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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魏文德带着他的士兵,渐渐消失在蛇形管道的拐角处,我们安静的等在原地,约莫过了有一刻钟左右,忽然爆炸声像轰雷般响起,随即头顶的铁管也出现了丝丝裂缝,竟冒出了高温的白色蒸汽。
一时间整条通道里都是朦胧的烟雾,韩镗喝道:“走,走,快走!冲出去!”
我拼命向前奔走,发现七号离心机火光冲天,四周围的温度高得令人受不了,看来爆炸后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二队首先冲破铁门,抢先占领了通道外的制高点,随之枪声四起,看来已遭遇到安全保卫署的阻击。
老虎焦急道:“头,我们过去帮他们一把!”
“等一等。”
“等什么?再等敌人就把外面都包围了!”
老虎说的非常正确,的确已不能再等下去,但韩镗完全没有想杀出去的征兆,幸好这时候,第二下爆破声响起,几乎连地面都有轻微的震感,韩镗直到此刻才下令道:“师长已炸毁第二座离心机,我们要出发了,做好准备。”
每一个士兵都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装备,我看到几管肩扛式火箭筒已挂上榴弹炮,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这种紧张的气氛显然也影响到了我,我提起步枪,跟着韩镗爬出管道外,在浓浓的黑烟下从铁桥边缘悄悄跳下来,绕到了兵工厂的后门,我看到那里停着两辆卡车。
韩镗道:“都上车,隐蔽起来。”
士兵分作两组,各自上了卡车,我看到他们躺下来,用绿色的油布把整个车厢都覆盖住,形成一种不易察觉的伪装,韩镗蹬上驾驶位,冲我叫道:“你还愣着干什么?!”
我的确不该浪费时间,于是我立刻就跳上副驾驶。
“带路。”
我疑惑道:“去哪里?!”
“当然是去找那一整车的黑油弹。”
我恍然大悟,指着前方道:“上了单线公路,一直走,就在黑瞳基地的不远处,应该距陈坤搭建起来的临时机场也不是太远。”
韩镗点点头,绕过兵工厂,专门挑选狭窄的小路行驶,我看到两边延伸出来的居民楼外,挂满了风干的衣裳,这种情形就像‘黑鹰坠落’里的场景,当然我坐的并非悍马。
虽然没有悍马,但却有直升机,是的,我听见直升机的旋翼声从空中传过来,从卡车的后视镜上还能看到它的影子,韩镗踩下油门,捶了捶后座的玻璃,大声道:“老虎,把他打下来!”
我转过身,只见老虎掀开油布,肩头赫然扛着一把火箭筒,此刻直升机仿佛也意识到了危险,竟立马往上升起,但很可惜,它的速度显然比不过老虎的手指,只听得‘嘭’的一声响,火箭弹直接击中直升机,炸开来化作一团火焰,冒着黑烟坠落在地,与此同时,韩镗急打方向盘,卡车冲破一幢平房,猛地窜到了公路上。
他从车窗外探出头喊道:“前面有关卡,准备战斗,我要冲卡了!”
士兵们纷纷掀掉军用油布,把轻机枪架车顶构建起了一个小型的火力点,我则把步枪从窗外伸出去,开始向前射击。
关卡前架着一把重型机枪,我见到安全保卫署的士兵纷纷寻找掩体,朝我们开火,这时一枚榴弹竟从卡车后的车厢上投射出去,拖着一条长长的白色尾迹,恰好落在关卡的中心点上,随即剧烈的爆炸波掀飞了好几个人,此刻急速行驶中的卡车,也已像阵风似的冲过去,沿途撞倒了不少士兵。
韩镗大笑道:“这些撮鸟,要是我的兵,我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他正嘲笑间,我忽然看到一辆体积庞大的重型坦克从路旁开上来,竟横着拦在了公路中央,我急忙喝道:“小心!”但显然这一幕出现的太过突然,令韩镗措手不及,在他踩下刹车的一刹那,整辆卡车也已撞上了坦克的侧面装甲,轰隆一声,前挡风玻璃被撞得稀巴烂,由于我没有系安全带,整个身体都像失控的铅球,飞出玻璃外撞在了坦克的炮管边缘。
我挣扎着抬起头,赫然看到机枪手正从坦克的前舱口探出半个身体,我立马扑上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竟硬生生的把他按回到了座舱内,我正要松手跳下坦克,却发现两条手臂居然被士兵死死拽住,且一股大力袭来,我竟被到拽着拖入了坦克舱内。
“关舱门!退后、快退后!”
在一阵急切的呼喝声中,我感觉到有人正对我拳打脚踢,我只能抱着头到处躲避,但坦克的内部空间十分狭小,我竟无处可逃,混乱间我忽然摸到了掉在脚边的自动步枪,我立马弯腰捡起来,子弹本已上膛,我只扣动扳机,便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阵扫射。
钢弹打在斜面上,不断的反射,威力惊人,竟在我脸上擦出了几道血痕,幸好我的头上戴了钢盔、身上又穿了军用防弹衣,只受了一点轻伤,但操作坦克的三个乘员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我见他们一字排开的躺在铁板上,鲜血淌满了一地。
我略有歉意,便急忙打开头顶的舱门,这时候刚好看到韩镗正举起一把黑漆漆的步枪瞄准了我,但很快他就舒了一口气,道:“下面怎么样?”
“都死了。”
韩镗惊愕道:“你一个人干的?!”
我点点头,他对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把手伸过来道:“上来。”
我爬出坦克,韩镗回头招呼老虎道:“你、海天,跟我下到坦克里,”他又对我说道:“你驾驶卡车跟紧我,要是有武装直升机靠过来,就用火箭筒干翻它!明白吗?!”
我还没回答,围在坦克四周的士兵却立正道:“明白,完全没有问题!”
韩镗点头道:“好,都把眼睛给我擦亮一点!”
士兵们回归原位,我则坐上驾驶位,跟在坦克的屁股后面以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向前推进,很快就到了一片密集的老式住宅区前,我按了几下喇叭,缓缓停下车,韩镗从前舱的机枪位钻出来喊道:“停下来干什么?!”
“黑油弹就在那里,我去把车开过来。”
“快去快回,这里很危险!”
我作了个ok的手势,叫上几个士兵一块抄小路跑了约莫一百米的距离,果然看到原先停在两幢宅楼间的卡车还在那里,我一阵窃喜,打开车门发动引擎,正要从胡同里倒出来,却听到韩镗那边传来了阵阵枪声。
枪响激烈,显然他已进入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我驾驶着卡车冲出住宅楼,正好见到韩镗的坦克转动炮塔,轰的一声,已把对面一辆装甲运兵车打得稀烂,而原本以运兵车作为掩体的安全保卫署士兵,则纷纷尖叫着跑出来,却被一排机枪扫倒在地,此时韩镗一刻不停,直接启动坦克,继续前进。
我则放缓速度,沿着公路边缘的土路缓缓向前,直到其他士兵全都爬上车厢,才猛然间窜上公路,紧紧跟随在韩镗身后。
这时候韩镗探出头,坦克也忽然间转入路旁的黄土路,与卡车并行,他大声道:“你们跟紧了,常山善于打防守战,对付他,只有硬碰硬,直接冲破他的防线!这家伙一定会死守阵地,拖延我们,”他低头对了对手表,道:“我们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这次行动,只需成功、不许失败!”
士兵们齐声道:“誓死完成任务、击毙叛国分子!”
“好,都上脏弹,准备作战!”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士兵们把弹药箱的盖子卸掉,后一辆卡车开下公路,和我平行,渐渐靠过来,一箱箱的黑油弹被抛过去,然后装入弹夹中,此时有人跳进来坐到了我的副驾驶位置,他帮我换下弹夹,道:“你只管开车,杀人的事,由我来做。”
我踩下油门,见到坦克也正逐渐加快速度,这时左前方竟飞过来三架武装直升机。
忽然间‘轰’的一声,韩镗已开炮,坐在我右侧的士兵打开车门,喝道:“把火箭筒给我!”
有人递过来,他提着火箭筒从高速行驶的卡车上一跃而起,竟扒在了坦克的炮塔上,我见他单膝跪地,炮管抬空就射出一枚火箭弹,‘啾’的传来一阵滑行的空气摩擦声,炮弹竟然正中一架低空盘旋的武装直升机。
但随之两枚反坦克火箭从另一架直升机上发射出来,紧急状态下,士兵突然拔出信号枪射出一串烟花,火箭弹装有红外热导装置,竟受到烟花的欺骗,在半空中拐过一个弯,猛地窜入烟花丛里炸开来,但另一枚火箭弹,则直接命中我前方坦克的炮塔,那士兵被巨大的爆破力量瞬间撕裂,而坦克也被击毁,成了一堆废铁,韩镗打开舱门,爬出来吼道:“替我……替我击落它!击落它!”
几枚火箭弹拖着白色的尾气从车厢内飞出来,但只击落了其中一架直升机,剩下的一架则升空拉起,竟躲过了致命的飞弹,韩镗立刻扑倒在地,大喊道:“都跳车!”
我踹开车门,连滚带爬的逃出来,与此同时一发火箭弹也正好命中卡车的前轮,竟把它炸得腾空而起,气流把我掀得连翻几个跟头,我爬起来,就躲在一幢倒塌的楼房下严正以待。
我听见直升机从高空掠过,机关炮的‘突突’声让人无比心惊。
韩镗喝道:“寻找掩体,都寻找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