猫再问道。
“其他细节?”任志飞正思考着,却听到周芝茂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声。
任志飞下意识转头,看到周芝茂肩膀上被人砍了一刀,滚倒在了地上。老人翻滚之间,一枚钥匙形状的项链从其怀中掉落在了地上。
“族长信物!”任志飞瞪大了眼睛,猛然间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