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夏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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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夜魂还没有回来吗?”。

    双手,小心亦亦的端着热腾腾冒着热气的汤药,进门后,东张西望了一番之后,除了展狂一人,屋内确定再也没有第二个影子。

    雪儿开始觉得奇怪了。

    夜魂的性也不是一般二般的冷,一般人,呃,就算是热情如火的独龙族人,也无法淡化他的冷漠,别人跟他热情打招呼,闲聊天,他只会面无表情的看着别人,当个乖乖的听众。其实吧,当个听众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不过,错不错在,他的面无表情,让人家说的人,越说越冷,越说越冷,说到最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继续说下去。

    “没有”。某个男人,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谎话。

    早在雪儿去厨房煎药一会儿的功夫,夜魂就回来的,不过,展狂自是不会让夜魂去厨房找她,然后,再将之前他们所说的话,向她求证。

    他不会让再伤心,再难过。

    就算是因为他自己也不行。

    所以,刚回来的夜魂,又被支出去了,而且,这一次出去,一时半会还不一定回得来。

    他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了。

    雪儿可以问,但是,他不可以回答。如果,他真的一不小心说泄了嘴,以后的好日子可就有得过了。

    奈何,夜魂从来就不是一个爱过好日子的人,所以,于是,就到外头去了。

    雪儿想找他,还得再等等。

    雪儿放下手中的药盅,小手举至唇边,聊胜于无的吹了两口气,“好奇怪哦”。她满脑都是不解,“夜魂会上哪儿去呢?”。其他地方,平时,可是请他他都不会去的。而且,这独龙族内,除了他们一家人,夜魂对其他人都是冷冷淡淡的,不可能有处得好的朋友可以互相串串门子,谈谈感情。

    不过——

    算了,说不定人家有自己的*,挖得那么透干什么呢。

    自嘲一笑,雪儿收回心神,看向展狂,“来,夫君,喝药了,喝完药,我要去煮晚膳呢”。

    又煮?

    展狂的脸,当下一沉。

    她简直把自己当丫头了。

    “明天立刻告诉族长,让雷啸,先把春晓和春夜带过来”。至于,还有两个丫头可以在一旁服侍。

    “不用不用”。雪儿立刻摇头,她又不是什么身娇肉贵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到大,呃——虽然是顶着那样的光环,可是,她从来都不是啊。也不希望自己是那样的千金大小姐,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完全没有一丝主见。

    她很庆幸,自己还能做些事。

    现在,她可以亲手做饭,给爹吃,给娘吃,给夫君吃,给儿子吃——不知道是多幸福的事儿呢。

    如果春晓和春夜有意要到独龙族来,她不会有意见,不过,独龙族里,可没有那种大老爷的架势。

    就算是族长,该动手的时候,也必须动手。

    连族中的几位长老也不例外。

    展狂皱眉,长手一伸,将雪儿拉到怀中,一手轻轻扣住她的纤腰,一手小心亦亦的握住她的小手。

    适才端着有些烫的汤药,小手被烫得红通通的。

    展狂的眼,一暗。

    “该死的——”。他低咒。

    雪儿不解的眨眨眼,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之间看起来这么生气,这里只有她在啊,她应该没有惹他生气吗?

    她有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情吗?

    没有印象啊。

    “夫君,你在骂谁?”。为了不让自己被凝问困住,雪儿还是决定,问问清楚。

    “不是在骂你”。他骂的,是自己,开口的言语,绷得紧紧的,让人听得心惊。所幸雪儿已经听得习惯了。

    轻轻颔着,

    好吧,不是骂她就算了,不过,有一件事情,她还是有必要在他的耳根子边上一个劲儿的提醒,就算他真的听得烦了,厌了,她也不会忘记要做这件事的。

    “夫君,不要轻易发火哦”她的额,抵上他的,两双眼,定定相望,“你的心火才刚消下一些,可不要因为一生的气氛,前功尽弃哦”。她轻轻喃着,声音很轻,不过,她确定,他是听得见的。

    “……”。

    “白大夫说了,虽然你的性情偏于冷漠——”。顿了一下,“可是,这并不代表是好事,白大夫说了,你虽然性情冷淡,却只是偏于外的,其实,你的心火还是挺旺盛,有什么事情都火在心里,表面上看来冷冷冰冰的,其实,心里有一把无名火在很用力的燃烧”。对于白颜书所说的这一点,雪儿是无条件赞成的,没错了,她家的夫君,就是这么一号人物,而且,这辈子的改变之期,是遥遥无期。

    不过,她不会勉强他就是了。

    只要是做自己,快乐就行,至于性情如何,那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白大夫,白大夫,白大夫——

    他的耳边,响起无数个白大夫。

    那个姓白的家伙,就算说的跟真的一样又如何,他偏就不信。扣住雪儿腰际的手,蓦然的加大力道,扣住怀中,紧紧的。

    像是要将她硬生生的镶入身体才甘心。

    “啊——”。一声惊呼,“好痛”。

    大手,稍稍的松了力道。

    不过,仅是一点点,对雪儿而言,还有些紧,不过,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痛了。

    红艳的唇,不依的嘟了起来,果然是心火还没有消下去吧,看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生气,而且是在生闷气。

    他要是有火,发出来倒是好了,老是憋在心里算什么。

    “夫君——”。

    “……”。

    “夫君,该吃药了,要是药凉了,就没有药效了呢”。

    “……”。

    完全当做没有听到。

    “夫君——”。音量,已经开始加大,小嘴,更加的贴近他的耳边。“展狂——”。只差没有大吼出声。

    黑眸,懒洋洋的抬起,他还是没有应的意思。

    “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生气嘛”。有什么好气的,最近的日子过得很安乐啊,她并不认为有什么事情值得他生气的,那么,他到底在气什么呢,“快吃药了,白大夫交代——”。

    啊——

    小嘴,张得大大的,怔怔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他,那张熟悉的脸,脸上的疤痕,清晰的可以数得出纹路来。

    他,用他的薄唇,堵住了她的小嘴。

    不让她再张口闭口的白大夫。

    “嗯——”,伊伊呀呀半天,挥舞的小手,终于不动了,乖乖的放在他的胸前,让他在她的唇上为所欲为,直到他满意,轻轻的离开,他的额,还抵在她的额上,他的呼息,热烫的拂上她的脸。

    小脸,一片红通通。

    雪儿努力的吸着气,不解的看着他绷得紧紧的脸,他到底是怎么了?

    最近老是莫名其妙的发火生气呢。

    他又不爱说话,所以,她得很费力的去猜。

    有时候,猜个大半天,也无济于是。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夫——夫君,你怎么了?”。

    “……”。

    “为什么不说话?”。嘴儿,再度噘了起来,他就发誓一定要当个闷葫芦吗?当个闷葫芦真的有这么好玩吗?“你再不说话,我可要生气了”。老虎不发威,还真的被当成病猫了。

    她是他的妻,她是该以夫为天,可是,当丈夫的难道就不能稍稍的体谅一下当妻子的苦心吗?看他这个样子,她很焦急哎。

    “说什么?”。

    呃?

    说什么?

    “好吧,不知道说什么就算了,现在,喝药——”。费了些力气,挣开他那只如铁铸的手臂,他说他已经好了,也不是无理之说了,至少,他的力道,已经大到不是一般人可以比了,现在让他跟着爹一起上山去采药,相信都没有问题了,不过,大夫的话,还是要听的。

    现在,他的心火已经息了不少了不是吗?

    “雪儿——”。展狂没有接过手的意思,黑眸,只是静静的凝着她,凝着她的似水眼眸,“我不会再喝那家伙的药”。

    那家伙?

    “我爹吗?”。他的火是消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她的火冒上来了?“这些药可是我爹天天上山去采的哎,当然,还有夜魂也有去采过,他们两个的苦心,你就这么视而不见吗?我爹一把年纪了”。还是很年轻,“他辛辛苦苦为了什么啊,你也要叫他一声爹的好不好?”。

    娇柔的人儿,就算发起火来,也没有什么气势。

    展狂听着妻子一阵娇吼,一口白牙,越咬越紧。

    只差没有当场咬得粉碎。

    “我不是说他们”。

    咦?

    不是说他们?

    难不成,是说她?

    纤细的小手,直直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夫君?”。水眸一眯,很危险,“你的意思,该不会在说我吧?是我这个当妻子的太不尽责了?没有好好的照料好夫君你?煎的药,不合你的味口?”。

    该死?

    展狂的一张脸,变得铁青。

    若非她的看样子看起来不寻常,他早就大声的咒骂出来了。

    药不全都是一个样。

    吃了一个半月了,完全是同一种口味——苦,还能有什么合不合胃口的?这些药,从来就没有合过他的胃口。

    若不是怕她担心,他是一口也不会吃下去。

    “过来——”。他伸手。

    “不要”。摇头。

    “雪儿——”。轻叹,男人大丈夫,用力的摸了自己的脸一把,“我不是在说你,也不会说他们,我说的是那个姓白的家伙”。最后一句,咬牙切齿的声音,门外都可以听得到。

    “白大夫又招你惹你了”。雪儿的怒气,稍稍的收敛了一些,虽然很不明所以了,不过,知道他不是怨她,也不是怨爹和夜魂,心里是安多了。

    她可不希望,自家夫君心火消了,脾气却变得无理取闹,那会让人很难接受。

    “不准再提他”。

    “我偏要提”。

    “我马上去杀了他”。

    “……”。

    明亮的水眸,瞬间变得清晰无比,一瞬之间,雪儿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这样固执的大男人,尽为了白大夫在这儿狂饮醋啊。

    老天——

    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他为什么可以认真成这个样子。雪儿想笑,却也想哭。为他的用心,虽然是无理的,却让她的心,盈满了浓浓的感动。

    真的,真的好感动哦!

    小手一伸,轻轻的环着他的颈项,小脸,深埋在他的肩窝里,她的娇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僵硬。

    “夫君——”。

    “嗯?”。

    “白大夫其实不坏”。

    “……”。

    “别这样——”。她轻叹,“他的医术很高明啊,这一点,娘也是这么说的,难道,你连娘的话都不信吗?”。

    “我不信的,是姓白的那家伙”。

    “可是我姓娘啊”。也姓白大夫,不过,现在真的不是火上加油的好时机,“而且,我是你的妻子,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吗?难道,在你的眼中,我就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吗?”。语气哀哀怨怨的好不可怜。

    男人,僵得更厉害了。

    雪儿心中偷笑。

    “不——”。轻轻的吐出一个字,松缓的身躯,让雪儿清楚的知道,他不会再钻牛角尖了,“是我的错”。他轻喃。

    雪儿摇头。

    “不是”。这不是错,她很开心,真的,只不过,这种开心,一次就够了,她可不想多来几次,让自己的心脏受不了。“我很开心哦,夫君这么在意雪儿,只是,雪儿真的很崇拜白大夫,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想拜白大夫为师呢——呃,不是,是拜娘为师了”。

    话,硬生生的转了回来。

    展狂的神情,才跟着稍稍的缓了过来。

    “好了,现在可以吃药了吧”。

    “……”。

    雪儿亲自一口一口的将有些凉了的汤药,喂进他的口中,他总算是甘愿吃下去了。药盅中的汤药已经见底,雪儿放下,拿出巾绢,拭尽他唇上的残汁。

    “夫君,告诉我,你把夜魂赶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