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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静恩是最后一个知道静娆生了儿子的人,是佟沛慈对她说的,在佟家除了老祖宗对冯静恩疼爱之外,其实没有多少人和冯静恩走的近,柏华虽然平日里和冯静恩不错,不过柏华是个地道的妇人,她对谁都好,不过她倒也不是只会玩表面的人,像柏华这样的人是不会主动向冯静恩说什么的,再说她们又不住在一起。
佟沛慈还是以前的性格,过了年就三十多的人了,不过对于自己的终生大事,她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不过冯静恩也感觉到了佟沛慈每次来都会问姚正元的事情,不是冯静恩不对她说,而是冯静恩确实也不知道姚正元的事情,对她就无从说起了。
老祖宗是突然来的,冯静恩提前没有得到通知,老祖宗到了家门口了,冯静恩才知道。
冯静恩走的急,宋妈在后面跟着她跑,一边喊着让她小心点。
老祖宗见到冯静恩这般模样也笑了,她也快走了几步。
冯静恩来到老祖宗的面前,“奶奶,您怎么来了,来了也不对我说一声。”
老祖宗不知怎么地就是很喜欢冯静恩,老祖宗伸手扶着冯静恩笑道,“我这也是闲来没事来你这串门子的,又不是什么大事,给你说做什么?我瞧瞧,身体不舒服好了吧?”
冯静恩一听心里马上暖暖的,她感觉到眼眶都要红了,她喊道,“奶奶,您是为这事来的啊,我,我其实没有身体不适,那天只是想回来了,便对您撒了谎,您这样兴师动重的来看我,我真是受用不了,奶奶,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撒这样的谎了。”冯静恩看着老祖宗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她急忙转了个圈,“奶奶,您瞧瞧,我这不是很好嘛。”
老祖宗其实不是不相信,她只是觉得冯静恩这个样子有些可爱,老祖宗伸手拉住冯静恩的手道,“好了,我没生气,我真的只是想过来看看你了。”
老祖宗这样一说,冯静恩的心里好像有数了,她轻笑,“我没事的,奶奶。”
其实老祖宗有别的用意,静娆生了的事情不可能瞒过冯静恩,她来这里的目的真的是来看冯静恩的。
现在听冯静恩这样说,老祖宗的心还真是放下了。
“奶奶在意的可不只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你好奶奶才放心。”老祖宗笑着对冯静恩道。
冯静恩的心里很是感动,接着老祖宗看向别处,老祖宗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不过每次来她都是来去匆匆的,也没怎么看清楚,这次她倒是要好好看看了。
“静恩啊,你说这小洋楼住在里面踏实吗?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就好像站在半空中一样,总不是在地上的感觉。”老祖宗瞅了一眼楼房说道。
冯静恩跟在她的旁边笑道,“奶奶,这在楼上啊和在地上一样,没有什么感觉,而且它可结实的很,等会我带您去楼上看看。”
“不不不,我才不上去,我总感觉到心里不踏实,我还是觉着住老房子习惯。”老祖宗急忙摆手道。
冯静恩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她知道老祖宗还是旧思想,但是老祖宗有些想法却是很超前的。
冯静玉领着冯奕博正好走了过来,老祖宗看向他们,然后又看着冯静恩问,“他们是你的家人吧?”
冯静恩点点头,“是的,奶奶,是我大姐和小弟。”
冯静玉和冯奕博已经来到了跟前,冯静玉见过老祖宗,她哈腰打招呼,“老夫人您好。”
“嗯,好,都长得挺标准的,你也不用见外,就随着静恩叫我奶奶就好,你们爹和我儿子的事情,我不会管,你也不用对我这个老太太感到有什么不适,自然一些就好,静恩是你们的家人,你们就安心地住在这里就行。”这就是老祖宗的开明,你说她大度也好,说她无私也好,反正老祖宗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些,尤其是对他们冯家更是如此。
“多谢奶奶。”冯静玉看了一眼冯静恩,然后对老祖宗道。
“静恩啊,你现在不比以前了,做什么都要小心,你要记得不管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重要的是他是你的孩子,所以你都要好好地爱他,而首先你也好好地爱自己,那样就是爱他了。”老祖宗点点头,然后又对冯静恩说道。
这些话作为和冯静恩最亲近的宋妈,她自然也是对冯静恩说过的,冯静恩点点头,她觉得老祖宗更像是她的亲生奶奶,而不是佟沛东的。
“还有要相信沛东,男人这年头三妻四妾的有的是,在外风流的也有,我想这个你都比你还清楚,但是沛东他不一样,他前些年虽然是玩劣了一些,不过现在他是真的在改了,静娆即是怀的佟家的孩子,咱们佟家就不能将他们推出门外,你说是吗?”老祖宗最后还是将她今天来的目的说出来了。她很郑重地看着冯静恩。
冯静恩点头,“奶奶,您说的这些我都懂,可能是我以前的想法太偏激了。”
“也不是,静恩,其实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可是这样的男人真的很少见,沛东他以前的样子我知道的最清楚,可是自从他回国之后他就变了,直到他对我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我就知道沛东他的心是到了该收的时候了,他对我说过他和静娆之间其实也没什么,主要就是那时候你们刚刚结婚,你对他的态度淡了一些,他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他也是想给你机会接受他,所以一直尊敬你,可是没想到静娆对他也竟是这么死心塌地的,你也知道女人的心其实小多了,小到她也许只能为一个男人而活,不过你放心静恩,静娆生的孩子不会超过你的孩子,这是我对你的保证。”老祖宗一直都和冯静恩谈的很多,而这一次她说的更加透彻。
其实冯静恩的心里也曾一直和当年她母亲的想法一样,无论如何也要替自己的孩子找到一个稳定的位置,有了那个位置可能孩子的一生就都改变了。
冯静恩没有接话,其实有老祖宗那些话冯静恩的心里好像安心多了。
老祖宗见冯静恩没什么话说,她便将视线转向在一边的冯静玉,说实话冯静玉没有冯静恩有气质,同样是冯国正的女儿,冯静恩比其它的两个女儿却多了一份气质,这可能是因为冯静恩遗传了她母亲的特质。
“你姐姐还没有出嫁吧?”老祖宗望着冯静玉,话却是问的冯静恩。
“还没,奶奶。”
老祖宗点点头,好像心里有数了,“我会让人留意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年青人,比静恩还大的话是该出嫁了。”
冯静恩她们一听都愣了,冯静恩想这倒是好事,但是冯静玉却急忙摆手道,“奶奶,这件事情就不麻烦您了,真的,不麻烦您了。”
老祖宗不解地看着冯静玉,她憋是满脸透红,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冯静恩也觉得有些不解,老祖宗笑着问她,“这么说是有心上人了吧?”
冯静玉的眼睛有些闪躲,她瞅了一眼冯静恩,然后转头对老祖宗道,“没有,奶奶,只是……”
老祖宗觉得这样强逼着冯静玉说也不了,再说了她们也不过才刚见面就说这样的事,难免冯静玉会有些不自在。
老祖宗笑笑道,“好吧,别为难你了,如果哪天想出嫁了,就对奶奶说,奶奶一样会帮你留意着的。”
老祖宗这样一说,冯静玉倒是觉得不好意思了,她只好无奈地笑笑,“好。”
冯静玉在冯静恩的心里一直是循规蹈矩的人,所以冯静玉说她没有心上人,冯静恩便也信了,她也没多想,她也是觉得可能是冯静玉有些不好意思。
冯静恩和老祖宗一起进了屋,本来也都是闲着没有事情做,老祖宗是一直不肯出她那个院子的,不过最近却是因为看冯静恩,她也经常出来了。
在冯静恩的心里老祖宗一直是个比较开明随和的人,整个佟家来说,冯静恩觉得也就老祖宗还能说得上话。
她也喜欢和老祖宗聊天。
她们刚刚落座,原本说不来这里的苏秀珍却突然来了,冯静恩一见苏秀珍来,她也有些紧张,她站起来望着苏秀珍,但是那句妈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苏秀珍的表情并不好看,一副来者不善的感觉,不过可能是因为老祖宗在场所以苏秀珍也没表现得那么嚣张。
她将整个屋子的人都看了一遍,看到冯静玉与冯奕博的时候,眼神非常不友善,不过却也是什么也没说。
宋妈见场面冷了下来,忙上前对苏秀珍道,“我们不知道夫人要来,真是没有迎接,还望夫人不要生气。”
苏秀珍冷哼一声,脸上是假笑,她瞅向冯静恩,“听说静恩的身体不舒服,我来看看,本来是老祖宗喊我一起来的,不过我先去医院里看了静娆他们母子,哦,对了,你们是没见,静娆生的那孩子漂亮极了,虽然是早产,不过医生说孩子很健康,而且那模样和沛东小时候一个样。”
苏秀珍说的眉飞色舞的,她的这些话就是说给冯静恩听的,不过冯静恩好像没有太大的感觉,依旧是那样站着,苏秀珍说完话,也没有人接她的的话,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
老祖宗喝了口茶,将茶杯放下,然后看向苏秀珍,“我刚才喊你来,你说不来的,怎么现在有空了?”
“是啊,老祖宗,您不知道您的重孙子有多可爱,那哭声啊,响得和他爹小时候一模一样……”
“哪个小孩不是哭声很大,你又不是没生过孩子,这一点常识也没有吗?”老祖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断了苏秀珍的话,让她很没面子。
苏秀珍的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冯静恩还是没有表情,也不叫苏秀珍,也不让她坐,其实冯静恩是个脾气很倔的人,在她心里不好的人,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理,就算是长辈也不行。
那天她和苏秀珍说的话,她到现在还记得,所以她不会主动和苏秀珍说话。
如果不是因为老祖宗还在这,冯静恩还有种想转身就走的冲动。
苏秀珍板着脸,她的心里很气,但是却又不能对老祖宗发,也不能说冯静恩,她知道老祖宗对冯静恩的偏爱,苏秀珍不想因为这而和老祖宗吵起来。
但是她的心里有火,她总是要发出来的,她转头望向冯静玉和冯奕博,冯奕博今天特别听话,一直站在冯静玉的身边。
再怎么说他也是冯家的小少爷,虽然年龄小,不过康婉如却教给他很多礼节事项,所以冯奕博都记得非常清楚。
苏秀珍心里的火没处发了,她只好将矛头指向他们。
“是谁让你们在这里的,还不赶快滚,你们爹是杀了督军的凶手,按理说你们不是被处死,也要被逐也晋城,你们还竟敢在这里,我看你们是把佟家人想的太好了。”苏秀珍恶狠狠的样子冯静恩以前也见过,老祖宗淡淡地望着她,苏秀珍的这个样子她已经多年没见过了,而现在她还有当年的影子。
冯静玉本来的性子就不是那么刚烈,如今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
冯奕博更加不敢说,在一边的冯静恩忍不住了,她来到苏秀珍的面前,将冯静玉和冯奕博挡住,看向苏秀珍的眼神也没有任何的温度。
“我想那天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要再拿那件事情来说事,督军死了,可是我爹也死了,冯家死的人还不够吗?他们也不过是孩子而已。”冯静恩一字一字地对苏秀珍说道。
苏秀珍气得瞪着冯静恩,也是不相让地道,“冯国正做出了那样的事,他该受到惩罚,而他们是叛党的家里人,自然也应受到惩罚。”
“那我呢?我是不是也要受到惩罚才行,我也是冯家人啊。”冯静恩现在最看不惯的就是苏秀珍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如果不是沛东那么护着你,你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好了,秀珍别说了,静恩她不住在家里,你是专门来找她吵架的是不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提了,他们也是失去了家,失去了父亲的可怜孩子,你就别这么不相让了,还有,静恩他是我们佟家人,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咱们回家。”老祖宗站起身来,她看向苏秀珍。
苏秀珍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但是她不敢和老祖宗抬杠。
只是有些话她是实在憋不住了,“老祖宗,我知道您喜欢静恩,我也很喜欢啊,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的心里总是有阴影的,而且你看不冯静恩的态度,还有以前的样子吗?再怎么说我是她的婆婆,你看她有对婆婆该有的态度吗?”
老祖宗看着苏秀珍,说实话苏秀珍这些年也是不错的,除了年轻的时候做过一些过激的事,她一直以来还都是不错的,这次是佟天的事对她打击太大了。
老祖宗点点头,“话是这样说没错,静恩她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你的表现也太明显了,冯国正已经被你杀了,佟天的一命,他们冯家的命还多,这要就行了,秀珍,再怎么说咱们也还是一家人,而且你最不该的是在这个时候让沛东再娶子晴,我知道子晴是好姑娘,但是那都是你的想法,沛东那天也说了,他不会娶子晴的。而且你这样做静恩她心里怎么想,如果我是静恩我也会怨你的。”
冯静恩没想到老祖宗天天不出她那个院,可是什么事情她都知道,而且她比任何人看事情都要清,分析的也是十分透彻。
而她心里原先那些不确定的想法也被老祖宗一起说出来了,就像老祖宗说的那样,看到苏秀珍搓和佟沛东与刘子晴她是很生气,她把那股子气加到一起去了。
苏秀珍斩了却有些想笑,她看了看冯静恩,然后又看向老祖宗,有些无辜地道,“我这样做有错吗?男人三妻四妾的很正常啊,像咱们佟家更需要沛东多娶几房姨太太,好为佟家延后啊,以后沛南,沛西他们也都会如此的。”
老祖宗看着苏秀珍,这苏秀珍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她分析的事情很有条理,不过老祖宗却也有她的想法。
“男人如此是没错,可是沛东他不是表明态度了吗?他不会娶子晴,而且家里都有一个静娆了,你还嫌不够吗?你的儿子你还不了解吗?沛南和沛西会不会那样也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和佟天的事情我也没有管过吧,当年你说你们的事情不用我管,我管过吗?没有吧,所以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情你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也别看着沛东的眼里只有静恩一个人你看不过去,没有什么看不过去的,要和孩子们一起过一辈子的,不是我这奶奶,也不是你这当娘的,所以只要他们高兴,他们快乐,其它的事情我们都不要管了。”老祖宗觉得苏秀珍也太固执了,只要是她脑子里想的那些事情,她就不会轻易地改变。
无论是什么事情就怕遇到固执的人。
苏秀珍望着老祖宗,这老祖宗年轻的时候就是能说会道的,她自知她不是老祖宗的对手,不过老祖宗这样一说,好像也是有道理的。
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呢?
“您说什么都是对的,不过我当然也会我的想法,有想法自然就要说出来,老祖宗这一辈子我对您怎样,您心里应该最清楚。”苏秀珍对老祖宗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苏秀珍深深地看了一眼冯静恩,然后转身走了,冯静恩看着走远的苏秀珍,其实她也不想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可是没有办法,事情本来就不是她能控制得了了的。
不过冯静恩看出苏秀珍对老祖宗不光是敬,还有怕,尤其是老祖宗一说当年的事的时候,苏秀珍就满脸的不自在。
而且明明佟家还有另外一个儿子佟沛北,但是佟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没有回来,苏秀珍每次都不提他,但是佟沛北这个人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冯静恩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故事。
不过那些事没有人说她肯定是不会知道的。
老祖宗也看了会苏秀珍,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苏秀珍还是那个性子,看来人的性子这辈子都是很难改变的。
然后她转过头看向冯静恩,“你婆婆就是这性子,你可能也知道一点,你公公的事对她打击很大,她那样的态度你不要放在心上,再怎么说还是一家人,虽然你不住在家里,但是总会有碰面的时候,再说了如果你们的关系一直不好,对沛东也是有影响的,我不相信你对沛东一点感觉也没有,哪一个女人愿意为在她心里一点位置也没有男人生孩子,我想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我是过来人这点最清楚,所以静恩,你年轻你的思想超前,有些时候你先试着放下,你婆婆那边自然也会好的。”
老祖宗的话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冯静恩点点头。
都说人的经验都是与岁数相等同的,看来一点都不假。
老祖宗的阅历可以说是冯静恩的几倍,也就是老祖宗对她说这样的话她能听得进去,如果换作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人的话,冯静恩根本不会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