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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云棠接着道:“沈万山真正的用意是借中原比武大会的幌子,让江湖各大派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开封去,而只有这样,才能实现他各个击破的想法。匈奴人的枭首行动也是沈万山放出来的风声,实际上匈奴人本身和沈万山就是一丘之貉。所以引发江湖武林同仇敌忾看似是一步臭棋,实则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如此的大张旗鼓,声东击西,为的是让所有武林同道相互猜忌,敌我不分。比如现在,杭州可以说是第二战场,请问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
莫雪霜干咳了一声,道:“好你个臭小子,为什么不早说?”
云棠嘿嘿一笑,道:“老爷子怕你老演的不像,不让我提前透风,而且我能把君姐姐请来杭州就是在帮你破解今日之局。”
君不见摇了摇头,看向一脸诧异的莫雪霜,无奈道:“我也是被骗来的,什么也不知道。”
莫雪霜瞅着马扬尘,赞道:“臭小子,你什么打算?”
云棠却道:“我可不知道。但老爷子在我出发前嘱咐过我,让我有什么事尽管找您和君姐姐。他老人家说了,论江湖,论计谋,你俩都是老狐狸。”
莫雪霜哈哈大笑,打趣道:“君大当家可不是老狐狸,而是一只漂亮的年轻狐狸。”
君不见干咳两声,脸上飞过一抹红晕。
莫雪霜扭头吩咐莫不同,道:“好。莫总管,接下来亮亮我们的家底,好让云老爷子和君大当家放心。”
莫不同躬身道:“好的,请稍等。”语毕,击掌三下。
后堂陆续走出七人,七色袖标颜色鲜明,一字排开,肃立拱手。
红袖标莫逆率先发话:“禀庄主,崆峒派一行六人,已抵达莫干山,下榻来福客栈。大弟子萧然带队。危险指数三。”
紫袖标莫问接着道:“八方风雨楼狂刀、怒剑各带八人,坐镇中州客栈。无外出,无外人接触。危险指数七。另外队伍中有一女眷。”
黑袖标莫非:“塞外的呼延兄弟没有进城,好像在等什么人。危险指数三。”
白袖标莫名:“天一阁一行十二人打尖在太白居,距山庄只有一刻钟路程,余氏三兄弟带队,危险指数八。”
君不见咬了咬嘴唇,忍住没吱声。
莫名顿了顿,接着道:“庄主安排盯梢的人已经撤了。君大当家稍安勿躁。”
绿袖标莫笑赶紧挺了挺胸,肃颜道:“铁剑门一行九人,门主柳如龙带队,柳影、柳大志随同,入住碧海蓝天客栈,中间与同住一处的华山派一行四人起过冲突,危险指数五。”
黄袖标莫愁道:“青城派墨一笛只身前来,访友为名,入住灵隐寺居士林,危险指数三。”
蓝袖标莫言最是严肃,接口道:“丰都鬼王孟不离带着鬼仆六人,判官两人,入住皓月苑,我们的人靠不近身,期间大量访客进出多次,估计杭州外围人马不下百人,危险指数九点五。”
莫雪霜看向君不见,道:“虽然现在山庄的人盯紧了杭州城,但东郊外围还是出了事。”
君不见一惊,问道:“出了什么事?”
“东郊望城村出现灭门惨案,全村六十九人被杀。望城村是山庄囤粮的秘密堂口。”
莫不同补充道:“江南第一神捕包万全已经接手望城村灭门惨案,六扇门的人分三批已经赶往萧山。估计是凶手已经露出了尾巴。”
莫雪霜脸如冰霜,道“老二,你亲自带人去趟萧山,紧跟着六扇门这条线,沿途留下记号。我会让影子莫方暗地跟着你,一旦发现杀人凶手,鸣响箭为号,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紫袖标莫问肃立双手接令,转瞬不见。
大家心里一颤。
“影子莫方,只死不伤”,这是七色山庄的必杀令。
没有人见过莫方,但大家都知道,只要莫方出手,对方已是死人。迄今为止,莫方出手,从来不留活口。看来望城村惨案已经彻底激怒了莫雪霜。
莫不同看了一眼发怔出神的莫雪霜,道:“庄主,节哀。”
莫雪霜咬了咬牙,厉声道:“血债血偿!望城村六十九口冤魂终有一天沉冤得雪,一定要把杀人凶手和幕后指使找出来,给六十九个亡魂一个交代。”
云棠接口道:“之前我去过现场。望城村惨案真正的死因应该是投毒所致,在尸体上遍插穿云响,与天一阁遇害之人同出一辙,既是栽赃,又是示威。”
莫雪霜恨声道:“包万全和七色山庄已经通了气,确是投毒所致。他已经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了,如果没有意外,现在包万全应该已经在萧山了。”
忽然想起一事,转身朝君不见施了一礼,道:“麻烦君大当家把董麟押到山庄来。我们要从这个人身上挖点消息出来。敌暗我明,这个仗得换个打法。”
君不见“嗯”了一声,没再接话,像是思考着什么。
莫雪霜不以为忤,扭头接着道:“你们继续监视杭州的一举一动,危险等级全都提高一级。一旦发现有风吹草动,可先斩后奏,不必等七色庄主令。”
“是。”所有人拱手而退。
等所有人走完,君不见疑惑道:“我在想,如果布局之人只是想让你我内斗,为什么要使用穿云十二弓卫队的穿云响来混淆视听?这不是直接告诉我们沈万山才是主谋吗?”
莫雪霜皱眉道:“布局之人料定我不会怀疑沈万山,所以索性故布疑阵?”
君不见摇了摇头,道:“既然杭州不是这个局的第二战场,那下一步布局之人会怎么做呢?”
云棠一拍脑门,突然道:“差点忘了,风师弟跟我约好在七色山庄汇合的,现在他迟迟未现身,一定是情况有了变化。”
君不见道:“我觉得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收紧栅栏,收缩战线,以不变应万变。敌不动我不动。贸然出击,一定会引起江湖动荡,以江湖斗江湖是沈万山的基本策略,也是身后布局之人最愿意看到的。”
莫雪霜手捻佛珠,恨声道:“敌我不明,确实很难下手。现下当务之急,是需要有人站出来登高一呼,主持大局,否则很容易被别人下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