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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一人?”刘涛有些吃惊地问道。
兵子回到道:“是呀,那彘奴白天做完活后,晚上都会去后山密林去拾柴,别人一捆能卖三十文,那春风饭店的老板却只给他一文,这样一来,就断了村里好些拾柴人的生路,于是那些人就聚在一起,好好修理了那彘奴一次,可是每次无论打的有多狠,他还是会去拾柴,几番下来,大家也算摸透了,他是非拾不可,既然这样,那大家索性就让他去拾,然后半路出来打跑他,抢了他拾好的柴禾去换钱。但是有一点,只要是临近黎明,他拾得最后一捆柴,即便是被打个半死,他也会死死护住不放,后来大家也摸清了这点,就把最后一捆柴让给了他,毕竟,他整个晚上都在忙活!”
“整个晚上?那他不睡觉吗?”一旁的坠儿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可能睡,也可能不睡,这谁知道呢?”兵子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后来在刘涛的再三教育下,才放顽皮的兵子回家了。剩下两人,在夜色中等了又等,却一直看不到那个彘奴的出现,捱不住困乏的刘涛早早就被坠儿劝回去了。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刘涛果然看到那彘奴跟春风饭店的老板在做交易,只见那胖老板笑眯眯的收下一捆山柴后,却有些不情愿的从兜里掏出一文钱扔给了那彘奴。远处的刘涛看到了这一幕,疾步上前:“等一下!”。
看到有人过来,彘奴慌忙捡起了地上的一文钱,死死地攥在手里护在心口,眼睛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佳人。而春风饭店的胖老板一看来者是张里正的好姐妹,于是上前一作揖讨好道:“不知刘小姐来此所为何事呀?您这一来我这小庙,简直让我们这里蓬荜生辉呀!”
刘涛看了一眼在地上紧张地彘奴,有些气愤道:“我说老板,你收别人的柴都是三十文,为什么只给他一文?”
胖老板也不着恼,和颜悦色的跟刘涛解释道:“刘小姐有所不知,我给这彘奴一文钱已经算是好的了,别人抢了他那么多,因为没有见有人给过他一分钱,况且,就算是我给他钱再多,也只是平白便宜了那些卖给他黄纸的那些人。”
“卖黄纸?”刘涛一脸诧异。
“对,这彘奴也不知被谁忽悠了,每月都要买两道黄纸,至于用来干什么,谁也不知道,也许知道自己干了太多的恶事,死后肯定不会有人给他烧纸钱,所以在为他自己在阴间存钱也说不定呢!”说到这里,胖老板一脸鄙夷的样子。
“可你刚刚为什么说便宜了那些卖黄纸的人”刘涛追问道。
“那些卖黄纸的也都是些个黑心商人,卖给别人一文两道,可是卖给他,十五文一道,这还是看他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钱来,要不恐怕卖给他还不止这个价格。”就在刘涛跟胖老板谈话的档口,那彘奴趁他们不注意,马上窜进了一个小巷口,飞一样地逃离了现场。
“你站住!”刘涛一发现彘奴要逃跑,也顾不上跟胖老板交谈了,马上就追了上去。
“小姐,您慢点,等等我!”坠儿也慌忙紧随其后。
看了一主一仆追出去的声影,胖老板也只是摇了摇头,就自顾自开始忙起自己的事情来了......
这年秋天,虽然前期天景很好,以为今年肯定是一个收成大丰收之年,没想到后期先是刮了几次大风,接着就是持久的干旱,这样一来,让许多本来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人家瞬间就捉襟见肘了。
看着街上越来越多的流浪者和乞丐,张叶婉和刘涛就拿出自己的私房钱,买米舍粥救济这些穷人。两人每天都煮好好几锅的米粥,然后在衙门口和村外几处搭好粥篷,凡是那些流浪汉、乞丐都可以每天领取一碗。而张叶婉每次做粥呢,都会特意做一锅加有红豆的,除了自己每天喝外,剩下的也都捐了出去。
有次刘涛好奇,问张叶婉为什么每次都熬一锅红豆粥,张叶婉思索良久后,一脸惆怅:“我姐姐生前最爱喝加了红豆的粥汤,有次她在来信里还跟我分享了一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哇,没想到你姐姐没读几年书,却是这么一个有才华的人,虽然短短几句,却是引人无限遐想,想必你姐姐当时正处在热恋之中,才能写出如此出彩的诗句吧!”,刘涛一说完,就又沉浸在刚才那几句诗词之中,越是品读,越事觉得写的实在太好了,完全忽略了张叶婉听到她的话后,脸上露出的那一丝凄凉的无奈。
其实张叶婉在心里的回答是:姐姐的确是深爱着当时那个人,可这个人自从娶了自己后,就性情大变,与原来一回村时接触的秦宗华简直判若两人。不仅每天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不落,而且最近越发的蛮不讲理了,也不知自己的姐姐当初是不是也像自己这样,被他当初花言巧语的外表所迷惑,才落入了这个万劫不复的情网。
接下来,张叶婉和刘涛就站在了粥篷地一旁,看着每个前来排队领取粥吃的乞丐们。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身影出现在了发放红豆粥的那边队伍,这个身影自然就是也不知从哪里捡来的一个少了半边的破瓷碗,却仍旧当宝贝似的彘奴。
可这次看到那名彘奴的出现,张叶婉却破天荒的没有立刻发飙,而是在一旁似笑非笑的一直一声不响的看着。
往往这个时候,是刘涛最害怕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的张叶婉根本就不是自己原来认识的那个,即便踩死一只蚂蚁,都会心疼内疚的善良的好姑娘。而是变成一个无比凶狠毒辣的恶魔,做出一些让原来的刘涛想都不敢想的作为,无疑引起张叶婉突变的就是那名彘奴的出现,可是变得如此陌生的张叶婉,就让原本跟她特别特别要好的刘涛都感觉有一丝的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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