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老去

雁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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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天天,不尽相同却那么相似,故事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发生着。

    万家灯火,袅袅炊烟,小的时候,到了晚上,水如冰喜欢穿梭在村子的小路,听鸡鸣狗叫,听蟋蟀唱歌…

    那时,爷爷问他为什么不害怕?

    水如冰总是挺直腰杆,笑着说:自己的村子,闭着眼睛都能回家,怕什么?村子的老奶奶说到了夜晚会有‘老羔子’(老羔子是土话,村里老人用来吓唬孩子的一种怪物)出来,它会带走小孩子。

    水如冰不怕,聪慧的他从小就不知道怕,有的孩子爬走夜路,尤其怕身后长长的影子,哼着歌曲为自己壮胆。但水如冰却时不时的回头,故意的去看自己的影子,影子究竟是什么?有人说影子是另外一个自己,有人说影子是仇敌是恶魔,但究竟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水如冰一点不怕影子,在他看来,影子分明就是一个调皮的自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老水就喜欢上了唠叨,一回到村子,和如冰聊天,他就开始了他的回忆。从太爷爷开始,一直能说到现在,说起自己小时候挨饿,老水的语气里充满着无奈。

    老水渐渐老了,头发白了,脸上爬满了皱纹,并且零星的出现黑斑了。老水说:那是老人斑,他老了,整日里想的就是他们哥俩,想他们小时候的事情。脑子里担忧的就是他们能不能过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都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也就这几年的时间,水如冰才算懂得了它的含义。和一般孩子相比,秋月算是优秀的,学习不用看管,聪明好学,各个年龄段都是老师的好帮手,在亲戚朋友老师眼中就是乖乖女。一辈辈,有成长就有老去,秋月一天天喊着要快快长大,但水如冰却不想时间过得太快。

    如同歌中所唱: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风捎去安康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他想永远像个孩子般,在老水面前依偎着。岁月催人老,那么无情,那么让人无奈!听老水讲以前的故事,是一种享受,对水如冰来说,那都是素材。故事是岁月的沉淀,有些淡淡的伤感!

    人老了,喜欢回忆了,时光匆匆,岁月不饶人。水如冰和一般人不同,他追求的是心的净,不想老水变老,对自己的老年生活甚至有些渴望。

    他曾经和同学们说过:咱们都使劲活,努力的活过自己的老伴,到时候一起找个山清水秀的地养老!打打太极,玩玩麻将…

    有同学说:如果真那样了,看着身边的一个个走,是不是太残忍了。

    水如冰笑了,说年轻的时候咱们不懂爱,有许多人,明明喜欢着却不能在一起。老了,若能在一起,能送你们一程,那是一种快乐。

    水如冰记得那个同学骂了他一句,说他太坏了,想着最后离开。

    水如冰还是笑笑说:其实最后离开的人是最残忍的,看着曾经的你们一个个离去,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走一个,心碎一次,凄凉一次,落寞恐惧不安…

    老水也是如此,每次说到村子里又谁谁谁走了,他的脸色都是那样的憔悴,眼神里总是透着对岁月的无奈。村子里,年轻的人越来越少,他这个年龄段的人,上下跨服四五年的是最多的,用老水的话讲这些人走了,村子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了。

    水如冰知道,对老水来说,看着走的人,想的却是自己。或许人都不喜欢变老,年轻的时候总会说自己老了后无所谓,早死早投胎,真若到了那一天,谁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心态!

    初八那天,木水年华开门营业了。水如冰早早的就来了,休息了十几天,进了店竟然有些不适应!,生了炉子,店里暖和了,似乎就有了灵魂。

    想着又是一年,水如冰有些伤感,人这一辈子,为了生活天天忙碌!但日子还是得过,容不得你去多想。

    正收拾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声到人到,崔大强来了。

    进了门,崔大强就双手抱拳道:“水哥,开业大吉!愿你新的一年事事顺心,天天客人爆满!”

    “谢谢了,咋了又输光了?”

    闻言,崔大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白了他一眼道:“你和苏不同看不得我的好,我让你们算是咒倒了,以后别一见面就说输光了输光了之类的话。水哥,我跟你说,这世间有小鬼的,它就躲在你我的身后,让它老听着,保不准真的让我一直输光!”

    “你也知道有小鬼,要是早知道就别那么嚣张。玩牌讲究的是低调,摸到一副好牌就张牙舞爪,摸到一把烂牌就骂爹骂娘,那小鬼能饶了你。若我是小鬼,保准不让你胡一把!”水如冰道。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崔大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啤酒瓶,用火机在桌子边用力一压,瓶盖就开了。

    “崔大强,有瓶起子,别弄坏了我的桌子!”

    “坏不了,坏不了!水哥,有就酒的小菜不?”

    “有个屁要不要,刚开门没一会,你就蹦跶来了。”水如冰哈哈大笑。

    崔大强走进了厨房,蹲下身子,在案台找了一个葱头,三下五除二切切就拌好了。

    “还能难倒我,水哥,我告诉你哈,凉拌葱头,就倒点味极鲜,特对味,下酒的好菜!”

    “你是打不死的小强,龙王爷的儿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闻言,崔大强脸色严肃起来,重新起了一瓶啤酒,虔诚的往地上倒了些,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水如冰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对崔大强这些靠海为生的人,对龙王爷的虔诚是普通人所不能想象的!

    “水哥,以后别乱说话。话不能说满,让龙王爷听见了,定会怪罪于我!”

    “好了,知道了,赶紧喝你的,我收拾收拾!”水如冰道。