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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六,京城里的流言炸开了锅。
主要有三,其一,自然是默默无闻的靖安侯府二小姐冲冠一怒为红颜,一举拿下了皇上设置的九项桂冠,一时风头无双,成为了新一任的第一才女。
其二是,有流言传,微雨公主在自己寝宫差点强推了风华无双的白初尘白公子,白公子欲羞愤自杀……
和第三条比起来,第二条就不算什么了。大皇子府上,凤夙痕风流不羁,男女不忌,在自己府上玩儿的高兴,大婚之前就和自己未婚妻行了周公之礼。
这倒是没什么,关键的是,不仅仅是行了周公之礼,床上还多出来了两个男人,据说都是俊美非凡的,一种版本是,苏倾暖公然给大皇子戴绿帽子,夜御三男,另一种版本是,大皇子房事荒诞,既睡了自己的未婚妻,也睡了另外两个男人。
无论是哪一种版本,都足够让凤夙痕脸色阴沉,只不过他此刻还才软瘫在床榻上……
外边已经大天白亮了,凤夙痕一夜风流之后迟迟没有醒来,这是极为少见的,连早朝都没有参加,耀眼的阳光穿过纸糊的窗户,斑驳的光影照射了进来,些许尘埃在阳光下原形毕露。
凤夙痕的眸子动了动,眼皮儿似乎有千斤重,努力睁开,只微微睁开一条缝儿,头昏昏沉沉,什么也想不起来,两侧太阳穴处的血管搏动,有些疼痛,修长的手指揉了揉,感觉舒服了一些。
胸口似乎被什么压住了,往下一看,原来是一只光滑如玉的胳膊,粉粉嫩嫩的,再往那边一瞟,只能看得出在他床上的是个女人,墨发如海藻般茂盛,散开铺散在床上,挡住了女人的脸,凤夙痕伸手摸了摸,柔软光滑的触感,比上好的丝绸还要顺滑。
他甩了甩头,努力回想,却着实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至于这个女人,更不知道是谁?他不是情事未通的毛头小子,有生理需要极为正常,可他是何时召唤这女人的呢?
淡定的准备穿衣起床,可往另外一边一瞧,他的脸色僵得不能再僵,
两句*的身子斜斜的趴在床榻上,丝绸的被子只覆盖住了一角,古铜的肤色,背部的线条毕露,纵横交错的伤疤在那精壮的背上看起来那么狰狞。
当然这不是他皱眉的原因,原因是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阡陌两兄弟,不过此刻他俩都沉沉的合着眸子,一看就是不正常的。
作为一等一的暗卫,警惕心是随时保存的,哪里会荒唐到睡到了主子的床上还一无所知?除非是有人专门布置的局。
凤夙痕自然看得透这点,脸色难看得不能难看了,伸手解开二人的穴道,阡陌都醒了过来,同样的对于昨晚的事情一无所知,比较疑惑自己怎么在主子床上,再仔细一瞧,赤身*,身上连块遮羞布都没有,赶紧扯了扯辈子挡住重要部位,脸色羞赧,看都不敢看凤夙痕,面瘫的脸色浮起了一丝不自在。
凤夙痕周身的气压比寻常低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二人自动的就不想上去触霉头,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好,对于昨晚的事情,半个字没提。
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说!
灰溜溜的站在该站的位置,等待着主子的指示。
凤夙痕颇为头疼,这事儿比较麻烦,至于这女人……他狠下心,不管她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防万一,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自然要结果了她的性命。
别怪他心狠,只能说谁让这女人倒霉呢?
人在睡梦中还是有感应的,苏倾暖翻了个身,墨发从她光洁的脸蛋儿上滑落下来,露出精致的面容,红唇水润,惹人怜爱,当然这是在一般的情况下。
很显然,现在不是一般情况,凤夙痕在看到苏倾暖那张脸蛋儿的时候,微微一愣,接着就是疾风暴雨涌了上来,胸腔中的愤怒怎么压制都压不住。
阡陌二人自动的退出房间,现在不走,何时开溜?难不成留在那里找死?
凤夙痕阴狠的盯着她,毫不怜惜的拽着她的胳膊扯她起来,苏倾暖吃痛,嘤咛一声,如猫咪一般勾人,奈何这男人现在没有半分涟漪心情。
他另外只手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清醒。
很显然,别看凤夙痕平时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内心其实隐藏这狠戾的一面。
苏倾暖就是睡得再沉也该醒来了,她挣开眸子,凤夙痕放大的脸倒影在她瞳孔里,只是为什么那么凶?
她不懂,昨晚上不还是温柔缠绵吗?苏倾暖一心一意以为给了她蚀骨情意的男人就是面前这一个,那里会想到,她的初夜是给了另外一个浪荡不羁的皇子?
她的眸子里蓄起了水雾,娇娇哼哼道,“痕,疼……”
软软糯糯的声音换不回来凤夙痕的一点怜惜,他冷漠的看着她,沉默不语。
面前这个女人和他喜欢的那个女人重叠不起来,脸还是那张脸,可到底哪里变了呢?
他说不上来,显然,他的沉默让苏倾暖忐忑,她双手掰着他的手腕儿,委屈道,“痕,你怎么了?”
凤夙痕心头很不爽,他有一刻真的想杀了这女人!
女人于他,是生命的点缀,永远不是最重要的,在昨晚的宴会上,苏倾暖没有发挥她应有的价值,她在凤夙痕心目中就已经降价了。
只不过碍于靖安侯府,碍于国公府,不管怎样,苏倾暖的出身是显赫的,就这一点,他暂时还不能舍弃。
凤夙痕的心思还纠结在这边,无殇现在头都快爆炸了,他火急火燎的让人去暗中访查是谁在外面散布谣言,然后立马就赶到了小院儿。
叩门声急冲冲的响起,凤夙痕皱眉,扯了一件衣裳套上,至于苏倾暖的衣裳,压根儿就没带来,完完全全丢在里凤夙轩的卧室里。
这时候她只能拉过柔软的丝被裹在自己身上,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床里边的角落里埋着头。
凤夙痕看了她一眼,然后出去,倒了一杯冷茶水喝着,道,“进来!”
无殇才推门而入,连基本的礼节都忘了,他走到凤夙痕身边,低声汇报着,“爷,大事不好,京城传言,您……”
凤夙痕抬了一眼,他的属下不需要欲言又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当知道分寸。
无殇心头给自己打气,期盼他接下来的话不会让这个男人失去理智,他小声把京城之于他的传言一一报上。
凤夙痕半响不言,狠狠一拳垂在桌上,那杯子里的水溅了几滴出来,可见他有多生气,无殇抿着唇没多做言语,很显然,凤夙痕很少有这般暴怒的样子。
如此失态,也说明了他对此事的愤怒……
苏倾暖窝在床脚处,没听到无殇说的话,可是凤夙痕砸桌子那一拳,可着实把她吓得够呛,她心头发突,以为这个男人是没有脾气的,毕竟他出现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温文尔雅,可现在,她说不好了……
双手捂住身子越发的紧,不管怎样,凤夙痕是她唯一的浮木,身子都交出去了,她不紧紧抓住,这一辈子就毁了。
“爷,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无殇想,总不能被人黑了一手还没什么表示吧?
凤夙痕揉揉眉心,脑子像针扎一样疼,他沉声道,“暗访幕后黑手,着重关注七皇子府上,还有,想法子给凤夙临挑一点儿事儿出来,手脚做干净点!”
“是!”
无殇应道,转身出去按他的吩咐做事。
凤夙痕心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事儿绝对和凤夙澜脱不了关系!尽管没有证据,可是他相信自己敏锐的直觉,就是靠着这直觉,他一次次化险为夷。
他看不透的是,凤夙澜到底为何这么做?
是想打压他然后趁机渗入朝堂?还是单纯的就想整蛊他?
凤夙澜的心思实在难猜,反正他时常干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儿!这事儿还得吩咐阡陌他们去查查。凤夙澜身边尽是高手,一般的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凤夙痕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苏倾暖在角落里着实蹲不住了,才开口唤道,“痕……”
这才想起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他大步跨道苏倾暖跟前,呵斥道,“滚回侯府,这段时间好好呆着家里,哪里也不要去!”
京城的流言一向转变得快,只要几天过去了,又制造了新的流言,他这事儿自然很快就掩盖下去了。
苏倾暖还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一切,她有些怨恨着凤夙痕的态度,可也没有和他争辩,审时度势她还是懂的。
低头闷闷的答道,“我知道了!”
丫头送来了衣裳,她简单梳洗过后,就从大皇子府上的后门走了,都是走的僻静的小路,很快就回到了靖安侯府。
侍卫匆匆回去复命。
过来替凤夙痕收拾屋子的大丫鬟很纠结,她是凤夙痕的心腹,处理着平时凤夙痕的起居生活,她怔怔的看着床单,脸色不是很好,抿着唇角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主子。
纠结了半天,换好了新床单之后,终于还是期期艾艾的站在凤夙痕面前,小声说道,“爷,苏小姐……没有落红!”
她没有嫉妒,也没有黑苏倾暖啊,是真的没有!不过她心头鄙夷不已,堂堂京城闺阁女子的典范,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配他们高贵矜持的爷,还真是配不上!
白瞎连累了爷!
凤夙痕眼睛一咪,黑气有围绕在他身上,没有落红?好,很好!看来他这未婚妻也是耐不住寂寞的人!还什么名门闺秀、第一才女,全都是狗屁!
心头的火气比刚才还旺,男人都受不了这种侮辱,何况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没有征兆的,一脚踹翻了木桌,今天的黄历绝对和他不对付!
那丫鬟安静的杵在一边,任由主子发火,凤夙痕的拳头握得贼紧,他看到那刺目的床单,敛下所有情绪,轻飘飘的说道,“烧了!”
烧掉的不只是那一条床单,而是他和苏倾暖的过往!
他依然会娶她,但她绝对不会再是被他放在心尖儿的人。
丫鬟抱着那碍眼的事物出去,留下凤夙痕一个人在房间里,很快里面一阵呯呯嗙嗙的声音,里面能摔的能揣的,都破坏殆尽。
差不多一刻钟过去,他站着长长的喘了一口粗气,心头才稍微舒服了一点。
俊雅无双的走了出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等到无殇派人重新整理他房间的时候,才知道刚才爷的火气都压抑着没有发出来。
苏倾暖回到靖安侯府,一路上都在疑惑,怎么周围有那么多人对她指指点点?
江氏早已经在暖阁等着,她没想到,她的一次放任自流居然闯了这么大的纰漏,苏靖安下了朝堂也匆匆过来。
原本以为今日早朝会受到众人的羡慕,毕竟自己的二女儿为他涨了面子,哪知道情况逆转。还没开口,有几位相熟的大人就上前来安慰他。
此刻他才知道,苏倾暖做出了多败坏门风的事情,皇上在早朝上虽然对此事只字未提,但是大皇子没有早朝,这是大家都看到的,侧面也反映出来事情的真相。
他从众人羡慕的对象变成了众人嘲笑的对象,让他如何受得了。本来就是极要面子的人,苏倾暖的做法,无疑是*裸的打他的脸。
跟着有人都在怀疑靖安侯府的教养,连着另外几个女儿都受到了连累,倒是没人说苏倾泠的闲话,一是不敢,有凤夙澜这煞星在,谁也不敢多说一分是非,其二是,昨夜苏倾泠的表现足以震撼人心,如此玲珑剔透的人儿,怎么会自甘下贱?
所以说,靖安侯府内,唯有苏倾泠一人没有受到影响……
苏靖安下了早朝之后,径直找上了江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他这种男人,也只敢对自己的女人凶狠。
女不教母之过,要不是因为江氏过于宠爱暖儿,她未必有那么大的胆子,至于他为人父亲的责任,则是半分都没有想起。在他看来,侯府的后院都是江氏在打理,连带着子女的教养问题也是她负责,现在出了问题,不找她找谁?
想想都觉得无耻,江氏心头也是窝火万分,本来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就脸上无光,连带着飞凤阁都没有出,苏靖安一来,二话不说就是她的问题,后院的那些女人只怕又要蹦跶起来看她笑话。
心头有再多的愤怒也不敢朝苏靖安发出来,他是一家之主,靖安侯府的一切还仰仗着他,说白点就是凭他的宠爱过日子。
所以苏靖安尽管责怪她左右尽到当家主母的责任,责备她没有教导好苏倾暖,她一句话都没敢吭声。
两人都在去了暖阁,茶水一杯接一杯下肚,火气却越来越旺,跟着伺候的丫鬟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一丁点的差错。
更是有小丫头出去看了一圈儿又一圈儿,苏倾暖迟迟都没有归来,倒是梅姨娘打着探望苏倾暖的旗号过来,自然而然那些好姐妹也是跟着来了。
偌大的侯府的,半数以上的女人就跟打了鸡血一般……
遥遥就可以望见梅姨娘扭着她那水蛇腰走过来,打扮得花枝招展得,生怕别人不认识她似的,一脸的春风得意。
应该说,从昨晚上她心情就十分的不错,侯爷关起门来训了那对母女,她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可想想也知道精彩之极。
她乐呵一晚上,没想到今天早上听到更为劲爆的消息,说什么苏倾暖表里不一,夜御三男,看似清高,实则跟婊子无疑。
外边骂得越高,她心头越是高兴,至于对苏倾泠的嫉妒,要说一分没有,那不是她的本性!
只不过懦弱的人更习惯于踩着别人找愉悦,很显然,苏倾暖的事情爆发出来,就戳中了那个点,这不赶过来看热闹了。
其实聪明的女人应该像孙姨娘一般,从来不会把自己置于麻烦之中,尽管没有得到太好的照顾,江氏平日里也没有过分为难她和苏倾鸢。
苏倾岚本来是不想来的,这种情况下,江氏铁定是喷火龙,谁点谁燃,可是耐不过苏倾羽用姐妹情深的话来刺她,不明所以的苏倾鸢也帮着腔。
鬼知道苏倾暖和苏倾羽关系有多差,昨天白天的时候,还在一个劲儿的怨愤,某些人可以入得皇宫,她倒是不知道这般的姐妹情深,情深在哪里?
只不过自己势单力薄,又没有娘亲帮衬,平日里江氏母女关系也不好,要是再和苏倾羽关系弄僵了,她的日子会更难过。
不是没想过像苏倾泠投诚,只是她有什么资格?
或许她知道的那点点秘密可以作为交换,但是谁知道苏倾泠会不会翻脸不认人?没娘的孩子早当家,她不得不思考得更多,毕竟侯府里能真正为她打算的,也只有她自己而已,其他人,不过是个讽刺罢了。
她不像梅姨娘和苏倾羽那般张扬,到了暖阁低眉顺眼,最好能让人彻底忽略她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