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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有执念是因为有些事情没想通,便不愿意离开人间去阴司,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内心的矛盾,于是就有了阴阳先生和过阴人的存在。
我们算是“执念”与人们之间的桥梁,起到牵线的作用。
心中有执念的魂魄,可以在这个世上逗留很久。至于到底能逗留多久,得看它本身的执念到底有多深。
这样的魂魄我们统称为执魂。
薛丽丽的魂魄消失后,我们把结阵的地方清理了一遍,以免日后有陌生人无意走到这里,看到这些残留的桃木钉和符文,吓得背过气去。
一切处理完毕,来到佘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路上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还不如月光的清幽光华。
这个时间的佘山附近根本没有出租车可打,我们也不需要打车。师父从背包里拿出两张黑色的符文来,那符文不过巴掌大小,上面画了白色的符文。这白色不是一般的颜料,而是黑狗的牙齿磨碎,再混以宣石,以及一些别的材料制成。
你们可能会问宣石也能驱鬼?
其实,这黑符并不是用来驱鬼的,而是招引路鬼。
每一条路上都有引路鬼,它们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将各条不同的公路重叠在一起,以产生一种穿梭的功能。
这种方法我没有见过别派的人使用过,巫家最常使用的就是在梦中到达万里之遥,而道家通常最普遍的是用银针刺激脚底和膝盖的几个穴位,使自己行走如风,眨眼便能到达千里之外。
相比之下,师父的这黑色符文就好用多了。刺激穴位的后果是到达目的地之后,或多或少会伤些元气,而我们现在只需要把符文贴在心脏部位,脑中念着想要到达的地方,顷刻间就能到达。
黑狗自古以来就具备驱邪的作用,而用宣石加以混合,是为了把那引路鬼招出来以后,一克一生,相生相克,这样御驶起来也比较保险。
石头是这个世界上最坚硬的存在,而宣石产于宁国市,俗称马牙宣,不仅色泽洁白如雪,更可以迎光发亮,泛出淡淡的鳞光;背光则如残雪蒙雾,产生游离之咒,叫被驱使的引鬼路看不清我们的模样。
在这里要跟大家普及一个小知识:黄色的符文是驱邪保平安的,金色的符文是写给神明的,红色的符文最凶,是用来镇恶鬼的,如果在哪家看到红底红字的符文,赶快走,内有恶灵。而黑色的符文市面上非常之少见,在各家术道里也鲜有人知。
瑞金医院是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最大的临床教学医院,建于1907年,原名广慈医院,是一所大型综合性教学三级甲等医院,专科齐全,技术力量非常雄厚。当我和师父半夜站在瑞金医院大门前时,这里仍然灯火通明,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跟曲三清通了电话,问完他具体的病房号后,我和师父便急急赶了过去。
病房里入眼全是白色的墙壁与床单,以及穿着蓝白条纹的病人。项易此时耷拉着眼皮,半坐在最里靠窗的床的边沿上,精神明显萎靡。在他坐着的这张床上,他父亲双眼紧闭,熟熟睡着,鼻子上罩着氧气罩。
曲三清一见到我们,立即松开了一直搭在项易脉搏上的手指:“楚先生,你可算来了。”
我看了看项易他爸,呼吸平衡,应该没多大事,可能就是被雷兽和夔附身太久,伤了本元,休息几天就好了。
同房间的还有两位病人,此刻都已经睡熟了,并没有见到人家属陪同。这样也好,方面我们行事。
师父给了我一张黄色的符文,让我贴到房门口。我接过符文,心惊胆战,这要是被值班的护士姐姐看到,还不得报警抓我呀!把头伸出房间左瞄右瞄,见只有拐角处服务台上那个刚刚放我们进来的护士长在那里,低头书写着资料。等了几秒,见并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偷偷把那张符文贴到了门的一个角落里。那里正好有一个注意事项的提醒标贴,也是黄色的,这样也避免我这张黄色符文不至于太过引人注目。
回到病床旁时,见刚才还醒着的项易现已挨着他爸躺下了,嘴巴干裂,上面有一层卷起的死皮。
刚才看到的他,虽然瘦了些,但颜值好歹看得过去,可此时完全是一副死人的模样。双目无神,脸色苍白,精气神都像垂垂老矣的耄耋之人。
“楚先生,他发烧了。”曲三清望向师父,焦急地道,“要不是我一直拿着他的命脉,他早就被那薛丽丽带走了。”
师父把项易的眼皮向上翻了翻,有黄白色的点,是被鬼缠的表现。他让曲三清先去打盆热水来,拧了把热毛巾替项易敷印堂和人中。敷了十多分钟,那盆清澈的热水渐渐呈现墨黑色,项易的气息变得急促起来,额头愈发烫了,手不安地乱抓,像是在逃避什么,又像是在救什么人。挣扎了半天,嘴里喃喃出几个字来:“你是谁?你是谁……”
用水作符,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
项易是诡道人,道法自然不低,但他却被薛丽丽缠了身,可见他的符文与咒语对薛丽丽的执念并不管作用。
师父静静观察着,曲三清一脸急切,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候了半晌,师父道:“三清,你知道他家在哪里?”
曲三清的目光一下亮了起来,知道师父这样询问便是接下了项易的“生意”,放下心来,劣根性又露了出来,“用屁……股看路都晓得在哪里。”
我正把手贴到项易他爸的额头上,以感应有没有动物灵或植物灵缠着他,听到曲三清用这么粗俗的字眼回答师父的问话,一口气呛在喉咙里,半天缓不过神来。其实我知道曲三清是想说“屁眼”!
瞪了几眼曲三清,继续在项易他爸额头上探着,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把情况告诉师父,师父用掌中八卦算了算时辰,说项易他爸明天下午就能醒过来。曲三清长长吐了口气,紧绷的身子舒缓了不少。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时间到了,你们快走吧,病人需要休息。”
原来是刚才服务台的那个护士。
进来的时候我们填了姓名与联系方式,这才换来了半个小时与曲三清见面的时间。
师父说项易这事还得去项易家里解决,于是让曲三清把项易背着,出门时与那护士擦肩而过,那护士露出怀疑的神色,曲三清马上把项易的脸拨正给她看:“这是项家少公子,他太困了想睡觉,让我带他回家。”
护士点头道:“项公子也是个孝顺的人,项董真是教子有方。”看了眼房内,又道,“刚才院长来了电话,具体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项董的身体并无大碍,明天傍晚应该就可以醒了。”
曲三清道:“我替项家谢谢你们。”
“我们院长与项董是多年的老朋友,你们那么客气干什么。项董这里有我,你们就放心走吧。”
护士见曲三清对他笑,脸一红,把所有的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曲三清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背着项易走了。我转头瞥了那护士一眼,她眼里有失落与期许的光。
我不由暗道这曲三清又要祸害一枚无辜少女了。
真搞不懂她们,整天戴着张面具都看不清真面目的男人,有什么可喜欢的?
神气十足地挽上师父的手臂,走到与曲三清平齐时,见他把视线投到我身上来,我正好朝他笑,顺便得意地哼了一声。曲三清果然不淡定了,开始损我:“一天不见,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怎么?捡钱了?”顿了顿,又道,“这不科学啊!以你的智商,捡冥币倒是有可能。”
我把视线投到师父身上,师父恰好低头来望我,眼中有令人沉迷的宠爱。医院走廊暖色调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道不清的温柔俊朗。
曲三清见我没理他,摁了电梯按钮,再把项易往肩上提了提,继续道:“满面桃花,大劫将至咯……”说完,电梯门正好打开,他便走了进去,转了个身,看着我一脸奸相地笑。
我走进去,故意擦着他的身子,当电梯门合上发出叮咚一声的时候,用力踩了他的脚尖。听到他发出一声闷声,我满意地站直了身子。
有师父在,腰杆硬。
项易家在闵行区复议路,我们坐上曲三清的车,很快就到了。
这是一个小别墅群,所有的建筑都是欧式复古风格,看一眼,便念起那古老的国度。
68号,是项易家。大门上的花纹繁杂古朴,透露出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所描绘出的细致与丰裕华丽。
整栋房子坐北朝南,没有深坑、断崖、寺庙、河流出口等于主不利的事物出现,房子的地基宽且正,是一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从四周相拥的建筑来看,可谓是尽享“坐金銮,纳盘龙,镇宝塔,聚宝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