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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张其结讲完辫子的故事,果然酒席气氛热闹了很多,几个人也有了敬酒的好借口,一时间觥筹交错、称兄道弟。
方秉生看张其结喝得挺高兴,抽了个空子,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哎,咱们龙川最近有啥新鲜事没有啊?”
“咱们是小地方,比不得京城日日常新,没啥新鲜事吧?”张其结和陪酒的本地朋友互相看了看,笑着说道:“也就是三年前火车通车是大事,别的,还真没有听说过。”
方秉生微微皱了眉头,但觉的张其结不像是撒谎,想了想,愕然想到:是不是这家伙根本没把参选当回事呢?
这可能太大了,要不是他为了巴结钟家良,被派来专管这事,他也不在乎什么选举,报纸上什么乌七八糟的“民选”、“上下两院”、“地方自治”等等新词根本看不太懂。
而且就连报纸业本身也不是太懂这些,连《海京纪闻》这种民间首屈一指的大报对选举往往都是转载皇报的社论,不敢自己随便发言评论。
要是京城里可算有一家报纸发了一篇关于选举的原创,其他的报纸就争先恐后互相转载或者抄袭增减变作自己的首发,而且有时候还明显抄袭发挥错了,比如把“地方自治”解释成“恢复春秋古制——封建割据”,这不是胡扯淡吗?天子脚下怎么能容忍你割据?
想到这些,方秉生决定单刀直入,不再拐弯抹角的引导。
他手指缓缓敲着桌布,瞳孔缩成两个点死死盯住张其结,脸上却是笑容满面,嘴里以一种不经意的口气问道:“对了,我来的时候,在火车上看报纸,好像龙川要选举什么的?张先生,听说过吗?”
“选举?”张其结一愣,思考了一下,好像在思辨这两个字的意义之后才一拍桌子大笑道:“对啊!我们马上要选举了!这确实算点新鲜事吧,哈哈!”
“我看报纸上最近都在说这个选什么举的,这到底干嘛的啊?”方秉生瞳孔一点都没有放大,宛如针一般扎在张其结脸上,但自己脸上却故意装了个迷糊的表情:“听说这玩意也是西学,张先生不是在美利坚生活过十年吗?见过洋人选举吗?可否教教我?”
“好啊。”张其结好像一点都没发现对方在套自己,他满脸红光的解释道:“这个选举啊,确实是洋人来的玩意。以我所见,就是洋人一个城市里的平民选一些有头有脸的缙绅当他们的……他们的……他们的……”
说到这里,张其结结巴了,朝着天花板仰起脸来,皱起了眉头,一副苦苦思索的表情,好像在中文里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个事物。
想了好一会,张其结叹了口气,低下头来,对着一脸求教若渴表情的方秉生倾斜过身子,手在他面前转着,彷佛在空中转着一个翻滚的瓷瓶那样,他说道:“打个不合时宜的比方,比如您方先生是选民,我是候选人,我们俩谈条件,比如我说我成功了,给您这行业减税一成,您一听高兴了,就投了我。”
“也就是说,这些缙绅往往代表了一堆同类人的利益,有点像行会的会长……”张其结说道。
“会长?虎眼八爷那种?”陆站长插嘴了,而且还笑了起来。
“怎么会呢?那不就是个流氓头子吗?”张其结连连挥着手,不过又对着陆站长一笑:“但是美国人当选的候选人里面也有虎眼八爷那种流氓,哈哈。”
“真的吗?美国真是乡巴佬洋人地方,法兰西那些缙绅都满身香水味。”陆站长摇了摇头,狠狠踩了踩美利坚,顺路维护了自己留学国的名誉。
方秉生很隐蔽的瞪了陆站长一眼,非常不满被打断,他认真的朝张其结问道:“若议员就类似商会会长,那也就是说这些议员能管着我们了?”
“唉,这个,也不完全是,唉,这么怎么讲呢?”张其结摸着自己的头发,满脸苦色,显然是无法阐明清楚这个道理。
但方秉生就是俯前身子,死死看着张其结,一副学生听课的样子,不吭声非常有耐心的等着老师想起来。
猛可里,张其结一拍桌子,说道:“他们议员有点像这个:我开一座中餐馆,你开一座西餐馆,让老百姓按自己口味挑选,谁喜欢吃的人多就当选,然后挤掉另外一家餐馆,你一家独大,但是呢,这个百姓是你的衣食父母,你得略微惯着他们点,得把自己的餐品做好,因为过几年,你还要和竞争对手再来对决一次,做得不好,就肯定暂时倒闭。咱们现在和西洋比呢,就是一大锅饭,你爱吃也得吃,不爱吃也得吃,市长今天想做中餐,你就必须吃中餐;今天想做西餐,你也必须吃西餐!”
说到这里,张其结笑道:“所以这个议员呢,兼有会长领导大家的职责,也有当餐馆老板服侍顾客的义务!既是官员也是仆役,他们洋人给糅合在一块了,明白吗?唉,这个其实很难讲,我一个乡下人实在讲不大通这道理,要是您也去西洋看看就好了。”
方秉生愣了一会,才把身子从俯前的姿势慢慢的拉了回来,一直盯着张其结的他,拱拳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真是受教了!”
肚里却倒抽一口凉气,暗暗叫道:“这该死的王八蛋果然懂这玩意!”
“哪里,哪里,我真的是乡下人。”张其结赶紧拱拳表示谦虚,随后,笑了笑说道:“其实不瞒铁路公司的两位先生,我今年也参选了,呵呵。”
“哦?真的吗?”本来方秉生早就知道,此刻却一拍桌子,满脸都是惊喜之色,身体再次俯身朝前,又有再次受教的意思。
“张某想尽微薄之力服务家乡父老乡亲而已。”张其结拱拳客气道,虽然客气,但脸上却隐隐有了得意之色。
方秉生看出了他的得意之色,料定此人没有说实话,他问道:“这个张先生您打算怎么选呢?”
张其结挠了挠头皮,很快的龇牙咧嘴了一下,说道:“这个其实我看洋人搞选举,也不难,而且我们长老会也是选举长老团来管理教会内部事务,我觉的洋人选举和我们教会内部选举大同小异。”
“愿听教诲,请讲。”方秉生赶紧问道。
张其结抬起手指说道:“不过就是两点:第一点,你得让选民知道你想干嘛?就是你当上议员之后能够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这个也叫做宣示施政理念;第二点,除了一些真心佩服你的选民外,大部分都是……都是……”
“都是什么?”陆站长很好奇,看张其结又一脸痛苦的表情,忍不住问了,惹来方秉生真正凶狠的回头一瞪,不过年轻的陆站长实在没有眼色,没看见。
张其结自失的一笑,摇了摇头,彷佛在说一件他不想说的事情,但是还是说了:“大部分选民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就无所谓的,所以你得直接给点好处,洋人有时候发点面包啊,请酒馆里的酒鬼喝杯酒啊,或者请来马戏团给城镇免费表演一周什么的。”
“洋人也是乌合之众吗?我觉的我认识的洋人朋友都是很厉害的人啊。”陆站长瞪大了眼睛。
“陆站长年轻有为,是海游士,洋翰林,自然朋友也肯定都是洋翰林,”张其结笑了起来:“他们洋人自己的洋翰林也是高等人啊!但是选民什么玩意都有:从无业游民到工厂工人,还有酒鬼流氓,洋人穷人一样活得像群脏老鼠啊,身上衣服穿成抹布的多了去了,他们能懂什么?不就是图个乐子、蹭杯免费啤酒,你像戏子一样搞舒服他们了,然后就投票给你呗。”
方秉生看着张其结眼神都不对了,因为对方可以信口拈来这大宋国没几个人懂的选举,说得竟然和钟家良的洋人军师差不多,委实有点让人头疼。
方秉生问道:“要选举的话,张兄打算对咱们龙川百姓说点什么呢?”
张其结有些无奈的笑了,说道:“我就是一个乡下人,开个工厂,胸无大志,也胸无点墨,这个施政理念可让我头疼死了,我也不是当县令的材料啊:大体就是修建朝东边几个大镇子的马路,以便货流畅通;然后龙川虽然马路有了,但是下雨积水,修个下水道吧,不必像海京那么大可以走马车的,就一人高行了;再然后,因为没有宵禁、外地人很多、流氓也很多、城里治安很乱,我建议宵禁,然后市民组织一个义务巡逻队;差不多都是这些胡说八道的东西吧,哈哈!”
方秉生也笑了起来,他真心认为这些都是胡说八道的东西,而且确认张其结内心也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立刻他内心又有了一个想法,刚想继续套张其结,那边陆站长又插嘴了。
陆站长问道:“张先生,这个,洋人参选者的施政理念都是什么?和您有不同吗?”
“没啥不同,他们也就是说这套好话,和官员大商人事先谈好如何分赃,然后胡说八道骗骗小百姓。就这样。”张其结笑了笑。
陆站长好奇的问道:“那在美利坚,有没有可以鼓动很多人疯了一样支持你的政见?”
张其结一愣,然后脸色一沉,接着苦笑了起来:“有的。”
这个问题问得好,方秉生也重新盯住了张其结,想听听有没有从洋人那里学来什么杀手锏。
“那是什么样政见?”方秉生和陆站长异口同声的问道。
“他们说:‘把吃老鼠、抽鸦片的黄猴子和辫子猪赶出美国!’”张其结说完就苦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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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其结说完,屋里一片死寂,谁也没有吭声。
好久之后,陆站长低声咕噜了一句法文,看他的表情也猜的出是骂人的话,然后重重的靠在椅背上,把腿上的餐巾狠狠的扔在桌面上,一脸受辱后的愤怒表情。
张其结从鼻孔里叹了口气,低头喝茶,没有和陆站长说什么解释的话,很明显的,他已经受过这些折磨了,并且并非愤怒,而是无奈。
方秉生看了看气呼呼的陆站长,撇了撇嘴,心道:“这有什么?我还看不起白皮猴子呢!你们玩过的,我们祖宗两千年前早玩过了,现在学你,是看得起你!再说你都从国外回来了,关你什么事?这群海游士以为自己喝过洋墨水就能当救世主耶稣吗?痴线!”
想罢,方秉生笑了起来,隐藏着自己紧张来继续朝张其结发问,这次他要套张其结的真正动机。
他问道:“张兄,我还有一事不明,咱们大宋已经三城选举过了,我看报纸,也不尽然全是好话,有报纸说选出来的议员非常低劣不堪,连话都说不清楚,还有的据说其实不识字的。而且我还听说,这个百姓啊,根本就不在乎这种事,您怎么看龙川的选举呢?”
张其结笑道:“方先生说得对,不过我们龙川这芝麻粒的县城,随便选选也就完了,百姓不在乎就不在乎去。”
方秉生立刻反问道:“既然百姓都不在乎,张兄为何要选呢?我就纳闷了,这样死气沉沉的选举,选出来的,您所讲的会长兼仆役,到底能干吗啊?有用吗?选举总是要花点钱的吧,这是不是把钱往水里扔啊?”
张其结深深的点了点头,看来很认同方秉生的意见,然后说道:“我觉的,最近选举确实没用,这个虽然大宋开国十几年了,但是咱们是中国人,和洋人不一样。”
“没用为什么要选?张兄,我真是太好奇了!”方秉生死死咬住张其结,问题一个接一个,就是不希望给对方思考的时间和空间,力争把他心里话挤兑出来。
果然张其结一愣,再次摸了摸头发,说道:“其实,我觉的这个咱们宋国国策是学习西洋,谁搞西学谁发达,第一个搞的必定发达;选举,肯定是西学,我不想错过第一波议员这班火车,说不定有好事呢!哈哈!”
说到后来,张其结再次大笑起来。
“您认为会有什么好事?我们选举出来的议员会像美利坚议员一样有用吗?能赚钱?能出名?真能监督官府?”方秉生几乎在对方大笑声中继续追问,宛如一根刺入长风的铁枪,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张其结堪堪收住大笑,他被逼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只觉得方秉生实在是太爱打破沙锅问到底了,然而面前方秉生是非常尊贵的客人,不敢轻慢,他肃容道:“就我看咱们皇帝和朝廷的政策和表现而言,第一波西学一定要把住!不管它是什么!一往无前的冲进去!就好像你们修建电报一样,当年龙川人怎么说电报的?现在呢?所以我下定决心参选,而且第一波西学浪潮来临之时,观望的人多,敢涉水进去的少,竞争非常薄弱,花钱也不会太多,是最好的捞金砖机会!
否则等西学大潮席卷而过,大家都懂了,哪里还有你的机会?皇帝车你现在还能赚钱吗?火轮船还能继续垄断暴利吗?电报还敢随便扯线起电报公司吗?连铁路不也被你们这种高瞻远瞩的大鳄垄断了吗?
当年你们修铁路,全龙川反对,但我要是不抵押了我在城外的工厂,全副身家压在了火车站周围地皮升值和新工厂上,哪里有我的今天?其实咱们是一家人,我感谢你们铁路还来不及的!”
后面那几句话是恭维方秉生的,但是方秉生没有谦虚,他在发呆,刚刚他准确的捕捉到了张其结的一句话:“我下定决心参选!”,肚里大骂:“这龟孙果然要捣乱!而且来势汹汹,这王八蛋可真正在美国呆过,头后还有辫子,我擦!要和我对拼中西贯通水平吗?”
愣了好一会,方秉生笑了起来,却说道:“张兄,其实我们铁路公司所耗费银钱太多,只有朝廷可以修得起,所以经常和朝廷里的达官贵人打交道,我听某个大臣说:这次选举是假,其实是为了统计富人来准备征收个人所得税的。所以,唉,这个选上了,固然光宗耀祖,但其实以后几十年的税金要白给朝廷,算算这笔账,其实选举这花销可不小啊。”
这自然是鬼话,方秉生想吓唬张其结,切断其想与鸦片党捣乱的念头,毕竟钟家良那里要求四人全中,而龙川太小,只给四个名额,而且变作了直接投票选举,这难度就有点高,要想得手,必须干掉任何敢于捣乱的家伙。
但是张其结笑了起来,这次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方秉生:“你认为咱们皇帝如何?”
方秉生一愣,立刻抱拳道:“当然是神佑我大宋百姓而赐下的不世出的圣君!”
张其结嘿嘿一笑,说道:“皇帝虽然是个马上起家的粗人,但是他从来没有骗过百姓。他说了不收税,我相信他。”
然后又一手虚劈在桌子上说道:“当然,皇帝也使障眼法,皇帝虽然一直以袍子红头巾示以大众百姓,大家称之为我中华文明的中流砥柱,但是大家往往没注意到他是朝廷唯一一个穿袍子的人,而官员为何全部穿洋装敢于和皇帝完全不同?难不成这大宋就不是中国人,可以不上行下效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其实根本就想……咳咳。”
因为畏惧随便议论圣君获罪,虽然貌似大宋没有类似的法律,但大家谁也不敢在众人面前议论皇帝,就像不敢在众人面前议论自己的老板一样自然,所以张其结堪堪的结束了自己激昂的话题,直接说道:“皇帝想干的,以我来看,是要我们大宋变为欧美强国,既然国人都可以信耶稣、穿洋装、学洋文、修铁路、跑火轮船,那么迟早一天,洋人的国家法度我们也会学来,我觉的此刻已经开始!所以必须要参选!”
方秉生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他越来越感到面前这个家伙参选的决心实在非同小可。
斟酌良久,方秉生又抱拳表示钦佩,说道:“哎呀,张兄这种眼光实在让小弟佩服非常啊!不愧是真正中西贯通的人材啊!咱们龙川城竟然藏龙卧虎啊!”
恭维完,方秉生话题一转,满脸忧色的说道:“但是!张兄啊,兄弟我做铁路的,这个洋人技术啊,我觉的咱们国人可以拿来用,毕竟铁河车也不会说话,也不会动心眼,你给它喂了煤,它就自个咕咕的跑了;但是这个国家法度,我觉的不太可能,因为我国国民毕竟不是洋人,哪个国家的法度不是几千年老祖宗留下来的?我们悍然去抄,只能南辕北辙、邯郸学步而已,因为国人自有国人的历史和国人的聪明。”
“我明白您的意思,美利坚虽然也有白人贪官污吏,但索贿、勒索的本事总不敌咱们国人来得巧妙,而国人偷奸取巧的本事,美利坚人也望尘莫及;”张其结冷笑着说道,好像想起什么他很讨厌的人来了。
“是这样的,我听说这个议员其实也不是当地父母官,即便选举出来组成所谓的议会,还不是得仰父母官的鼻息,”方秉生冷笑起来:“就算您刚才说的,您是餐馆,顾客喜欢您的口味,让您做城市主餐馆,但是父母官就是不走,愣是要烧锅猪食给大家吃,您能怎么办?洋顾客也许敢抽原来的父母官,但是咱们国人可是只认父母官的锅,不在乎您这新开什么议员餐馆,您敢和父母官叫板吗?谁敢?咱这和清国也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咱们都是汉人。议会我看就是个摆设,锦上添花而已。”
方秉生说得张其结连连点头,深表赞同。
看张其结根本没有反驳自己的意思,方秉生试探得问道:“那么您说要是这国家法度变得和清国也差不多,您竞选议会还有什么好处呢?徒劳的花钱而已。”
张其结对着方秉生竖起了大拇指,连连叫道:“不愧是铁路的大员!您这见识真是入骨三分!我自己是同意的,咱们国家现在也和清国差不多,不是有某些官员天天在衙门里聚赌吗?”
“那这样您还选举吗?”方秉生满心期待的问。
“这样更要选!”张其结哈哈大笑起来,拉过脑后的辫子,笑道:“如是吏治黑暗,议员也大有可为!因为美利坚听说议员也收受黑金,而且最关键的是当了议员,就是地区名人!说话总有人听,报纸也爱报道!这样的话,不知多少人求着给你送礼呢!这就完全变成了清国的言官!因为咱们开了报业!所以报业加上议员,一样有钱一样有前途!”
方秉生登时面如死灰,实在没想到这一步,因为他毕竟没有去过美利坚,即便去过,像陆站长这种海游士,只是在学校里和一群高等洋人混,只懂自己的专业和洋人的香水,别的屁也不懂,绝对也不会像张其结这种实打实的和洋人混十年。
张其结说得兴奋起来,继续叫嚷着自己的看法:“方先生,我突然想起一个贴切的解释来:其实啊,议员选举就是捐官!就是咱们宋国的捐官!只不过清国捐官朝着上级买,这种捐官是花钱朝下面的平民买!而且竞标购买乌纱帽!”
“哦,原来这样!”陆站长叫了起来,接着开玩笑的问张其结:“还不知道原来您参选,就是想当官啊,哈哈!”
张其结对着陆站长哈哈大笑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这里,谁不想当官呢?!”
而方秉生阴冷的瞄了张其结一眼,肚里说道:“这个城可能会有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