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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师将一张详细的穴位图摊开在桌子上,耐心的给她讲解每个穴位的名称、位置以及效果。
她聚精会神地听胡老师讲解,盯着穴位图的双眼极其专注,甚至连眨都没有眨过。
学习的时间似乎过得格外快。
等她意识到该赶回家陪傅正南吃饭时,夕阳正透过厚厚云层照射下来,余晖映红了半边天。
她向胡老师告辞后,快步走出医馆,急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的男人。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坐上傅家的车,也不知道宋清雪从哪里窜出来,用身体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今天是来找你算账的。”宋清雪撩唇邪哼,露出一抹冷笑。
“算什么账?”她明知故问,态度比之前强硬了不少。
这句颇有嘲讽意味的话令宋清雪心头一刺,她感到一股怒火从脚底直接顶到了脑门,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悸动。
“我正和周明辉闹分手呢,这都是你的错!”宋清雨的眼中闪烁着一团怒火。
很显然,要不是她故意设套,让自己跟周明辉当众撕破脸,两个人还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所以,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心机婊宋清雨!
闻言,她的眼底并无异样,嘴角划过一抹嘲讽,嗤笑道:“清雪,几天不见,你这自欺欺人的功力见长啊。”
“宋清雨,你别得意,你不过就是宋家养的一条狗。”宋清雪的怒意飙到了极点,咬牙切齿地补充了一句,“而且还是一条没有良心的狗。”
听到宋清雪这样侮辱自己,竟然用“狗”来形容她,就算是铁打的心,也被这句话,撕扯得粉碎。
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渐渐地垮了下来。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
她想起胡老师说过的话,不能继续被他们欺负,遇见坏人就要给他们点儿教训。
趁宋清雪对她怒目相向的时候,她悄悄从包里掏出了银针,藏在手指缝里。
“哑巴了?”宋清雪的眉梢眼角仿佛淬着毒液,言语间带着一丝诡计得逞的意味,“果然会咬人的狗不会叫!”
就在她得意忘形方的时候,突然感到右手发麻,犹如触电一般。垂首望去,只见虎口处扎着一根银针,有只白皙的小手紧紧攥在银针上。
“宋清雨,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手麻了?!”
宋清雪大惊失色,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脸上先是变得青白,随后又涨成极致的绯红。
此时,宋清雨心中的狂喜简直难以言喻,像放落一副千斤担子般的轻快。
为了能让妹妹对她有所忌惮,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流露出一丝兴奋的表情,依旧不动声色地瞪着对方。
方才,她听胡老师说,这个穴位扎下去会感到手麻,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以前从未实际操作过,原本心里很没有把握,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吓唬一下她这个嚣张跋扈的妹妹。没想到,居然一下子就成功了,实在是个意外之喜。
看来,只要掌握了针灸的正确用法,真能像胡老师说的那样,用银针惩恶扬善,行侠仗义。最重要的是,也给傅正南的双腿找到了新的治疗方法。
“好姐姐,求求你,把这针拔了吧,再这样下去我的手就废了。哎哟,哎呦”
很快,宋清雪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五官也因为恐惧而变得扭曲,睫毛颤抖个不停,依稀有些潮湿,看起来吓得不轻。
听到这句话,善良的女人顿时心软了,立即将银针拔了出来。
下一秒,宋清雪迅速变脸,刚才柔弱的表情不见了,露出了狰狞可怖的真实模样。
“宋清雨,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你好看!”
撂下这句凶狠的话之后,宋清雪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屁股失火般的逃走了。
而手握银针的女人,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
宋清雨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迎来一个“开门红”,第一次扎针就取得了成功。
本来只是想吓唬宋清雪一下,却获得了意外的收获,检验了她的学习成果。
如果继续用心学习下去,掌握更多的针灸方法,一定能够学以致用,尽快帮助到傅正南。
此时,无与伦比的喜悦涌进她的心中,一颗心就像灌了瓶蜂蜜似的那样甜。
她小心翼翼地将银针收了起来,没有再去理会宋清雪,抬腿迈进了傅家的专车。
回家的路上,一盏盏霓虹灯划过车窗玻璃,落下的斑驳光影闪烁在她的眼底。女人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褪去,嘴角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两弯眼眸如半月,白皙的小脸好似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她拿出手机,翻看着在医馆录下的视频,口中念念有词:“中医这么厉害,肯定能治好正南的腿。”
就连胡老师都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那就得赶紧创造机会,真的着手试一试。
现在,她迫切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正南带到胡老师的医馆,让他好好诊治一番,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正南就能再次站起来,恢复以前的生活。
想到这里,女人眉眼间的笑意渐深,心里喜滋滋的,仿佛脚下踩着幸福的云朵。
晚饭后,她推着傅正南来到书房。
她一直在看推拿按摩的书,脸上的表情极其专注。
她微微低着头,柔顺的青丝自然下垂,蝶翼一般的长睫毛轻轻的颤动,透出一股婉约之美。
许是伏案的时间太长,她觉得颈部有些酸胀,抬起头转动了一下脖子,余光扫到不远处的俊美男子。
傅正南神色淡定地坐在轮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盲文书上摸索着。
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男人刚毅的面部轮廓显得越发深邃。睫毛浓密得像是羽毛一样,浅浅覆盖在眼睑之上,鼻子英挺,嘴唇紧抿,五官组合起来是那样的俊朗。眉宇间的英气,让他存在的气场更加强势。
在她眼里,这张如艺术家雕塑出来的俊颜,真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她深深凝视着他的双眼,看到他那双幽深如寒潭的黑眸,就像凝聚着一团黑云,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汁。
鬼使神差般地,她想要靠近他看个真切。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轻手轻脚走到他的旁边,将视线牢牢锁在他的脸上,一只手不知不觉向他伸了过去,眼瞅着就要摸到他高挺的鼻梁。
“清雨。”一声磁性而浑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被这声温情的呼唤怔住了,娇嫩的小手停留在半空中,一时竟忘了收回来。
下一秒,傅正南右手向上一抬,准确地捕捉到她柔软细腻的小手,将其覆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的小手和他棱角分明的俊脸无缝衔接,手心和手背都被男人的热度所包围。
那热度传到她的肌肤上,渐渐的聚集,她的手心便出了汗,不由觉得一阵窘迫,想要赶紧将手抽走。
无奈,男人实在攥得太紧,她挣了几下,都没有挣开。
“你是我老婆,想摸随便摸。”傅正南的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如迷醉的酒酿在空气中散开。
这句话令她整个小脸羞得红霞满天飞,一颗心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她居然想要偷偷摸一下他的脸,而且还被他当场识破!
在傅正南面前,自己怎么变得越来越好色了?
“你、你的脸上有脏东西。”她支支吾吾地解释,显得欲盖弥彰。
“哦?是么?傅太太真贴心。”
傅正南并不想拆穿她,而是顺着女人的话,又把她调戏了一番。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羞又恼地站在他身边,进不得也退不得。
“咚咚”
一阵清浅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暧昧的气氛。
男人的大掌猛地一松,她趁机抽回了那只手,连忙捂住胸口,想要平复一下凌乱的心绪。
傅正南顿了几秒,沉声说:“进来。”
赵树推开书房的门,缓步走到他面前,恭敬地说:“少爷,少奶奶。”
“有事?”傅正南轻冽一声。
“是。”赵树应了一声,抬眸瞟了一眼站在他身侧的女人。
她立马会意,知道他俩肯定是有公事要谈,自己在旁边不太方便。
“正南,我该吃药了,先出去一下。好吗?”
“快去吧。”男人温声作答,“一会儿再帮我看看脸上还脏不脏。”
他的话里若有所指,女人害羞地“嗯”了一声后,快步走出了书房,然后将大门紧紧地关上。
赵树强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少爷,从美国那边传来消息,确实有人在同一家定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轮椅。”
闻言,傅正南的眉宇沉沉的敛起,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什么人?”他的语言精练,听不出喜怒。
“是一个中国男人。根据店主的描述,这个男人个头不高,穿着普通,没有什么显著的特征。”
说罢,赵树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叠调查资料,上面还有店里的视频截图,他将所有资料详细描述了一遍。
傅正南嘴角一压,脸色渐渐阴沉下来,问道:“我们的人怎么说?”
“咱们派出去调查的人详细研究了视频,都说这个男人很陌生,不认识,而且极有可能只是个做事的。”
傅正南蹙了蹙眉,俊朗的面容上染着不满的愠怒。
他的轮椅并不是市面上常见的类型,需要专门去那家店进行订制,一个中国男子大老远飞到大洋彼岸,就为了订制一辆轮椅,看来为了陷害他,对方真的下了不少功夫。
很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选择一个没露过面的人办这件事,就是不想留下任何痕迹,让警察将他列为重点怀疑对象,达到嫁祸他的目的。
对方如此步步为营,应该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如果不能将他一举击败,恐怕今后还要再生事端。为今之计,只能利用目前掌握的情况,展开全面调查。
“这是几年来唯一的线索,一定要顺藤摸瓜,查到是谁在背后捣鬼。”傅正南剑眉寒沉,声音里染着怒意。
“少爷,我们该怎么做?”赵树的神情异常的肃然。
“根据这人去买轮椅的时间,全面检查一下各地机场那段时间的监控录像,务必查出这个人的身份。无论采用何种手段,都要找出幕后主使。”
傅正南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昭然有力,有一种霸气慑人的威严,整个人散发着不可名状的冷冽气息,仿佛靠近的人下一秒就会结成冰。
“警察那边呢?”
赵树的想法是,毕竟警察能够公开调查这件案子,可能会陆续查到更多线索,或者寻找到其他目击证人。要是掌握了这些信息,对找到幕后主使会很有帮助。
傅正南邪肆的扬了扬眉,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厉声道:“不要管警察那边的进度,靠他们是查不出结果的。我们自己查!”
经过几次正面交锋,傅正南对警察的办案能力产生严重的怀疑。
那么明显的栽赃陷害,警察都看不出来,还能指望那些饭桶做什么?
除了诬陷无辜的人,被真正的凶手牵着鼻子走,警察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帮助,不给他们捣乱就不错了!
傅正南惜字如金,没有多做解释。赵树看到他那张阴沉得有些骇人的脸,也不敢再多嘴问些什么,他收拾好文件后,便离开了书房。
赵树前脚刚走,傅正南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的眉毛微微拧了一下,铃声响了几秒之后,他摸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上次在别墅里死在泳池的人根本不是贺阿姨。”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清冽的声音。
“是谁?”这两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当初,贺阿姨装神弄鬼录了那段影像,证明那天她并没有死。那么,游泳池里的死人必定是某个人假扮的,如果不是贺阿姨本人,就是幕后主使安排的。
要是找到这个假扮的人,就多了一条线索,离真相便又近了一步。
“是一个年轻人伪装的,这个人吃了一种假死药,当时看上去没有生命体征,像是真的死了,实际上本人还活着。后来,在运到停尸间的时候,尸体就被掉包了,真正的伪装者早就逃走了。”
听到这番话,傅正南脸上的肃杀之气渐浓,周身清冷得没有任何人气。
真正的凶手还真是处心积虑,不择手段,而且每一步都做了周密的计划,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明显有人在陷害你。”电话那头的人微顿几秒,善意地提醒一句,“你小心点!”
“嗯,多谢了。”
对方没有再做回应,傅正南随即掐断了电话。
他的眉宇敛沉得有些阴霾,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幕。
“我不会饶了你。”
他从齿缝间挤出这句森冷的话,就像含着碎冰,暗藏着浓浓的杀意。
宋清雨坐在一层客厅的沙发里,瞥见赵树从楼上走了下来,便上前询问情况,得知两人已经谈完事情,于是抬步往楼上走去。
她推开书房的门,脚步轻快地走到傅正南面前,高兴地说:“我回来了。”
女人脸上笑意盈盈,嗓音清丽动听,难以掩盖愉悦的心情。
傅正南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刚才阴沉的面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柔情。
“你是想继续检查我的脸,还是想接着看书呢?”他的嗓音暧昧,话里若有所指。
“来书房当然是看书。”她俏皮的一笑,刚才好不容易褪下的红晕,再次浮上了脸颊。
傅正南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笑意,好奇地问道:“清雨,我觉得你今天心情不错,是不是碰上什么好事了?”
“现在还不能说。”她神秘兮兮地应了一句,重新坐回到书桌旁,翻开了推拿按摩的书。
其实,她说这句话既有害羞的意味,也是因为还没有想好怎么跟他提那件事,担心表达不好的话,会让傅正南多心。
如果先给一个希望,但最后事与愿违,再一点点地将希望粉碎,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太过残忍。
她不愿意让他经历这个痛苦的过程,所以才想在心里遣词造句一番,等想好了再跟他说。
“清雨,告诉我没关系,我是你老公,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傅正南眯了眯眼睛,颇为玩味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