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只能怪我眼瞎喽12

关山月不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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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琅琊为哄弄慕思再度招来梁婳时,慕思开启了剧情日志。

    日志显示,皇帝当着冀王的面戳穿梁婳身份,贺郁极力为梁婳辩解证明她绝非乌国探子。皇帝虽然愿意放过梁婳不治罪,但是要求冀王不得与她再往来。

    看到剧情日志后,慕思不由得心中冷笑。

    贺蔺恐怕也知道男女主关系着世界的稳定,不能轻易毁坏吧?

    最后这四枚月石,她没有留着兑换解药,而是兑换了一柄匕首。

    她在紫宸殿中严密受到监管,无法迈出一步。而紫宸殿中,也没有留下任何可能会伤人的事物。

    事到如今,只有放手一搏。

    贺蔺基本上不留宿,哪怕夜里不走,也是远远地在卧榻上待着,并不靠近她。只是吃饭的时候每每都来,将她当做小孩子一般照顾并且乐此不疲。

    真是有病的癖好。

    今日贺蔺又将饭菜端在床边,一口一口地喂她。慕思只吃了两口,却突然蹙眉将饭菜吐了。

    “怎么了?”琅琊连忙拿帕巾为她擦拭,不安地问道:“可是不合口味?”

    “不舒服。”慕思皱着脸说:“难受。”

    琅琊有瞬间的错愕。这是他将慕思的哑药解开后,她第一次说话。

    喜悦只有刹那,转而担心起来:“……哪里难受?”

    “心口疼。”慕思泪光盈盈,好似真的难受得紧:“恶心。”

    “御医!”他惶急向门外喊道:“叫御医来——”

    琅琊想要起身,却被细瘦的手拉住袍角,一双委屈的眼睛望着他。虽然没有说话,却明显表达着让他留下的意思。

    对于他来说,慕思的依恋是他触不可及的惊喜,而她仿佛要随风而逝的虚弱却带给他惶恐。

    他最终还是克制不住将她揉进自己怀里:“不用怕。我在这里……不用怕。”

    他全身上下的血管经脉都在叫嚣着慕思的名字,但是却不敢诉诸于口。“慕思”这两个字一旦说出,就是对世界法则的侵犯。

    就在这一刻,就在他心神震动的这一刻——

    如光影之速,慕思从被褥后抽出匕首,狠狠向他腰侧扎去!

    然而匕首却没能穿透他的身体。

    而是被一只骨节分明手握住。

    琅琊平静地握住那只匕首的刀刃,就如同当日在天庭之上,握住麒麟枪的枪尖。

    他的神色并不惊讶,而是有一种疯癫。

    “我无数次怀疑这是一场虚无的梦,梦里我妄想着能拥有你的一切,你的每分每毫,肌肤骨血,连思想意志也都属于我。”

    他望着慕思,语气平静得过分:“看来你已经厌倦这个游戏了……我果然不该抱有幻想。你总是有办法的,我永远都控制不了你。”

    永远也得不到你。

    他的神态怆然而悲伤,好像他才是受到伤害和委屈的那个人。

    慕思失手被制,那种全然被囚禁永无天日的恐惧重新翻涌上来。她剧烈地挣扎,手脚并用地踢打着琅琊——

    她唯一的希望,已经破灭。只剩下滔天海浪般的惊恐与仇恨。

    “你放过我……你放过我,咱们一刀两清。”她渐渐失去力气,动作停止,只剩下无声的抽泣:“不管你想做什么……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啊!”

    “不可能。”琅琊依旧是沉静的姿态,眸中一如北冥之地的深海,语气有种毛骨悚然的轻柔:“我不可能放过你,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他的手掌被匕首刺入,血液顺着沾到慕思的衣裙上,染红了她的眼。

    “你会有报应!”慕思嘶吼着:“我恨你——你应该下地狱!”

    报应吗?

    她的挣扎抵抗和浓郁的仇恨恶毒的诅咒,对于琅琊来说已经是报应了。

    琅琊没有让她说出更多他不想听的话语。

    迷药有时候真的是这世界上最好用的东西,它可以让一个人丧失心智,也可以让一个人昏迷不醒,假装盛世长存。

    他知道不可能一直用药物制止慕思的抵抗,他更不希望慕思永远都无法醒来。

    他只想得到一份浅薄的爱意,但却从开始就偏离了轨道,让他再怎么奋力争取也不可得。

    昏暗的天空一声霹雳,深冬竟然下起雷电大雨。

    琅琊在磅礴大雨中彳亍行走,没有前路,也没有归路。所过之处,所有的宫女内侍都匍匐在地,但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敢出声。

    他带着一身的水淋淋回到偏殿,世界之大,却仿佛已然消亡,只有他一人。

    但是在这寂静的世界里,忽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身影在空气中逐渐显现,他的投影模糊而奇特——正是琅琊见过的,在虚空世界里看到和慕思对话的那个人!

    “你篡改编码,盗取信息,甚至阻拦我与玩家的联系。”

    “那么现在,你知道后果了。”服务器001号说道:“你和她不属于同一个生物形态,也不应该有任何交集,因为轨迹是错的,所以不论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你就是所谓的系统,那个主导一切的意志?”琅琊撑扶着桌案,目如毒蛇,阴鸷而谨慎地望着他。

    “我不是系统。”服务器001号淡然地否认道:“系统是由许多个法则组成,正如世界有法则一样,法则维系整个架构的存在。而我只是一个辅助者,为系统清理错误的内容,对发生意外的程序进行修补维护。”

    他看向琅琊,意味深长:“比如说你。但是我却没能阻拦你,也没能清理掉。显然你现在的能量越来越强大,我已经无法清理你了。”

    ”是吗?“琅琊冷笑道:“那我现在要做的事情,你也无法阻拦。”

    “你比我更清楚,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自欺欺人。”服务器001号说:“要知道运行维护这样的一个系统,少则几台,多则需要几十上百台服务器。我之所以能勉力支撑系统继续运转下去,所依赖的是系统本身已经设置分配好的能量块。”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系统预设的是玩家至少历经十个世界,才能够中断脱离。每个世界的存储能量都是有限制的,如果恶意拉长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消极对待任务,就会超过这个世界所能承担的原本限制。用不了多久,系统就会过载,我就必须要消耗能量去维护系统。”

    “而当我的能量也消耗殆尽时,系统会崩溃,我会消失,慕思会消失,同样的,你也会消失。”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偏殿中有着低哑的回声。琅琊笑意凄凉:“那我也算是和她同生共死……而不是眼睁睁地镜花幻影,独自等待,没有年月。”

    “但是她恨你,她不想与你同生共死,也不想生同裘死同穴。玩家根本不记得你,哪怕记得,也对你并不存在特殊感情。而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死缠烂打的行为,在玩家真正生存的那个世界里,有种说法叫做变态痴汉。”

    服务器001号冷漠地戳穿,继而诱导道:“所以你为什么不愿意重新开始一个世界,重新获得她的心呢?”

    “在新的世界里,慕思会忘记主角无关的所有事情。包括你怎样恶劣地对待过她,统统不会记得。控制好自己,用一种全新的、非侵略性的态度去爱她,相信你会得到回报。”“

    对于服务器001的提议,琅琊不置与否,而是阴测测地反问道:“慕思之所以会忘记我,不正是你的把戏吗?”

    “其实你是明白的。”服务器001号平静地回答道:“系统存储量有限,如果不将大部分记忆清除的话,根本无法支撑到以后。在不同的世界中,只有玩家与男女主角才是特殊的,我无法精确到祛除她关于其他人的记忆却唯独保留你——因为系统无法单独识别你。”

    琅琊沉默了一会,黑暗中看不清神情。许久后他问道:“你为何称呼慕思为玩家?”

    这下轮到服务器001号无言以对。他犹豫几秒钟,回答道:“因为在慕思的潜意识里,她认为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十分逼真的游戏罢了。所以她有时候才会显得漫不经心,因为她没有想过属于这里。”

    一场游戏,一场梦。

    琅琊进一步质问道:“所以我的存在、你的存在,不同空间与界面的存在,都不过是游戏系统中的组成部分?”

    “我无法给你答案。”服务器001号模棱两可地说:“不论系统在‘玩家’眼中是怎样的,但是现在你我都是依托于系统而存在。存在即为真理——既然如此,又怎能声称它只是虚幻的游戏呢?”

    “玩家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你想让他死在这里,灵魂消亡于此,那你就继续一意孤行阻拦我吧。”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是我最后的忠告。”

    “我做不到。”

    在漫长而难堪的静寂中,琅琊声音低哑,如同透过浓厚的雾气传来的光:“无论多深重的爱意都得不到回报……正如她有恨我的理由,我也有恨她的理由。”

    “但是我爱她,我爱慕思。你所说的后果,我半点也承受不了。”

    他的脚步沉重而有规律,敲打着汉白玉的地砖,走到服务器001号面前。

    “所以把我的记忆也清理掉吧。”

    “让我此后与她的每一次遇见都是新的见面,我会做她的守卫,做她的刀剑,做她的忠诚追随者,我应该竭尽所能地给予,而不是让愈发膨胀的*妄图掠夺她的一切。”

    001号只是一个人工智能,但不代表他不理解感情。他略微犹豫,还是问出口道:“……那么也许你会消失所有的情感,从此以后变成完完全全的病毒体,侵入到系统的数据中,最终感染全部线路。”

    “不。我不会。”琅琊斩钉截铁地否认道。

    “即使我暂时忘记,也会在每一次重逢都重新爱上她。”他流露出可以堪称温柔的神情:“在我遇见她之前,最艰难的时候,许多次想过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但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回答——她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无论多少次轮回,意念也会雕刻在魂魄里。”

    他最后似乎冷笑一句:“毕竟,我不会像她无情无义。”

    ……服务器001号觉得他还是不发表评论的好。

    夜半雨停,随即是难得的清朗天气,月明星稀。

    而礼官却在三更时就被陛下派人从被窝里叫起。若只是这样便罢了,关键是陛下还下达莫名其妙的旨意,命他立即执行——

    宣布赐婚于冀王贺郁与刘阁老义女梁婳,并在明日完婚。

    哪怕是山村里的人家,也决计没有今日定婚期明日成婚的!

    礼官不禁大逆不道地腹诽,陛下是脑壳有毛病吧?!

    但是他什么也不敢说出口,只能战战兢兢地接下旨意,披星戴月地去通知冀王与刘阁老。

    然而这一切都不在慕思掌握之中,她仿佛睡了一个很长的觉,梦里撕心裂肺,醒来又皆是朦朦胧胧,半点记不清楚。

    ……就在醒来的一瞬间,忘记了。

    她晃了晃脑袋,放弃追寻消失不见的印象,睁开眼打量四周——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不过是睡个觉怎么全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