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心难测

小江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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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这个地方,就要按照这个地方的风俗习惯生活,天岳村有九个家庭起了丧事,就要备上九份礼金当夜送达,每份礼金都是三十个铜子,不多也不少,中规中矩的样子。

    九个办丧事的家庭,人手都不够,很难给死者一个体面;我当夜去了九个地方,上了九次香,有的只有一位死者,有的有三位死者;村中再难见欢笑者,气氛十分压抑,我没有留下来吃饭,上完礼便回到家中。

    村中发生了一件事,我当时在场,一个中年女人承受不住压力,想要上吊自杀;她的四个孩子,大大小小,围着她哭泣,抱着她的裤腿,想要阻止她;她的四个孩子,身材瘦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身上的衣服虽然完整,但是打满了补丁,甚至没有多余的布料,补上那刺眼的大洞;这个家庭,无疑是九个家庭中最困难的那一户,如果只有他们这一家有丧事,那么村中老少也是可以帮忖一二,给一个体面。

    离天岳村最近的一个村子,有三四里,要翻过两座山;这个村子叫南水村,是一个很富裕的村子,人口有上千人;一些天岳村的良家女子,嫁到南水村,没有一个南水村的女子,嫁到天岳村。

    家中有丧事,那些出嫁的女儿,近的可以回来,远的全看个人。

    “大人。我们发现了这个。”一道庞大的阴影盖在我身上,我抬起头,看到一只被箭射死的信鸽,以及一卷泛黄的兽皮纸。

    我缓缓把兽皮纸打开,只见上面写道:

    “亲爱的送美,你还好吗。

    你现在在哪里,还过得好吗。你不该跟周信那个小孩子走的,他怎么能照顾好你。送美,我怎么会伤害你,你可是我最爱的那个人。

    你知道的,我爱的不是那个女人,我爱的一直是你。你现在在哪,我真的好想见到你。

    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吗。你说,你要嫁给我,给我做妻子。送美,你难道要失信于我吗。我现在有实力了,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立马把那个女人给休了。

    送美,我知道你现在还恨着我。你父母勾结妖魔,犯了人族的大忌,你知道的,如果不是我,你的父母怎么可能有个全尸,你怎么可能被周信那个小孩子轻易带走。

    送美,你不应该耽误周信那个小孩子,他小不懂事,难道你还不懂事吗。送美,回到我的身边吧,见见你的父母吧;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任你打骂,哪怕杀了我,为你的父母报仇。

    我一直在楚城等你,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写信人,马洪亮,写于大羊一百二十年九月初八。”

    看完信,我缓缓把兽皮纸卷好,塞进信筒里,并盖上盖子。

    “你退下吧。”我挥了挥手,站在一旁的大汉,朝我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

    我把信鸽扔在地上,双手搭着扶手,慵懒的躺在椅子上,椅子嘎吱嘎吱作响。

    突然,我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又无力的躺回椅子上。椅子硬邦邦的,坐在上面浑身难受,地面脏兮兮的,脚放在上面,让人心里直犯恶心。

    屋中点满了火烛,在火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是那么的浓稠。夜风让我觉得有一点凉,门外站着的大汉,又让我心里觉得有那么一丝温暖。

    养父养母对我有养育之恩,他们被人陷害杀死,这个仇我一定会替他们报,并为他们洗清冤屈。

    养父养母没有勾结妖兽,马家所作所为,全是马洪亮指使;现在的楚城,马家一家独大,牛家成为历史。

    “牛送美啊牛送美,你是真蠢呢还是假蠢呢,难道所谓的爱情,就能使你好坏不分吗。这只信鸽找到了你,你们还有通信往来啊,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你这是在干什么。去TM的。”周信坐在椅子上,愣愣的,双眼放空,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变得十分可怕。火焰剧烈的抖动起来,随时可能会熄灭,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

    “信哥儿。你这是怎么了。”余小虎出现在我面前,他一脸担心,他感受到我毫不掩饰的戾气,以为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牛送美现在在哪。天黑了跑到外面干什么。是不是在等什么东西。”我全身放松,神色变得柔和,余小虎愣了一愣,道:“信哥儿。您需要我把她给叫回来吗。”

    “不需要。就让她继续等着吧。你们保护好她就行。”等小虎离去,我把那只死鸽子捡起来,把信筒拿下来,想了想,打开后门,来到后院,把那只死鸽子扔到石墙后面。

    我抓着信筒,用力握了握,然后放到口袋里。

    我关上后门,来到左边那间房,里面放着两张床,左边那张是牛送美的,右边那张是我的。

    我穿着衣服躺在床上,侧着头,看着那张空无一人的大床;我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声响;我打开一点眼睛,看到一脸疲惫的牛送美,窗户外面黑漆漆的,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只有虫子在那卖力的叫着。

    “这个小家伙。睡觉也不盖被子,真是让人操心。”牛送美轻手轻脚为我盖上被子,还把我露在外面的手塞进被子里,生怕我被冻着。

    我迷迷糊糊的看着牛送美,又不知不觉的闭上眼睛。

    我睁开眼睛时,太阳早已升起,我侧过脑袋,发现旁边的床上空无一人。

    我缓缓的从床上爬起来,摸了摸旁边那张床的垫被,暖暖的,躺在上面的人应该离开没多久。

    我来到大厅,空无一人,我走到外面,发现厨房那里很热闹,我走了过去,看到周小东和周小西两兄妹,又看到正在下面的牛送美。

    “信宝。你起来了呀,今天早上我们吃面。”牛送美满脸笑容,好像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一样,十分的耀眼。

    “嗯。”我呆呆的,点了点头,好像没有睡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