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昶爷

三分青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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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浩瀚的天,是白昼换黑夜,玉月替骄阳,周而复始,从不停息。大街上任然熙熙攘攘,人们照着寻常,平平碌碌过着日子,无波无澜,一切似乎无痛无痒……

    喜儿已经来舍芳楼里三月有余,这个她初来时看似浩大的楼阁,如今也被她转悠的底掉,可是熟息了,怎么也不瞧不出,初见时那般的气派!

    喜儿也清楚了解了,这舍芳楼到底是干什么的了,倒是这曲儿里唱得好:纸醉金迷,风花雪月。

    可喜儿也知道,她们在外还有一堆‘别称’,那可是臭名昭彰,赫赫有名的,什么‘窑姐儿’‘女猱’等等一些,她都想都想不出来的词,却从哪些学问人的嘴里,一字一字的蹿哆出来,真是煞费苦心……

    可这些还算好的,更坏的喜儿也都听过,只是这一时便记不得了。但哪是记不得呢,只是装傻充愣罢了,全当是耳旁吹的风,听过了,就得过且过了!

    可就瞧着不过这楼里楼外,一墙之隔,怎就分的两边世界?喜儿也是呆久了,倒也从中明白了几分。那楼子外的男人,不管在外面被怎样拆成三六九等,可在这儿砸了钱,那便是了‘逍遥王爷’。而楼子里的女人抹着红唇,不管外面污言秽语,守着在四方的天,便等着做那“金屋阿娇‘!各取所需,各安天命。可这女人却终究是比不过男人,这男的一夜风流,买醉归去,出了楼子,还有一片广阔天地。而这楼子里的女子,在这一方四角是天地,出去了,便是这荆棘丛里,寸步难移……

    楼子里的女人看的清楚,心也就死了,就如同……喜儿身旁这位汐月姑娘。她本是出水芙蓉,冰清玉洁的女子,可这样的地方,谁容的下给她一方净土!汐月姑娘通诗书琴画,一般二般的书画,从她嘴里说出来头头是道,她解说着,就算一窍不通的人,也明白三分。可这些,却不过成为那些满身酒气,沾花惹柳之人的谈笑之乐。汐月姑娘歌声绕梁,感人肺腑的歌喉,真真儿是三日不觉。然,在这里,却为众人高价交易的‘物件’,让她同那些冰冷之物一样,变得‘价值连城’。

    喜儿从不见汐月姑娘会心笑过,即使是朱唇未泯,目露柔光的浅笑。可她也会笑,是那些男人为她一掷千金,捧着奇珍异宝,‘前倨后恭’的无比殷勤向她讨好的时候,她的嘴角也会微微上扬,勾勒一笑,可在那些珠光宝气照亮的眸子里,却如秋池之水,了无生机。

    可有的时候,汐月姑娘的笑,喜儿是读不懂的。就如同现在,她的唇角勾勒笑意,却笑的不明深意。喜儿现在随着她,停在了二楼的梯口间,她看着楼下刚刚上演的闹剧,像是很有兴趣,便索性停顿下了来,不再上楼……

    而引起姑娘极大兴趣的,却是一个看上去三十上下的妇人,是那楼子外面,人人传诵的‘三从四德’的‘贤良淑德‘的妇人,可现在这妇人可完全看不出哪里有这‘四德‘之貌。

    只见,那妇人用力扯着一个男子的头发,嘴里叫骂声不绝于耳,从叫骂声中大概得知这事情原委,不过那妇人将她那‘偷腥’的丈夫逮个正着,领着家奴闹到舍芳楼来,抓了人也不顾为夫之面,当众厉声训斥开来,在这‘以夫为天‘的世道,却真是悍妇一个!也就说这男子无半点气概,让这妇人指着鼻子骂了半天,羞的脸红脖子粗的却硬是一句话也不敢反驳。这反而涨起那妇人气焰,大言不惭,含沙射影的骂起楼子里的姑娘:“没廉耻的骨头,可是没了脸皮的任小蹄子摆弄,可是上辈子做了瞎眼的鬼魅子,没了羞耻……“

    “呵~“汐月姑娘听着这话竟笑出了声,她唇角斜斜的往上一扬,眼里看那妇人,顿时充满鄙夷,摇了摇头,转身上了楼去……

    只是,现下这楼子里可真是闹开了,红娘生了气,怒斥一声,便外围蹿出好几个莽汉,连推带拽的将这一通人赶了了出去,只是这推搡间,叫骂声更是嘈杂了。

    可舍芳楼的那些那些男仆可不是吃素的,个顶个的打手,在这个风月场里,喝多了闹事的不少。有时候靠些拳脚省事的太多,本今儿那妇人是闹不起来的,可难得一场好戏,红娘心里想着这为常客填个乐呵,当是解闷。只是这妇人太不知好歹,可是蹬鼻子上脸了,这楼子里的人,又岂是随便招人骂的?红娘只需开开口,那打手便利索的的围成一排,各个翻着肘腕跃跃上前。两三下,便打发的干净。红娘看着门外松散的人影,怒目圆瞪的杏仁眼,只白眼一翻,露出满脸不屑,腰身一扭,踏出了步子,再无过多理会,转身便走开了……

    喜儿紧忙着跟上汐月姑娘,前脚刚挨上她的后脚跟,眼前却多出一个高人儿。身量高大,喜儿几乎侧着身子仰头才看的见他,那人长相清秀,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书生打扮,但看着衣着形态,便是出自大户人家的教养,别的不用说,但看他走到汐月姑娘身前,合手低头这一礼,便是书生气十足的。

    但让人奇怪的是,汐月姑娘见那人时,明显的惊讶,见他恭敬一礼,含笑点头算是应答。只是这笑容中的眸光,却带着是一些欢喜,虽在一瞬,却让喜儿逮了正着,却也看傻了眼!

    汐月姑娘转瞬即逝的那一丁点的欢喜,让喜儿心中充满震惊,但更多的却是疑惑,她可是在高兴?难不是自己花了眼?

    那人一礼落成后,无过多言语,直起身从衣襟处掏出个一封信,递于汐月姑娘,道:“一个时辰后,昶爷在此宴请宾客,劳烦汐月姑娘还似从前一样准备着。”嗓音略微沙哑,却让人感觉亲切~

    汐月姑娘接过书信,点头应下:“昶爷之事,汐月自当竭力!”

    原是旧相识,看来那人和汐月姑娘甚为熟息。昶爷?喜儿还未听说过,但见汐月姑娘反应,相必也是‘常客‘了。只不过,但看汐月姑娘的反应,这位昶爷,好像比他人更显不同呢~

    那人不再多言,俯身又是一礼,规矩周全,看来‘家规’颇严,无太多客套,施完礼,转身便离开了……

    见那人走远,汐月便低下头来,向喜儿嘱咐着:“去通知厨房备好酒席,再备些热水,伺候我沐浴更衣,还有多备些甜食,但也不能太甜,快些去吧…“声音轻快舒畅,已完全没了,刚刚对那妇人的神情……

    喜儿点头,心里一一记下嘱咐的事项,刚要转身离去,又忽听汐月姑娘喊道:“地窖里还有半坛蒲萄酒,记得拿上来。”喜儿点头应着,只感觉汐月姑娘这回是真的不同了。要是往常,都是人捧着金山银山来邀她一面,可她也是兴致阑珊的,面容冰霜。可这个昶爷,不过一封书信,却让汐月姑娘轻而易举忘记刚才的不悦,喜儿只觉,这昶爷必不是常人!

    汐月吩咐完喜儿,便自行回到屋内,而那封信件一直握在她的手中,不过轻巧的两张纸,却挠痒了汐月的心。她有些按捺不住心绪,就连这几步路都觉轻飘飘的,若踩在棉上,没有着落。

    终是进了内室,不过几步路,手心却出了汗,汐月害怕污了信,赶忙拿出丝绢,小心的将它包了起来。她坐在梳妆台旁的凳子上,双手托着这封书信,只听心中‘咚咚’乱响,悸动不安……

    汐月如此小心的捧在手里,却也让人奇怪,对着那些金银珠宝,从来不屑一顾的她,如何对一封书信呵护至极。可当她的眸中波光潋滟,闪现出那般星辉的光芒时,那一刻的温柔可人,一切似乎不言而喻!

    汐月仔细且有小心的将信封拆开,里面宣纸轻薄,如狂草般坚毅的墨迹,赫然在上,却只有这短短四字‘别来无恙‘,汐月心中蓦然一沉,仍然只是这四个字!她痴愣的看着这宣纸,一笔一画他都书写的那样清楚,可怎么就猜不出他的半分心思?以四个月未从相见,他又可曾想过她?

    汐月的眉间微皱,同惹得铜中照印出的她,平添一份没落,汐月终是低叹了一声,随着尾声消逝,在这空洞的屋子里,再也寻不得她的一丝心绪……

    汐月将手伸进梳妆台下,她的手覆在台面下,随着手中的用力,左边台面‘咯吱‘一声,露出一个暗格来,她将手中的的书信折好,齐整的放在里面,只是书面略高,看来里面已然有七八封的信件~

    喜儿伺候着汐月姑娘沐浴更衣,而她今儿却选了一身绯色衣裙,这是更显得她今日的不同,汐月姑娘可从没有穿过艳色的衣服。那衣服间的的花纹暗里自是没得挑的,腰间束带,坠与珠玉。汐月姑娘今个儿还特意梳了个少女鬓,一头乌丝半挽在脑后,她只用一个白玉雕刻的海棠花卡子箍在发间,可与之相比的艳丽的衣服就略显得素净了,只是她那娇若桃花的面容,一览无余,灿如春华。

    喜儿跟着汐月姑娘出门迎客,这才刚踏出屋门,便看见一众人等缓缓走来……

    ps:进度灰常的缓慢,这几天心情比较浮躁,写了删,删了改,一直追求到最好,虽然内容还挺欠缺的,但不想敷衍了事,我会加油继续更的~你们也记得常回来看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