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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止有人盯梢,一共有四伙人看着,咸丰帝跟僧格林沁那一伙,赵无极一伙,墨镜哥一伙,还得再加上从不浮头的一伙。
墨镜猴子哥说别人盯梢,他自己何尝不是?不然他犯得着上这来满大街派钱,真要是爱心泛滥也不是这么玩的。
只不过咸丰帝和僧格林沁那一伙藏在了赵无极的眼线里,而斗笠人的一伙又再藏深了一层罢了。
苏灿不知道吗?知道。
他也是通过观察发现墨镜哥是真的想通过施舍的方式来给他们钱,应该是善意的一方。
他们也试了,可就没等他们接上头,却发现总有些若有若无的人在关注着他们,然后做一些不惹人注意的破坏。
粉衣墨镜哥要真的给钱给他们,没准就真被人抢了。
为了几个钱,苏灿也做不出这种让哥们搭上性命的事,虽然不知道背后是谁,但他认为一定是自己或者老爹以前混下的朋友。
其实以两父子从前那么大方的花花太岁样,总也还混到了一些狐朋狗友。
还有以前的朋友递来个眼神,苏灿就秒懂了的,他和苏达想通过假借出卖“色相”的办法来收钱,都混到这份上了,就没必要踩了吧?
不行!接头那家伙男扮女装了,可旁边又多出一个“如花”来,那算什么,不用想就知道别人将这条路堵死了。
苏灿和苏达逃都来不及,万一对方真的来硬的,能恶心死人。
所以真想直接弄钱是行不通了。
两天了,苏灿和苏达两父都混不饱肚子,苏灿也并不愿意老老实实地当乞丐,可他再怎么会算计,能算得过那些老狐狸?
现实就是他不当乞丐都不行,不当乞丐能混进丐帮吗?苏灿想简单了。
僧格林沁还偷偷请见了咸丰帝:“皇上,依然没有发现丐帮有跟苏灿接洽的苗头。”
咸丰帝老神在在:“他们都没有混到丐帮的圈子里去,整天想着弄钱,丐帮的人也不笨。”
僧格林沁心里十分担忧:“皇上,苏灿以前锦衣玉食,一时半会也很难转变,看来我们得帮他加把劲。”
咸丰帝想了想出了个歪主意:“你别动,让赵无极出面,实在不行挑动赵无极废了他,丐帮那边不是有相应的神药吗?”
“皇上,万一?”
“没有万一,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他们这样永远也没有机会混进丐帮,因为他们不够惨。”
咸丰帝一句话就决定了苏灿的命运。
实在顶不下去了,苏灿只得拉上苏达街头卖艺。
他找来了一块大石碑,再用棍子绑了一块大石头,就在菜市口卖弄起胸口碎大石这招。
不要认为胸口碎大石就一定是忽悠人的把式,它并不是显示下面的人武艺高强,而是让人看到抡锤子那家伙的劲道。
不是裂,而是碎,要真能一锤子下去把大石碑给砸碎了不伤人,搁以前有这种手艺才会有人给钱,老百姓也不真傻。
以苏灿的武艺,分分钟将大石锤舞得虎虎生风,抛甩、抡转、交叉手,不挥成幻影不算本事,还配上步法,旋身、翻腾、弹腿,没一会就招来了一圈子人围观。
差不多了,苏灿将石头棒子一杵,就砸在了苏达的耳边。
苏达躺在地上吓得直哆嗦:“阿灿啊,胸口碎大石我还真没玩过,你行不行的?小心点啊!”
苏达是真没底,这个样子很真实,苏灿都没有讲平常卖艺的行话,就是要让观众看到了认为他们就真的是落难了实在不行才卖艺。
昨在天子堂,今宵扑街忙,不装也十足十了,俩父子都蓬头垢脸的。
苏灿附在苏达耳边安慰他:“不用怕,我会很小心的,保你没有事!你也想赚点钱吃碗鱼翅吧?”
苏达一听到鱼翅口水都来了,也不哆嗦了,嘴里叨叨:“是啊,别说鱼翅,有碗粉丝让我干什么都行。”
那就好,苏灿高高地举起了石锤,相准了石碑就想一锤子砸下去。
可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被推搡开了,“走开走开”,一伙挂着刀的衙役们走了过来。
当头的差役指着苏灿的鼻头:“不许在这卖艺。”
衙役们向两边一闪,露出了正主,赵无极正一脸的阴笑,背着手踱步而来。
都落拓成这样了,也无所谓面子不面子了,苏灿放平了语调:“大人,我们父子俩只想筹点钱回广州去,给我们条生路,用不着赶尽杀绝吧?”
赵无极却板起了脸:“皇上御旨,苏察哈尔灿你们父子俩终身行乞,你们只可以当乞丐,我是奉旨办事,来人,把所有东西搬走。”
“是”,那帮衙役可是一群饿着肚子的哈巴哥,哪能不表现?
衙役的头子一蹿就扑到了苏达顶着的大石碑上,苏达被压得嗷嗷直叫,本来就是个胖子,被这么一压当然不舒服。
可衙役们却不罢休,还装着力气不够的样子在苏达肚皮上拼命地摇:“赵大人,我一个人搬不动!”
赵无极也一脸奸笑:“一个人搬不动就多上几个人。”
当即又上两个衙役趴了上去,这是要生生压死苏达的节奏。
苏达都喊“救命”了,苏灿也紧张:“爹,你怎么样?”
不过他知道不解决根子是救不了苏达的,他伸手指着赵无极:“你这是存心找茬?”
赵无极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下:“上次在怡红院让你躲过一劫,今天你没那么幸运了。”
苏灿收回了手,开始运气,他知道赵无极是练出了罡气可以外放的高手,他可不会大意。
他的全身肌肉都抖动了起来,搁往时苏灿是不懂这招的,可最近他莫名其妙的功夫就有了长进,而且心里面有个声音告诉他,只有一招的机会,如果一招没有办法制敌,接下来也不用想了。
颤抖的肌肉将全身的劲力都挤了出来,振动被汇集到了一起,一层又一层地叠加起来。
他的马步重心也被这股劲力催发了出来,脚一抓地,步伐就滑了过去。
然后全身的冲劲随着重心的抖动都加入到劲道中,轰的一声,这股劲道就传到了拳头上。
可在外部看起来,这一拳却并不快,反而显得有些慢。
冲拳向着赵无极缓缓递进,赵无极用手轻轻一握就抓住了苏灿的拳头。
赵无极轻敌了,苏灿的拳劲此时顺着双方接在一起的拳掌就轰了过去,一重,两重……直至七重。
苏灿感觉自己的劲力像是打在了一个无形的罩子上,哐当作响,现实却是无声无息。
赵无极脸色也变得极差,嘴角噙了一丝冷笑:“小看你了,没想到还是化劲高手。”
然后他就将苏灿的拳头扭了过来,苏灿吃痛,只得单膝跪地,赵无极跟进一脚踹在苏灿的腿弯上,让他半转了身,然后他的另一边手也被赵无极抓住一拧,臂骨就断开了。
赵无极不罢休,又一脚踢在了他的肩窝上,将苏灿踢得痛不欲生,嘴上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这是被那一脚劲力震伤了。
还有,赵无极俯身上前抓住了苏灿的双腿就是一绞,然后抬脚在两个腿弯处重重一踩,苏灿的腿骨也断了。
将苏灿扔在地上,赵无极收了手,拍了拍掌心,将沾上的泥沙掸开,志得意满。
苏灿却疼得全身发颤,动弹不得,苏达看到他这副惨样狂呼,可苏灿根本无法回答他,只能稍稍拧转头,以目光向苏达示意。
赵无极看着死咸鱼一样的苏灿彻底满意了:“你手脚的骨骼、全身的经脉都已经被我打断了,这辈子只能像一摊烂泥似的,呵呵呵,想用武功,门都没有,不过伸手讨几个钱还可以,乖乖当乞丐吧。”
说完赵无极转头就走了,那群衙役看到正门走了,也没有发挥的地方,也像哈巴狗一样地跟着去了。
苏灿却忍着剧痛,一点一点地感受着全身的痛楚,直到忍不住晕了过去。
魏溯难醒了,他也全身剧痛,想不到又一次把梦境里的伤势带了回来,可这一次运气好,虽然痛,却不至于像上一次那样动弹不得甚至拉伤。
为什么会这样他没想清楚,可他现在却享受着这一股痛苦,因为痛苦能让他清晰地知道身体里的经脉是怎么运行的。
没有气,却有痛,赵无极断了苏灿的经脉没错,却断不了魏溯难的经脉,倒是这股痛觉被他从梦境带了回来,魏溯难因此把经脉都找到了。
而且,跟着痛楚感觉着连成线的经脉,魏溯难发现有一股“气”也跟着游走,慢慢地舒缓经脉里的剧痛,一点点地滋润着,渐渐把经脉都通了个遍。
他的第一反应是,真的有经脉?然后随着这一股感觉的移动,他又发现真的有了气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魏溯难终于发现身体可以稍微动弹了,这时他忽然发现,手里还握着的那一枚墨玉在发出淡淡的晕光。
浅白色的晕光从他的手心里透进去,慢慢地被身体吸收,对了,就是气的感觉,那股气是从墨玉发出的,不断地被他的身体吸收。
他也不多想了,继续刚才的流程,不断冥想着经脉的结构,然后尽量用意念催动那股气在经脉里游走,一点点地修复身体内的痛点。
还真的能驱动,由慢而快,由点滴成涓涓,不知过了多久,当魏溯难觉得那些痛点已经不那么明显时,他发现他可以动了。
虽然全身还是酸痛,可并不影响行动,啊哈,因祸得福,破而后立,竟然因为梦境里受伤让魏溯难明白了经脉运行的奥秘,还让他真的练出了一口气。
魏溯难站了起来,发现时间才刚过六点,老爸老妈应该还没起来,他站在床前,试着催动那一口气,然后那口气就顺着筋脉皮膜被调动了起来。
虽然速度很慢,却没有凝滞。
他慢慢地转动双手,让肌肉配合着那股劲气而动作,慢慢地推挤。
当他做出一个云手缓缓结在胸前时,魏溯难突然想到,这不就是苗三娘挡住黄飞鸿头锤那一招吗?
索性就照猫画虎,在胸前不断地作太极云手,然后魏溯难突然发现,闯进他手掌间的一只蚊子好像被困在了空中,不断地冲突却不得出。
是劲气!原来这就是劲力外放的运用。
魏溯难继续云手的试探,一直将蚊子包裹着,最后慢慢挤压,将之挤成了小小的一滴黑色的肉汁,手一散就掉落到地上。
整个过程,魏溯难可以确保自己没有碰到那只蚊子,那就没错了,这就是所谓的真气。
魏溯难想得太入神,都没有发现贤慧推开他的房门,见魏溯难摆出的太极架势,贤慧笑了:“哟,这么年轻就学别人打太极啊?”
魏溯难也尬笑,然后感觉到全身酸痛,他就找了个借口:“妈,今天早饭你来做吧,有蛮久没尝到妈的手艺了,有些馋。”
贤慧又不会跟儿子计较,也就应允了。
只不过她回房偷偷地跟魏嘉新咬了耳朵:“儿子在偷偷学着打太极呢,我见心心住院时在教老人们在打拳,不会是因为看到心心打太极他就偷偷地学吧?”
魏嘉新还赖在暖暖的被窝里不想起来,听到了也随口应了句:“学就学呗,反正打太极也有利于身体健康,你别戳穿他,孩子脸嫩自尊心强,被戳穿反而会坏事。”
贤慧白了他一眼:“就你懂!快起来吧,今天早饭我来做,难难说想吃妈妈做的早餐。”
“别得意,有了媳妇迟早忘了娘,到时候有得你哭。”
……
贤慧心目中的“儿媳妇”在学校路口碰到魏溯难,严晶心本来还想上去拍拍他肩膀吓他一吓,可魏溯难猛地就跳开了,还满脸的阴沉:“干什么?”
嘿,严晶心也火了,瞪鼻子上脸了是吧,姐还不稀得搭理你。
她扭头就走了,魏溯难看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
一方面是因为万一被严晶心拍着了那可不得了,痛也痛死他。
另一个就是他觉得这一身酸痛就是拜严晶心所赐,等着,山水有相逢。
他们都忽略了对方以及自己心态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