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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厚重,连阳光都被白云挡在后面,商道上人来人往,挑夫、行商等等不一而足,一座看来像是新建的茶馆坐落路旁,只是店里只有两人,掌柜的带着两撇小胡子,看起来约莫三十岁上下,唯一的小二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就是脸上一块巴掌大的疤痕,顿时坏了面相。
几个喝茶的客人各自闲聊,掌柜的懒散的靠在柜台旁,显然客人多寡对他来说并不是很在意。
喧哗声响起,接着便看到门帘被人一下掀开,当头一个十五六岁的俊俏少年,后面却是几个看起来江湖气十足的中年人,正是林平野带着史镖头几人。
原本看到路边这座茶馆时候他就有些纳闷,正好几人口渴进来找水喝,一眼便看到那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掌柜,目光一闪又看到一旁似乎在收拾桌子的小二,他轻笑一下,径直寻了张空桌子,招呼着掌柜的:“掌柜的!来壶凉茶!”
史镖头几人也跟着坐下,只是心忧青城派动向,相互之间窃窃私语,林平野却是沉得住气,安然的闭目养神,然则他如今耳聪目明,双耳微动,便听到那边掌柜和小二的对话。
“去,那桌客人要茶,赶紧提一壶。”
“什么客人,还不就是……好啦好啦我去就是,哼,热水没了,你快去烧一壶!”
掌柜的声音并不苍老,小二的声音更是有些清脆,因为压的低其他客人并未注意,林平野却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他面带微笑,已是确定了心中猜想,更加沉得住气。
烧水费了些功夫,不过几人都未在意这个,史镖头刚在旁边担忧的说了一句:“不知道总镖头他们……”
又是一阵喧嚣声响起,便见七八个操着四川口音,衣着风格近似的武林中人鱼贯而入,当头的两人劲装长剑,气势上显然比其余几人更足一些,眼见便是领头的人。
来了,林平野心中暗道。
那两人一走进来,略为扫视一圈,便直直盯着林平野这一桌,显然虽然他们改了衣着,但是青城派恐怕是做了些功夫,更有可能是一路缀着他们来的。
史镖头几人有些紧张,林平野却是将手一压,示意莫要轻举妄动,接着他微微侧身,似乎并未在意青城派几人的到来。
当头两个冷笑一声,正要上前,那边掌柜的突然凑到跟前,谄媚的招呼着:“几位客官!是要喝茶啊还是吃饭啊?”
这掌柜的一口陕西话,说了两三遍才让青城派诸人听了明白,林平野这边差点笑出声来,领头两人看了看身后青城派门人似乎有些意动,索性点点头:“好,上两壶茶,来几个炒菜。”
说罢,任由这掌柜去侍弄,几人只是寻了福威镖局一行附近的桌子坐下,有意无意的包围着林平野几人的这张桌子。
此时旁边客人已经察觉不对,都是南来北往到处走的,眼力见比常人高出太多了,此时纷纷结账走人,不过一会功夫,这茶馆里就只剩下隐约对峙的两方人了。
那边掌柜的在后厨叮叮当当的搞了许久,将青城派点的东西端了上来,这边几个镖头紧张之余,突然看到林平野比了个手势,都是一愣。
那边几个青城门人已经夹菜放入嘴中,只听个个呸呸吐了出来,操着四川话骂道:“瓜娃子的,这是什么东西?”
林平野大吼一声:“动手!”
长剑出鞘,养吾剑法立时展开,寒光一闪,避开领头的两人,将最近的一名青城弟子封喉!
几名镖师也操起家伙,只是却没有林平野出其不意,看中的对手都反应过来,兵器碰撞声响起,各自打的热闹。
那边掌柜的也突然抽起一条长凳,抽冷子便往领头的二人之一后脑勺拍去!
虽然这人听到风声反应过来,但是他此时防备已晚,手中长剑勉强回转,又被那长凳仗着厚实挡住,结结实实的被拍在脑门之上,顿时被打的眼冒金星,脚下腾腾后腿几步。
那边小二的也凑了过来,伸腿一挑,将这被偷袭的青城弟子挑翻在地,又以重力度踢中他一侧穴位,这人两眼一瞪,顿时昏死过去。
有了这两个生力军帮手,众人打的也算势均力敌,林平野虽然有着出其不意的优势,奈何【养吾剑法】剑势堂皇,并不适合偷袭,这让他察觉到自身功夫的短板之处,又击倒两人后,眼见镖师们已经各自带伤,只剩下史镖头仗着拳法娴熟,还能支撑一二。
林平野冷哼一声,信手竟然将长剑当暗器丢了出去!目标是正是剩下的领头之人,那厮正在狂攻史镖头,冷不防旁边有人把武器丢了出来,连忙闪身躲过,却没想到一个身影急速扑来,挥拳便打,双拳打的虎虎生风,借着近身的优势让他剑法无法展开,不慎露出一个破绽,便被冲过来的林平野一拳击出,正正打中小腹,顿时痛的缩成了虾米。
林平野又提膝狠击,只听咔擦一声,似乎是下巴被打裂的声音,对方便痛晕了过去。
其余人那里也终于结束,除了一位镖师运气太差,被两名青城弟子连攻,此时伤势较重,其余镖师基本无碍,而那扮作掌柜的令狐冲和岳灵珊更是毫发无伤。
此时两边终于能够相见,令狐冲龇牙咧嘴的撕掉了两撇小胡子,看着林平野笑道:“怎么样?小师弟,没想到吧?”
一旁的岳灵珊没好气的拍了他一巴掌:“得了吧,他明明已经认出我们来了。”
令狐冲闻言狐疑的看着林平野,只见他双手一摊,一脸无辜道:“我只是有些猜测,听到大师兄的口音才确定了几分,好在的确是你们,否则我们就麻烦了。”
岳灵珊得意的哼哼了两声:“还不感谢我?这可是我的主意,大师兄那猪脑子哪有这么聪明。”
林平野闻言一笑,端正的对二人行礼谢过,反倒让两人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接着他就正色道:“大师兄大师姐,你们快些离去,这里我来清理。”
令狐冲不满道:“为什么?我们华山派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林平野摇摇头:“并非如此,只是师父只让我们打听事情,如今我对于家中此次变故有些头绪,回头再说与你们听,况且虽然我们在这里动了手,但是青城那边并不知道你们的存在,现在你们尽快离开,否则若是真的引来青城派和华山剑派敌对,未免让师父太过被动!”
听到林平野细细说明,令狐冲二人也明白事情严重性,当即便告辞而去,只是走之前岳灵珊对林平野问道:“小师弟,这些人你怎么处理?”
林平野面色平静:“福威镖局和青城派如今已经是不死不休,这些人我必然会好好料理……”
他最后一句说的平淡,却听的岳灵珊打了个寒战,毕竟都是江湖中人,她也知道如今福威镖局和青城派已经是灭门的大恨,两派绝对不能相安无事,因此也不敢去问。
等到二人离开,林平野召集几人,平静道:“史叔叔,赵叔叔,还请几位叔叔带着季叔叔一起离开,路上请隐姓埋名,逃得越远越好。”季叔叔便是受伤的那个镖头。
几人闻言相视一眼,还是史镖头开口道:“小少爷,你这是……”
林平野笑了笑:“如今已经离开福州城,我们既然与青城派交上手,恐怕父亲的这招分兵之法已经不管用了,对方毕竟是冲我林家而来,几位叔叔陪我到此已经足够,接下来我会留下踪迹吸引追兵,方便你们逃离。”
几个镖师闻言一急,林平野连忙道:“几位叔叔莫要推辞了!季叔叔如今伤势颇重还要人照顾,如何还能再逃?而且实话说,叔叔们知道我已经拜入华山派,想我华山剑派威名赫赫,青城派还不敢随便对我动手!若是我们还是一起,岂不是让几位叔叔无辜送命?”
林平野最后斩钉截铁道:“就如此说定了,几位叔叔速速离开,我要清除我们的留下的痕迹,莫要耽搁了!”
眼见得镖师们终于离去,林平野舒了口气,拔出剑将青城弟子们伤重未死的一律补刀,过程中他面色平静自然,仿佛杀鸡一般,只剩下两个领头的青城弟子目光惊恐的被他捆了起来丢在一边。
此时林平野拿着血淋淋的长剑,面带微笑坐在二人面前的长凳上,剑尖指着二人,问道:“名字,都说出来。”
左边一个年轻些的难以克制恐惧,战战兢兢道:“在下,青城,罗,罗人杰。”林平野有些不屑,只是突然看到罗人杰眼中狠戾之色一闪,顿时知晓这货并非表面这般不堪,心下正视起来,又看着右边的人。
右边的面对剑尖虽然有些退缩,但是表情还算平静,冷冷道:“青城洪人雄。”
林平野轻笑一下:“原来是‘英雄豪杰,青城四秀’,久仰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