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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王菁华的话,许他他深思了一刻钟,抬眸看了眼正在玩玩具的天宝,心想:不管怎么说,天宝只要有亲人在,就多一份不是孤儿的幸运。
她给天宝套上了羽绒服之后,牵起他的小手下楼。
“华姨,我现在想带天宝去警察局看望他亲生爸爸,顺便问清楚他妈妈的家在哪里。”还未说完,她已经看出,王菁华脸上写满了“我不乐意”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动摇。
王菁华目送许他他他们离开,心里的一把称,一上一下而摇摇晃晃,犹豫了好久,天平还是倒向了右边-----站在天宝的角度。
她特意去嘱咐了隔壁,再次帮她看店,然后带上了钱包和车钥匙,车,刚刚驶入马路,她看见许他他和天宝,正站在公交车站牌旁。
“他他,你们快上来。”
许他他愣了一秒,“华姨?”
“没什么好说的,我带你们去警察局。”
一开始金大川什么都不愿再重复,嘴上一直说: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后来,听到天宝的哭声,他的脸起了皱,告诉许他他他们,孩子母亲所住的村庄,临走之前,多看了一眼孩子,看许他他的眼神,好像是在说:“拜托你们以后有时间带孩子来看我”
在面包车上,天宝因为晕车倒在许他他的怀内,开始闭眼睡觉,王菁华聚精会神的开车,至于许他他,她第一次不但不晕,头脑反而十分清楚,心里正汹涌澎拜。同时,脑袋往后靠,藏在身后的阿木,在她耳边窃窃私语,话语中无不是透着关心。
枫叶村到了,在许他他和阿木的视野里,仿佛是走进了西里屯那个村庄,黄色的泥土地,村口两边长着两棵年老的香樟,一阵风扬起,漫天都是黄色的沙土。
地面崎岖不平,车好似浪花中的一叶小船,不断的颠簸。已过数分钟,不见一人。
王菁华的旅店就在附近,不过,她还是头一次来这个村,甚至,若是没有这件事的话,她都不会知道原来不远处,紧挨着两个村庄。
按照金大川的描述,她把车开到了一家两层楼的房子前,许他他抱着天宝下车去问路,得知方文珠家,前面左拐再直走,靠在最里面的一间矮破屋就是的了。
许他他开始紧张了,倒不是担心孩子外公看见会不会恼怒,而且,害怕他会不会死掉了。
这种可怕的想法在还未到达之前,一直都萦绕在她的心头上。
“咚咚咚,请问这是方文珠的家吗?”
“请问家里有人吗?”
王菁华接着敲门,还开始用脚踢,依旧没有反应。
这会儿,隔壁的屋子里面走出来一位老人,他拿着拐杖走过来,眼神山上下下打量来者,“你们找谁咧?”
王菁华粗着嗓子回答:“我们找方文珠的爸爸,您老知道他在哪儿吗?”
老人打量的眼睛,瞬间就眯成了一条缝,手里的拐杖,被布满老茧的手,牢牢地握住,“他一直都在屋子里面,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许他他以为老人会多透露一些,哪知道,就道了这一句话,举起了拐杖就反身回了屋。
她与王菁华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觉着不安,一同踢开了那一扇旧迹斑斑的破铁门,脚还抬进去,四只眼睛已经看见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躺在地上,身体周围全部都是空空地酒瓶。
送到医院后,医生告诉许他他,老人酒精中毒,好在送得及时,不然连命都保不住。之后办好了住院手续,王菁华拽紧了单子,拉过许他他走到了病房门口。
“他他,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万一摊上我们养老送终可怎么好哟。”
天宝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接着又要照顾一个老人,火已经燃至她的眉头了,别说办法,往那一方面去想,暂时都不知道,现在脑子一团乱。
之后连续三天,许他他和柯牧言都未见过面,一个人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呆在剧组,另外一个呆在医院,有时候,她还要带上没有人照顾的天宝。
每每坐在病床边,她都会想:若不是看在天宝,她不会这么尽心尽力的去照顾一个脾气糟糕,心狠手辣的老头子。甚至回去控告他,当初丢弃自己的外孙。
这一天,还是如此,王菁华要去进货,许他他带上了天宝来医院,走进病房,看见老人已经坐起来,歪着只剩下几根白发的脑袋,盯向窗外。
许他他把买好的粥放在桌上,故意发出声音,闻声后,老人满含敌意回过头,毫不犹豫地指向门口,“滚出去!”
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叫,让天宝本能地抱住了许他他,小眼珠子瞪着床上的老人,下一秒,将头埋进了她的衣服。
“天宝,乖,这位是你的外公。”
许他他注视老人的脸,前后的变化很突然,相差也很大,让她心里多了几分希望。她温柔地抬起了孩子的头,“叫外公。”
天宝似懂非懂,虽然害怕,但还是小声地喊了一句,然后忙不迭埋下了脑袋。
“这孩子是……”老人所发的声音,有股很浓的颤音。
许他他抢答:“没错,这位就是你的外孙,金天宝。”
老人立马转过头,看准了一旁桌上,盛满了热水的水杯,端起就朝着许他他掷过去,好在她反应快,没有让天宝受伤,倒是她自己,被溅起来的热水烫到了脸。
“带着他马上滚!”
老人继续丢东西,水果、花瓶、水果刀……
“快滚,滚出去!!!”
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引来了一群小护士。
“这里是医院,不管有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够让病人情绪激动,你不知道吗?”护士长讲道,“年纪小,不代表一如既往可以不懂事,你还是回去,让你家长来照顾病人。”
许他他一直都把自己的火气往下压,压了再压,听到一群护士指责自己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释放了怒火,“你们知道什么啊?”
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有不被吓到的。
“他生气摔东西多少和我有点关系,我道歉,不过,你们这一群阿姨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我们还有事情要说,我请你们现在离开这里。”
护士们的脸青一阵,紫一阵,前后离开。
许他他捂住了天宝的耳朵,“这孩子不管你有多么的讨厌,他还是你的外孙,这是不可能改变的。去找你之前,我还抱着希望,多少会以为你会想念天宝,现在我算是明白了。”
“没什么好说的,你带这个东西给我滚。”
“你不但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还是一个死板无情无义的人。您的病已经好了,一切费用都已经付了,明天您就可以出院。”
许他他顺势抱起了天宝,“孩子以后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已经有人想要收养他,我想,这样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至少,得到了一份纯正的爱。”
看着天宝,许他他觉着自己幸运一亿倍,她心口又酸又苦,小家伙儿抬头的时候,她挤出了笑容,不想让他觉着自己心情不好。
“他他姐姐,天宝喜欢你。”
许他他的脸嗖一声就红了,他将脸贴到他的脸上,“为什么呢?”
“他他姐姐对我好,给我买好吃的,帮我洗澡,还给我讲故事,还有那只小猫咪和大狗狗。”
说到最后,许他他就听到天宝一个劲儿的说阿猫和阿狗,被自己完全给忽视掉了。
“天宝,你喜欢王菁华阿姨吗?”
天宝掰开手指头,思考的时候,小眼珠子往上翻,“喜欢。”
许他他瞬间放心了,“喜欢她什么呢?”
天宝又陷入了沉思,“华姨她教我穿衣服,给我买玩具,她身上有股妈妈的味道。”
许他他没忍住,红了眼睛,酸了鼻头,眼泪险些就滴落出来,她猛地擦去,然后笑哈哈的说:“你什么时候叫她华姨呢?”
天宝害羞地笑了,“是听到他他姐姐这么叫的。”
“哈哈哈,你这个小淘气,以后叫她妈妈,你愿意吗?”许他他一脸认真地看着孩子。
“可以吗?”
“可以哦。”
“那我的妈妈呢?”
“天宝的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到了以后天宝才能够看见。”
“以后有多远?”
许他他指向马路的一条线,然后说:“比这一条马路还要远,很远很远的。现在就让王菁华做你妈妈好不好?”
“他他姐姐呢?”
“我还是你姐姐呀。”
天宝嘻嘻嘻笑:“好哇。”
许他他也笑了,“我们回去找天宝的妈妈咯。”
到了店,王菁华还没有回来,许他他倒是看见了小柳。
小柳脸上的笑容生硬,“我是来找你的。”
许他他指向自己:“找我?什么事?”
小柳:“哦,就是想个和你交个朋友,可以吗?”
许他他觉着没有那么简单,半晌没有吭声,正巧,这个时候王菁华的面包车停在了门口。她立马牵住天宝跑上去,“华姨,你快下来,我有好消息告诉你哦。”
小柳站在原地吹冷风,王菁华看瞥了一眼,“是住宿的吗?”
小柳连忙摇头:“不是,我是来找许他他的。”
许他他:“哦,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事请好说,小柳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