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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接待严蔡和明珖的是王修。
本以为表明自己想加入她们的群体就可以学着一起祈祷,抱团取暖,错了,那只是一种形势。
严蔡和明珖聚会时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被围观释放自己的愤怒。
现在大家都处于被情绪支配,难道不应该说一些心灵鸡汤来平息各种负面情绪吗。
被这么多的姐妹围坐观看,不说点什么好像不是很好。
怎么释放愤怒,大吼大叫吗?
啪!
严蔡被明珖打了一巴掌,疼,但是能忍受。
“我在释放我的愤怒,我不喜欢没用的人呆在我身边,这样会让我觉得很累。”
啪!又是一巴掌。
你释放愤怒不能平和的倾诉,非要打破我们之间平衡的关系吗?
啪!啪!
这次是两声,却是三巴掌。
严蔡和明珖互相给彼此扇巴掌,好姐妹要对称。严蔡不想吃亏是用了两只手,往明珖脸上对着拍,明珖被打中时候脸都挤在一起了。
气氛突然有点搞笑。
“停!”
本来有点严肃的场面有点松动。
组长斐玉的表情也是似笑非笑,看不出具体的情绪。
“愤怒释放出来了,超过一定时间那就是旧的愤怒,不值得再发泄了。我们现在都被迫呆在这个牢笼了,也是缘分才相聚。”
严蔡和明珖就坐在一群女人的中间,这中间还有斐玉,呈三角形。
“我们离开了地球,没有了来处。我们都有悲伤,悲伤不是用来遗忘,而是感受悲伤,再从悲伤中走出来,有了新的体会才能升华。”
“从严蔡先开始。”
严蔡想象的祈祷首先是有个信仰,比如大家都信佛祖,然后感谢他,然后祈祷他能完成人最渺小的愿望。
此时来看,并非如此。
好像是一场心里话大冒险,说出你的痛苦,大家一起分享,释放你的愤怒,大家一起怒斥。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严蔡可能会按照斐玉的话来做,但是刚才明珖的两巴掌让严蔡不想说出自己的悲伤,心里觉得不舒服。
“我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再也没有家了。”
仅仅是因为说这话,严蔡已经泪流满面了。
斐玉示意严蔡再说下去,严蔡只有默默的流泪。
斐玉看向明珖,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我公司的领导想潜规则我,我不同意,就一直针对我,就在我要跟他摊牌报复他的时候,他死了,我才发现我是爱着他的。”
谎话,太明显了,明珖你别努力挤眼泪了,我看着都假。严蔡头稍微偏转一个角度,不想看明珖演戏。
明珖说到此也是不想再说下去。
明珖,你是编不下去了吧。
斐玉:“反复重温过去是痛苦的,对我们都没有帮助,当我们没有疗愈意图的回忆过去,更是对成长无益处。
我们都要心怀慈悲和爱。我们都要通过削弱消极的自我肯定,形成积极自我肯定,并将积极的自我肯定融入现有生活,不断影响自己,修复自己。
好,你们谁有相似经历的可以上来给严蔡和明珖一个拥抱。”
陆续的,上来了八个人依次给了严蔡拥抱。
但是没有人出来拥抱明珖,距离明珖最近的斐玉给了她一个安慰性的拥抱。
在大家又落座下来,明珖突然发问。
“组长您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最近情绪波动很大,感觉似乎不怎么能控制住,我可能生病了。”
严蔡面对的姐妹外层此时有几个人开始交头接耳,但是大部分人都是情绪没有所动很平静,难道大部分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吗?那些在外围的晃动的是不是跟她们一样?
“我们可以在一起释放愤怒,感受悲伤,然后进行心灵的重建,虽然可能跟你原来的世界观不一样,但是这种心里疾病是可以治愈的。”
明珖看了严蔡一眼,是在告诉严蔡自己还要说点什么。
“那我的世界观发生变化,心理是不是彻底发生变化,我就不是原来的我了,而是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严蔡觉得这个问题很哲学,自己要是斐玉一定把明珖划分为来找茬的那个。
“我们在这里可能是短暂的相聚,也可能是稍微长的相处。我们的目的是将消极的情绪释放,然后试着重建能适应急剧变化的现在的心理,做好准备,至于心里以及世界观的彻底变化是不是你自己了,我回答不上来,我想这个也不会有什么标准答案,只有你自己明白自己,自己再评价自己。”
斐玉没有说做好什么准备,未知有时候会无限扩大未来的恐惧。
有时候,离开(死去)是另一种爱的方式。
作为初次参加聚会的严蔡和明珖二人,分享经历和情绪很快就结束了。
斐玉让严蔡明白,未知未来看不到,但是却有令人恐怖的力量。
直到祈祷结束,严蔡都不知道自己该找那个神明来信仰,来诉说,来祈祷。
“你为什么说谎?”
严蔡觉得自己不够聪明,都能看出来,斐玉应该也能看出来吧。
“你不也说谎了?”
“我是应激性反应吧。情绪太激动,失控是不是直接就回归宇宙,消逝。”
二人就像是突然电话断线,没有人再想说什么。这艘可以自由变换形态的类似魔方的船,调整着形态,防御。
休息前,明珖没有吃饭,严蔡倒是吃了不少。
严蔡竟然做梦了,自己变成了像教主一样的人物,穿的像大主教一样,袍子很舒服,就是帽子滑稽,自己在那么多信徒面前还是很严肃的。
走在像城堡一样的地方,心情很不错。
走廊里有光,越来越亮,再睁开眼睛时候,场景已经变换。
自己似乎是某个组织的成员,在开会,自己心情又很不好,不想发言。
有人拍了拍肩膀,转头,场景又发生变化,来到了茫茫宇宙,这是自己最不喜欢的,但是宇宙中竟然有点点星光,逐渐汇聚,那是人死后形成的尘埃吗,怎么会逐渐汇聚,好像有意识或者力量牵引。
当点点荧光形成满天星海,蔡看到了满目疮痍的地球,究竟为什么知道那是地球,严蔡也不知道,那就是地球。
球面上是醒目的黑点,很是难看。
地球好像突然不转动了,就想一块圆形的肥皂,在宇宙滑行,变小,慢慢也变成夜空的一颗流星了吗?
严蔡,醒醒,醒醒……
严蔡感觉到脸被狠狠的抽着。
明珖,你个心机婊,你公报私仇。
严蔡悠悠转醒,却意外看到斐玉也在面前。
严蔡还有些懵懵的,揉了揉自己脸,真痛。
用眼神向明珖发出疑问?
严蔡:什么情况?
明珖:不知道。
小样,你耸肩装无辜我也不会忘记你刚才抽我的事情。
那只有自己来问了。
看着周围都睡了的人,严蔡明白斐玉来找自己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斐玉还是一贯的似笑非笑,感觉不像严蔡和明珖那么邋遢,至少斐玉脸是干净的。
“你梦到了什么?”
严蔡疑惑,刚才自己做梦反应很大吗?严蔡疑惑的看看明珖。
明珖一脸你不应该知道吗?最近我们都受强烈情绪波动威胁,你自己做的梦你心里没数吗?
“就是很多片段,先是平和的宫殿,再到压抑的会议室,再到看到了地球。”
说到地球,斐玉表情明显有点震惊,“地球,我们都不会再回去了吧。”
严蔡:“好像是完全没有规则的梦。”
斐玉:“你们观察过那些死去的人?”
明珖:“仅仅是一撇。”
斐玉看着明珖,“继续”。
明珖:“表情都很狰狞。”
斐玉:“我不是要去探索你们的秘密,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我的发现。”
明珖:“你们群体那么多人,找一个倾诉的人不难吧?”
斐玉:“我感觉跟她们不一样,不知道怎么说。
群体很多人,跟我走的近的好像都很依赖我,我说什么信什么,外围有些人,我不是很肯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明珖看了严蔡一眼。
明珖:我们和别人不一样吗?
严蔡:不知道,我们不是很难控制情绪,有病吗?斐玉也有什么隐疾吗?
明珖结束与严蔡的眼神交流。
明珖:“能说说你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吗?”
“你们还记得疯女人杀人那天吗?”
“嗯,她被扔进了太空。”
“然后呢?”
“情绪像是突然平静下来了。”
“我不是说她这些,我的意思是她是怎么消逝的?”
严蔡:“除了死了,还能变成超人啊?”
明珖:“你是说,她死后的状态吗?”
“是的,在消逝前。”
严蔡:“像稍微亮一点的火星啊,燃烧殆尽。”
斐玉好像确认了什么事情一样,很郑重看着严蔡和明珖。
严蔡:“你们是不是确认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明珖:“你是怎么知道很多人看不到火星消散。”
“我也是很偶然知道的。
疯女人消散前的火星大一些,我就说这个疯子能量还大一些吗,火星还挺大的。
身边的姐妹就说我没休息好,黝黑的宇宙什么都没有啊。
其他舱也时常清扫死人,我试探的问了几个人,她们就像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
严蔡:“我们眼睛也出了问题是不是?”
看来这宇宙航行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
明珖:“你确定别人都看不到吗?”
明珖看了看她们三个蹲的地方,为了说话,距离那些睡的人有挺远距离,应该不会有人听到他们说话的。
“我想有少数人还是能看到的,有的已经意识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有的还没有意识到吧。”
“你为什么相信我们,跟我们说这些。”
“自保,未来不确定是痛苦的,我需要信得过的人站在一起,活下去。”
严蔡:“我们合作就死不了了吗?”
明珖:“闭嘴。你能不能不说话,这样很拉低智商平均线。”
X,被嫌弃了,我都昏迷好多天,不清楚很多细节,不该好好问问吗。我难道要去问别人,我至少跟你们是同类呀。严蔡不打算离开,谁离开谁是傻子,说到关键处了。
明珖:“你没有情绪波动很大的感觉吗?”
“没有”,斐玉不觉得情绪无法控制,“这有什么问题吗?”
严蔡和明珖两个人就是一幅你很牛的样子看着斐玉。
“我的群体人都很平和。我们都失去,治愈失去,然后平和接受,在平和前,经历痛苦是必须的,也是变得适应或者更强的前提,也是真实的情感表达。”
严蔡:“停!别说了。”
太心灵鸡汤了,明珖和严蔡怕一会斐玉再说头上该出现救赎光圈了。
“我们这种情绪波动是可以可控的?”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在斐玉看来这都不是问题。
严蔡:“是我们很差?”
“你们什么意思?”
“如果你说的可以看到星光那是少数人的变化,那情绪波动也是少数人才有的?”
“我觉得疯子女人就是控制不住情绪波动才选择杀人,还有面容扭曲被某种情绪控制而沉默死去的,确实不是这个舱的大群体表现。”
严蔡一脸你说的很有道理,终于稍微在线了。
严蔡:“那我们是不是变异了?是好的还是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