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命运之泥(23)

恶魔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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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满尊终于明白各怀鬼胎的意思了。

    他们明明已经跟朱诺结盟,双方却打着不同的算盘。

    朱诺想利用他们,一举将这片森林踏平。

    而何满尊却只想着怎么保住性命、怎么救巫马真天和夏娜。与此同时,他又那么害怕朱诺和出云。他希望在这场战争中,朱诺跟那些人两败俱伤。

    朱诺是他的敌人,也是他的恐惧。

    他们的同盟漏洞百出。

    想到这儿,何满尊终于明白当初羸弱的安禄山为什么能把李隆基打得妈妈都不认识。

    当时他们兵力对比悬殊,照理说,李隆基两个礼拜就能让安禄山明白,你大爷还是你大爷。然而真正的问题是,李隆基害怕自己这边有第二个安禄山。

    于是,杨玉环就死了……是大唐由盛转衰。

    何满尊很清楚,同盟一旦相互猜忌,这场战争就会里失败的。但他就是忍不住。

    他靠在巫马真天和夏娜身边,半眯着眼,但精神太紧张,根本睡不着,疲惫不堪的时候,抬起目光看一眼朱诺,她跟出云安静地睡着,为即将来临的大战积蓄体力。

    何满尊很清楚,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会立刻像绞紧的弓一样,弹射起来。

    而这一刻比何满尊预料中来得更早,朱诺和出云同时睁开眼睛。

    几分钟后,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慢慢逼近,

    何满尊看清楚了来人——安迪纳斯。

    “我的父亲,你们可以叫他‘离’。暂时可以清楚的是他拥有举世无双的暴力,你们比不上他,打不赢他。但这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他生活在宫殿的之下……”

    “不可能。”夏娜打断安迪纳斯,“我进入过宫殿底下,整整1千米,下面什么都没有。”

    “他在更深的地方,大约地下两万米的深度。”安迪纳斯说。

    “这么深?”

    “地下有一个巨大的空间,叫做中庭。离就生活在那里。”安迪纳斯说,“如果你们想要杀他,就得去中庭。”

    “还有关于他更详细的信息吗?”

    “没有。”安迪纳斯摇摇头,“我们只找到一本记录着离的书,信息不多。唯一清楚的就是他的所在地,以及‘无限’的暴力。”

    “没有暴力是无限的。”朱诺平静地说。

    最高暴力的源泉,就是神之权柄。

    她手握双重神之权柄,只有她,才是真正的无限。

    “已经拿到了最重要的情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朱诺开始布置计划,“我们兵分两路,我和何满尊一队,我们进入地下,去寻找离。出云,你和夏娜在一起,前往宫殿监视米特和交欢海,如果他们不行动,你们只要监视就行了,一旦行动,就拖住他们……”

    “真天怎么办?”何满尊忽然想到。

    “没事。”夏娜说,“她只要拿着我的一根头发,我的龙王就能影响到她。她可以以隐身的状态呆在这里。”

    夏娜说着,转身看着巫马真天,说:“一个人在这儿做得到吗?”

    巫马真天用力点点头:“你们放心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好!”

    何满尊有点意外:“龙王这么好用吗?一根头发就行了?”

    “以前做不到。”夏娜说,“但现在可以了。”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我变得更强了。

    朱诺将目光转移到了安迪纳斯身上:“你要去哪儿,自己选。”

    “我回去宫殿。”安迪纳斯平静地说。

    朱诺点点头:“谁还有问题吗?”

    夏娜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安迪纳斯。她的目光冰冷森寒,安迪纳斯却没有因此而感到半分不自在。

    “如果他骗我们呢?”夏娜说,“他想把我们分开,然后各个击破呢?”

    “那你们会死。”朱诺直截了当地说。

    “没有备用计划吗?”

    “随机应变。”

    “这不叫计划!”夏娜怒吼,“如果计划出现错误,会死人的!”

    “战争当然会死人。”朱诺依然平静。

    “但作为指挥官,你要做的就是以最小的代价赢得胜利!”

    “这已经是最小的代价了。”

    “那你至少应该确定这个陌生人是不是在说谎!你赌博般的相信他,并且以此制定计划。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值得遵守的计划!”

    “是吗?”朱诺对于夏娜的质疑,毫不退让,但也不解释,“那你要退出吗?可以。但我会把何满尊别带走,如果你想退出,我们现在就可以分道扬镳。”

    夏娜冷冷地说:“你威胁我!”

    “是啊。”朱诺点点头。

    夏娜看着朱诺,却明白此时的自己,没有任何桎梏她的能力。

    只能任她威胁。

    真希望,她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也能保持同样的威慑力。

    朱诺看着夏娜安静下来,随即环顾所有人一圈,低声说:“都休息完了吗?”

    何满尊想说没有,但被朱诺的眼神吓退了回去。

    “出发。”

    ……

    巨大的湖泊旁,百德写完了一叠宣纸,继续写下一叠。

    写完的字不再搭理,任它四处乱飞。

    男孩穿着纯白的长袍,坐在湖边,随手抓住了一张飘来的宣纸,纸上是百德写的一阙词,《唐多令·芦叶满汀洲》:

    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二十年重过南楼。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

    黄鹤断矶头,故人今在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男孩捏着纸,念着最后几句词。

    他明明是个孩子,不应该对这句词有所感受。他正是少年游之时啊。

    好一会儿之后,他又松开手,词重新归入风中。

    “百德,你已经写了很多年了,该走了。”

    百德低着头,没有发出声音,几分钟后,她抱着一张宣纸走到男孩面前,宣纸上写着:等她回来,我就走。

    “她应该已经死了,她活不了这么长的寿命。”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离。”男孩说,“我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