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魔窟幽老鬼

索肥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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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飞鸿还在做梦喝头啖汤呢,苗三娘她们已经将孟婆汤端到了海盗嘴边。

    岛心有一片屋宇,都是以木结构依山而建,连在了一起,然后在山坡上有两个岗楼,正正好可以览遍全岛,也不虞外界知悉。

    苗三娘使了个眼色,四名仙姑就摸了过去,大约过了五分钟,她们又回来了:“圣姑,端掉了。”

    领头的大姐头还做了个手掌切剁的手势,那就是岗哨已经没了声气的意思。

    苗三娘头一点,发出了一声沙哑的“走”,穿着海盗服装的一队仙姑,就像正常巡逻一样向那边建筑走去。

    时间紧,只来得及盘问了一下岛心里的布置,她们还转悠了一下,才找到等待轮换的巡逻队。

    然后苗三娘她们就直直地冲进了营房,门一关,里面就啥声响也没有了。

    过了十来分钟,营房门打开,一队“海盗”继续向外走,这是要去交接,可她们一拐过了弯就全都散了开。

    现在又有了两个时辰,她们将星散地将岛心围起来,然后凭着迷魂烟不断的往里收。

    至于完成“交班”的苗三娘这些人,当然是要去嗨皮一下啦,她们循着风琴的声音,慢慢地岛心靠山处最大的那个屋宇走去。

    越来越近,风琴声越来越清晰,同时也听到了喧哗声,是海盗们在饮酒寻欢呢,中间还可以听到有女子的尖叫声。

    不用想,一定是海盗们掳掠来的女子,那叫声充满了惊恐与凄厉,与海盗们高声大笑、猜码祝酒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真的是一个魔窟。

    苗三娘的眼里满是冷洌,仙姑们则将迷魂烟擎在了手上,攥得太紧,铜质的火折子都被捏变了形。

    一进到这个大棚,就看到里面数十张桌子摆得满当,基本上座无虚席,全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海盗,一股热气迎面扑来,还夹杂着酒气汗味,腥臊得紧。

    一个大姐头还压着嗓子在苗三娘耳边问道:“圣姑,他们会不会认出我们来?”

    苗三娘摇头:“他们常常招兵买马,死得快进得也快,怎么能认出我们,大家散开。”

    并不会担心从面相上被识别出来,因为苗三娘他们都戴着海盗的半面具呢。

    海盗经常受伤,也没有哪个身上是光鲜的,所以大多都戴着半面具,就连大棚子中间坐着如若进入了无人之境的女海盗也戴着眼罩,她正沉浸在她的琴声中,这应该就是单眼英了。

    想不到一个女海盗头子竟然还有这等才艺,真是白瞎了,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仙姑们散开去布置迷魂烟了,苗三娘就找了张空出来的桌子坐了下来。

    三个仙姑不离其右,都有些紧张,苗三娘又压着声音提醒:“既来了之则安之,淡定。”

    然后她就听到旁边的海盗在攀谈:“金山不是很好吗?”“金山有什么好的,我在纽约买了块地,还可以保值呢!”

    一个海盗对他们只谈钱鄙视之:“呸,我说巴黎更好,那里够浪漫!我已经在那里买了个古堡,还请了几十个工人,我随时可以过去当皇帝。”

    然后令人意外的是,一个老外海盗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搭了话:“没想到这边的水这么肥,如果早过来,我他妈早回西班牙享受了。”

    刚才那个说要当皇帝的海盗塞过去了一个酒杯,一脸的轻蔑:“喝你的吧!”

    一个仙姑也学着海盗们的样到一堆大木桶那装酒,盛了几大杯,端了回来,却满是鄙夷:“这里的人都喝这个,一股子尿臊味,不知道是什么酒。”

    苗三娘一看满是泡沫的黄黑色的液体,耸了耸鼻子:“德国黑啤,算是好东西啊。”

    一个仙姑拿起了木酒盅,看了看又闻了闻:“这么多泡,闻想来像潲水一样,能喝吗?”

    苗三娘劲自拿起酒盅灌了一大口,咂巴了一下嘴:“还不错,挺正宗的。”

    三个仙姑见状也跟着,可她们只喝了一口就全顶不住了,伸头到桌底吐了出来。

    一个仙姑还抱怨:“又苦又臭,好难喝啊!”

    她的脸形都变了,皱成了苦瓜样,就连半面具都挡不住。

    一个大姐头跟苗三娘关系好,看着苗三娘笑了:“圣姑别不是强忍着装我们的陷阱逗我们玩吧,我尝尝你那杯。”

    说着她就提起了苗三娘面前的那盅酒,又抿了一口,结果还是受不了。

    这时单眼英终于收尾了她的琴曲,一个海盗头目立即就站了起来,举起了手里的酒盅:“好!英姐弹和好,大家敬英姐一杯,我们今年大封收,全靠英姐带领有功,谁要不喝,就是跟英姐过不去!”

    这马屁拍的,真没水准,但海盗们有啥格调可言?他们都呼喝着兴奋起来,全举起了酒杯。

    苗三娘她们也跟着举杯,高兴吧!欢呼吧!最好气氛再热烈情,我看你们晕不晕。

    几人装着喝酒,然后苗三娘又使了个眼色,三个仙姑得了令马上散开了,在大厅里到处游走。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们的袖子里正有一股清烟不断地散发出来,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大厅。

    单眼英跟海盗们碰杯,很快就注意到独自坐着的苗三娘,她朝着这边走过来,坐在了苗三娘的对面。

    “你是哪条水的,很面生,新来的?”

    苗三娘刚不动声色:“来了很久啦,酒都快喝完了。”

    说着她又拿起了桌上的酒盅,又灌了一大口。

    单眼英看不出什么,但她很警觉:“跟哪个大哥的?很少有女的像我一样做这行。”

    原来单眼英听出了苗三娘的女声,引起了她的不安。

    可苗三娘却笑了:“红花绿叶白莲子,一灯高照耀九州。”

    单眼英脸色都变了,声音变得清冷下来:“白莲教红灯照,你们可不是这一路的人马,怎么到我们水路的地头来?”

    单眼英向身手扬了扬手,打了个手势,想让部下们动手。

    可她就只听到了噼里啪啦的肉体砸在地上的声音,不对劲!

    她转头一看,就发现手下们全都摊倒在地上,只有几个人站着,很明显都不是她的人。

    苗三娘这时鼓起掌来:“不错,懂得闭气,可你能闭多久呢?”

    单眼英却一伸手就朝着苗三娘抓去,苗三娘避开了,也同样在单眼英的手腕上一蹭,单眼英从戒指里弹出来的针就掉在了地上,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

    而她自己也因为手腕的炙痛而猛地张嘴吸了一口气。

    可单眼英还算厉害,马上又摈住了呼吸,一个旋身脚都踢了过来。

    苗三娘向后一仰,堪堪避开了单眼英皮靴尖上明晃晃的匕首,这娘们,小机关不断啊。

    可苗三娘她们也懂这些江湖套路,所以压根就威胁不到她。

    反而是趁着单眼英高踢腿时,苗三娘一个寸劲崩拳就敲在了单眼英的脚踝上,让单眼英的腿脚又发麻抽搐了。

    “两口气了,你还能憋多久?”

    单眼英向后退开几步,就从腰间抽出了手枪,可没等她扣动扳机,苗三娘那边就有一枚铜钱弹了过来,正正好切在左轮手枪的转轮上,还切进去了一半。

    然后手枪就随着单眼英的击发爆开了,不但没发射,还将子弹轮给炸坏,单眼英的手也受了伤。

    吃痛的时候,单眼英闭气的动作又受到了干扰,气门一冲,一口空气就被她吸了进去。

    头脑顿时就不清醒了,迷蒙间只听到了苗三娘喊了声:“还不倒!”

    肯定倒了,单眼英就这么倒伏在地上。

    苗三娘则给冲进来的仙姑下了个令:“这个女的是匪首,帮她包扎一下伤口,把身上的零碎都掏走,绑好,别让她跑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仙姑们都进来了,岛上的海盗已经全部被她们放翻了。

    苗三娘又给出了一道指令:“海盗头目弄醒审问,其余的全部绑好稍后再甄别,分一队二十人仔细地搜,把海盗的财货都起出来。”

    分头行动,仙姑们开始收拾现场,可很快领头去搜财货的大姐头就急匆匆跑了回来,一脸的欣喜加焦急:“圣姑,你快来看。”

    苗三娘跟着大姐头进到了大厅背后的洞窟,入眼全是金碧辉煌,堆成垛的黄器银器,数不尽的珍珠宝石,还有几十个大木箱敞开着,里面不是金币就是银币,把人眼都耀花了。

    大姐头还在苗三娘的身旁喃喃着:“这得括了多少民脂民膏啊,怕是要以百万两来计。”

    苗三娘朝堆满洞库的箱子努了努嘴:“不止,那些没打开的箱子里也肯定是珍宝,不要说百万两,千万两都算不清。”

    “那咱们发财了,别说拉起一支队伍,就是扛起一支大军都够了。”

    “也不尽然,真要组建一支大军,人吃马嚼的,没有数以亿计的银两是不够的,打仗,打的就是钱。”

    苗三娘的定力让大姐头有些惭愧,她向苗三娘抱拳行礼:“圣姑,还是你看得远,我着相了。”

    苗三娘莞尔了:“别说是你,换成是我刚才也心动了,咱们都不是圣人,让仙姑们轮换着进来清理,我不是为了防大家,而是要让大家开开眼,一时的迷乱能换来一世的清醒,就算是偷偷藏了,只要出去后清醒了交出来就行。”

    旁边一个仙姑闻言忙从衣兜掏出一串珍珠项链,慌张地扔回箱子里,有些羞赧地辩白:“不知怎的就沾手上了。”

    苗三娘没有计较,而是过去揽着她:“没事,咱们都是穷苦出身,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什么钱,人之常情,你能那么快就回过神来,说明你心里有着正气呢。”

    这时仙姑们又有新的发现,还“啊”的叫了一声,苗三娘循声走过去,发现洞库的最里头,赫然是张保仔的灵位,他的真身还大马金刀地在灵位上坐着。

    而他的旁边,竟然是一挺马克沁重机枪,也是灰尘满身,蛛网遍布。

    苗三娘看着这一幕没来由心里一阵火气冲了上来,她张嘴斥道:“张保仔,你抢了一辈子还不甘心,死了还要守着这些财货,可知这些都是百姓血髓?不知羞耻!还为自己树碑立传,阴魂不散,留下孽子孽孙危害后人,我今天要把你的贼窝铲平!”

    仙姑们听了也一同义愤填膺,她们都是苦出身,大部分是生活无以为继才被父母抛弃卖给了戏班子,苗三娘的话算是说到了她们的心坎上。

    大姐头闻言更是眼圈都红了,她冲了上前,嘴里恨声:“先拆了他的灵位。”

    苗三娘还没来得及提醒,大姐头就飞身上了灵坛,腿一扫,就将灵坛踢得七零八落的。

    可就是此时,张保仔忽然动了,伸出了利爪抓向大姐头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