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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想法很前卫,也很机智,不过如果说要实践起来,难度有点大。这方圆四周能有什么鬼,万一我请出来一只厉鬼那该怎么办?爷爷他们不会杀了我吧?
我看爷爷那云淡风轻的表情有些无奈,楚桥也是一副你随意你开心就好了的表情。这倒是让我有些无奈啊,这是摆明了是让我出来出洋相的?
我无奈,也只有回忆我脑子里术法。如果说爷爷是这里的常客,那为什么还要我的去所谓的召鬼?我也懒得继续这样想下去了,既然是爷爷的命令,那我就做下去就行了。
当我行云流水般完成了整个步骤,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只鬼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奇怪的是,它的手上提着一个散发着绿光的灯笼。我看见面前的这个鬼魂,处于职业道德我下意识便是想要一下子灭了他。
就在我抬起手的时候,爷爷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他见到面前提着灯笼的鬼魂,嘴角倒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忘川,许久不见了。”爷爷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将我的手放了下来。
被爷爷叫做忘川的这个鬼魂,只是抬起头看了看爷爷一脸,便是裂开嘴笑了。它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楚桥,就像是见了老熟人一样自顾自地打招呼道:是啊,好久不见了。
爷爷和忘川随意寒暄了几句,便是指着面前的这扇门问道:能不能带路?八门之中,我们并不知道这是那扇门,如果出了什么事,也许你还会帮忙不是?
忘川那张满是褶皱的脸只是笑了笑,也没有多说话,只是提着他的灯笼一步一步走在我们前面。
“进去之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要回答。毕竟林云段当初是和我一起设计的这个东西,如果说出了什么事,也救我们俩能够救你们。”忘川说完这话,就是意思是如果我和楚桥出了什么事,他不会管我们的意思吗?
我倒是没有说太多,只是点了点头就是走在了爷爷身后。而且爷爷却是从中间插了出来,指了指忘川说道:你跟它走,我走最后面。
我点点头,也没有任何要反对爷爷的意思,便是跟着忘川走了进去。当我走进那扇门后,面前变得一片漆黑,而忘川的那张绿色的小灯笼倒是十分明显。我就跟在那小灯笼后面走着,那也算是我路上的唯一明灯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四周的场景就是开始变化。不光是那片黑暗消失,居然四周倒是呈现出一个类似于医院的场景。不,不是类似于,那地方就是医院!
我停留在原地一时间是根本就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四周的人倒是都是渐渐出现。忙来忙去的医生护士,等待病人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家属。我朝着四周看了看,见了站在我身边的那个人。
我爸林枫。
我想要叫一声爸,我已经记不起是多少年没有见到过他了。但是他好像就完全是没有见到我这个人一样,反而是焦急地朝着手术室里张望。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一生还能见我爸一次我已经是满足了。
不一会,一个护士就是急急忙忙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护士见到我爸后,焦急地问了一句:你是病人家属?
父亲听到这话,倒是抬起头对着护士笑了笑,纠正道:我是孩子他爸!
护士的脸上倒是没有任何开心的表情,反而是很着急地说道:你孩子出生了,但是一出生没有任何体温,就像是……死了一样……他的呼吸很微弱,我们医院现在正在想办法救你孩子的命。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父亲听到护士的话,彻底就像是懵了一样。等到父亲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却是拉着护士的手,一个劲地央求护士救我的命。而护士而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安慰父亲说他们会尽力的。
说完这些,护士又是走进了手术室,留下父亲一个人站在手术室外。
我看得出来父亲现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我挨着父亲坐着,我想要告诉他其实我没事,可是我发现从头到终我只是一个围观者,我也只能看着,不能说任何话。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走到我和父亲面前挡住了灯光。我抬起头看了那个人一眼,一时间便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是爷爷,这个时候的爷爷已经和我有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父亲抬起头看到了爷爷,苦笑着说道:成真了。那个人的卦,是真的。
爷爷走到父亲身边坐下,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说道:只要有我在,孩子不会出事。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你爹的话,你总得信吧?
父亲看着爷爷抬起头苦涩一笑,爷爷倒是挥了挥手对父亲说道:去吧我的孙儿抱出来,明天我就可以把事情给你解决。保证让你的孩子平安回来,你就放心吧。
父亲仍然是十分担心地说道:“会不会用到他的第二张脸?”
爷爷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了我从小携带的阴阳血玉在父亲面前晃了晃。见到这个东西,父亲的表情也是从焦急变得有一丝瓶送。父亲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也不管这么多就是横冲直撞走进了手术室。
我不知道在手术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父亲是用什么方式说服了手术室里的医生护士,让他们居然可以将我抱给父亲。当父亲帮着才出生的我走到爷爷面前的时候,我见到父亲的脸色更是难看了。
“一定要让他回来。”这是父亲在将我递给爷爷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
爷爷点了点头,接过我后就是转身离开。
就在爷爷转身那一刻,父亲就好像是再也站不稳,一下子瘫在了走廊的椅子上。我想扶住他,却发现父亲从我的手中穿过。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不过不是我能记住的。
“醒了?”耳边响起的是爷爷的声音,我困难地睁开眼,见到的是爷爷和忘川的面容。我像是在那一瞬间恢复了力气,腾地一下坐直了看着他们俩。
“楚桥呢?”我摸了摸我自己有些湿润的眼角,倒是估计转移话题道。
爷爷指了指我身边,十分轻松地说道:那儿呢,和你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哭哭笑笑的,我东西都找到了,也该走了。说到底,就是不该让忘川带你们来。
听到这话,忘川也是笑着说道:你就别兜圈子了,你就是想要看着你这孙子的能力。我忘川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叫来的,出了有实力的人。你孙子能把我请来,已经算是厉害了。
爷爷听到忘川夸我的话,嘴角也是咧开笑着说道:不,也是你给面子不是?忘川可以让人回忆起过去事情的本事,你见到了什么?
“我出生的时候,你和父亲的见面,说那个人的卦成真了。”我倒是没有想太多,而是将我见到的东西老老实实告诉了爷爷和忘川。
爷爷和忘川脸上的表情倒是显得十分难看,我话音未落,就听见忘川对爷爷吼道:你还不叫醒他!万一他醒不来了怎么办?!
这话一说出口,爷爷已经是一路狂奔到了楚桥身边。他的手里一直拿着一根短香,等到他点燃短香,并且扇风将香味散到楚桥的鼻子里。
不出十秒,楚桥就是突然从地上清醒!他的眼中满是泪水,和我比起来看上去是眼中了很多的感觉。
“见到什么了?”爷爷倒是十分着急地问道。
楚桥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泪水,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说道:以前的事情而已。
忘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楚桥,最后是摇着头无奈地说道:终究是出不来啊!
我明白忘川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谁又能逃得过过去?过去对于我来说,是一件不愿意去回忆的事情。
我看了看爷爷手中的包裹着的东西,算是估计岔开话题问道:你说中是什么东西?
爷爷倒是有些老小孩的挥舞了一下手中的东西,十分激动地说道:这个就是熊通要的,而且这就是我们的大权。如果没了他,接下去的路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这个真的是熊通要的?熊通要的东西不出意外是樠树。而且是那颗他靠在死去的樠树,爷爷有把握这就是那棵樠树?
我走到爷爷身边,下意识便是想要掀开那包裹看看里面的东西。可是爷爷却是后退一步示意我不要这么做。爷爷的解释是,现在外面阳气重,害怕这里面的东西收不了这个冲击。我点点头,将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收拾了一下后,就是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能从死门出来,已经是不容易了。不出意外,你见到的是自己上一次的死亡对吧?”等我就要走出去的时候,忘川倒是快步走到我面前拦住我说道。
听到忘川的话,我浑身上下就是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我皱了皱眉头,还是点了点头。忘川就好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反而是一种十分豁达的态度说道:忘川忘川,在中国的神话传说中,人死之后要过鬼门关,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划分为界。忘川河水呈血黄色。忘川河上是奈何桥,桥头有孟婆守着,要想过桥就得喝下孟婆汤,她会问每个要度过奈何桥的魂,喝不喝孟婆汤。喝,则忘记前世的一切,重新投胎来过。但有一些不愿忘记所爱之人,不愿喝这孟婆汤,那么,他便必须跳下这忘川河,忍受千年的煎熬,才可再入轮回。在这千年中,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看到所爱之人度过奈何桥,却又无法与他能与她相遇。渐渐地,他们忘记了本身要等待什么,渴求什么,再然后,便什么都忘了。浑浑噩噩中,就度过了千年,等待着轮回。生死,自然也是忘了,不过我看你这样子,好像是忘不了啊。
“我想忘,但是从他们的对话里我可以感受到,我身上有秘密。我想要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如果说这一辈子,我连自己都不了解,我还能了解什么?你说呢?”我看着忘川,倒是将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口。“楚桥也有秘密,只是不愿意告诉我们而已。说每个人都有秘密这是肯定的,我不奢求想要知道别人的秘密,我只想知道自己的。忘川,如果我说,你也是来自于昆仑,你会点头吗?”
忘川显然是没有想要我提到这点,他看着我十分震惊。过了许久,他惨淡一笑,看着我说道:我欲望穿,却只能选择忘川。
说完这话,忘川倒是摇摇头走了。也许忘川曾经的态度和我一样强硬,可是最后,忘川也是失败了,所以他现在才有这种资格来教育我。
忘川河上忘川水,喝下它,此生的一切都将忘记。
忘川只是冥界的一条河。阴间的灵魂跨过它,就可以进入冥界,再入轮回,重返世上,重获新生。但跨过忘川水,喝下孟婆汤,这一世的悲欢离合都将全部忘却,一切的曾经都将化作过眼云烟。
这一个“忘”,难得更难舍。其中百般味,世上尝不来。人生世上只百年,过完这百年。就得要走了。不管世上何雄名,死后都往鬼门关。关外生人犹歌舞,关内魂过黄泉路。
黄泉路上没有其他景色,只有血红的彼岸花,曼珠沙华。她也就是灵魂们此生的最后一道风景了。
再走下去,在黄泉路的尽头,在冥界的名山前,有一条河,它的名字叫忘川。忘川之上有一座桥,它的名字叫奈何桥。
奈何桥下,忘川河水泛血黄,里面都是孤魂鬼,河上腥风扑面,虫蛇遍布。奈何桥上回望天,实在奈何不能言。今生已尽无归路,唯向那边去。
过了奈何桥,桥边就是望乡台。望乡台上再望乡,这一眼回望,还可看见人间。看完了,哭够了,再从望乡台上下来。
在望乡台边,忘川河旁边,还有一块三生石,石头上记载着你的前世今生。看一看三生石,这轮回的前世今生,就都映在眼前了。不过这也是最后一眼。再向前走,望乡台前,坐着一位老婆婆,她就是孟婆。
到了她这就必须喝下以自己今生的泪水熬制的孟婆汤。不喝孟婆汤就不算过了奈何桥。孟婆汤是忘情水,喝下了它,就会忘记今生今世。之后,这些已然忘却所有的灵魂便进入了冥界,进入轮回。
正道是:奈何桥,路遥迢,一步三里任逍遥;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