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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抵达位于东北地区的B市之后,《衣香鬓影》迅速投入了紧锣密鼓的拍摄中。这部剧超过百分之七十的部分都要在B市及其附近的景点取景,这也就是说明,年前的一段时间都要在这里度过了。
忙起来之后,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白疏影整日往返于片场和录音棚之间,偶尔也会跟着容槿华、冷香凝他们一起赶通告,为《衣香鬓影》做一些宣传。随着知名度的提高,她的人气也有了渐渐上涨的趋势,如今粉丝们提起《衣香鬓影》,已经不再把目光局限在男女主演身上,而是逐渐开始关注她这个女二号。
而冷香凝也没有再来找她麻烦,虽然小摩擦依旧不能避免,但至少在拍戏的时候,公报私仇这种事再也没有出现。倒是容槿华,时不时会借着演戏的由头,对她说一些有的没的,比如他说自己心里还是忘不了她,要她别再闹别扭了,希望两人还可以恢复从前那样的关系。
白疏影对此视而不见,因为她记得自己已经收拾掉这具身体留下的烂摊子,和容槿华一刀两断了。至于那条分手短信,容槿华语死早看不懂那是他自己的事,她可没有闲工夫陪他在这里演“霸道影帝爱上我”的傻X戏码。
除此之外,日子过得还算顺风顺水。她的学习能力素来很强,不管是小时候在学堂学习诗词、洋文,还是到了金陵歌剧院后学习控场、交际,她总是领悟得极快,如今她把这种本领充分利用在拍戏中,也是不知不觉积累和很多演戏的知识与技巧。
不过事物总是具有两面性的,比如在她逐渐摸清门道之后的某一天,突然被导演连着喊了十来次NG,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了。
“cut!再来一次!”王导演再次喊停,有些意外道,“白疏影今天怎么回事,完全不在状态啊!给我打起精神来!”
白疏影在心底里为自己默哀,她对天发誓,自己真的已经尽力了。这幕戏讲的是陈俊彦和怀瑾婚礼前夕,握瑜暗中把他约出来,表示自己无法忘记他,希望他可以接受她,哪怕只是做一个侧室,她发誓一辈子不与怀瑾争宠,只求能名正言顺地留在他身边。
很简单的一幕戏,其中所蕴含的感情也不是很复杂,甚至比不上握瑜撞破陈俊彦与怀瑾情/事的那一场,但对着容槿华那张脸,白疏影实在是无法用深情款款却又哀怨凄凄的语气把那句“三少,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我此生都别无所求”顺溜地念出来。
想当初,她与秦玉华订下终身,却在婚礼前夕看到白暗香一/丝/不/挂地躺在原本属于她的婚床上。彼时面对秦玉华支支吾吾的解释与白暗香躲躲闪闪的目光,她只是默默地取出那身雪白的纱裙——那是秦玉华特意找人订制的,他说现在的新娘子出嫁都这么穿。她把那条裙子揉成一团,劈头盖脸地砸在白暗香脸上,然后转身离去。
这件事情发生在1932年,在此之后的五年里,她就像是不认识他们两个一般,只当做自己从未有过秦玉华这个未婚夫,也从未有过白暗香这个妹妹。
一想到这些,白疏影愈发对握瑜这个角色产生了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相比起自己当年的洒脱,握瑜简直是太过优柔寡断,忘不掉陈俊彦也就罢了,甚至还想自降身价给他当姨太太。看着容槿华那张欠扁的笑脸,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编剧谈谈人生。
带着这种忿忿不平的情绪,她自然是又一次NG了。只听王导演喊道,“白疏影,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得明白,你现在是握瑜,眼前站着的是你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不是你的杀父仇人!”
“王导演,真不好意思,我再试一次好吗?”白疏影扯出一个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鉴于她一直以来表现都很不错,王导演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再来。
“小影,你要是再NG,我就认为你是故意的了。”趁着工作人员准备的空当,容槿华意味深长地笑道,“难道是想借助演戏一遍遍向我表白?这种事情为什么不直说呢,你是在害羞吗?啧啧……”
“呵呵。”白疏影忍住想要给他一巴掌的冲动,听到王导演的“action”之后,试图在脑海中搜寻关于秦玉华的为数不多的好回忆。她必须赶快把这场戏过了,要是再继续看着这张脸,一定会出人命的——不是容槿华就是她。
而容槿华已经很快进入了状态,“阿瑜,已经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说完这句台词,他作势就要离去。
白疏影赶忙几步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她沉默了一下,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来望向他,低声道,“三少,今晚不说,阿瑜怕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她的眼圈微微泛红,容槿华见状,劝慰道,“阿瑜你别哭,有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如今我就要与阿瑾结为夫妻,你是她的姐姐,你的事情,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会帮你。”
“……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会帮你。”仿佛是秦玉华的声音隐隐在耳边回响,白疏影回忆起那一天,她抱着重伤的妹妹,万念俱灰地坐在白家大宅的废墟前,她以为自己和妹妹很快就会和地下的爹娘相会,然而一把雨伞却悄然出现在头顶,为她们遮住了倾盆而下的大雨。
她抬起头,用早已哭红的眼睛望向眼前的来人,不由得微微一怔。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学长秦玉华。
三天前,学堂里有位同学在回家的路上被喝醉了酒的洋人开枪打死,然而领事馆那里,洋人一句“误伤”,便打算就此了事。事情传开之后,群情汹涌,学生们聚集起来决定上街游/行,想要为无辜送命的同窗讨一个说法。然而校长却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站出来阻止他们,说什么洋人惹不起,还是莫要以卵击石,就这么算了吧。
彼时她只有十五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看着那位同学的双亲哭得瘫倒在地,她望向站在台子上劝大家忍气吞声的校长,脱下一只高跟鞋,对着他光可鉴人的脑门便扔了过去。
校长惨叫一声,差点从台子上摔下来,捂着脑门大叫一定要告诉她的爹娘。面对同学们同情的眼光,白疏影却落落大方地站在那里,勇敢地迎上校长喷火的目光。
她认为自己没有做错,洋人的洋枪洋炮有多厉害,她自然是知道的,但她又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洋人在自己的国土上撒野、不把她的同胞当人看?人活一口气,纵使落得身死的下场,也必须让那些侵略者明白,中国人绝不会束手就擒、任人宰割!
她毫不畏惧地与校长对视,然而单脚站在地上,终究是没能保持住平衡,她的身子一晃,眼看着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倒,一只手却适时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
扶住她的正是学长秦玉华,只见他唇角一弯,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对她开玩笑道,“你的准头还不错,颇有神枪手的天赋。”
她知道他是在打趣,但还是配合地胸脯一挺、得意一笑,秦玉华怔了怔,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后来他告诉她,当时她挺直了身躯站在那里,毫无畏惧地与校长对视,他站在一旁,看着她明亮的眼眸与微微扬起的下巴,不自觉便失了心神,而她对他的那一笑,则让他彻底陷落。
后来白家遭遇惊/变,秦玉华便收留了她们姐妹二人,她这才知道原来他的父亲竟是金陵歌剧院的幕后老板。秦老板花钱治好了她妹妹的病,她自觉大恩难报,便自请在秦家做一个下人,同时也求秦老板给自己和妹妹一处容身之所。然而秦夫人却发现了她在唱歌方面的天赋,开始训练她登台演唱,一唱就是十年。
自打她住进秦家,秦玉华便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她,他变着法子哄她开心,而她也并非草木之人,渐渐地就被他所打动。那曾经是她最为珍惜的一段光阴,她悄悄在心里幻想着他们的未来,花前月下、郎情妾意,她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彼时她完全没有想到,在前方等待自己的会是那么不堪的结局。
“……阿瑜?”容槿华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白疏影对上他的视线,恍然间,仿佛是回到了十八岁的那年,她望着眼前的少年,羞赧中带着些许希冀,“玉华,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此生都别无所求。”
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她的声音轻得像是害怕打碎什么,语气中带着殷殷期盼,字字句句道,“三少,您纳阿瑜为妾吧,只要能留在您身边,阿瑜此生都别无所求。”
“阿瑜,不要这样。”容槿华蹙了蹙眉头,拿开她放在他手臂上的双手,坚定道,“我对阿瑾许下承诺,此生绝不辜负她,这种无稽之言,日后莫要再提。”
“三少,不要这样对我……”白疏影的眼泪簌簌而下,她祈求道,“阿瑜对天发誓,绝不与夫人争夺什么,阿瑜只求可以名正言顺地陪在您身边。”
容槿华叹息一声,“阿瑜,你个好姑娘,可是……对不起,我的心给了阿瑾,已经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的存在。阿瑜,你忘了我吧。”
“cut!”随着王导演的一声喊,白疏影长长地松了口气,这已经是她的极限,若是再来一次,她就真的要牺牲在岗位上了。好在王导演看过回放之后终于点了点头,“不错,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白疏影顿时如释重负,想着终于可以休息了。可谁知她刚在椅子上坐下来,容槿华便阴魂不散地跟过来,促狭道,“不容易啊,小影,这场戏拍得真艰难。”还没等她说话,他便自顾自地接着道,“不如中午我请你吃饭吧,好好给你庆祝一下。”
“多谢前辈的好意了,”白疏影礼貌地拒绝道,“我已经和顾先生约好时间,准备去商议一下新插曲的事,所以很抱歉,只能失陪了。”
话音一落,她的手机便震动起来,顾文轩的短信出现在屏幕上:临时有些事情,中午不必等我了,插曲的事晚些再说。
这是什么猪队友……白疏影无力吐槽。容槿华已经眼尖地瞥到了短信的内容,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