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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指挥所4公里外商场内，苗诺正在连接打印设备，邹林堂帮她四处收刮打印纸与墨盒，巴菱羽趴在旁边桌子上呆呆不动。
“表姐，你真的要把它全部打印出来？留个U盘不就可以了嘛。”
苗诺一边摆弄打印机一边回答，“职业习惯吧，还是觉得打印在纸上更保险。”随着打印机启动，“好了，表妹帮忙按打印。”吭哧吭哧中，一页页日记被打印出来。
“看页数，这得超过一千页，俩大包打印纸呢。”苗诺伸伸懒腰，“等吧。”转身发现菱羽看着远处邹林堂手电筒摇晃光圈发愣，没有理睬苗诺，伸手在菱羽眼前晃了一下。“又在发骚。。。”
菱羽没做声，勉强笑了笑。邹林堂不在两人身边，苗诺没有表现强烈攻击性，她心痛表妹无精打采样子。
“你与他的关系好怪异。”
“哦？这是什么说法嘛？”巴菱羽依然一幅有气无力样子。苗诺柳眉竖起，想一巴掌拍表妹肩膀，最后一刻还是轻轻落下，扫过后背。菱羽仍然趴着不动，表情不再郁郁寡欢，而是额头放松，嘴角翘起，一幅慵懒舒适样子。
“你在渣男面前表现太幼稚，就像一个迫不及待脱衣服的荡妇。这不是我认识的你。”苗诺趴下身子在菱羽耳边低语，手向下滑动直到按住菱羽细腰缓缓揉捏。她知道菱羽这里非常敏感，过去打闹时候只要碰到腰就能让表妹缴械投降。多年没有这么打闹，表妹腰肢仍然敏感，压在她背后肌肤，感受到菱羽整个人紧绷。“关键是你不够主动。”
“不够主动？这是什么意思嘛？”巴菱羽坐直身子，借机摆脱表姐魔掌。
苗诺笑骂一句，“瞪那么大个眼睛看我干吗？知道你的眼睛水灵也不用这么瞪我。”菱羽看见手电筒光还在远处。她伸手抓住苗诺手臂晃荡一下，“表姐你说嘛。”
“别装！”苗诺一巴掌打掉菱羽手，“渣男在的时候你黏着他，当他不在身边，你不会主动追他，”苗诺清清嗓门，学男声说了一句，“轻佻了，这不好，我不喜。”
菱羽愣住，这话似乎她听过。
“别发愣，这是那个渣男在会场里评价你的话。”
“你监听我？不，你监听他！”
“是的，可惜收音器没按好，没听见你说什么。”苗诺像个二溜子翘起腿，斜靠着椅子，仰头看着屋顶。“这没关系，一开始我还以为你被他欺负，现在看来你与他没关系。”
菱羽脸色有点慌乱，“疯言疯语，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苗诺竖起脑袋看着表妹不出声，直到菱羽扭头重新爬下。“你不够主动。”菱羽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一个就被他上过的女人，一个被他收了落红的女人，一个日常接触中迫不及待想脱衣侍寝的女人，此时此刻是应该陪着她表姐打印文件呢，还是应该跟随他去那无人的角落单独约会呢？”
肉眼可见菱羽肩膀紧绷僵直，苗诺并没有打算放过表妹。“你的反应与证据矛盾，他那破车后座上确是你的血，当天确是他抱着你上车。原本谢忆举报渣男强奸了你，可是3天前证实，谢忆不可信，他也是那些谎话连篇的AC代理人。当所有证据矛盾时，那么主观证据必定有误，侦查方向可能错误，我回想这件事发现一个巨大的遗漏。”
苗诺停下来沉默不语，菱羽等一会见表姐不说话，终于忍不住坐起，看着表姐严肃样子问到，“什么巨大遗漏？”
“你与邹林堂的关系，整个过程，均没有邹林堂口供。”菱羽愣在那里，眨巴一下眼睛。“主观证据错误，也就是说，你与谢忆的说法，有一个是假的，或者全部都是假的。”
菱羽目光呆滞，一声不吭。苗诺还想说什么，张张嘴，最后保持沉默，移过椅子与表妹靠在一起，搂住她不出声。
“你对考古怎么看？”忽然间，巴菱羽冒一句没头脑的问题。
“什么？谁？”苗诺有点诧异，好像自己听错了。
菱羽仍然目光呆滞，“考古。”她转头看着表姐，“如果他没有死，你会如何对他？”
苗诺疑惑看着表妹，担心她在犯傻。
“我亲眼看见，驾驶员与脉动是他杀的。在车里，考古先杀驾驶员，你去扯他手臂时候，开枪杀了脉动。如果不是脉动死死压住油门，装甲车撞到绿化带跳起，导致考古没法瞄准，你也被他杀了。”
菱羽依然呆滞，目光直视正在打印中的考古日记。“最后爆炸前，他被林堂扯着跌出车外，还在不断向你射击。假如他还活着，你会如何对他？”
苗诺慢慢放开搂着表妹的肩膀，没有作答。
“我知道他是为了报仇，家仇。为了报仇可以认贼作父，甚至杀人。”菱羽目光逐渐露出锋芒。“你作为一位警察，会如何对他？”
“善归善，恶归恶，善恶分明；做的对，奖励，做的错，惩罚；善恶不相抵。这个答案你是否满意？”
“他故意杀了那么多人，会有什么样的惩罚？死刑？”
“不知道，这应该由法院判决。”
“我在问你，你会不会遵循谋杀案方向，把考古提交给检察官？”
苗诺沉默不语，从旁边盯着表妹，她脸色苍白，眼光冷漠、冷冽。
“表姐，如果有一天，我也像考古那样，为了私仇报复杀人呢？”[1]
身后传来“嘭～～”的巨响，苗诺惊起，抽出手枪跳开指向身后。5米外，邹林堂目瞪口呆看着她，脚下是刚刚扔到地上的一箱打印纸，“别开枪！是我是我！只是放东西。”
“你个人渣！放东西就放东西，需要扔吗？！你想死啊？！！”苗诺怒吼着冲过去，枪口抵住邹林堂脑袋。
“菱羽！管管你表姐！她疯了！”邹林堂吓得缩起脖子，举起手，大声求救。
噗呲一声，巴菱羽坐在那边笑了起来，“哈哈哈，诺诺表姐别闹，你吓死他没好处。”
苗诺回头看向菱羽，她满面春风，1秒前的冷漠表情早已不翼而飞。
“小羽，他不值得。”枪口仍然死死抵住邹林堂脑门，苗诺却没管邹林堂的反应，“他不值得。”
林堂发现，菱羽表情明明没有任何改变，开心面容却瞬间死去，仿佛灿烂夺目的笑脸被泡进液氮，变成皮笑肉不笑那种样子。
“我现在只关心另外一件事情，再过2小时，猫叔火叔就能按我要求抵达汇合点，我们如何摆脱监控头，跑到60公里外与他们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